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依兒與墨仇兩人,飛行在茫茫大海之上。葉依兒身後,一隻金屬巨鷹正抓住她的肩膀,帶着她飛行。她表情嚴肅,但眼中卻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我與師傅聯繫過了,他們就在原極北之地寒極山,這個地方你知道吧。”葉依兒轉過頭,面向墨仇。
墨仇點點頭,道:“知道。”
當初時言在寒極山的時候,他就奉時言的命令,遠遠地跟着,自然之道寒極山在哪裡。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葉依兒,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便沒有離開。葉依兒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微微蹙眉,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墨仇淡淡一笑,轉過頭,道:“我只是覺得,你好像突然變了個人。”
“哦?”葉依兒笑了笑,不以爲意,“人總要給自己買幾份保險,就連變色龍也知道改變自己的膚色來保護自己,何況是人呢?”
“有點道理,不過我好奇的並不是這個。”墨仇指了指自己,“知道真正的你後,我就在想,當初你救我,是不是之後的一切都被你計算在內,包括我的反應。”墨仇的聲音突然變得沒有絲毫感情,冷冰冰的,“包括我的身份!”
金屬巨鷹利爪微微一緊,仰天長鳴一聲。
葉依兒對他的變化絲毫不害怕,她拂了拂被風吹亂的頭髮,笑道:“你也太擡舉我了,雖然我擅長計算,但也不至於將沒有任何線索的事情也計算的出來。如果我真的能算盡一切,讓一切都明瞭於心,那那些算命的豈不是都沒了生意?”
“還有,”葉依兒略微有一些生氣,“你這樣質疑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是有一點過分了?難道說,現在的我在你心中的印象便是腹黑陰謀者?誰還不能做件好事?”
墨仇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也只是好奇罷了。”墨仇訕訕一笑,手指微動,兩人的速度徒然增快了幾倍。
終於,到了寒極山地界,遠遠地就看見蒼藍與東岐兩人。
“師傅!”葉依兒臉色一變,又恢復了那三不知的小迷糊,在一旁的墨仇咋舌,這變臉的速度,簡直比他召喚傀儡的速度還快。
“喲,是依兒啊,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過來了。”蒼藍笑着打招呼,他看了眼墨仇,待遇就完全不同了,“黑小子,你也來了!”
不過對於蒼藍的差別待遇,墨仇也沒有什麼想法,默默的立在一旁。
“師傅,時言呢?”葉依兒也不浪費時間,直入主題,“你不是說時言和你在一起嗎?”
她環顧四周,並沒有時言的身影。
“他馬上就出來了,你稍微等一等。”蒼藍並不知情,方纔葉依兒與他聯繫的時候也沒有多說,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情,並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
“啊呀師傅,這次是大事情!”葉依兒將事件與他一說,蒼藍的臉便沉了下來。
“這樣說來,對方是針對時言而來?”蒼藍眉頭深皺。
東岐也過來,推論道:“這是肯定的,這種心態我瞭解,將所恨之人身邊的所有人,他所關心的額所有人殺盡,不正是對那人最大的打擊麼?這對他而言,比直接殺了他還難受!更何況像時言這類重感情的人。”
葉依兒閃爍着大眼睛,“我說這位伯伯,你這麼瞭解是不是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東岐面色一僵,而一旁的蒼藍則哈哈大笑。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葉依兒心中不安的在原地一遍一遍的繞圈,最終焦急的朝蒼藍問道:“師傅,他到底什麼時候來啊,這都等了一個時辰了!”
蒼藍也是一臉疑惑,按道理來說應該在半個時辰前就應該出來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動靜呢?莫非是出了什麼問題?
“啊呀!”東岐突然大叫了一聲,拍着腦袋,“糟了糟了,呆了八百年,竟然將最重要的是情給忘了。”
“什麼事情?”
“這處空間不只是進去的時候隨機傳送,出來的時候也是隨機傳送的!”
“駕!”駕車的瀧壺弟子長鞭劈甩,破風之聲凌厲凜冽。
馬蹄如飛,車輪滾滾,越來越快,雪塵迸揚瀰漫,如同一條白龍在衛隊後方翻騰。
此馬爲鱗馬,傳說擁有龍馬血脈,體力悠長,奔跑時如踏在雲層之上,穩妥絲毫不會有搖晃,是修者們長途跋涉時候的最愛。
“爲了欺騙我們,這些人還真是下了血本啊!”一個天門域使者來到紫沐流花域這種偏遠地區,就連一匹鱗馬也沒有,也太說不過去了。天門域,在其他域的修者心中,簡直就是仙界,即使使者牽一匹龍馬出來,也不會奇怪。
姜成如今可謂春風得意,原本只是瀧壺派二號人物的他此刻竟然坐上了瀧壺派掌門,這個以前就連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瀧壺派前掌門徐景宏可是金丹期的人物,可不是他這區區凝氣九重天的修士可以比擬的,好在一直以來他都安安分分的,終於熬到了瀧壺派老二的位置上。
不久之前,花澗派突然派出來使前來,說要納瀧壺派爲麾下附屬門派,徐景宏自然不肯答應,以前一個比瀧壺派還要弱小的門派,今日竟然誇口要收服瀧壺派?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姜成起初聽見的時候,也覺得這花澗派實在是太張狂了。但是,後面的事情可是誰也想不到,第二天,姜成便死在了數裡外的龍湖邊上,看情形是被人圍攻致死。
一名金丹吶,那可是一名金丹吶,要想要完全殺死一名金丹最起碼也需要兩名以上的金丹共同出手才行!
這下瀧壺派上下恐慌了,姜成也是坐立不安,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就連金丹都死了,更何況他這名凝氣修士?
最終,成爲瀧壺派掌門的他,答應了花澗派的要求,成爲花澗派麾下附屬門派。
真是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原本的小門派竟然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姜成爲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若是誓死不從,恐怕就如同一些門派一樣遭到滅頂之災。
這一天,花澗派的小公主來到這裡,要自己安排一下,說要圍殺兩個人,知道花澗派真實實力,嚐到花澗派給出的甜頭的他自然不會拒絕。別說是圍殺兩個人,就算是十個百個又何妨?瀧壺派戰力不強,但是憑藉地勢圍困一些人完全不在話下。
蹬蹬蹬蹬,他登上一座高樓,一陣寒風吹來,他身子受冷一顫,裹了裹身上的長袍繼續向上跑去。
來到樓頂,只見上面站滿了人,大家衆星捧月一般圍着中間一個裹着紅裘子的女子,那便是花澗派的公主,倪虹。
他恭敬的來到倪虹身邊,低聲在倪虹耳邊道,“小姐,他們來了。”
倪虹點點頭,看着下方奔跑而來的馬車,冷冷一笑,淡淡的道:“烈光吼、索青書。”
“在!”兩個渾身冒着殺伐之氣的人來到近前,姜成感聞到他們身上的血腥味,不由得一顫,連忙退到一邊。
倪虹嫣然一笑,“喏,裡面馬車裡,坐的可是我的大師姐,整個花澗派年青一代中修爲最高者,甚至比一些長老都還要高,可是當初花若內定的下一任掌門,待會兒你明年可要好好的陪她玩玩。”
烈光吼舔了舔嘴脣,咧開嘴哈哈大笑,“這感情好,我最喜歡細皮嫩肉的娘們了。”
索青書微微一笑,溫柔儒雅,但是縮起的瞳孔可見他心中的興奮。
倪虹也不去看他們倆人,兀自擡頭看着漫天飄舞的雪花,心中萬分得意。
等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少年了,今天終於等到了。
莫子軒,每每都是你高高在上,受衆人追捧,這次我要讓你匍匐在我的腳下!
“還有你,時言!”倪虹眼中寒芒閃過。
“當!”
遠處傳來一聲蒼涼渾厚的鐘鳴,悠悠迴盪,時言拉開車簾一角,循聲望去,只見遠處山峰頂上有一座銅鐘,而那鐘聲,便是出自這座鐘了。
瀧壺弟子解釋道,“這鐘聲是我派例行集合的鐘聲,每當這個時候,便又長老師兄在講談館開課,給門下弟子*。”
“哦?貴派給門下弟子的福利蠻不錯的嘛,開館*,授業解惑。”
那人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看他額頭的汗水,與發白的骨節,可以看的出這人心中十分緊張。
“咦,這位兄弟,你是身子不舒服麼?這寒冷的天氣,你還冒着大汗,莫不是身體有恙?”時言問道。
“沒...”那人緊張的說:“沒...沒事,只是這麼小的空間裡,有一點悶,對,有一點悶。”
“噢,沒事就好,若是爲了我們你累出了什麼毛病,我可是會內疚的,我這人就有一點不好,一內疚就會發揮失常,到時候十二門大演武預演發揮不好,害了紫沐流花域少了一位真正可當大任的代表,那可真是罪過了。”
“沒事,我真沒事!”那人看樣子就快哭了,心中想道:怎麼會沒事,你再問幾句那就真的有事了。
鐘聲尚在耳邊迴盪,前方鼓樓忽然又響起咚咚的鼓聲,急促而又密集。
這下不只是那瀧壺弟子,就連那兩個‘使者從人’也開始緊張了起來。鼓風微微一顫,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表情,拳頭不自覺地攥緊,又慢慢地放鬆。
也不知是否因爲馬車奔馳太快,那個瀧壺派弟子雙腿竟開始微微顫抖,被時言掃了兩眼,額頭更是沁出了幾顆豆大汗珠。
時言也當做沒看見,自己正忙於佈線,哪有空關心你們!
一路行來,時言已經將沿路大部分修者的靈力律動線中纏上了自己的靈力律動線,只要一有危險,馬上將他們的靈力律動扯亂,靈力律動亂了,看你們還怎麼控制靈力,怎麼使用靈力!所以,現在時言所缺的就是時間,既然他們想隱瞞,時言也不拆穿,加緊靈力律動的散佈。
忽然,時言心中怦怦直跳,一股奇異的不祥的感覺傳來,全身彷彿被無形的冷霧緊緊包圍,窒息而又寒冷。這種感覺越來越強,就像是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盯上一般。
“對方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