謝長魚確實好些天沒見溫初涵了。
這期間她也考慮了一下,雖然溫初涵的價值快被利用完了,但如果她能安安分分的,不鬧幺蛾子,自己未嘗不能留她一條性命。
可隋府的人不是爲溫初涵而來的。
“大人,是皇上要見您。”
謝長魚連忙換好男裝,先從江家溜到隋府,再坐上轎子進了皇宮。
自從廢太子軒轅翎搞出一堆糟心事後,本來就不年輕的厲治帝更顯老了。
謝長魚拜見時多看了他一眼,都想給他送點大補丸。
“不知聖上召臣入宮,是爲何事?”
厲治帝揮手讓她平身。
“聽聞隋愛卿前段時間身子不爽,不知近來可痊癒了?”
謝長魚心裡一哼,估計是溫景樑被政務處理得焦頭爛額了。
“多謝皇上關心,微臣已經大好了。”
“既然好了,朕有個任務要交代給你。”厲治帝說着掐了掐眉心。
“敢問是何事讓皇上如此犯愁?”
看着厲治帝這副樣子,謝長魚有點想撤了,畢竟她左臂還沒養好,醫生說了要靜養,不能勞碌。
“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廢太子一事,相比愛卿已有所耳聞。”
謝長魚低了低頭。
“廢太子本是罪人,出逃後不慎在千秋寺遇火,也是不可抗的天災,皇上不必爲此過於苦惱。”
“隋大人真的以爲是天災嗎?”
厲治帝搖搖頭:“今日只有朕與愛卿二人,愛卿不必拿官方說法對朕。”
“是。”
謝長魚組織了一下語言,接着道。
“其實微臣以爲,廢太子被劫持一事,大概是其餘黨所爲,而廢太子即使已非儲君,仍屬貴介,劫持之人斷不會使廢太子被焚於寺廟。所以微臣傾向於,廢太子只是失蹤了,那些屍骨並不屬於他。”
“看來愛卿和朕想到一處了。”
厲治帝抿了口參茶。
“朕已不拿廢太子當兒子,原想囚禁他一輩子算了,可他不識好歹,妄圖叛逃,朕就不能饒過了。”
都說知子莫若父,厲治帝雖然不清楚軒轅翎都幹了什麼勾當,對他的爲人品性還是很瞭解的。
軒轅翎才幹平庸,但心機深沉而心胸狹隘,這次和父親撕破臉,活着早晚要成爲禍害。
“所以,皇上是希望微臣能暗中查訪廢太子的下落?”
“正是。”
厲治帝一擺手,御前公公便捧着一個托盤走過來,盤中有一封信。
“這是朕的密探搜查到的信息,愛卿可以看看。”
謝長魚應了一聲,雙手接過信紙,一目十行地往下看。
信上說廢太子的蹤跡疑似指向江南,賀州。
“微臣似乎記得,賀州的水賊一向猖獗。”
厲治帝頷首:“近來甚至有越發放肆的傾向,如今大燕國境內處處貼有廢太子畫像,他能逃去的地方相當有限,如果是在賀州,倒是可以藏匿。”
“朕要你去江南賀州,並不只爲廢太子一人,一來賀州水賊並不都是大燕人,混雜了不少別有居心的外民,二來你是江南人,順便帶着朕賞賜的東西回趟隋家,也是對你的獎賞。”
至此,謝長魚算是明白了。
厲治帝是要她把賀州勢力連根拔起,順便找出廢太子下落,至於回隋家,不過是籠絡臣子、使些小恩小惠的手段罷了。
但她還是覺得有點不妥。
“皇上能予微臣重任,準微臣回江南探親,是微臣之幸,可微臣雖是大理寺卿,終究一介文官,似乎不適合這份剿滅水賊的差事。”
“愛卿不必自謙,你的查案能力一流,朕是看在眼裡的。”
厲治帝笑笑:“愛卿也不必擔心應付不來,朕會讓江丞相帶人陪你同去的。”
“啊?”
從謝長魚個人來說,有江宴陪着當然不是壞事,但從厲治帝的角度來說,他爲什麼派江宴呢?
“丞相大人公務繁忙,怎麼好和微臣去江南?”
“江南的事難道不是大事?”
厲治帝眼中冷光一閃,很快又恢復如常。
“愛卿不必擔心,丞相在京中的公務,朕會找人解決的。”
謝長魚心裡一驚,他們還是低估了厲治帝的疑心,雖然熙光閣看似與江宴擺脫了聯繫,皇帝對江宴仍是不放心的。
“等京中科考一過,愛卿就可離京前往江南,屆時朕會封愛卿爲持節御史。今日提前和你說,就是讓你有個準備。你記着,辦案時若有身份不明的人,一律亮出朕給你的令牌拿下。”
“謝皇上隆恩,微臣會回去好好準備的。”畢竟科考也不剩幾天了。
謝長魚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謝長魚前腳出宮,後腳江宴就被叫進去了。
回來後兩人談了談面聖心得。
“皇上是這麼跟你說的?”
江宴若有所思。
“看來皇上不是這麼跟你說的。”
謝長魚並不感到意外。
“皇上說,讓我過了中秋就和你南下賀州,爲你辦案子提供必要的武力保護,但又不能調動京中兵力……所以我在想這是怎麼個保護法。”
“這是故意讓你難辦事啊。”
謝長魚感慨起來。
“皇上雖然暫時覺得你與熙光閣不沾邊,但懷疑你還養着別的組織,所以想借我試探。如果能試探出你的人來,就能借機扣你個帽子,如果你沒帶人而我辦案不力,帽子還得扣你頭上。”
說完她忍不住笑了。
“江宴,冤大頭的滋味不好受吧?”
不過更讓她想笑的是,厲治帝怕是怎麼也想不到,她謝長魚就是隋辯,兩人已經回江府交流意見了。
“好你個謝長魚。”
江宴不滿地瞟她一眼:“你夫君都快火燒眉毛了,你還沒心沒肺地看笑話。”
“哪有那麼誇張?”
謝長魚轉了轉靈動的眼眸:“江大人一向最有辦法了,不是嗎?”
門外有人來報,陸文京來了。
“快請小京進來。”
謝長魚知道陸文京一定很擔心她。
“倒也不必歡迎得這麼熱烈。”
江宴開始不悅了。
陸文京一來,自然是把江宴當空氣,對着謝長魚噓寒問暖一番,拿出一隻小巧的白玉瓶來。
“這是什麼?”
謝長魚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