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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後,何靖華讓韓冰休息,然後帶着胡云山一起回了他的住處。

西屋的屏風已經撤去,胡云山要強不肯讓藍喜攙扶,走至牀前時,已累得臉色蒼白,額頭佈滿虛汗,何靖華替他放下被子,他一頭趴倒在牀上,閉起眼睛,只覺得渾身上下散了架一樣,意識在逐漸模糊。只隱隱聽到何靖華問他用不用住院,他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只無力地搖了搖頭。

何靖華摸了摸被子有些薄,問藍喜:“怎麼這麼早就給胡少爺換了薄被?”

藍喜把花放到桌子上道:“胡少爺久沒在這兒住,被子有些潮,早上拿去曬,這會兒還沒收回來,昨兒去庫房領東西時,順道把薄被也拿出來,想着過不了兩天,厚被就蓋不住了。”

何靖華道:“一會兒你叫人去庫房另取些帳簾,把韓先生的屋子重新佈置一下。”

藍喜應了一聲。

躺了片刻,胡云山覺得已不那麼難受,可能跟剛纔走路太急有關吧,他坐起來,接過藍喜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示意何靖華坐近些,強撐着問道:“那位韓先生看起來很面善,你是在哪兒遇見他的?”

何靖華笑道:“你看着她面善,我也覺得看起來眼熟,卻記不起在哪兒見過?”他把胡云山脫下來的外衣掛好,又順手從果盤裡揀了個桔子,邊扒邊把與韓冰相識經過和胡云山說了一遍。

胡云山一直靜靜聽着,心裡暗忖:“難道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否則以韓玉露大家閨秀出身又怎會不扎耳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些道理她不會不懂,男子尚不敢貿然剪髮,何況女子?又覺得韓冰的聲音有些磁性,不似韓玉露清利悅耳。

胡云山本想把韓冰就是韓玉露的猜疑告訴何靖華,又有許多疑團解不開,怕萬一認錯人,何靖華聲張出去,以後如何與韓冰坦然相處。話到嘴邊只得忍住,推開何靖華手裡的桔瓣,苦笑着說道:“看來你真把我當成病人了,還不至於虛弱到,要你給我扒桔子?”

他盤膝坐好,何靖華把桔子瓣放嘴裡咬了一口,有些酸,正好清泉走進來,他回手遞給她,清泉怔了一下,抿嘴笑了笑,走過去放到果盤裡。

她把手裡一個箱子放到牀邊,對胡云山道:“樑管家讓人把東西送進來,讓少爺點點看缺什麼短什麼,捎個話回去。”

何靖華幫忙打開箱子,胡云山身子向裡側了側,何靖華把箱子擺到牀上,掀開蓋,胡云山逐一看了看,一個紙袋裡裝着他要的文件,因胡云山生活講究,所以換洗衣服裝了滿滿一箱子,另外還有一個手提袋,裡面放着皮鞋盒子。

清泉因裡面有**,不好意思看,向後退了退,有意避開。胡云山檢索完畢拿了兩套衣服放到牀上,然後關上箱子,對清泉道:“東西差不多了。你讓來人告訴玉寬,說最近幾天我就在這兒住了,如果家裡有什麼事,他能處理讓他處理,不能處理再找我,不用總打發人過來,也不用事事都打電話。”

何靖華笑道:“玉寬不知道犯了什麼病,我們家又不是吃人的地方,還能有誰把他吃了不成,每次都派別人來,話傳來傳去也不嫌絮叨。是不是嫌我們家沒有打賞,明兒告訴他,別人來沒有,他來我給雙倍。”

胡云山靜坐了一會兒,又喝了半杯水,精神已好了許多,聽何靖華笑玉寬,他也笑道:“玉寬可和你我不同,嘴上不愛說話,心裡卻有數,他要想做什麼,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你說你的,我也不回駁你,我照做我的,你以爲我沒打發過他上你們家來,每次他都應了,回頭就打發別人過來,你一問他,他就說,‘反正誰來不是一樣來,何府的排場大,我又不太識路,亂闖亂撞的不好。’這樣幾次,他又沒有別的錯誤,家裡外頭都離不了他,單因爲此,我也不好太怪他,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