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袖坊新定製的一批被套很快就送來了,各色圖案都極●精緻華美,而同時間,蠶絲被的運作也極爲順利,已經出工了五十條。
這被子還是拿去李錦的綢緞鋪賣,杜小魚生怕這些被子又被一搶而空,故而寫明瞭每家每戶限購兩條,需求多的,則等下批出來的時候再另行購買。鋪子裡又多添了兩個夥計,專門負責這一塊生意,此時將將過了夏天,這批被子都是兩斤左右的重量,正適合初秋時節使用,像冬天,則又要五六斤的了,這樣才能保暖。
出售蠶絲被的消息一傳出來,光一個上午就賣掉了二十條,其中有幾家富商變着法子想討好,竟然說被子價錢定得太低,願意多出銀錢購買。這實在是因爲李源清太過清廉,從沒有收受過任何賄賂,有歪心思的就千方百計得想鑽空子。
杜小魚聽到這事情哭笑不得,“你看看,都想盡辦法討好起我來了,你這官做得,別人都覺得無趣的很。”
“豈止無趣,簡直是乏味了。”李源清拿起一瓣橘子放進嘴裡,“這幾日閒的連偷盜的案子都沒有一個。”
杜小魚撲哧笑起來,“你又在王婆賣瓜,閒着不會去別鄉視察民情?”
“那些農戶的蕓薹種子都發出苗了嗎?”李源清笑道,“那我明日隨你備北董村視察視察,看看他們種得如何了。”
“也好。”杜小魚嚥下一瓣橘子,酸酸甜甜的極爲可口,不由讚道,“這橘子很不錯,下回我弄幾棵種咱們後院。”
“三年纔出果,能吃到嗎?”他伸摸摸她腦袋。
三年說長不長,可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卻是個未知數,一個月前·李瑜從兵部尚書降職爲江西巡撫,前兩日纔到的江西。林嵩那日跟他關在書房內談話,說的就是這樁事情,如今政局不穩·林嵩雖然早已離開官場,但並不表示他不關注。
杜小魚稍稍一愣,才反應過來,她如今是個官太太,嫁雞隨雞,卻不似從前那般隨心所欲。李源清將來調任,這處官邸由別人接替·這些橘樹自然是不會屬於她的。
“那就算了,我叫爹種去,反正一樣的。”她很快又笑了。
第二日一大早兩人就去了北董村。
最近幾日天氣晴好,種蕓薹最合適,去了之前發送種子的一些農戶家裡,發現苗都發的不錯,有些已經提早種去了田裡。?*非常文學*
見到縣主親自來探訪,那些鄉民都極爲激動·幹勁十足,又抱出家裡的母雞,剛收穫的糧食·非要他們收下來,好說歹說才推辭掉,又去田裡看了一遍,溝渠有沒有到位,噴灑的藥水是否都已經配製好,見都一一準備妥了才放下心來。
杜顯早就準備好一桌子的飯菜,等到坐下來,他便笑道,“我也經常去看的,都用心的很·畢竟種出來了好大一筆錢財,哪個會偷懶呢?”
到時候蕓薹成熟了他們會高價收購,只是需要收集種植的一些經驗,那些農人自然樂意,到底是能改善生活的。
用完飯,趙氏把杜小魚叫到臥房說話·“我算過兩日去你大舅那邊看看,小梅生孩子後一直都沒去,現在黃花那邊也穩妥了,你小姨也準備一起去的。”趙梅是在杜黃花後兩天生下孩子的,是個男孩。
杜小魚擰了擰眉,“我最近卻是沒有空·`····”
“你現在是縣令夫人,他們也知道你忙,再說,我也沒想着叫你去,只是說一聲。”趙氏摸摸她肩膀,又把她裙子上粘着的一根草拿起來,關切道,“你也要多休息,哎,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他們林家的鋪子也接管,一個人總不能分成兩個人啊!你爹多盼着抱孫子呢。”
她的臉微微一紅,“爹老是這麼着急,我才成親多久啊。”
趙氏笑了笑,“你爹是閒着沒事做,清秋也大了,平日裡也不用怎麼管,她鬧歸鬧,罵兩句也聽的,他就想帶個孫子玩呢。”
只怕趙氏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杜小魚爲難道,“這我也沒辦法呀。”再說,才成親幾個月,真的不着急。
“也不多說了,你自己注意點兒,我跟你爹大概後日去,禮都準備好了,省得你再花時間。”趙氏從櫃子裡拿出來一個小錦盒,“挑了一個金鎖,還有些布料,這孩子長得快,衣服總是要新做出來,以前小錦送了好些,咱們也用不光,就拿去送人情了。”
那金鎖工精巧,杜小魚看了看道,“不是跟小荷戴的一樣嗎?”
“一家金鋪賣的,就是看着漂亮呢。”趙氏笑道,“他們兩個也算是表兄妹,戴一對多好的。”
“等孩子大了,叫小槽過來玩玩,跟曉英姐聚一下。”
“是啊,我也有這個意思。”趙氏連連點頭。
在那兒住了一晚,兩人早上又回去了。
剛到大門口,就見衙門裡的捕頭正等在那裡,跟杜小魚恭謹的行了一禮後,便急急說道,“大人,又有人下蟾毒了,這次直接把人給毒死了!”
杜小魚大吃一驚,上回孫小山的事情還沒查到真相,居然又出了新的案件來。
李源清神色嚴肅,直接返身去了衙門。
她也無心再做旁的事情,拿着本書翻來翻去,卻什麼都沒有看進去,好不容易纔熬到李源清回來。
“怎麼回事?”她迫不及待去問。
“這次死的是望月樓的食客。”
杜小魚忙又問,“那食客是誰?跟孫小山有沒有關係?”
“是個姓鐘的地主,以前也常來望月樓用飯,不是第一回,跟孫小山並無關係。”李源清捏了捏眉心,正是因爲毫不關聯,才覺得棘,他剛纔已經把望月樓封鎖了,所有的夥計都要仔細盤問,畢竟要在飯菜裡下毒,他們是最容易做到的。
可惜蟾毒是再普通不過的毒藥,又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不然還能從這一方面入,如今卻只有慢慢排除不相干的,找到問題癥結所在。
“望月樓掌櫃怎麼說?”想起曾經跟自己合作過生意的毛掌櫃,後來又因爲利益,雙方最終並不愉快的終結合作,杜小魚便忍不住問了一句,聽起來這兩件事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可怎麼那麼巧會牽扯到望月樓。
“毛綜自是推說跟他們酒樓無關,難道還是那食客自己毒死自己不成?”李源清沉着臉。
兩人就這件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直到夜深了纔去休息。
天剛矇矇亮,李源清便起來去衙門了,杜小魚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彩屏喚醒,聽說林氏正在堂屋等着。
她洗漱一番,穿好衣服,因爲早飯也沒吃,就叫丫環把飯菜端到見客的地方,反正是一家子,也用不着那麼多虛禮。
林氏果然一點不介意,笑眯眯道,“你快吃着讀書閣,哎,看你這些日勞累的都起不來牀,早知道我晚些過來了。”說着叫貼身丫環把食盒拿來,“是有好東西給你。”她原來的兩個丫環因爲上次**藥的事情已經換掉了。
杜小魚好奇道,“什麼東西?”
“正好當添菜了,只是淡了些,以爲你吃過了,這時當兒本是拿來當點心的。”林氏解釋。
丫環從食盒裡端出來一碗色澤濃黃的湯,聞着味道,像是牛肉。
這大早上的給她喝牛肉湯?杜小魚撓了一下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娘叫我端給你的,裡面好些補藥呢,吃了有好處。”林氏眨眨眼,掩嘴笑道,“娘還不是爲了抱曾外孫。”
杜小魚聽了只能心裡哀嘆一聲,老太太的好意也不可能拒絕,便端起湯幾大口喝掉了。
味道是真的好,鮮香無比,有種說不出來的誘人,讓人喝了還想再喝,她不由問道,“這湯還是家裡的廚子做的?怎麼感覺藝進步了呀?”
林氏像是極爲歡喜,“你喜歡就好,廚子當然還是那個廚子,只不過原先也不做這種湯,你沒喝過是正常的。”
倒也有道理,杜小魚點點頭。
“今兒去不去鋪子?”林氏終於說起來意。
也確實有一些日子沒去看了,杜小魚又吃了點東西,纔跟林氏去了珠寶鋪子。
說起林家的這家珠寶鋪子,生意也是平平,其實也怪不得,林家原先是做錦緞,木材生意發家的,後來才逐漸擴展到別的領域,雖有涉獵,但始終不精,老太太也沒有把太多的精力花在上面,像藥材鋪這種,只要不虧錢幾乎就不太管,因爲有別的產業支持,這些都不算什
鋪子裡琳琅滿目,滿眼都是閃耀的金子,寶石,珠玉。
林氏愛不釋,雖說她身上也佩戴也一些,但好多都是老款式,陳家生意不景氣,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添置新的了。
杜小魚掃了她一眼,只當做沒看見,走到了裡間去。
現在的管事姓陶,做事極有規矩,也分得清輕重緩急,是林嵩舉薦的,老太太就讓他取代了姚管事原先的位置。
陶管事上前行了禮,拿出賬本來,“這是上個月的明細,請少夫人過目。”
杜小魚坐下來,林氏這時也從外頭走了進來,見到是鋪子的賬本,立時湊上前去要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