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手從冰櫃裡拿出一瓶果汁,剛喝一口,冷不丁就聽凱蘭大叫一聲:“哎呀!”
嚇得我手一顫,果汁都從鼻子裡灌進去了,咳嗽了好半天,才終於把這口氣兒順回來。
瞪着凱蘭,我沒好氣兒道:“你幹嗎,大驚小怪的!”
凱蘭一臉委屈,用幽怨的目光瞥我,顫聲道:“我剛纔和妹妹商量了一下,打算和你們一起出發。”
“那就一起出發唄,可你鬼叫什麼?”我十分不解。
“可、可我的......”凱蘭一臉焦急,無措道:“我的裝備強化機還在家裡啊!”
“那就去取回來唄。”
凱蘭委屈的要哭了:“我的裝備強化機......怕是已經取不回來了。”
我想不通:“怎麼會取不回來呢?”
這話剛一開口,我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原委。
逃進裡傑城的第二天,我們一行人實際上就已經被裡傑城城主方面的人監視了,無論是趕來魔法飛艇基地抓人的護城隊,還是在基地外對我們一行人進行圍剿的冒險家,都是裡傑城城主派來的人。
追剿我們的冒險家都這麼多了,更不用說那些時刻關注我們行蹤的探子。
先前凱蘭施以援手的行爲也肯定被探子們彙報給了裡傑城城主,也就是說,無論她出手的目的是爲了幫我,還是爲了幫達芙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出手了,而且對付的人是城主一方,只要城主思維正常,都會認定凱蘭是叛徒的。
裡傑城城主對於叛徒的懲戒措施是殘酷的,這一點,從達芙妮家鋪子的結局就能看得出。
由此可想而知,凱蘭的家也好不到哪兒去。
想到這裡,我有些內疚,醞釀了下感情,轉向凱蘭,微微躬身,道:“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算了”凱蘭哀怨的擺擺手,深嘆一聲,道:“這一切都是命,誰也逃脫不了。”
她的話讓我更加內疚了,經過五分鐘的深思熟慮,我咬了咬牙,道:“放心吧,你的所有損失,我都會負責的。”
“真的嗎?”她幽幽的擡起頭:“我的房子......”
“嗯”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的裝備強化機......”
“沒有問題”我再次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的初夜......”
“我會負責......等等,什麼初夜?”
“昨天早上......”凱蘭眨巴着卡姿蘭大眼睛,眼淚汪汪的欲語還休。
“你......我會負責的”我其實想說的是:你妹啊,昨天早上是你摟着我不放的好不好,還初夜,初你妹啊!
隨後,我又答應了她一系列不平等條約,不過主要是和研發經費有關,倒也沒有觸及我的底線。
出了房間,帶上大門,我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透氣,隱約就聽到房間裡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去辨,才發現是女人暢快的笑聲,以及得意的自誇:“所以我就說嘛,妹妹,男人就是吃軟不吃硬,你看姐姐我剛剛裝出梨花帶雨的可憐樣子,他就丟盔卸甲,一敗塗地,不僅答應了姐姐的要求,還肯爲我負責,哼哼,這下我的下半輩子算是有着落了,不過妹妹你也別怪姐姐和你搶男人,小毅這個男人,肯定不止你和我兩個女人,沒聽他說嗎,他家裡已經有一羣未婚妻了,也不差我們兩個,到時候咱倆姐妹連心,攜起手來,就算有再多的妖豔女人,肯定也不會是咱倆的對手,哇哈哈哈哈哈!”
套路!
什麼楚楚可憐,什麼幽怨眼神,什麼卡姿蘭大眼睛,都特麼是套路!
我真想一腳丫子把門踹開,接着以正義之士的身份,義正言辭的指責凱蘭的陰謀詭計!
不過以這女人不羈的風格,怕不會善罷甘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情況緊張,不宜把精力都浪費在勾心鬥角上面。
回到臨時房間,腳跟還沒站穩呢,我就被驚了一跳,這尼瑪什麼情況?
眼前,我睡覺的那張牀......兩截了!
怎麼會兩截了呢?
我一臉懵逼啊,這可是上等木料打造的牀啊,就算是個五百斤的胖子踩在上面跳踢踏舞,也不可能把它壓垮的!
但事實就在眼前,特麼牀真的兩截了,而且不止是牀,還有牀上的墊子,被子,都兩截啦!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難道說,這是一種警告?
是來自裡傑城城主的警告?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卡特·霍頓的警告?
他派了一位絕世高手,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魔法飛艇基地,摸到我的房間,再把我的牀一下子劈成兩截,意圖警告我,想要取我小命,就跟劈斷我的牀一樣簡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位絕世高手腦袋上一定有坑。
非要砍斷牀纔可以嗎?
就不能好好的留個字條給我嗎?
我覺得字條產生的威脅遠比砍斷一張牀來的更有衝擊力。
此刻,我瞅着眼前這張斷成兩截的牀,不僅沒有絲毫的擔心害怕,反而覺得這個場景很是滑稽。
正在哭笑不得的時候,我陡然想起大太刀來,心裡頓時一驚:糟糕,光顧着發呆了,忘記大太刀也在這個房間裡的事了!
當下三步並作兩步衝進房間,一通翻箱倒櫃之後,才恍然想起臨出門前,大太刀被我丟在了牀上,於是又撲到牀上,各種翻找起來。
我在牀上翻找了好幾遍都沒發現大太刀的影子,登時更緊張了,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雖然和大太刀鬧了些不愉快,但畢竟已經和它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突然它就這麼沒了,我心裡這個失落勁兒啊,都快趕上失戀了。
又尋了一圈,結果還是沒能找到,我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都怪我,和它爭執個什麼勁兒啊,它不就是一把刀嘛,頂多話癆了點,脾氣躁了點,毒舌了點,傲嬌了點......呃,貌似它也沒啥優點可言,而且還那麼長,用起來一點也不方便。
這麼一想,我心裡頓時開朗起來:算了,丟了就丟了吧,天涯何處無好刀,沒必要一棵樹上面吊死。
對了,得趕緊招呼侍者換張牀來,在這種半截的牀上睡覺,一點也不踏實。
當下,我從牀上一躍而起,就打算出門找侍者去,不料,卻被腳下一塊凸起的硬物鉻到了,哎呦一聲就摔倒在地,一邊捧着腳丫子,我一邊瞄鉻到我的東西,赫然發現,那是一塊黑了吧唧,長條狀的東西,遠瞅就像一根長滿了黑斑的香蕉,而且特別眼熟。
這,這不就是大太刀的刀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