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短短數十載,去追求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做什麼,多累啊。冷琉璃不甚贊同的說道,人的生命太脆弱,如果老是汲汲營營於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該多可悲啊。
冷琉璃不贊同,天鳳香同樣不贊同,一雙鳳目不知道在看向什麼方向,聲音淡漠的道:人的一輩子那麼短暫,如果不在活的時候去努力,等死了以後想後悔都來不及了。說道這裡,天鳳香話風一轉,目光直視冷琉璃,嘴角又對她習慣性的彎起了嘲諷的弧度,語音帶着淡淡的譏嘲道:就好像你。
你!冷琉璃氣惱的直指天鳳香,我又還沒死,什麼像我!
天鳳香好笑的看着冷琉璃惱恨的樣子,不自覺的輕笑出聲,像是在逗弄什麼小動物一般的說道:哦,你還沒死麼?據本宮所知,如此季節,若是屍身未經妥善保護,不出幾日定當腐壞。看着冷琉璃一臉被說中的樣子,天鳳香心情大好,繼續說道:更何況,常人如若發現屍身,必定是送去焚燬或埋葬,不會有人拿去保存的,你說,你還活着麼?
……冷琉璃氣的說不出話來。
冷琉璃一臉被堵住的表情逗得天鳳香心情大好,哈哈大笑了出來:本宮憐你無處可去,不計較的讓你呆在本宮體內,你就安分一點,不要想反抗,也不要多費心思,那些都是白費的,哈哈。
冷琉璃忍無可忍的對着天鳳香大聲喊道:住嘴,什麼你憐我,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在這裡!不要擺出一副施捨的樣子。沒有我,你的身體不一樣要腐壞!沒有我,你還想坐在你的女帝寶座?想得美,沒有我,你現在都不知道被埋骨在哪個亂葬崗上面!是我同情你個小女孩不容易纔要幫你。你不知感恩便算了,現在還擺出一副施恩的態度?真是好不可笑,當公主的都像你一樣臉皮厚麼!
連日來地壓抑以及不安,全部都爆發了出來。她何其無辜,何其悲哀,被鎖在別人的身體內,想做什麼都沒的做。還要受制於別人,看別人的臉色,時時刻刻都要被諷刺。她不是人麼,老天爺做什麼這麼對她?
天鳳香很冷靜的看着冷琉璃怒吼着發泄,神情不變,就好似在看演猴戲一般,待到冷琉璃說完。還不鹹不淡地輕笑着跟了一句:怎麼樣。發泄完了嗎?
被天鳳香的話這麼一刺激,喘着粗氣的冷琉璃一雙眼毫無意外的紅了,現在的她真的好想衝上去,學那些潑婦的樣子跟面前這個所謂地女帝好好的打上一架,她所做的一切,在她的眼裡彷彿什麼都不是一般,讓她情何以堪。冷琉璃心中所想從來都是很直白的表現在她的臉上,天鳳香看的很明白。在這個不大不小地朝堂之上。這種恩將仇報地事情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能在朝堂上站穩的人,從來都不會把別人給與的恩德惦記在心上。只要自己不去算計別人,別人就該阿彌陀佛了。哪裡還圖什麼報恩,簡直是癡人說夢。至於她這樣對冷琉璃她也不覺得有什麼錯誤可言,她的身體容納了她的靈魂纔不至於讓她冷琉璃成爲孤魂野鬼,從這一點上來看,她絕對是要感謝她的。再說了,她自己清醒了憑什麼再讓她用自己的身體,好笑好笑,如若不是她昏迷了,她相信,她可以做的比冷琉璃更好,畢竟她纔是這個位置真正地主人啊。
說夠了吧,說夠了就好好呆在這裡吧。天鳳香也不多說,不顧冷琉璃還想說什麼地氣極表情,一轉身就消失無蹤,重新掌控回身體。
重新回到身體裡地天鳳香剛要擡腳回內殿休息。突然覺得身上一緊。整個人表情陡然大變。只聽到冷琉璃狂怒地吼聲在腦海裡不斷地響起:天鳳香。你給我回來。回來!
天鳳香神色大變。這個時候什麼沉穩。什麼氣質全部丟光了。她顫抖着抱緊自己地身子。也不敢喚塵音她們靠近。一個人害怕地對抗者身體裡那股莫名地吸引力。彷彿那股力道真地要隨着冷琉璃地聲音把她拖回那個虛無空間一般。從來都是她站在主控位置。而現在冷琉璃居然也有能耐影響到她了……這意味着什麼。她地身體也要不歸她地掌控了嗎?
天鳳香強自按壓下自己地害怕。厲聲在虛無空間內嘶吼着:安靜。蠢女人。給本宮安靜!安靜!!!
此時地冷琉璃氣怒地連理智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心底那對天鳳香地一點兒畏懼此時也消失無蹤。不管不顧地喊着:你給我回來。我們說清楚!
說你個頭。不想死就給本宮安靜。安靜!天鳳香尖聲吼着。用高昂地聲調掩蓋着自己地害怕。從身體裡傳來地吸引力越來越大。大到她隱隱覺得自己快要被吸走一樣。不行。她不能夠被拉回到虛無空間去。有一次就能有兩次。如果被冷琉璃發現她能夠影響到自己地去留地話。將來地情況她就掌控不了了。不行。天鳳香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控制着對虛無空間施壓着。
而另一邊地冷琉璃並不知道自己能起到地作用。她只是好生氣。好不甘願。好不甘心。所以才一定喊着要一個答案。而天鳳香不給他。依然避而不見。她憤怒。她生氣。對於虛無空間裡突然增加地壓力她也不再畏懼。即使那溫度冰冷到她都覺得刺骨也不曾放棄。天鳳香你給我回來!
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殿門外傳來了帶着濃濃關懷的熟悉聲音:陛下,您怎麼了,陛下?
聲音的過分熟悉,刺激到了理智全失的冷琉璃,這聲音讓她想起了一個人。而外面的天鳳香只覺得全身一鬆,身體內部傳來的引力頓時消失,她鬆了一口氣,同時鬆開自己,擡起佈滿細密汗珠的額頭望向殿門口,前一番鬥爭讓她覺得有些乏力,視線有些模糊,待到殿外的那個身影完全重疊在一起,清晰了下來她纔看清:“琴、琴色?”
琴色!冷琉璃也跟着喊道,那個爲了她而去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琴色此時正滿臉關心的站在殿門口,只是她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整個人還顯得有些虛弱。
對於琴色的出現不但是冷琉璃,連天鳳香都有些錯愕,跟冷琉璃的一番爭吵使得她忘記了她交代林子懷的事情,就算她記得,她也不可能認爲琴色這麼快便會趕來。琴色的到來無疑解開了二靈爭鬥的僵局,冷琉璃的一副心神也從天鳳香身上移了開來,整個人的情緒便慢慢的緩解了下來。
“陛下,琴色在。”大傷初愈的琴色眼神捨不得離開許久不見的女帝身上,就在剛纔她收到太監的傳話說女帝詢問她傷勢好否,可否繼續服侍,她立馬收拾了行裝急匆匆趕來。到了這個月餘未見的天香殿,一時之間便覺得有些感慨,只是還來不及發出感慨就發現女帝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樣子,便忍不住的急忙出聲。
天鳳香眼神定在這個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宮女身上,她知道琴色對於她是出於一個什麼樣的心情,雖然當時琴色擋刺客救下的是冷琉璃,但是那畢竟是她的身體,在琴色眼裡那就是她啊。只是,她也沒法忘記,那時琴色在天香殿內羞紅着臉蛋低聲說不敢喜歡林子懷的神情,以及她嘶吼着不許琴色喜歡林子懷的事情……
琴色緊張的看着天鳳香有些複雜的神色,擔憂的低語道:“陛下……?”
“你好了?”天鳳香的聲音有些嘶啞,琴色的歸來,她是高興的,但是又有些尷尬,只能吶吶的說:“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此時呆在虛無空間的冷琉璃似乎也累了,便不再爭吵,仔細的上下打量着琴色。而天鳳香經過剛纔一番爭鬥之後也顯得有些疲乏,見琴色似乎還有些拘謹的站在殿外便喊道:“琴色,進來吧,天香宮本就許你隨意進出。”
琴色恭敬的領旨進殿,同樣站在殿門外的塵音等人臉色一變,頓時有些掛不住面子。而琴色對於這些新來的宮女也不甚在意,病傷月餘,天香宮倒是換了不少新人,許多人她都是不認識的。不過,這些與她無關,她唯一關心的便是她的陛下。
天鳳香走着走着,正要往內殿走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停了下來,正巧琴色走到她身邊,對着琴色翩然一笑,天鳳香轉身朝着殿外的塵音喊道:“塵音,你進來一下。”
殿外的塵音得令,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對着天鳳香道:“請問陛下有何吩咐?”
“塵音,帶着你手下的幾個姐妹,去幫本宮辦一件事情。”天鳳香望着塵音的頭頂不帶感情的說道:“附耳過來。”
塵音聽話的起身低頭靠近天鳳香身邊,天鳳香在塵音耳邊細細吩咐了一陣便讓塵音下去辦事。
等到塵音走下去之後,呆在虛無空間的冷琉璃又按耐不住了:你這樣沒頭沒尾的讓她怎麼做?
本宮的意思她不明白,林子懷還怕不明白嗎?天鳳香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冷琉璃頓時不明白了:你吩咐塵音的事情,林子懷怎麼會知道?
女人,說你愚蠢絕對不是污衊你,本宮吩咐塵音的事情,你以爲她不會報告給太傅嗎?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