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看到他的眼睛就失去了和他說出自己內心想法的勇氣:“我不管你以前有沒有和別的人發生過關係,我都不管,可是你和我在一起後,我不能接受你和別的女人在身體上發生關係,所以……”
話還沒說完,他的脣落了下來,堵住了我想要說的話,我閉上眼睛,雙手慢慢的下滑,落在了他的腰上,想要給自己最後一個美好的回憶。
一吻結束,他的指腹劃過我的脣:“我只和你一個人上過牀,以後也只會和你一個人上牀,江小舟,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讓你以爲我和別人發生關係了嗎?”
聽他把那樣害羞的事情說的這樣露骨,我臉上一紅,偏過頭,看着窗外的雨景。
一陣敲門聲響起,餘生清冷的聲音緩緩飄出:“進來。”
門被人推開,劉媽端着一碗熱粥走了進來,她走到餘生面前,垂了一下頭:“先生。”
餘生接過她手裡的碗,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劉媽這才衝躺在牀上的我笑了笑,然後轉身向外走。
短暫的關門聲響起之後,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寂,餘生坐到我身邊,將粥放下,粥很燙,我看到他將粥放下後發紅的指尖。
“先吃飯,一定餓了吧?”他擡手扳過我的身子,然後右手繞到我身後,挪走我身後的靠枕,讓我躺在他懷裡,高燒又……所以現在的我渾身軟綿綿的,也懶得去動。
他用另一隻手拿起勺子,然後用勺子挖了粥,放在脣邊吹了好久才遞到我脣邊:“來,小心燙。”
嘴脣乾乾的,他寵溺的動作讓我眼眶發紅,懷疑他是不是今天吃錯藥了,明明不久之前還冷着一張臉要把我丟出別墅。可是,現在,他淺茶色的眸子裡流淌着細膩的溫柔。
雖然嘴裡很苦,黏黏的小米粥也無法勾起我的食慾,可是,在餘生的強迫下,我還是乖乖的將整碗粥喝完,等到喝完粥,他又撈過一旁的靠枕,墊在我身後,扶着我躺下。
他幫我蓋好被子,然後摸了摸我的頭:“閉上眼睛睡會兒吧,捂捂出出汗就會退燒了。”
站起身,他轉身就要走。我的右手擡起,緊張的抓過他的手腕:“餘生,我睡不着,你別走。”
他回過頭,嘴角微微翹着,看上去很開心。他又折了回來,脫掉鞋爬上牀,然後將我扯進懷裡:“好吧,既然你不睡,我們就要好好談談了,你說吧,爲什麼會以爲我和別人上牀了?”
我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然後突然想起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擡手推開他,從他的懷裡鑽出來,說話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你還記得我離開的那天嗎?那天你去公司上班之後秦玥給我打電話約我出去,然後他告訴我你前天晚上沒有回來的原因是因爲你和她上牀了,你覺得對不起我,可是她求我,說她不能沒有你。”
餘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傾了傾嘴角,嘴角的笑容慢慢斂去,他鬆開本來握着我肩膀的手,自嘲道:“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你甚至連問都不問我,就定我死罪,認爲我和秦玥上牀了?”
我結結巴巴了
半天,纔將視線從他可以凜死人的眼神挪開冒出一句話:“難道不是嗎?一個女人沒有理由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吧?你難道沒有和她……”
他眯着眼睛,右手擡起我的下巴:“你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四年前帶着歡歡一聲不響的離開?”
半晌,我才慢吞吞的點點頭。
他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我,鬆開了握着我下巴的手:“江小舟,你對我的信任就這麼容易破碎嗎?這就是你所說的深愛我,哈,也不過如此啊,我告訴你,我只把秦玥當做我的徒弟,還有,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只和上過牀,未來也只會……”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對不起,你真的沒有……”
“沒有。”看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我生吞腹中的樣子,我下意識舔了舔自己乾澀的脣瓣。
“對不起。”我悶悶的垂着頭道歉,我相信他,他不會騙我,只怪我當初那麼白癡,只因爲秦玥在我面前哭的感人肺腑,所以什麼也沒斷定就認定餘生真的和她發生了關係。
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江小舟,你真的是個白癡啊……
“江小舟,你爲什麼問都不問我,就妄下結論?”濃眉一挑,餘生雙手環保在胸前,悠哉悠哉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給他的解釋。
吞了吞口水,我仰着頭一副自己沒有錯的樣子,閉上眼睛:“我問過了。”
“你確定你問過我?嗯?要不要我幫你回想一下?”說話間,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手纏在了我的腰上,眼看着他的脣就要落了下來。
我揮動着手臂推開他的肩膀:“我問過了,我問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和秦玥在一起。”
“……”
“所以呢你哪裡有問我?”他被我說的話逗笑,雙腿自然疊放。
“你總不能讓我直接問你你有沒有和秦玥上牀吧?那種話我可說不出來。”我輕咳,不知道爲什麼,當知道他並沒有做出那件事的時候,我的內心涌動着一絲欣喜,我將指甲陷入掌心,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剛纔不是在牀上挺主動的嗎?”他不甘心,撇撇嘴,然後直接將自己的頭靠在我的肚子上。
感覺到他的頭在我的肚子上的重量,我情不自禁的擡手摸了摸他的頭。
躺在地上衣服裡的手機在寧靜的房間裡響起來,我推開他的頭,然後搖晃着身子就要下牀,他的一條手臂橫在我面前:“我去拿手機。”
他笑着赤足走下牀,身上的睡袍敞開,露出了雪白的胸膛。
他附下身子,皺着眉拎起我溼漉漉的大衣,然後將手伸進口袋裡摸索着掏出手機。
看到電話上顯示的名字,他挑了挑眉,然後抿着脣返回到我身邊,掀開被子,坐上了牀,將手機遞給我。
我看着上面顯示着青洋的名字,然後爬到牀的另一側,劃過接聽鍵:“青洋。”
“小舟,你在哪裡?”那端的青洋聽上去很開心,尾音透着喜悅。
我側臉看了看餘生,餘生衝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攤開手,滑落在被面上。
有些心虛的降低了自己說話的聲
音:“我在餘生的家裡,我來看歡歡。”
當聽到我多此一舉的說出後半句話向青洋解釋時,坐在一旁的餘生擡腿踢了踢我。
“嗯,你見到歡歡,幫我告訴歡歡我想他了,改天我們帶他一起出來玩。對了,這不是就快過小年了嗎,青風的母親讓我帶你去我家吃飯。”
“嗯。”我掛掉電話,看着閉上眼睛休息的餘生,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他睜開眼睛,我對上那兩道玩味中隱含促狹的含笑目光,一頭霧水,他的笑容怎麼看上去那麼的滲人,我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
明明剛纔還發燙的體溫現在降下去了一大半,我將手背到身後,強迫自己冷靜,收回自己的視線:“餘生,既然我已經把四年前的事情說清楚了,那我就走了,希望你能夠讓我看歡歡。”
雙腳還沒有落到地面,我就被他的一個慣力給硬拽了回去,腦袋躺在了他的胸口。
“你現在還在發燒,你要走去哪裡?”
我不說話,手腕緊緊被他拽住。
“江小舟,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沒有和秦玥發生關係,你以爲什麼還要這樣?難道你還要和青洋在一起?”
他冷哼,強迫我擡起自己的頭,恨不得捏爛我的下巴。
我點點頭:“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青洋爲我付出了很多,還因爲我被車撞,他對我很好,我不能對不起他。”我雙手絞着手指,一板一眼的衝他解釋。
他沒有說話,過了幾分鐘,我小心翼翼的擡了擡眼皮,看到他板着一張臉,只是斜了他一眼,就被他臉上籠罩的一層“冰霜”給凍住,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江小舟,你對他的不是愛情,你只是對青洋很感激,你說你不能對不起他,那我呢?你這樣做,對我公平嗎?”
看他生氣,我伸手在他肩膀上敲了一下,故意讓自己看上去很灑脫:“你身邊不缺美女,所以呢你還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說不定榮市裡的很多人都盼着你和我離婚呢。”
他走下牀,背對着我:“江小舟,你把我當什麼?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被他突然的質問嚇到,我的肩膀抖了一下。
“我……”
他慢慢回過身:“我最後問一次,你到底是選擇和我重新在一起,還是要和青洋在一起?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問你了,如果這一次你放棄,江小舟,以後無論你怎麼後悔,我都不會再回頭。”
感覺心裡空落落的,胸口窒息,我深呼吸,緊緊咬住自己的嘴脣。
良久的沉默過後,餘生看我的眼神從平靜變成了心如死灰的絕望,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緊緊握住自己的手,他突然冷笑:“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江小舟,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歡歡就讓他先留在你身邊吧,你的燒還沒有退,今天就留在這裡吧,你放心,我會去住客房。”
留下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直到房門在我眼前緩緩關上的時候,我身子緊繃着的弦才落下來,無力的靠在牀上,我知道,他這次是真的離開我了,我閉上眼睛,甩了甩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