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庶出,可牧欣茹從來就沒當自己是庶女。;在外出交際的時候,她也都只和那些嫡出的小姐們在一塊玩,根本不會往庶女堆裡湊。
畢竟她雖然不是正妃所出,生母黃氏也是正式上了朝廷玉牒的側妃,又是家裡的。加上她長相可人,嘴巴又甜,牧王爺也很寵愛她,吃的用的都與別人家裡嫡出千金一般無二。
最最重要的是牧王府裡,並沒有嫡女。遊只生了牧若飛一個,其他的十幾個孩子全是庶出。
牧欣茹在姐妹裡頭自然是最拔尖最受寵的,她能不自信麼?
這過分膨脹的自信讓她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也正因如此,被關側妃拉上了賊船。關側妃第二百六十五章:心字香數年裡不住地暗示明示她你是咱家裡的大小姐,將來的親事肯定差不了,可王妃待你並不親厚,她會給你多少嫁妝?
若定了好親事,卻因爲嫁妝太薄,在婆家難以擡頭做人,這可如何是好呀?家,最要緊的是嫁妝在關側妃的魅惑下,牧欣茹鬼迷心竅,終於也和她沆瀣一氣,起了害死嫡母謀取嫁妝的心思。
她眼界極高,總覺得自己將來的夫家,絕不會是那些普通的官宦家庭,最不濟也得是名門望族,而且必然得是本家。
這幾年,她那些閨中密友們都開始陸續定親,誰定了什麼親事她都必然會去打聽一番。只要那姑娘嫁得稍差些,她就忍不住在背地裡譏笑一哎呀,那樣的人家她也肯嫁,要是我……
誰知道,嫡母卻將她找了這麼一門親!
遊王妃恨極了這庶女,要不是爲了牧家的體面,她還想直接將牧欣茹送到裡頭過完下半生呢。居然膽子這麼肥,想謀害嫡母?這罪名若是在大理寺裡審案,判個凌遲都不冤!
“王爺覺得這門親事如何?”
遊王妃向牧王爺第二百六十五章:心字香此事的時候,牧王爺正用完了兩碗湯藥,捂着厚衣裳發汗。
“女兒家的事情,由你這母親來做主吧。”牧王爺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牧欣茹之前對遊王妃做過的種種,還有她試圖勾引展看的醜事,讓牧王爺傷透了心。
自己一心呵護着的,竟是這麼一個壞心種子。牧王爺已經不想再理這些事,聽得越多越是難受。不過牧欣茹畢竟是他的骨肉,他再厭惡她也不至於想弄死她。將她嫁得遠遠的,眼不見爲淨也就是了。
然而牧王爺也常常反省,牧若豪、牧欣茹變得這樣,自己也不是沒有責任的。甚至可以說,他的責任非常大。子不教,父之過!都是他自己偏心偏愛,嫡庶不分,纔會讓他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唉”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晚了。幸好家裡剩下的孩子還不算大,讓遊王妃好好教導他們,或許還能把性子轉過來吧…所以,如今家裡的大小事情,他都讓遊王妃自己拿主意不去插手了。
有了丈夫的支持,遊王妃更是雷厲風行地籌備起牧欣茹的婚事來。
外人說起這樁親事,也不能說遊王妃薄待了庶女。怎麼說男家也是武官,本人也是正四品的副將。
至於男方年紀偏大、身有殘疾、家裡已有三個比牧欣茹還大的孩子這種“小事”大家一般都不會太在意。世家名門裡的庶女嫁人,哪個是能嫁得極好的?要麼就嫁大家族裡的庶子,要麼就嫁一些品級較低的年輕小官,或是中層官僚家中的次子、三子……
和她們比起來,牧欣茹一嫁就是四品誥命,作爲一個庶女來說,遊王妃真沒虧待她。
而且遊王妃也沒打算剋扣她的嫁妝,比照着其他宗室家的庶女,也是八十八擡的嫁妝,外加一萬兩的壓箱銀子。這還不夠?
“大小姐不肯吃東西?、,遊王妃聽到下人來稟報,眉毛都沒動一下。
“不吃就不吃。你們照常做了送過去就是,她不吃也不必勸她。
平時怎麼做事,還怎麼做事,讓她自個鬧去吧。”遊王妃在心底冷笑一聲。
絕食?想用這麼低劣的招數來博取她父親的憐愛?
可惜啊,這消息連傳都不會傳到王爺耳中的。如今的牧王府,被遊王妃經營得鐵桶一般,誰敢冒風險去替大小姐給王爺傳消息。再說了,王爺只怕也當她胡鬧而已,誰會信她真的要絕食?
不過嘛,如果是真的,倒也無所謂。
遊王妃淡然地繼續對着鏡子整理頭髮。要她對一個想害死自己的庶女心生憐惜,也太高看她了,她還沒這麼仁慈。
牧欣茹本以的自己絕食會引起家人的重視,可她絕望的發現,其實根本沒人在意她是死還是活。她不肯吃東西,下人們也不勸。她把屋裡能摔能砸的東西都摔爛砸破,下人們也不來收拾,就由得她自己發瘋。
看守她的李嬤嬤甚至直白地說:“大小姐,您這麼鬧下去也是白費力氣。您要是真餓壞病倒了,那王妃只再送你回鄉下靜養了。”言下之意就是要麼你就老老實實準備嫁人,要麼就被關到老死。
遊王妃纔不怕牧欣茹會在婚禮上大鬧。這姑娘最要緊的就是她的面子,最怕就是被人恥笑。她也就敢在暗地裡使手段,在人前卻是最會僞裝的。
無所謂了,只要把她嫁得遠遠的,管她在西北怎麼鬧呢!
到了六月裡,在信安王府嫁女後幾天,牧欣茹也被送上了前往西北的馬車。她的婚禮將會在西北邊城舉行,牧家只派出了一些老成的管事和嬤嬤跟車,牧王爺和遊王妃當然是不會同去的。
舒綠q就知道牧欣茹許給了什麼人家,心中對遊王妃的安排大感滿意。
這賤婢居然想勾引她親愛的哥哥,差點抹污了展眉的名聲一每次想到這裡,舒綠就對牧欣茹十分厭惡。
嫁得好啊!從繁華的京城王府嫁到鳥不拉屎的荒涼邊城,又是嫁了個比自己親爹還大的獨眼無老男人,還得和三個名義上的“兒女”相處,想想就覺得牧欣茹將來的日子一定過得很精彩。
對這種一心想着利用別人博取富貴的虛榮女子,最好的報復就是讓她過上與中完全相反的辛苦日子。
實際上也不算辛苦呀,不是還有筆不錯的嫁妝嘛。不過可能在牧欣茹看來,像尚蘭那樣足足兩百六十八擡的嫁妝才配得上她吧也不想想尚蘭什麼出身,她又是什麼出身?
“所以說,人呀,就是要懂得知足。知足常樂,對不對?”舒綠隨口問了展眉一句。
展眉打了個呵欠說:“你們女人真是八卦,這麼點小事也能唧唧歪歪說上半天。”
他一點也不關心那個曾試圖勾搭他的牧欣茹過得是好是壞。跟他有什麼關係?
“什麼啊。人家最近難得見到你,跟你聊聊天你還嫌棄說起來,你這些日子又在忙什麼?”舒綠算算日子,她已經有差不多五六天沒見到哥哥了。
自打得知展眉暗地裡是內通司的密探後,舒綠說不擔心是騙人的,可也不敢把擔心放在臉上。她纔不要哥哥在外頭做事的時候,還牽掛着家裡,這樣豈不是更容易分心壞事?
“忙很多事啊。對了,夏涵託我給你帶盒印香。”展眉對舒綠的問題避而不答,工作上的事情多說無益。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到舒綠手中。
舒綠聽到夏涵的名字,笑容便淡了幾分,表情也不那麼自然。展眉知道她還在糾結着自己的感情問題,也不去點破她。
這種事,旁人能起的作用有限,只有看她自己怎麼想了。他能做的,也就是替他們傳話遞信之類。既然答應過夏涵要幫他,展眉自然不會食言。
心字香……
舒綠看着盒中那曲曲折折地繞成心字的篆香,莫名想起納蘭性德的那首詞。
“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黃昏時分,寒鴉飛盡,斯人卻獨立窗前,不知在想誰、念誰、怨誰、恨誰?
風乍起,香閣前柳絮翻飛,梅huā輕頻。而那心字篆香,則已經默默地燃成了灰燼……
以前讀到這首詞,舒綠總覺得其中的意境很美很美。可這一刻,
看到夏涵託哥哥送來的心香,舒綠卻惆悵起來。
這是他的一片真心,她真忍牟就這樣讓他“心字成灰”嗎。
夏涵……的確是不錯的男子……
舒綠將那心字香珍而重之地起來,開始認真的考慮,是否應該接受夏涵的感情。
然而幾天之後,展眉爲她帶來了另一個震撼的消息西南軍情告急,朝廷決定往西南增派援兵。除了現有的兵卒外,還要在民間徵發數萬民勇。
而臨川王世子牧若飛,就在這個時候應徵入伍,成爲京城派往西南的援軍中的一員。
“牧若飛……要去前線?”舒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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