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天過去,查爾斯突然發現自己的病房成爲了聚會的地方。
不過想想也是,貝爾和芙蓉此前並不認識,查爾斯先認識了芙蓉的家人,同時還是貝爾同一個學院的校友,就成爲了居中樞紐。
大家都閒得無聊的時候,就到查爾斯那裡聊聊天。
說是聊天,實際上是貝爾向其他人講述自己在各地研究神奇動物的部分經歷。
他去過不少地方,也會一些法語,爲了照顧帶零食茶點過來聽故事的德拉庫爾先生,這兩天說的是法語,反正查爾斯也聽得懂,穆迪都是在一旁坐着不參與聊天。
這天德拉庫爾先生帶來了綠茶茶葉、薄荷葉、糖和茶具,在客廳裡學着用開水洗頭道茶,再放薄荷和糖一起泡,這是來自撒哈拉西北部沙漠的喝法。
芙蓉打開了一個大盒子,裡面裝着一種來自南非的像蛋撻那樣的點心,不過上面的餡料主要是杏仁醬和椰子肉,德拉庫爾先生路上買的。
薄荷茶泡好了,點心也準備好了,貝爾開始講起自己在西伯利亞遭遇大頭毛怪的經歷。
“大頭毛怪的個頭不高,”貝爾喝着茶說道,“站起來大概有30釐米高,身上有很長的毛,但頭是光的,像塊岩石。”
“它們吃人,喜歡跟在人後面。人一回頭它們就趴在地上,因爲它的頭很大遮住身子,只會看到一塊石頭。”
“它們跟在後面的時候人的心情會變得絕望和失落,這時如果坐下或蹲下就會被襲擊。”
芙蓉聽到這裡緊張地問道:“你說的襲擊是指……吃掉嗎?”
她不久前差點被囊毒豹吃掉,對這種事很敏感。
貝爾點了點頭,剛纔爲了照顧芙蓉所以只是說襲擊,沒有直接說出來。
然後德拉庫爾先生的手臂遭殃了,被女兒下意識地捏得很疼,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其實也不用擔心。”貝爾比劃了一下30釐米有多少,“它們的個頭很矮,別說是巫師,就算是本地的麻瓜不喝酒也能把它們踢走,六七歲的小孩子拿着木棍就能趕跑。”
“所以有些巫師孩子經常玩遊戲,如果幾次回頭都看見同一塊石頭在身後,就跑過去一腳踢飛,或者踢到水裡。”
“我見到的第一個大頭毛怪就是在天上飛着的。”
芙蓉看起來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有人蹭蹭蹭地衝了進來。
“姐姐!”
加布麗一頭撲到芙蓉的懷裡,然後這裡摸摸哪裡掐掐,不停地問哪裡還疼嗎。
此時出現的不止加布麗,貝爾的妻子莎拉也來了,兩人一見面就相擁在一起。
至於查爾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芙蓉和加布麗的母親阿波琳·德拉庫爾向自己走來。
“你好,查爾斯。”德拉庫爾夫人的笑容很燦爛,“我們又見面了。”
查爾斯張了張嘴,好一會後才問:“德拉庫爾夫人,那晚上在查令十字街84號前的時候,您就知道是我?”
去年聖誕節第二天晚上那位書友的藍色眼睛給了他很深的印象,所以剛纔一下子就認出來了,現在聽到聲音後進一步肯定,當時和自己聊天的就是德拉庫爾夫人。
德拉庫爾夫人笑着說道:“那天晚上我陪母親到聖芒戈醫院給隆巴頓夫婦複查,當時我就想見見你,所以帶上了加布麗的項鍊。”
“當時我剛到對角巷買了些零食,沒想到出來後發現伱站在查令十字街84號前。”
剛纔一同聽貝爾講故事的安吉麗娜夫人朝着查爾斯點了點頭。
來當芙蓉保鏢的巴卡洛娃長老眉頭一挑,在德拉庫爾夫人的耳邊低聲問了什麼,最後只得到一個微笑的搖頭。
查爾斯聽完後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聖誕假期結束回霍格沃茨的火車上納威確實說過聖誕節第二天安吉麗娜夫人去給父母檢查過,好像納威還叫她阿姨來着。
他是沒想到,當時自己的項鍊放在拿袋裡,結果被定位了不知道。
貝爾和芙蓉的家屬來了,查爾斯的也不例外。
傑克最後才走進來,然後一直和叼着一塊點心的紅寶石對視,腦袋上不停有問號冒出來。
“我勒個去!”老爺子驚歎道,“這隻尖嘴紅鵝好肥啊!”
然後紅寶石生氣地扭頭就走到牆角畫圈圈了。
其他人以爲鳳凰不喜歡陌生人多,所以沒在意。
大家又在桌子周圍坐好,查爾斯忙着斟茶遞水。
傑克坐在那裡顯得很是侷促不安,明面上這裡就他一個麻瓜,德拉庫爾先生微笑着對他說:“史密斯先生,不用緊張,我們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謝謝。”傑克還是板着臉,“我以前最多就是和鄧布利多聊聊天。”
查爾斯在心裡憋笑,心想老爺子緊張不是因爲自己假裝麻瓜,而是這裡有兩位媚娃,生怕被認出來翻舊賬。
大家聊了幾句後查爾斯就明白目前是個什麼情況了,國際巫師聯合會過兩天要在瓦加度給他們幾個人頒獎,所以叫來家屬參加頒獎典禮。
不久後衆人散去,查爾斯問穆迪:“穆迪先生,我中午和爺爺去隔壁餐館吃飯可以嗎?”
傑克看到穆迪有點爲難,就說道:“感謝閣下這些天一直在保護查爾斯的安全,如果不便那就算了。”
穆迪面無表情地對傑克說:“請見諒,不可放鬆警惕。”
於是爺孫兩下午都在病房裡聊天,大部分話題都是關於紅寶石的。
晚飯後,德拉庫爾先生擔心傑克在這裡不習慣,邀請他去自己租的房子住。
傑克假裝想了一下就拒絕了,表示自己還是住在國際巫師聯合會安排的地方就好,那裡離醫院不遠,房子也是給巫師病人的普通人家屬準備的。
接下來的幾天直到頒獎典禮,大家還是雷打不動的白天來查爾斯的病房聊天,傑克略爲拘謹地在一旁聽着。
沒有人知道,每天深夜的時候,傑克的牀上放着一個假人,本人跑到其它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