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心中揣着不可告人的秘事,展眉和舒綠的日子也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舒綠一如既往地關注着牧若飛的傷情,而從仲藥王那邊傳來的消息也讓人很是欣慰。
“手術算是成功,不過復健是關鍵。”仲秋滿實事求是地把牧若飛的病情轉告舒綠。關於醫學問題,接受過類似教育的兩人很容易溝通。
這裡並不是仲秋滿在京城租住的那間小院,而是小春山附近的一座田莊。原先,這田莊是牧家的產業。後來遊王妃得知仲秋滿想在京城近郊買些田地,就索性將這田莊當做醫資送給了仲秋滿。
仲秋滿收得很坦然,他和牧家又沒有任何交情,替人看病收受醫資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仲秋滿頗有些劫富濟貧的愛好,對於窮苦的病人,他非但不收醫費還會附送草藥。
像牧家這種不差錢的權貴,他沒下手大宰,算是很給面子了。但很多人捧着金山銀山求他看病,他還不一定肯看呢。
舒綠曾笑他說,你還真有些世外高人的範兒,以前沒少看金唐粱羽生吧。沒想到仲秋滿很認真的說,我迷的是溫瑞安他想在京城附近置產,也不是爲了當地主收租子,而是要種藥。
說到種藥,他在西南就有一座極大的藥園,萬里曾跟着他在那兒學醫十年。這回到京城來,他原本是沒有種藥計劃的。
是因爲舒綠的出現,促使他有了這個想法。
舒綠曾對展眉說,她大學裡那個中藥園是她幫着導師從無到有弄起來的,這話可沒摻假。在與舒綠探討過種藥的很多問題後,仲秋滿萬分激動地要向她拜師這種神轉折連見慣世面的舒綠都沒能抗住!
結果仲秋滿非常虔誠地表達了自己想要改良種藥方法、提高藥物療效的迫切願望。
“你別看外頭的人叫我藥王,我自認醫術也算不錯,但在種藥煉藥這一點上,始終難有大成。”仲秋滿還真不是謙虛。他的老本行是外科,二世爲人後雖說從頭學醫,將內外科、中西醫融爲一體創出了自己獨到的醫道,可是對於各種藥物他還是不太滿意。
當然,他所製出的藥物已是遠遠領先當世。然而在仲秋滿看來,
只要舒綠和他合作,他可以做出更多好藥來。
這是真正澤被蒼生的事業,舒綠也被仲秋滿打動,答應幫忙。
“仲先生,你就自個開墾這麼多藥田?”站在田埂上,舒綠望着這百來畝藥回,不能想象仲秋滿一個人可以搞定這麼多農活。他怎麼看也不是個幹活的材料啊。
“當然不會了。再過些日子吧,我的弟子們就從長白山趕過來了。”仲秋滿輕笑道。
“長白山啊”舒綠想起去年牧若飛在西南受傷時,沒法請到仲秋滿來治傷,就是因爲仲秋滿帶着弟子們上長白山去了。“你在長白山也有藥園?”
“沒有。我上次去,是要去採摘一種少見的靈芝”
仲秋滿說到一半,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像是想起了什麼心事。
嗯哼?
又是這種悵然寂寞的表情莫非又想起了長公主殿下?
關於仲秋滿和長公主之間的事情,舒綠還真是追問過仲秋滿一次,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
仲秋滿居然也不否認,一句“這是**”就把她的八卦追問給堵死了。好吧,**這種遣詞用句讓人不想歪是不可能的好嗎!
大哥求求你滿足我的好奇心吧舒綠很想繼續磨他,但也明白仲秋滿運麼說就是“閒人止步”的意思了。
他倒也光棍,不扯謊不編造不搪塞,反而讓舒綠沒法再問下去。
大大的狡猾!看來這傢伙肚子裡也滿是壞水啊。
她只好把心思又轉回牧若飛的腳傷上。
正如她以前判斷的一樣,牧若飛的左腳關節是軟組織挫傷,某些筋絡出了問題。好在及時開刀治療,估計痊癒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現在,就得靠他自己了。”
仲秋滿手裡捧着一摞醫案,臉上竟有些佩服的神色。
這是舒綠爲牧若飛制定的復健方案。不僅有詳細的鍛鍊方法、流程,連配圖都畫得極其詳盡。復健從來都是一件很艱苦的事情,不過舒綠相信牧若飛應該有足夠的毅力堅持下去。
他必須重新站起來,不僅僅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整個家族。
這份醫案,舒綠拖仲秋滿以他的名義送過去。她儘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的能耐,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若真是如此,她必然會好好隱藏自己的〖真〗實性情,裝得比傻大妞還傻。
那樣,皇帝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興趣了吧?
皇城,御書〖房〗中。
興耀帝俯首於書案之上,緊緊擰着眉頭批閱奏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
“這些人,除了互相推諉還會什麼?”
皇帝突然把面前的奏摺都推到一邊,拍案怒罵道。
德進與衆內侍忙惶恐趨前,心中暗暗叫苦。這些日子以來,皇上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也難怪,在新春拜賀上丟了那麼大的臉,興耀帝能高興得起來纔有鬼呢。
如今查案又像是陷入了僵局,各衙門查來查去,嫌疑犯查出了一堆,但是大光明教的人除了那奸細之外一個也沒抓到。這讓皇帝如何滿意?
想到有個這麼麻煩的邪教在自己身畔虎視眈眈,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捅自己一刀,皇帝的心情就更壞了。
“皇上請息怒。”
夏涵捧着幾本奏摺從旁邊的耳房緩步而入,內侍們看着他的眼光就像看救世主一樣。
別看這位夏大人年紀輕,面相嫩,卻真是個有本事的人。近日來,別人到御前見駕總免不得吃一頓掛落,就只有夏大人還能得皇上幾分好臉。
果然興耀帝見了夏涵,雖然臉色也沒多少好轉,但卻並未對他多加斥責。對於君威極重的興耀帝來說,這已是十分榮寵的表現。
當日大象暴起,如果不是夏涵靈機一動讓衆人集中戰力砍斷了那大象的鼻子,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事後興耀帝雖然沒有加封或賞賜夏涵,可對他的態度卻比以前更親切了。
所謂“簡在帝心”就是這麼回事。
夏涵遞上手中的那幾本奏摺,稟報了一些日常公務後,話鋒一轉說起大光明教的事情來。
他將自己整理出的大光明教十年來的傳教、活動情況送呈至興耀帝面前,然後才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看法。
“你說,大光明教的人…
滲透進朝廷來了?”興耀帝目光凜然如冰雪,緊緊盯着夏涵。
“微臣是如此認爲的。”
夏涵早已習慣了興耀帝的威嚴氣場,有條不紊地將自己的見解一條條陳述出來。他認爲,興耀帝繼位後這幾次大的動亂,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大光明教一環扣一環的縝密計劃。
從火藥庫爆炸、三皇爺謀逆、西南蠻族反叛、中秋宮亂到新春朝賀大象襲擊皇帝,大光明教計劃一次比一次更毒辣,也一次比一次更接近皇帝。
中秋宮亂時,他們還只是派了護教聖女進宮打算魅惑君上,這回卻企圖直接以大象的恐怖衝擊力量來謀殺興耀帝“皇上,微臣以爲,大光明教這般作爲,似乎正像俚語中“狗急跳牆,的表現。這表明他們很着急擾亂江山社稷,已經失去了耐心。這和他們一貫的作風並不相符。”
“那卿家的意思是“興耀帝也有些明白過來了。
也就是說,以前大光明教還有耐性慢慢搶奪他的江山,現在卻着急起來,這證明興耀帝近期的某些行動,快要將大光明教逼入絕境了。
而興耀帝近期最大的舉措,就是動了於家!
難道真和手家有關……
夏涵眼中精芒一閃而過,來到興耀帝身畔,悄聲稟報幾句。
沒有人注意到,一向極爲鎮定的小夏大人,藏在袖中的手心出了許多細汗。這可是一月裡,寒雪都未曾融化,他卻緊張得背心都溼了。
他不得不緊張。設計一個大大的套子,將皇帝、於家等等都裝進去,萬一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的結果如果可以選擇,他不會摻和到這些敏感的事情裡去,好好當自己的小秘書就行了。
然而爲了舒綠,他不得不給皇帝下套,不得不傾盡智謀拼命算計。
希望事情能夠朝着自己設想的方向發展吧……
(夏涵是腹黑,真的……,………還有人懷疑麼?)
(這回真不是薔薇故意晚點,小區的寬帶突然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了幸虧這會兒還恢復了,不然薔薇大概只能用手機上網來上傳了…那個流量之貴世界人民都知道啊嚶嚶嚶。好一陣子沒呼籲大神之光了,親們!還沒領大神之光的親們求趕緊去領吧,星星眼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