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森林 416 入獄(中)
可以感覺得出來,我這個突如其來的便宜叔叔對我的關切不是假的,他是真的心疼我這個樣子。但是偏偏他這種關切,我是感覺到如此的陌生和排斥。
他伸出手,貼在我額頭上,檢查我有沒有發高燒,鬆了一口氣,關切地問我說:“正京,你怎麼不吃飯,是這些飯菜不合胃口麼?你想吃什麼,我叫下屬給你帶回來。”
我躺在牀上,淡淡地望着他,不得不承認,他雖然很年長了,但他的臉型輪廓,的確和我是有幾分相像。
只是,我從這張相似的臉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親切,甚至我還排斥他們。或者說,我根本就排斥這份相似!是的,我討厭自己姓賈,討厭自己出生在這個家族,我討厭自己的父親欺騙我二十年,放任我和黑社會廝混,到頭來又反過頭來抓我!
“不用了,我不餓。”我淡淡地說,雖然語氣已經很虛弱了。
“不行!你都一天一夜沒吃過飯了,身體已經這麼我虛弱,再餓下去會出問題的,你一定要吃。”我那叔叔沉着臉,命令地說道。
我呵呵一笑,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正京,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沒有說話,就是這樣淡淡地望着他,用眼神告訴他,是的,我的確是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似乎有些不悅,忙活了這麼久,對方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不過他還是說了出來,“叔叔叫賈之白。”
賈之白,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我回憶了一下,就想起來了,是那次在陳天豪的一次聚會上,有一個白道上的官員,他看到我,問我父親是不是賈之白,我當時還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說的賈之白是誰。卻沒想到,我和這個賈之白真的有血緣關係,只不過不是父子,而是叔侄關係。
“我會死吧?”我微笑着說。
他眯起了眼睛,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更加不悅地問道:“你亂說什麼,好端端的,你怎麼會死?”
我依舊是笑着說:“我是黑社會,殺過人,還包庇陳天豪,罪惡滔天,不是應該判死刑嗎?現在陳天豪走了,所以罪名都安在我頭上,我不應該要死嗎?”
他這下卻沒說話了,而是深深地望着我,眼神閃爍着,然後才說出一句話,“只要你交代陳天豪逃去哪裡了,你就沒事。”
他這話隱含的意思就是隻要你肯出賣陳天豪,在法院上表示懺悔,是被陳天豪迷惑的,就能將功抵過,就不用坐牢。
也的確,我絲毫不相信他有這個本事,只要我表示出懺悔,把髒水潑到陳天豪身上,他就有本事把我救出來。甚至是,他可以說我是臥底,埋伏在陳天豪身邊,這次的行動,能把陳天豪和樑霸連根拔起,我有很大的功勞,這樣一來,我就完全不用坐牢,甚至還有功了。
不過,我不會這樣做,你可以說我蠢,反正賣友求榮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
於是我就笑着說:“那算了,我還是等死吧。”
“你!”
果然,我那叔叔他的臉色就一下子變了,被我氣到了。
“冥頑不明!”賈之白罵道:“那個陳天豪有什麼好!只是一個殘暴的黑社會而已,無惡不作,破壞社會秩序,人人得而誅之!他有什麼值得你這麼維護他的?!”
我還是不說話,閉上了眼睛,轉過身,面對牆,背對着他們。
“正京,你聽叔叔說,叔叔是爲了你好,那個陳天豪是什麼人你比誰都清楚,他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黑老大而已,不值得你犧牲自己。你這樣做,他也未必會感激你,你才22歲,還有大把的人生要走,別因爲一個陳天豪就自誤了。這也不是道義,而是愚蠢,好壞不分。”
我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是我岳父。”
他這下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說:“就是那個陳天豪的女兒陳婷婷?她有什麼好的,天底下比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只要你喜歡,我馬上就能把尹妮嫁給你,尹妮不比陳婷婷差。”
我不說話,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態度和選擇。
接着,賈之白又繼續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勸了我很多,我始終都是無動於衷,和糞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最後他拿我沒辦法,也生氣了,重重地哼了一聲,叫尹妮來勸我。
於是沒多久,房間裡面就剩下我和尹妮兩個人了。
=看^上聚&l;書閣^?聽到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接着,感覺到有一個人,坐在我牀邊,同時我的鼻子也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體香味。
“一直都沒有機會和你道歉,對不起。”
在沉默了好久之後,聽到了她幽幽地和我說道歉,我心裡忍不住觸動了一下。
我還是沒說話,背對着她。
她又接着說:“我知道你很恨我,是我騙了你,我承認,我對不住你,我更加對不住婷婷。”
聽到她這句話,我就更加地火了,媽蛋,那你明知道對不住我們,爲什麼還要這樣做?!傷害朋友很好玩嗎!
“哼!”我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冷冷地說:“這些話你應該和婷婷說,你對對不住的是她,虧她還一直這麼信任,原來最大的叛徒,就是她的好閨蜜!”
只是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卻聽不到聲音了,中間頓了足足有五分鐘,沒有半點動靜,我都以爲她已經走了。剛想回頭,就聽到了一陣細細聲,壓抑着的哭聲。
是抽泣聲。
一頓一頓的,壓抑得很厲害,但是聽得出來,她哭得很厲害。
聽到她哭,我忍不住轉過身,睜開眼睛看她。
果然就看到了,尹妮她哭得很厲害,滿臉淚珠,嘩啦嘩啦地流下來,才一會兒功夫,她的眼睛就已經哭紅了,肩膀在瑟瑟發抖着,整個人看起來很可憐。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對她的討厭消失了大半。
我甚至有一種衝動,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呵護。
“你,你不是女軍官嗎,咋還哭了?”我不知道說些什麼,想了半天,就憋出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