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些螞蟻成精了不成,這個念頭剛剛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我就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就算這一世註定了是羣魔亂舞,天鬼復甦,但也不可能這麼多螞蟻全部化作精怪,而且我仔細看了看,都只是最普通的螞蟻,最可能的就是它們身上那一條白線在搞鬼。
我就不緊不慢的跟着這一羣螞蟻,其實是想看看它們到底要把吳行張天他們五個人的屍體搬到哪裡去,而且我心裡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謝紅可能就在這個殉情崖裡面等着我,甚至還會有躲在她背後的人。
不過到底是人,還是鬼,或者說是精怪,我現在還不能確定。
從我現在的位置一路朝着殉情崖的下面走,路上遇到的孤魂野鬼很少,大都是遊離在外面,漫無目的的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偶爾會停下來一雙空洞的眼睛望着我,然後又望向那一羣黑壓壓的螞蟻,帶着些許恐懼。
大概走了五分多鐘,我發現這羣螞蟻將吳行張天他們的屍體搬到了一快空地上,等着五具屍體全部落到地上,這些螞蟻卻是沒有退走,圍城了一個大圈,一直圍着吳行張天的屍體轉,越來越快,最後突然有一小羣螞蟻直接爬到了張天吳行的屍體上,但是卻沒有停留,而是順着他們的屍體從那頭走到了這頭。
等它們停下來的時候,我纔看清楚了,它們最後竟然圍城了一個太極圖的圖案。
這是要幹什麼?!
螞蟻自己圍城一個太極圖,將吳行張天的屍體圍在中間,這背後絕對是有人在搞鬼,可是他是怎麼操控這些螞蟻的。
就在我慌神的剎那,原本黑壓壓的四周突然燃氣了幾道火光,雖然不是很強烈,但我隱隱約約能看到不少的影子在晃動。
頓時。
我心中一下子揪緊,有古怪,而且我總感覺我一路跟過來,似乎落入了一個圈套。
我不由得將帶來的桃木劍取了下來,緊緊的捏在手裡,手心都已經出汗了,小心的望了望四周,發現黑暗中一雙眼睛,一個人影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等我看清楚他的時候,心中莫名的有些震驚,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道袍,留着山羊鬍子,手中拿着一把拂塵,乍看之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可真的就是這樣麼?!
若真的是一個風水陰陽先生,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指使這羣螞蟻去偷了吳行張天的屍體回來。
更讓我驚訝的是,等到這個時候,我才把這地方看清楚,這壓根就不是什麼普通的空地,而是一個祭壇。
我現在站着的地方正好在祭壇的邊緣,而我的腳下踩着的也不是什麼土,而是骨頭,碎成渣的骨頭。
放眼望去,凡是我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骨頭,有已經徹底腐朽的,上面都被蟲子鑽了洞的,有的屍體還沒有腐爛完,一些黑不溜秋的東西在啃上面的腐肉,看着都覺得噁心。
不出意外的話,這下面的屍體應該都是從殉情崖上面落下來的,這麼多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但是也有一個很奇怪的事情,這裡死了這麼多人,按道理來說,怨氣應該極重纔對,外面都遊蕩着這麼多的孤魂野鬼,可是真正到這裡,卻出奇的乾淨,一點陰氣都沒有。
我將目光重新望向這個突然出現的中年道人,發現他正好也看着我,眼神之中帶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謝紅呢。”
我倆對峙了很久,誰都沒有急着說話,但是很顯然,這畢竟是他的低頭,我始終覺得有些拘束,而他不知道在這裡經營了多少年了,最後還是我先開了口。
我可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和他拐彎抹角的玩什麼文字遊戲,直接就是開門見山的問謝紅的下落。
這中年道人慢悠悠的盯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話沒有絲毫的意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吳行和張天幾個人,滿意的笑了笑,徑直蹲下身子,拿出一根銀針在張天他們的屍體上刺了刺,最後直接將一根大概有一寸多長的銀針從張天的腦門上刺了進去。
“控屍。”
看到他這個舉動,這兩個字我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喊了出來,人不自覺的往後面退了兩步,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冰冷,警惕的看着這個中年道人。
他聽見我的話,饒有興趣的擡起頭看着我,嘴角劃過一抹戲謔的笑意,朝着我噓了一聲。
“看不出,你還有幾分眼力,貧道鬼見愁,不知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啊,這麼年輕就出來闖蕩,可要當心哦。”
鬼見愁?!
聽到這三個字,我不知道是該笑他無知自大呢,還是該說他自信無比。
至於他口中說的哪門哪派,這都什麼年代了,難道還是武俠小說裡的江湖門派麼,不過一想到這裡,我就想起了李德宗,他給我說過,現在的社會雖然看起來是普通人的都市社會,但其實風水陰陽這一行裡,還是很守舊的。
李家的滅亡就是因爲得到了白帝陰符經,在內江湖裡纔會被圍追堵截,最後成了滅門慘案。
“你是內江湖的人?”
我試探着問了一句,我對內江湖的瞭解也僅僅只是聽李德宗提過兩句,但現在我既然認定了這條路,以後我要對付的,不只是厲鬼天鬼,精怪妖魔,人心纔是最難揣測的,一想到李家一百多口人的血案,我心中難免有些觸動。
我話音剛落,發現這個中年道人看了我一眼,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在我的臉上劃過,而是盯上了我背後的包袱上。
這是要劫財麼?!
我腦子裡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這麼個想法,但也不對啊,我難道像是大晚上會把現金裝在包袱裡,還這麼騷包的背在身上的人麼。
不過很快,當我這個念頭落下的瞬間,我發現他的面色有些失落,搖了搖頭,最後竟然將目光落到了我的脖子上,頓時瞳孔一睜,一抹喜意迸發出來,哈哈笑道。
“小友,貧道與你有緣,還有個不情之請。”
聽見這話,我心裡頓時覺得有些不對,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最好別說算了,省得尷尬,不過沒等我搭腔,他就直接伸出手,說道。
“貧道看小友這麼玉墜不錯,不如送給貧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