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自習時,曲歡歡又是踏着鈴聲進來的。
“曉曉,你和秦玉樹排練得怎麼樣啊?”她一邊放書包一邊說。
我想了一下,應該算是很順利吧。於是我隨口回道:“還好吧。”
“那就好!”她看起來比我們還要高興。
歐芙安轉過來,眉間略帶愁容,“曉曉,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們、真的可以……?”
曲歡歡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坐下來說:“一定可以!”
“嗯。”我點點頭,露出笑容,“一定可以。”
歐芙安見我們的態度都這樣堅定,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那好,加油!我支持你們!”
“秦玉樹呢?”歐芙安問道,“怎麼還沒來?我來的時候就不見他人了。”
“哦,他去交那個節目單了!”我說。
歐芙安嘀嘀咕咕的說:“這麼長時間?”
我皺了一下眉頭,“估計有事耽擱了吧!”
“什麼呀!”曲歡歡拿出一本書攤開,又轉了過來,“我剛剛上來的時候還看見她和柴拂曉一起走呢!”
現在已經上自習了,班上靜悄悄的,所以曲歡歡的聲音就聽得格外清楚。很多人都轉過來看我們幾個,一臉八卦相。
“都轉過去!嘰嘰歪歪什麼?沒聽見上自習啦!”不得不說,曲歡歡還是很有魄力的。經她這樣一說,大家都轉過去了。
教室裡很安靜,安靜得有些嚇人。也許,是因爲少了一個人吧。
似乎過了很久,門口才有腳步聲響起。
這腳步聲很輕盈,絕對不是上了年紀的人有的。是他回來了嗎?
我沒有擡頭,身邊的椅子已經響起了聲音——他坐下了。
似乎又過了很久之後,我纔開口小聲的問了一句:“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哦,回來的路上遇見柴拂曉,她告訴我英語老師找我有事。”他說。
我們的英語老師,也就是柴拂曉他們班的班主任。
“哦。”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
“怎麼了?嚇我一跳。”我是真的被嚇到了,剛纔我正走神呢。
他把練習冊拿過來放在我們倆中間,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想什麼。”我搖搖頭,不願意多說。
他偏偏不肯就這樣停下,“嗯?老實交代。”
“真的沒有。”我把態度擺得強硬了些。
“那好吧!”他一臉失望的樣子,“沒有就沒有吧!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用筆尖指着一個地方問我題:“什麼叫必然事件?”
“你在問我題?”我有些驚訝,我以爲他把書擺在我們中間純粹是爲了打掩護,畢竟做了一週的同桌了,他這點小九九我自以爲還是知道的。
“嗯,不然呢?”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有些孩子氣。
“唔…重複一下你的問題。”我裝作很嚴肅的樣子,“剛剛沒聽見。”
“什麼叫必然事件?”按照我的意思,他又重複了一下問題。
我看着他,很奇怪的問:“這不是初中的嗎?你……”
他解釋了一下,“我表弟的,昨天來我們家,忘記帶走了,我給拿來了。”
我略顯無奈的笑笑,“必然事件,就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他回了我三個字:“不明白。”
“額,這個你要我怎麼說?”我懷疑他就是故意在整我。
“舉例說明。”
我向四周看了一下,現在正是日落時分,坐在我們那個位置,透過窗戶,剛好可以可以看到太陽到地平線以下、還留有金黃色的餘暉。
我指了一下那個方向,“太陽落山,就是必然事件。”
還有,我喜歡你,也是必然事件。
“秦玉樹!”又是班主任來了。
他立馬站起來,“老師,她給我講題呢!”
老師看了我一眼,“講什麼題呢?”
我站起來,指着那道有關於必然事件的題,說道:“他不明白什麼是必然事件,我給他解釋了一下,順便舉例說明,太陽落山就是必然事件。”
全班鬨笑。
班主任黑着臉,“秦玉樹,我安排你和顧曉坐,是爲了讓你幫助她,不是讓你打擾她。”
“哦。”秦玉樹癟着嘴,態度看起來倒也認真。
老師看了他一眼,“坐。”
我們倆對視一眼,齊齊坐下。
班主任在教室裡轉了幾圈後,就走了。當然,臨走前還看了我們一眼。
“顧曉。”
我扭過頭看他,“怎麼了?”
“我記住你了。”
“謝謝,很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