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過頭來,哈腰笑道:“時公子說的是極,代表貴域的定然是德智體美勞樣樣全能的人,若是一個不過關,到時候在十二門大演武中除了洋相,可是丟盡了臉面。這臉面可不光是丟了他自己個人的,還是丟盡了全域的臉面,所以按時趕到是必須的,考慮到這點,使者大人便命我們在各路關卡守候,爲選手帶路。”
時言點點頭,覺得他說的很對,不過心中卻有這麼一絲的不踏實,也不知道爲什麼,“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那天在雲霄派怎麼沒見到過你?”
“時公子說笑了,我鼓風這等小人物,哪登得上大雅之堂?”他笑着,卻沒有一絲的自嘲之色,“我等聽候使者差遣,卻也沒有資格呆在使者大人的身邊啊。”
一行人在這使者的帶領下,一路前行,繞過空海千浮,一路向東。
“你看,再向前十里,前面那座大山的後邊,有一座小城,是瀧壺派的所在地,以前我就在那裡以花澗派交流生的身份呆過一陣子。”莫子軒微微一笑。
“瀧壺派?”時言笑道:“還有這種事情,瀧壺派哪裡比得上花澗派,竟然派出你這等高材生前去交流?”
莫子軒道:“那已經是十多年前了,我還是個小丫頭罷了。那時花澗派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派,華金府等門派也沒有歸於花澗派,甚至比之花澗派都要強大一些。”
她喃喃道:“十多年間,物是人非,雖然花澗派在師傅的帶領下逐漸強大,但是卻人心散盡,終究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哎......”說道此處,想起了如今花澗派的鉅變,想起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花澗派一朝易主,心中悲切,長嘆一口氣。
鼓風歪過頭來,看着兩人眼皮子微跳,沒有說話,又回過頭在前面帶路。
終於,來到瀧壺派地界,鼓風在一處山坳落下,仰頭對時言莫子軒兩人道:“爲了更好的集結,使者大人說了,在預演開始前,大家就在這瀧壺派休息,待到預演開始,在一起動身前往龍湖。”
“瀧壺,龍湖?”時言歪頭一笑,“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覺得這兩個詞的讀音如此相近,莫非有什麼聯繫?”
莫子軒解釋道:“這瀧壺派本名便是龍湖,因爲靠近龍湖而因地得名,而後因爲發生了一次水淹山門事故,造成地勢塌陷,如同一個積水的壺,便改名爲瀧壺。這瀧壺地勢易守難攻,最適合守城。”
“易守也是易困,讓我們呆在這裡,萬一有不軌之徒想要一網打盡,不是很容易麼?”時言笑道。
鼓風聞言,額頭滲出密密的汗水,乾笑道:“時公子說笑了,這麼多高手在一起,誰能匹敵?”說罷,急急忙忙的在前面走,道:“咱們還是快點走吧,等一會兒時間到了就不好了。”
時言眼睛微眯,原本只是說一句笑話,沒想到這個叫做鼓風的人這麼大動靜。
他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想法,“對了,鼓風先生,聽說使者美若天仙,不知是真是假?”
鼓風擦擦汗,道:“不瞞時公子,使者的美貌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描述的出的。”
“那就是很美嘍?”時言再道:“可是她的名字與其樣貌不搭啊,餘成餘成。怎麼感覺像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感覺,這也忒難聽了,而且聽上去也像是個男子。”
莫子軒白了他一眼,“人家名字好聽不好聽關你什麼事情?”
時言翻了個白眼,心道她名字怎麼樣管我什麼事,我這是在套話呢!
鼓風乾笑道:“使者的名字也不是她自己取的,這也是她父母長輩取得,縱使再不好聽也不能隨着自己的意願來吧。”
時言目光閃過一道光芒,微笑不語。
終於,進入到瀧壺派地界,這裡四周大山環繞,還有一片水域,宛如海中孤島,西邊一彎瀑布,東邊一座山峰,看上去還真有點像一隻茶壺。
週週高牆圍住,牆上瀧壺派弟子手持兵器正在警戒,整個門派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城池。
一切看起來都沒有問題。
“可是,爲什麼總感覺有點不對呢?”時言四處打量着,心道:“這個鼓風一定不是老姐的僕人,連老姐叫什麼都不知道,還想冒充。縱使不知道全名,至少知道個姓氏也成吧。一切看起來很正常,不知道他們把我們騙到此處,到底有何用意。”
“姑且先看看吧!”時言微笑心想。
來到城牆前,鼓風招收,大門打開,他站在一邊,恭敬的道:“二位,我就送到這裡了,後面會有專門人士招待二位,我還要去接引其他人,就此告辭了。”
“誒,別走啊,這瀧壺派這麼大,這讓我找誰去?”時言勾住鼓風的肩膀,笑道:“送佛送到西,再送我們一程吧。”
不由他分說,暗中控制靈力律動線,纏住鼓風的靈力律動圈,抑制住他的靈力的運轉。
“才一個築基凝氣修士也敢冒充我老姐的手下?”時言冷笑,“自家姐姐是什麼人他還不知道,手下最差的也是金丹,更何況這次是外出頒旨,帶個凝氣的出來豈不是掉了身價!”
“這......好吧!”鼓風大汗淋漓,苦笑道。
走進城內,身後的大門吱呀一聲轟然關上。
這時,迎面走來一行人,莫子軒認得這幾人,當先那個臉色黝黑的瀧壺派弟子正是以前一道學習過的傢伙,於是微微一點頭。
那人神色古怪,勉強笑了一笑,在一個同伴耳邊低語了幾句,那人點了點頭,臉色微變,“原來是花澗派首席大弟子莫子軒,失敬了。我是使者從人,今次便是有我招呼二位。”不等二人回話,又高聲喝道:“來人,備好馬車!”
“我已經招呼人收拾客房了,兩位請跟我們來。”說罷,就有一名瀧壺派弟子牽來一輛馬車。
瀧壺弟子牽來馬車後便讓開,但手裡卻依舊緊緊攥着兵器,驚怒猶疑地瞪着兩人,絲毫沒有鬆懈之意。
“二位莫怪,這次是十二門派大演武是天門域下達的旨意,所以沒人敢懈怠。這幾個小子也是沒見過世面,緊張了些。”那人見時言疑惑的眼神,連忙解釋道。
莫子軒點點頭,先行坐上馬車。
這次的十二門派大演武,吸引了將近萬千名各界修士,其中四分之一也都住在這空海附近,龍魚混雜,瀧壺弟子過於緊張也解釋的過去。
“時公子......我......”鼓風指指自己,苦笑道:“我是否可以離開了?”
時言哈哈大笑道:“再等等吧,待到我等到了住處,你自然可以離去。”
鼓風與那人對望一眼,那人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鼓風才道:“好......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送二位至住處吧!”
時言鬆了口氣,心想這樣再好不過,如果真有問題,還可以控制住一人,套出秘密。
衆人沒有說話,車廂內略顯沉悶,車馬轔轔,沿着瀧壺派青石大道一路往東急馳。
天上突然大雪紛飛,街上行人寥寥,偶爾有瀧壺弟子持兵帶獸叱呵着走過,蹄痕、轍印也很快又被大雪覆蓋。
時言揭開簾子,隔窗眺望,街道兩側那鱗次櫛比的高樓、店鋪急速後退,所有門窗全都緊緊閉攏,瞧不見半個人影。
十二門演武這等大事,理應人聲鼎沸纔是,怎麼冷冷清清?時言這下更是確定,有一隻無形的大網,正朝着自己與莫子軒攏來。
“咦?”莫子軒突然咦了一聲,傳音道:“這裡是瀧壺弟子休息休閒的內市,平常人聲不絕,此時怎麼是靜悄悄沒一絲聲響,絲毫沒有平時那般熱鬧情景。”
時言傳音道:“不知,總之一切詭異的很,小心爲妙。”
莫子軒暗中點頭。
喧鬧繁華的內市竟忽然變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彷彿一條空街,而這座成,也淪爲空城。
馬車從瀧壺派主峰山腳下走過,一眼望去,延綿向上的梯道之上,也不知有多少瀧壺弟子,手持兵器,靈獸就在身邊,警惕地掃視着下方。
“這哪是警戒,開戰了也沒有這般情景吧!”時言心想,越發不安,有點感覺自己託了大,進到了甕中。
車內,鼓風與使者從人還有一瀧壺弟子坐在他們對面,目光遊移不定,隨着車子的行進,變得越來越緘默,神情緊張古怪,不知在想些什麼。
車外,雪越下越大。馬蹄如飛,車輪滾滾,越來越快,雪塵迸揚瀰漫,如同一條白龍在馬車後方翻騰。
“時言。”時言腦中突然響起了莫子軒的聲音,“我聽見了許多呼吸聲,就在我們周圍,而且越來越多,越往前,便越多。”
時言眉尖一跳,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暗自張開靈力律動圈,緩緩擴大,發現,身邊竟然有不下百條靈力律動線,而且真如莫子軒所說,這個數量在不斷的增多,而且漸漸的,把自己這行人包圍了起來。
時言眼中寒芒暴漲,“好一招請君入甕啊!既然如此,那我便將計就計,直搗你黃龍,揪出幕後黑手。”
若是以前,時言還沒有這麼大的底氣,而今在時間落差呆了一年,莫子軒都已經是金丹修士,而時言自己也已經是名凝氣期修士。
這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誰會相信,短短一天,兩個人的修爲就高了這麼多呢?
這就是底牌,而且縱使不敵,想要留下一名帶着凝氣期的金丹,還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況且!”時言冷笑,“你們打算在無法使用靈力的情況下跟我們玩麼?”
時言頭頂,靈力律動線逐漸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