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入谷,只見原本環境清幽的山谷忽然間風起雲涌,霧氣翻滾着蒸騰起來,走在前方的韓羽姬一聲未吭,身子只晃了晃,便一頭栽倒在地。
陸飛眼睛眯了起來,身周霧氣原本白茫茫一片,緊接着從其中涌出千萬道金光化作金色劍芒,如萬劍歸宗一般席捲向他。
只是這千萬金色劍芒還未近身,便如被一層無形屏障擋住,法力回彈的瞬間,寸寸碎裂。破碎的光芒在一股力量的牽引下,又凝聚成了紅紫藍三朵蓮花,成品字型將陸飛兜在其中。
蓮花花瓣偏偏綻放,極具地增大變形,花苞綻開之後從花蕊裡跳出來三個金光閃閃的披甲金人,身纏金龍,咆哮着撲上來。
一陣雷聲轟鳴,陸飛巋然不動地任憑着這三個金甲兵士在身上劈砍,淡然一憋下,眉心之中出現一道豎紋,緊接着第三隻漆黑無比的眼睛射出黑光,將這三個金甲兵士籠罩在其中,片刻之間化作飛灰。
金甲戰士消亡後,那三朵紅紫藍的蓮花忽然急速地轉動起來,片片花瓣離開了花苞,散在霧氣之中往復盤旋,隱隱約約組成了一道禁制。
陸飛淡淡一笑:“三蓮焚仙陣,只不過變化了少許方位,其中蘊含了主神之力罷了。如今我是聖尊第二步的修爲,你這區區禁制能奈我何?”
嘩啦,幽火熊熊燃燒起來,三色光華輝映中,陸飛衣袍驟然翻卷,向鼓風機一般朝外涌動出大量的黑風。黑風席捲之處,幽火寸寸燒滅。
那三朵金蓮只剩下花蕊,花蕊頃刻間一根根蕊刺散在霧氣中,瞬間膨脹起來,化作無數根三色骨玉、無數骨玉轟然插向地面,將陸飛整個人困在其中,不停地絞殺。
下一刻,怦然大響,骨玉被陸飛狂暴的力量直接撐爆了,他猛然跺腳,一道溝壑轟然橫生出來,從其中涌出無邊無際的黑氣,如一張巨口將整個山谷中的霧氣全部熔鍊掉。
陸飛再是伸手一抓,一股強橫的力量順着手爪的方向突破虛無,手指合攏的時候,一道身影自還未消散的霧氣中被他扣住了脖子,呃呃地掙扎着。
正是那妖豔男子,只不過在陸飛的法力吹皺下,男子的臉龐如水泥一般被撕開了麪皮,露出底下隱藏的一道面容,喉嚨的喉骨也緩緩地縮了回去。
“女扮男裝,還有着不弱於聖尊的修爲,身上還有玄門正宗的法力,你是何人?”
“前,前輩饒命。”
“我本就沒想取你性命,若不是念在你這禁制法陣中沒有多少殺機,我早已把你打的魂飛魄散。”陸飛鬆開手,這一身紅袍的女子癱軟在地,大口地喘息着,眼中濃濃懼色。
“還請前輩見諒,晚輩多有得罪。”女子喘息一陣,苦澀地道:“前日師妹玉簡傳訊回來說遇到了前輩,還傳授以另外一門玄門功法,所以我才做此佈置。”
“那你這一身聖尊修爲是怎麼回事?雖然你的戰力強,但卻似乎少了許多歷練,恐怕不是自己修煉得來的吧?”
“前輩果然不是常人,居然知曉聖尊二字,想必也是從天界下界的吧。弟子早年曾有其餘,在太玄門故地得到祖師爺的金丹傳承,只不過弟子天資不夠,只能勉強將將傳承之力發揮出五成而已。”
陸飛點點頭,道:“怪不得前日韓羽姬帶我去往你門派故地的時候,我感應到地底埋藏着一處被破開禁制的秘所。你這三蓮焚仙真乃是從何處得來?”
“不敢隱瞞前輩,這道禁制法陣正是弟子從門派地底秘所得來,只是禁制似乎不全,未能發揮出全部功效。”
“不錯,你還算有點見識,這道禁制法陣只有境界到了聖尊後纔可以發揮出全部功效,你只能熔鍊出無根之蓮,威力有限。莫說對付聖尊修爲的對手,就算是想困住玄仙都需要本人親自加持法陣。起來吧。”
“是,前輩。”女子施施然地起身,臉龐一陣扭曲,隨後整張臉變成原先的妖豔男子模樣,恭敬地站在一旁。
一雙眼睛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神秘莫測的年輕男子,但只要目光離開他的面目後,總是記不起對方的模樣,心中大爲詫異,又不敢多問。
陸飛坐在一尊青石上,環顧山谷一圈,問道:“將去往太輿古蹟的玉簡給我。”
“遵命。”化名張崖的妖豔男子聲道也恢復了那種不男不女的中性嗓音,老老實實地將玉簡交出。
陸飛隨後神識一掃,將其中地圖烙印下來,又遞了回去道:“既與你太玄門有些淵源,我就幫你們一把,你師妹所得的乃是半卷功法,我再傳你下班卷功法,這套玄門正宗的功法就算你們獻圖所得吧。”
“謝前輩厚賜。”
“不忙謝,我觀你境界不合修爲,乃是缺了歷練之數,這套功法可助你真正的踏入聖尊之境。可惜啊可惜,你所知的聖尊境界不過是練出元神感應天界罷了,不過這是天道規則壓制的緣故,也怪不得你。若是你機緣到了,日後再在天界遇到我,便賜你真正的大機緣。”
“前輩要走了嗎?”
陸飛笑着點點頭:“如今我已得地圖,不便在此久留。”隨着話聲,他的身形漸漸虛無,只餘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調侃聲:“等你修成聖尊,便可不必隱藏身份了,卿本佳人吶。”
張崖臉頰一紅,望着空空蕩蕩的大青石上方默然一陣,隨後才幽幽地吐了口氣,扶起昏迷不醒的師妹韓羽姬,她腦袋上輕輕一拍,後者悠悠轉醒。
“師,師兄,你爲何要啓動三蓮焚仙禁制法陣,還有前輩呢?”
“師妹莫急,咱們遇到大機緣了。”
……
太輿古蹟,數天後,陸飛從東方神界的中州之地一路遁光,不急不慢地趕到這一處神秘地址。遠遠地,便感覺到一個龐大的禁制陣法籠罩此地,方圓萬里都被覆蓋其中。
他降下雲頭,徐徐踏步,步伐身形以一個奇怪的節奏進入禁制陣法中,大搖大擺地走向古蹟的入口玄關。天空不時地便有一道道炫光飛過,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體內的主神之力彷彿被什麼東西引動了,不安分地涌動起來,陸飛好奇地擡起臉,望着某處虛無的天際,一層層神秘的禁制在他的感應下如同面紗一般被剝離,一面歲月斑駁的石門矗立在天際雲端,其上刻畫做栩栩如生的各種圖案,人形獸靈彷彿呼之欲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