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無道垂眸看了一眼上官琪,見她正微笑的看着他,心裡的怒火莫名的驅散了不少。
“行了,都退下吧!”軒轅無道罷了罷手,不耐煩的說道。
兩名侍衛這才停了手,恭敬的退了出去。沒有了侍衛相擒,楊玉蘭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可她還是抱着安安,捨不得鬆手。
她怕一鬆手,皇上就要將她押回冷宮。冷宮的日子太清苦了,她不想再回去了。
“安安背上有傷,你別抱得那麼緊。”上官琪面無表情的盯着楊玉蘭說道。
楊玉蘭點點頭,鬼使神差的鬆了手,怔怔的盯着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安安。
“好好照顧安安,寢宮外有人守着,有什麼情況隨時叫人。”上官琪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轉身就往外走。
楊玉蘭擡起頭望着上官琪離去的背影,眸中快噴出火來。
她還真是命大,居然殺不了她。
出了寢宮,上官琪交代了白蘇和白芷隨時注意安安的情況,這才往外走。
“去那裡?”軒轅無道跟在上官琪身後,見她往鳳來宮外走,詫異的皺了皺眉跟上。
此刻已是深夜,她不在鳳來宮休息,要去那裡?
上官琪停下腳步,回頭笑着說道:“楊玉蘭在這裡,我不想呆在鳳來宮。”
“還有,你看我這一身,不洗個熱水澡,我是睡不着的,所以今晚只能去你的乾祥宮歇息一晚。”上官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奢華的宮裝染了血,血跡雖已乾涸,但依稀還能聞到那濃濃的血腥味。
軒轅無道上前,眼角帶笑,緊緊的將她攬在懷裡。
上官琪要躲,卻被軒轅無道攬着不放,微微皺了皺眉。
“我身上血腥氣太濃了,別靠那麼近。”
軒轅無道挑了挑眉,笑着說道:“朕不介意。”
乾祥宮寢宮
上官琪泡着溫泉水,鳳眸緊閉,藕白的玉臂搭在池邊,慵懶的享受着這份寧靜安逸。
軒轅無道修長的手,富有節奏的按摩着上官琪白皙如玉的脖頸。今晚爲救安安,她怕是累得夠嗆,按摩一下穴位,可以舒緩疲倦。
“舒服嗎?”軒轅無道湊到上官琪耳邊,低沉帶着磁性的嗓音,好似一股暖流,流進她的心裡。
上官琪淺笑着點點頭,“舒服,好想睡覺。”
軒轅無道脣角微微撅起,雙手攬在她的腰間,緊緊的抱在懷裡。
“娘子,你有沒有想過那麼多人的血和安安的血不能相融,卻和薛齊的血融在一起。”軒轅無道想到楊玉蘭揹着他與別的男人苟且,心裡便不是滋味,環在上官琪腰間的手也不由緊了緊。
上官琪皺了皺眉,鳳眸緩緩睜開,很平靜的說道:“也許這只是一個巧合。”
上官琪不想往那方面去想,只是她這麼安慰軒轅無道,亦沒辦法說服自己,要想知道安安和薛齊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只能做dna檢測,只是她身處古代,沒有像現代這麼先進的儀器,所以根本做不了權威的dna檢測,只能做血樣分析對比。
“只是巧合嗎?”軒轅無道心裡一陣發堵,如果真的只是巧合就好了,可偏偏這一切不是巧合。
他的血和安安的血根本不能相融,他與安安也不是父子。
上官琪轉過身,藕白的雙臂纏上軒轅無道的脖子,淺笑嫣然的看着他,“我累了,咱們睡覺吧!”
軒轅無道勾脣點點頭,將上官琪抱在懷裡,緩步走上臺階,晶瑩剔透的水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路溼了一地。
清晨醒來,軒轅無道已經不在身邊,上官琪翻身下榻,穿好衣服,開了宮門,伺候的宮女這才進來伺候她梳洗。
“皇上還未下早朝嗎?”上官琪坐在銅鏡前,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詢問身後爲她梳髻的宮女。
“是的,皇后娘娘。”宮女並不是經常伺候上官琪的,所以回話的時候顯得有點怯生生的。
上官琪笑了笑,在乾祥宮用過早膳,便回了鳳來宮。
楊玉蘭在鳳來宮守了安安一夜,安安一直處在昏睡當中,半夜的時候醒來過一次,然後又睡着了。
上官琪踏進寢宮,見楊玉蘭趴在榻上,興許是聽到腳步聲,她疲憊的擡起頭,緩緩的睜開雙眼,目露仇恨的盯着上官琪。
“主子,安安昨晚醒過一次,凌晨的時候開始發高熱,現在已經稍稍退了些。”白蘇在一旁將昨晚她和白芷輪流值守的情況跟她彙報。
上官琪點點頭,走向安安,還未靠近,楊玉蘭便突然站起身擋在她面前。
“不許靠近我兒子。”楊玉蘭仇視的目光盯着上官琪,就算昨晚她親眼看着她爲安安輸血,逼毒解毒,但她潛意識裡還是很恨上官琪。
恨她奪走了她的一切,恨她毀了她的一切。
上官琪擡眸,凌厲如刀的盯着楊玉蘭,“如果你想讓我告訴皇上安安不是他的兒子,那你就儘管在這裡撒潑好了。”
楊玉蘭有一瞬間的愣神,雙眸不自然的下垂,以逃避上官琪的眼神,可是很快她又鎮定如初,迎上她的眸子。
“安安怎麼可能不是皇上的兒子?你這個女人瘋魔了嗎,還真是會胡言亂語。”楊玉蘭沉着臉,冷漠的盯着上官琪。
就連一旁的白蘇也怔愣的盯着上官琪,安安難道真的不是皇上的兒子嗎?
“我有沒有胡言亂語你會不知道?”上官琪好笑的搖了搖頭,她只不過想要套她的話,看看她會有什麼表情。
如果安安真的是無道的兒子,那她就不會表情僵硬,眼神閃爍。
“安安是大皇子,是皇上的兒子,你沒有證據就不要空口誣陷。”楊玉蘭充滿恨意的瞪着上官琪,雙手的指甲狠狠的掐進肉裡,極力隱忍着沒有發作。
“證據?”上官琪呵呵的笑着,“我會拿出證據的。”
“現在我要給安安檢查一下身上的傷,讓開。”上官琪臉上的笑容突然斂去,凌厲的眼神如鋒利的刀子划向擋在她面前的楊玉蘭。
“不讓,我不會讓你有接近我兒子的機會。”這樣她就拿不到任何證據,也無法證明什麼,楊玉蘭這麼天真的想着。
上官琪冷哼了一聲,“你以爲不讓我碰安安,我就拿不到證據了嗎?”
“你...”楊玉蘭被上官琪一句話戳中心思,怔愣的說不出話來。
“我再說一次,讓開。”上官琪眼神冰冷,以沒有什麼耐心。
楊玉蘭皺了皺眉,有點不敢看她。她的眼神太毒,好似能看透她的內心,自己就好似沒有穿衣服站在她面前。
“不讓。”楊玉蘭硬着頭皮,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上官琪鳳眸半眯,危險的盯着她,在楊玉蘭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推開。
“來人,送這個女人回冷宮。”留她在這裡礙手礙腳,擾亂她心情。
很快進來兩名侍衛。拽着楊玉蘭就往外走。
“你們一個個不長眼的東西,快放開本宮,本宮不要回冷宮。”楊玉蘭不甘就這麼被拽回冷宮,扯着嗓子高聲叫罵。
“東籬七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楊玉蘭尖銳的嗓音從寢宮外傳來,全是惡毒的話。
上官琪只當沒聽到,像楊玉蘭這麼詛咒一下她就死了的話,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上官琪坐去榻旁,給安安把了把脈,然後又檢查了他背上的傷口,重新上了藥,才笑着摸了摸他瘦削的小臉。
“安安,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不用再裝睡了。”上官琪寵溺的捏了捏他的小鼻尖。
安安果真慢慢睜開了雙眼,靈動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上官琪。
這孩子真心讓人心疼,早在楊玉蘭鬧騰的時候他就醒了,卻一直故意裝睡到現在,如果上官琪不戳穿他,他還會一直裝下去。
“娘娘。”安安低垂着眸不敢直視上官琪的眼睛,剛剛他只是不想醒來,母妃做出那樣的事情,讓他如何面對。
而且母妃和娘娘之間愁怨很深,如果質問他,甚至打罵他,他又該如何?還不如裝睡不醒來,這樣母妃也不會看着他就生氣。
“疼嗎?”上官琪爲安安掖了掖被角,溫柔中帶着疼惜。
“不疼。”安安紅着眼搖了搖頭,母妃從來沒有那麼溫柔的跟他說過一句話,每次生氣了都會吼他,甚至有時候還會打他罵他。
安安很喜歡上官琪,這讓他體會到了一種被珍視,被疼愛的感覺。
“娘娘我...”安安擡眸,想跟上官琪說昨晚刺客的事,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難道他要說昨晚那舞妓刺客是母妃派來殺她的嗎?
就算母妃和皇后娘娘有再大的深仇大恨,那畢竟還是他的母妃,從他懂事起,母妃就和他相依爲命生活在冷宮,母妃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冷宮,他怎可將母妃推入無法翻身的境地。
父皇知道了,定不會放過母妃的。
可是另一方面,皇后娘娘又對他極好,他心裡很矛盾。
“別想太多,乖乖的養傷,大人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上官琪微笑着拍了拍安安的手,以示安慰。
安安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上官琪心疼,想來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想告訴她,卻又擔心說出來後會不妥,所以一直猶豫糾結。
不過就算安安不說,上官琪也能猜出來,他不願說出口的事情和楊玉蘭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