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呼嚕聲傳到耳中,楚娉婷知道南河睡着了,輕輕道,“驚蟄,你冷嗎?”
白天再累,驚蟄晚上也會保持警惕,過了那麼一一會兒,楚娉婷聽到他不冷。
輕輕抱怨一聲,木頭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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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沒聽清“你什麼?”
“我,我想去方便。”這個一直困擾着她的問題,出口時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啓齒。楚娉婷坐直了身,歪着頭看他。
驚蟄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還不是隨便找個地方尿了就是?
張張嘴剛想話,就又想到男女授受不親,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隨便找個地方,我不看你。”
你該不會是個傻吧?楚娉婷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轉念一想又勸自己息怒,這傢伙以前是個野人呢,什麼也不懂。
清清嗓門,她“我是女孩,不能隨便找個地方。你給也想辦法。”
後面一句嬌蠻,與前面的話有什麼分別,驚蟄完全聽不出來,皺着眉頭想辦法。
楚娉婷就饒有興趣的看着他,時不時的催一聲。
跟裝睡差不多的南河在心裡無力吐槽,大姐,你不會忘了這裡還有一個閒雜人等吧!就這樣調戲一個傻,真的好嘛!
驚蟄搭在膝蓋的手指向帳篷口,聲音平平道“我已經吧門口的蠻暫時控制住了,你出去尿,快一點兒。”
楚娉婷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使性撅着嘴巴擰了他側腰一下,“你話注意點兒。還有啊,萬一被人看到怎麼辦?”
驚蟄道“天黑,看不見。”還在催她快點兒。
的都對,但楚娉婷心裡彆扭壞了,拽着他的袖不依不饒的叮囑他不許偷看。
“你在不去,人就醒了。”驚蟄拽回自己的袖,聲音中帶着些許的不耐煩。
楚娉婷磨磨蹭蹭的走出去,看到把守在帳前的蠻跟被施了定身術一樣,走了兩步,她又跑回去,期期艾艾的道,“驚蟄,我害怕。外面太黑了。”
在墨跡下去天都要亮了,驚蟄能啥,走出去任由她拽這袖,往旁邊樹林裡鑽。
“你站在這裡不許動哦,”楚娉婷不放心叮囑一句,惦着腳往一顆大樹後面走,同時又想起第一次與驚蟄見面的窘境。她也是在方便的時候被驚蟄看到,氣的要命。
這會兒,因爲不放心,而不讓他走遠,
自己何時變的這麼厚顏無恥了?
楚娉婷捏捏自己的臉,羞射的笑起來。
幾步之遙的驚蟄站着沒動,耳尖的聽到嘩嘩流水聲,他心裡沒有一點兒的波瀾,也同楚娉婷一樣,想起那一次的見面,還有發生在兩人之間的恩怨。
“走吧,”沒等後面的人跟上,自顧自的往前走。
楚娉婷躡手躡腳的跟上來,一把抓着他的袖,拉住他不讓走。
“走不走?”驚蟄在黑暗裡蹙眉,對她欲言又止的樣沒心打聽。
“哎哎哎,”楚娉婷又把人拉回來,道,“我們跑吧?”
驚蟄一條挑眉,真真詫異了,“你要跑?”
“不,是我們,你跟我。”楚娉婷的聲音很輕,帶着一份心翼翼。
驚蟄不明白楚娉婷的話是什麼意思,也不想明白,帶着些許的怒氣直直的反問,“你不明白你身上揹負了什麼責任,還是忘了爲什麼來到這個地方?你若是不明白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他很生氣,滲人的目光逐漸冰冷。覺得現在的這個楚娉婷跟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人,差別太大了。曾經的她起碼明白她自己的目標是什麼,現在身在敵營,馬上就要把他們一舉殲滅,她卻要跑,這個女人腦裡在想什麼?
被厲聲斥責,楚娉婷窘迫到臉上發燒,慌忙解釋,“我……我只是給你開個玩笑,你幹嘛呀,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我的意思不是真的要跑……”
那是什麼?楚娉婷沒辦法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而真在生氣的驚蟄,轉身就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來,剛迷迷糊糊睡着的南河立馬被驚醒,側着耳朵聽了一會兒,閉着眼睛睡着了。
他實在是太餓了,被嘰裡咕嚕的聲音被叫醒,睜開眼睛就發現天光微亮,把帳篷簾掀開一角,偷偷往外看。
在門前看守的兩個蠻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雪地上,數十個帳篷一個礙一個的圍成一個大圈,他們的帳在最中間。這樣鬆懈的防守很容易就能逃跑,但也只有傻纔會那麼做,一,不知道這是哪裡,貿然逃離很容易迷路。二,餓得腳軟,跑也跑不了多遠,不被抓回來也被餓死凍死了。
南河想,這麼鬆懈的防守是不是也有試探他們的意思。
若是跑了糧草路線的事情百分之一百是真的,蠻也不怕他們跑遠。
若是不跑,那也不怕,多多偵查,也能確定糧草路線是真是假。
一聲嘹亮的噴嚏打的南河的思路,他回頭看過去,就見楚娉婷捂着嘴巴臉蛋兒紅彤彤的,眼睛裡也蒙上一層朦朧的水霧。
這顯然是生病了。
“大姐,你怎麼了?”南河作爲下屬,適時的表示關心。心裡卻在暗暗吐槽楚娉婷是個麻煩。沒有她計劃照樣能夠實施,不定還能更加順利。
楚娉婷搖頭,稍微一動作腦更加暈乎乎的,難受的感覺積壓在胸口,她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趴在膝蓋上側頭去看身旁的驚蟄,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衝動之下的話。
那時候的自己在想什麼呢?什麼也沒想,只是想那麼問而已。他的反應也在意料之中,但就是心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