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魚啦,賣魚啦,有鯉魚、鮎魚、銅魚,大頭魚、鯿魚啦,諸位父老鄉親,小子今日第一次到這裡做買賣,特地便宜賣給大家,一斤魚只要五文錢,一斤五文錢啦,大家快來買啊!......”無衣賣力的敲着魚牌吆喝着,聲音宏亮,都快傳遍集市的每個角落,大家聽到這麼便宜,紛紛圍過來買。一下子,他帶來的魚就賣了一半。
“大娘,這是你的魚,這鯉魚帶回去不管是清蒸還是紅燒都是一等美味,好吃記得下次再來買啊,慢走。”
無衣把殺好的魚遞給一旁等着的大娘。看了一下,沒人來買魚了,連忙拿起裝着銅錢的小筐子數了起來,看看剛纔那一會兒掙了幾個銅板。
旁邊賣肉的屠夫看了滿臉的鄙視,轉頭望了一眼自己筐中的銅錢,自己就從來沒數過,回家都是交給老孃。
“一個、兩個、三個......”
無衣一個一個的數着銅板,一時都忘了他還在賣魚。
遠處,一個穿得流裡流氣的地痞囂張的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吆喝着旁邊賣東西的小攤販交錢,稍微慢一點的就是一頓打罵,旁邊看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這倒助漲了地痞的囂張氣焰。
地痞一路慢慢的收錢,一會兒就來到賣肉的屠夫這邊,剛要開口,卻被屠夫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兩顆燈籠般的大眼直瞪,差點把地痞的三魂七魄嚇走,他連忙把屠夫落過,來到無衣的魚攤這邊。
以前他也嘗試着收過屠夫的錢,可惜錢沒受到到還被打了一頓。他就回去找人把他的攤子砸了,而且見一次砸一次,這下屠夫惱了,連肉也不賣,天天就堵在集市上,看到收錢的人見一次打一次,還把他收來的錢搶去,最後沒法,只得讓他繼續擺攤,再也不敢收錢了。
“兩百五十、兩百五十一、兩百二......”
無衣埋頭入神的數着銅板,渾不知有人來了。
“哎,賣魚的,交錢。”
地痞看到無衣不理他,就踢着放魚的案板叫道。
無衣正數着錢,忽然聽到有人叫,就擡起頭來,卻看到一個小子正囂張的踢着他的魚攤叫着。
“交什麼錢?”無衣停下問道。
“攤位費。”
“哦,多少?”
“三百文。”
“三百文?”無衣聽了微微皺眉,又問道:“月例嗎?”
“哼,這麼好,是一日三百,以後他每日都會收你三百文,若是賣的好,還要再多收。”
他旁邊賣肉的屠夫瞄了他一眼,很是不屑的說。
“每日三百文,那我辛苦一天,到頭來錢豈不是全都給你了。”無衣皺着眉頭說道。
“囉嗦什麼,快點給錢,要不然砸了你的攤子。”
那地痞感覺無衣囉哩囉唆,就很不耐煩的喝道。
無衣一聽,差點氣爆氣,收錢還有這麼囂張的,他本來以爲這人是來收像後世那樣的市場管理費,現在看這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倒不像是這樣,倒像黑社會來收保護費。。
你個叉叉,無衣聽了地痞的話暗暗罵道,兩眼對着地痞一瞪,喝道:“滾。”
“嗬,還挺大膽的,”
地痞一聽,惱了,一腳往魚攤案板踢去。
無衣連忙按住魚攤,讓那地痞踢不起來,緊接着身子越過魚攤,一巴掌把囂張的小地痞給抽飛出去。
“嘭”
地痞被無衣抽飛在地,一邊臉頓時腫了起來,嘴角微微流血。
忽然,他感覺口中有異物,就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赫然發現三顆牙齒躺在地上。
“你等着,你瞪着,看爺爺怎麼收拾你......”
地痞看到地上的牙齒,頓時兩眼噴火,指着無衣叫囂着說,然後罵罵咧咧的轉身跑了。
無衣卻不把這地痞放在眼裡,轉身回去繼續數錢。
旁邊的屠夫看到那地痞離去的身影,又看了無衣一下,“哼哼”兩聲,表情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
不一會兒,那個地痞就帶了二三十拿刀的地痞流氓跑了過來,來到無衣魚攤前面,指着無衣對領頭的人說:“就是這廝。”
方纔回去,他把無衣的事添油加醋的對他後面的頭頭說了一遍,那頭頭馬上點了一堆手下跑了過來。
帶頭的聽到他的話,往無衣看去,看到無衣,兩眼微眯,頓時冒出一縷兇光來。
無衣聽到聲音,擡頭看去,不由愕然,真所謂冤家路窄,那個帶頭可不就是上次被他教訓了的劉二。
“上,給我打,狠狠的打,”
劉二指着無衣對一衆手下喝道,新仇舊恨今天就要一起報了。
那些人一聽,揮刀叫喊着往前衝了過來。
無衣一看,連忙拿起放在一旁的漁叉,對着衝上來的人掄去,幾個上前的人頓時被漁叉掄飛出去,四處亂撞。其中一個不小心,往撞在旁邊屠夫的肉攤上,把肉攤撞塌了一角,上面的肉都掉在了地上。
這下可把屠夫給惹火了,一把抓起那地痞,把他給扔飛了出去,然後走出去,對着那羣地痞流氓打了起來。
一時間,無衣、屠夫與一羣地痞打在一起,好不熱鬧,集市上的人紛紛在一旁看着熱鬧,暗暗叫好。
這時,人羣中有一個瘦弱的漢子看到無衣,轉頭匆匆的走了。
瘦弱漢子一路疾走,很快就來到一座大宅面前,也不通報,直接走了進去。
“東主,那漲秋渡口的黑麪兒來了,如今正和劉二他們打在一起。”
來到屋中,瘦弱漢子對着一個稍微有點發福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說道。
“哦,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明府初來,本不願多生是非,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不管李益他們是不是被他所殺,都要給他個厲害瞧瞧,讓他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你帶一些人去縣外的林子裡埋伏,不要在縣裡殺人,知道嗎?”稍微發福的男子冷冷的說道。
“小的一定爲李掌事報仇。”
“去吧,做的乾淨一點。”
“小的告退。”
瘦弱漢子恭敬的退下去,準備找人埋伏,暗算無衣。
市集之上,無衣揮舞着漁叉在一衆地痞中穿梭,如青龍入水一般自在,被他漁叉碰到的地痞不是受傷就是殘廢,沒幾下,他旁邊就倒了一堆的人。賣肉的屠夫更是如老虎一般的威猛,一拳下去,就有一個地痞被打倒在地,只見他一手抓住一個地痞的後領,讓他們的腦袋對磕,“嘭”的一聲,兩個地痞頓時撞得頭暈眼花,躺倒在地。
一轉眼,一羣地痞就被他們兩人收拾得乾淨溜溜,只剩下方纔來收錢的地痞和劉二。
看到劉二,無衣慢慢的走過去,咧嘴笑了起來。
無衣此時一身鮮血,全身散發出刺鼻血腥,咧嘴一笑,如同嗜血的兇獸一般。劉二看了嚇得魂飛魄散,一時腳軟,跪在地下磕頭喊着饒命。看到他這麼沒骨氣,無衣一腳狠狠的把他踹飛出去,就懶得再去看他,另外一個地痞看到無衣向他走來,則直接暈了過去。
就這膽子也做地痞流氓?無衣看得直搖頭,轉身卻看到屠夫正收拾肉攤,不由走過去,抱拳說道:“方纔謝謝兄臺相助。”
“不用謝,我也是看那堆鳥人不順眼。”屠夫甕聲甕氣的應着。
“在下漲秋蔡無衣,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東阿程咬金。”
呃,程咬金?無衣聞言一愣,沒想到遇到這憨貨了,怪不得方纔滿嘴噴糞、粗言穢語的,只是前世看到的書上不是說這傢伙是個賣柴的嗎?怎麼跑到這邊賣肉來了?
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不管前世仰或今生,他想過的都是逍遙快活的日子,那些所謂的隋唐英雄,對他而言不過是一記浮雲,幹他屁事。
無衣和程咬金打了個招呼,也收拾起魚攤來。看到自己一身的血跡和前面躺了一地的地痞,看來今天是沒法再賣魚了,就收拾了一下,跟程咬金說了一聲,駕着馬車往漲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