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家的事……是誤會,也是我沒處理周全。”司馬宏認真說道,“今日我也是上門請罪的,還請岳父岳母莫要怪罪。”
這一聲岳父岳母叫的,順溜的很,臉皮忒厚了。徐明燁忿忿不平,“誰是你岳父岳母?我們這廟小,可容不下侯爺將軍您這尊大神。”
司馬宏笑了笑,也不介意徐明燁的態度,決定就當徐明燁這陰陽怪氣的態度是因爲傅光那老傢伙下手太狠,打的心理都出問題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同大舅子計較。
“就是這事,我知道你們誤會太深了,正好今日當面說個清楚,也好還我一個清白。”司馬宏態度認真。
徐明燁這會上看着司馬宏突然笑了,點頭道:“既然侯爺有心,那徐某自然不能誤了侯爺的清白,來,快請進吧。”
司馬宏被徐明燁突然好轉的熱切態度弄的心裡發毛,還誤了的他的清白,搞的好似兩個大男人如何如何了一樣…….遲疑了一下,司馬宏立刻打起精神跟着徐明燁進了院子,還不知道徐長謙要怎麼“熱烈”的歡迎他呢!
進了院子,梨香和東元最先看到了司馬宏,驚的梨香還掩口叫了一聲,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表情便不那麼恭謙愉快了,說道:“侯……侯爺,您怎麼來了?”
司馬宏不高興了,這是明玉的丫鬟,也等於是他的丫鬟,有這麼苦大仇深歡迎姑爺的丫鬟嗎?
東元則是大着膽子,剜了司馬宏一眼,侯爺將軍又怎麼樣?還敢腳踩兩隻船?要不是那什麼珍珠小姐自己跳出來,就憑司馬宏上公堂來幫他們家少爺,他們還以爲司馬宏多好多有情有義的人呢!
徐明燁笑眯眯的看着連下人都嫌棄的司馬宏,招呼東元和梨香過來道:“東元,你去跟屋裡的老爺夫人說一聲,就說司馬侯爺來了,要求見他們。梨香。你去看好明玉,別讓她出來。”
梨香“啊?”了一聲,有點無措的看了看徐明燁,又扭頭看了看司馬宏。司馬宏心裡焦急生悶氣,太過分了啊,連明玉都不讓他見!以後他把明玉娶走了,帶到西北去,他的媳婦兒也不讓他們見!
東元握了握梨香的手,笑嘻嘻的說道:“聽公子吩咐就是了唄!去屋裡呆着去,看牢咱們小姐!別出來啊!”
梨香低頭。小聲顫抖的“哦”了一聲,跟火燒屁股似的跑進了屋。司馬宏連忙墊腳看着,然而屋裡的竹簾落下後,再無響動了,明玉沒有出來,叫他頗爲失望,然而想到馬上要應付徐家二老了,他又很快打起了精神。
東元去了正屋。徐明燁對司馬宏笑道:“勞煩侯爺在此稍等一下,我先去衙門了。”
司馬宏恨不得這個攪事精的大舅子趕緊滾蛋,這大舅子不安好心一肚子壞水。總來破壞他的事情,當下便堆起了最真誠的笑臉,十分的親切,“您去您去,路上慢點啊!臨近中秋,最近京城車多人雜。”
徐明燁被這肉麻的關切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斜眼看了司馬宏一眼,強忍着噁心趕緊出門閃人。
這會上東元從正屋出來了,對司馬宏笑嘻嘻的說道:“侯爺,我家太太正在梳妝。這會上不方便見客。”
司馬宏看了看天邊的朝陽,這都什麼時候了纔剛梳妝,肯定是徐長謙和徐夫人對他心存不滿,有意要晾着他。尋思了一下,司馬宏決定繼續伏低做小。
“我等着便是了。”司馬宏笑道,老老實實的拎着兩個沉重的木盒。在徐家的院子裡站的筆挺,目不斜視,不管怎麼說,態度要好嘛。
東元依舊是副笑眯眯的笑臉,也不搭理司馬宏,從司馬宏身邊走了過去,到了他身後又橫了他一眼。
太陽越升越高,主屋裡卻毫無動靜,一點叫他進去的意思都沒有,司馬宏嘆了口氣,將手裡沉重的木盒子調了個個,交換了手拎着。屋檐下掛着的鳥籠裡,他送明玉的八哥在籠子裡上蹦下跳的,很是歡快,卻沒有再叫他教給它的話。
“嘿,我教你學的話呢?叫兩聲來聽聽!”司馬宏壓低了聲音衝八哥兒說道。
八哥兒綠豆似的小眼滴溜溜的瞪了他一眼,就在司馬宏以爲它要開口時,八哥兒蹦跳着轉過身,拿屁股對着他。
司馬宏無趣的吸了吸鼻子,他還真是不受歡迎……
然而等了將近有兩個時辰,太陽都升的老高了,屋裡的人還沒有開口喚他進去的意思,司馬宏忍不住了,這人總得去個茅廁什麼的吧,都快兩個時辰了啊!
然而院子裡沒有人,東元和梨香都回了屋,他也找不到人可以問,想直接出聲問屋裡的徐長謙和徐夫人,又覺得不大禮貌,想到他們有可能因爲這個不喜歡自己,他就左右爲難患得患失。
一直到太陽升到正頭頂上,司馬宏已經站了一上午,他身強體壯,這點消耗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然而耐不住他心裡焦急似火。這會上徐家的大門被拍響了,司馬宏聽的清清楚楚,明玉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頭傳了過來,“梨香,開門,我回來了!”
話音未落,梨香就低着頭匆匆忙忙從屋裡跑了出來,心虛的不敢去看司馬宏,手腳發抖的給明玉開了門,祈禱小姐在場,那個殺人如麻的侯爺莫要拿她出氣。
司馬宏驚異的看着明玉俏生生的站在門口,“你不在屋裡?”
明玉也詫異一進門就看到司馬宏跟罰站似的站在院子裡,“你怎麼又來了?”又下意識的看了眼院牆,又翻牆進來,這次可是有別人在家的啊!
司馬宏心裡簡直要咆哮了,老子是堂堂正正走正門進來的,別老是門縫裡看人!
“你來幹什麼?”明玉問道。
司馬宏又不蠢,從明玉開口拍門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徐明燁從頭到尾都在耍他,什麼叫他等着,主屋裡肯定沒人!
“我要拜見岳父岳母,你哥說他們在屋裡,叫我在這裡等着,我都等了兩個時辰了!”說起來司馬宏就滿肚子的委屈,控訴徐明燁的惡行。
“呃……”明玉忍不住想起了一臉壞笑的徐明燁,同情的看了眼司馬宏,可憐的孩子,罰站了那麼久。明玉搖頭道:“我爹早就去衙門了,我娘帶着我和劉媽媽,一大早就去買成親用的物事了,我先回來了,她們還在外面,那屋裡……沒人。”
“你哥太過分了!”司馬宏憤憤然。
明玉點頭,“確實!”
“這兩個也不是什麼好人!”司馬宏指着乾笑着的東元還有低着頭不敢出聲的梨香,一狀告到底。
明玉微微驚訝,連老實的梨香都參與了啊。
“這個……真是對不住侯爺了。”明玉十分的歉意,“等我哥回來,我一定讓我爹孃好好教訓他!”
司馬宏難得見明玉態度如此和善鬆軟,立刻得寸進尺,兇巴巴的問道:“光教訓教訓就完事了?你就對他這麼包容?還好他是碰到我這麼個大度的,萬一換了別人,還不整死他?”
明玉無語,憋着笑,說道“這個吧,我覺得我哥也不會去閒着沒事捉弄別人啊……”言外之意,這個侯爺就不用操心了,徐明燁頂多就是欺負欺負你而已。
司馬宏更委屈了,他小心翼翼的站了一上午,水不敢喝,汗不敢擦,站的跟個筆挺的青松似的,生怕哪裡不對惹岳父岳母不快了,即便是有疑惑也不敢質疑,結果倒好,全是白費力氣了。
“在你眼裡,我是外人,你哥你爹孃纔跟你是一家人,是不是?”司馬宏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明玉回頭看了眼還在看熱鬧的東元和梨香,小聲道:“你說什麼呢?我哥做的不對,我會跟我爹孃說的,他也就是這狗脾氣,嘴巴毒的很,心地還是好的。”
“心地好?”司馬宏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心地好就騙我跟個傻子一樣站這裡站幾個時辰?”
‘你莫生氣了嘛。”明玉拿出給不聽話的薩摩耶順毛的耐心,哄道,“等他回來我就教訓他,算是給你出氣了。”
司馬宏得理不饒人,好不容易捏到了明玉的短處,就想跟明玉撒個嬌,“不行,你得當着我面罵他給我出氣。”
“那怎麼可能?”明玉撇嘴,徐孔雀是老實到乖乖讓她罵的人嗎?徐孔雀做了承安舍人這個言官之後,罵人的功力愈發見長,她和司馬宏兩個人加起來都不是徐孔雀的對手。
司馬宏哼了一聲,十分不滿,威脅說道:“那我走了!”
見明玉不吭聲,司馬宏急了,倒退着往後走,一邊仔細瞧着明玉的表情,着重強調:“我走了,我真走了!”潛臺詞便是,快攔着我,快攔着我!
突然間,他覺得明玉的表情變的很奇怪,既像是驚叫又像是要大笑,他得意的想着,到底小丫頭是捨不得他走的,然而沒等他得意完,後腦勺就硬邦邦的親密接觸到了徐家的大門上,撞的他眼前一花,飛舞的全是明玉俏生生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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