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到家時,司馬宏正坐在院子裡等她,聽到馬車的車輪聲,連忙奔出了院子,正好看到明玉從馬車裡鑽了出來,陽光下媳『婦』白皙柔嫩的臉分外的光彩照人。司馬宏笑的開心,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扶着明玉下了馬車。
李夫人從馬車裡探出頭,大着嗓門打趣道:“看這小兩口蜜裡調油的,才走這麼一會兒咱們將軍就捨不得了!”
明玉臉都燒起來了,向李夫人笑着道了謝,跟着司馬宏一起進了院子,院子裡的兩棵樹上綁了繩子,曬着被子。司馬宏轉身就關上了院門,摟着明玉問道:“有沒有想我?”[再嫁]
有什麼好想的啊,也就不過一個時辰未見罷了。明玉笑眯眯的墊腳親了親司馬宏的脣,說道:“想了。”
司馬宏便得意的笑了起來,捧過明玉的臉,不讓她離開,溫柔的親着明玉的脣,不同於昨晚上幾乎要把明玉拆穿入腹的兇狠,他一點點的吻過明玉的脣,專注而溫柔,過了很久,才撬開她的牙齒,『舔』逗着她的舌頭。
三月午後的陽光溫暖撩人,明玉摟着司馬宏的脖子回吻着他,鼻息交錯拂過面頰和脖頸,帶來一陣陣的酥麻,心頭一片安寧祥和。這一刻她在想,即便是粗茶淡飯又怎麼樣,她也覺得甜蜜。
成親第三天,按理來說是新『婦』和丈夫回門的日子,然而明玉家遠在京城,回京城是不可能了,而徐明燁一直住在驛站未走,爲的就是等今天妹妹歸寧的日子。
司馬宏早就吩咐驛站準備了一桌酒席,知道徐明燁不喜歡喧鬧,自己這邊的好友一個也沒叫。
看到面容白裡透紅的妹妹,笑容幸福,徐明燁才稍稍放下心來,趁司馬宏出去的當口,問道:“他對你好不好?”
明玉點點頭,紅着臉笑道:“挺好的,這幾天都是他在做飯呢,大小事都不讓我動手。”
徐明燁嘆了一聲,伸手想去撫妹妹的腦袋,瞥見了明玉頭上梳的『婦』人髮髻,才恍然想起,妹妹已經是別人家的媳『婦』了,悵然收回了手,說道:“能好一輩子,就好了。”
“哥哥不用擔心。”明玉小聲說道,“我會把日子過的好好的,不叫你們『操』心的。”
梨香在一旁看着明玉,高興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拉着明玉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似有千言萬語要說,明玉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臉,想說些輕鬆的,然而自己也控制不住掉起了眼淚,她從穿過來到現在,梨香一直不離不棄的陪着她,逃亡的路上相依爲命,這種感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
梨香對她放心不下,她更放心不下膽小又本分的梨香,好在梨香嫁的是東元,東元也還算是個老實可靠的人。
“哥,梨香我可是交給你了。”明玉笑道,“要是東元敢做什麼對不住梨香的事,我就把梨香接過來,這軍中可是有不少好男兒的。”軍隊裡光棍多,想媳『婦』兒都想瘋了,哪裡介意是二婚過的。
“那是自然。”徐明燁鄭重點頭,若不是梨香和東元一早定下了親,他很想把梨香留在明玉身旁,有個人照看着,家裡人也放心。
吃過午飯,徐明燁就帶人動身了,明玉和司馬宏站在西安府的城門下目送馬車隊一路前行,直到消失在官道遠方,再也看不到了,司馬宏纔對明玉說道:“回去吧。”
明玉點點頭,回頭看着西安府陌生的街道,才驀然覺得,除了司馬宏,自己在這裡真的成孤家寡人了,鼻子一酸,眼裡便冒出水來。
司馬宏扶着明玉上了馬車,將明玉抱進了懷裡,“傻媳『婦』兒,你哭什麼,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還能同父母兄長過一輩子麼?”
明玉摟緊了司馬宏溫暖精壯的腰,藉着司馬宏的前襟吸乾了眼角的淚花,悶聲道:“我會想我爹孃兄長的。”
司馬宏笑了起來,把明玉抱到了自己腿上,湊近明玉的耳朵說道:“那你可得抓緊時間想念他們了,等我們有了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在家裡吵吵鬧鬧個不停,你煩都煩不過來,哪還有精力去想你爹孃兄長的?”
明玉聽着耳邊傳來的司馬宏胸膛的發出的笑聲,撇撇嘴挑眉,還一個接一個的生?司馬宏當她是母豬麼![再嫁]?好看的小說?首發?再嫁260
過了三日的“婚假”,到了第四日司馬宏便去了兵營,明玉心裡嘀咕了好久,還是給司馬宏穿戴好兵甲,親了親他送他出了門,自己關好了門坐家裡。
不過三天時間,她已經習慣了司馬宏在她的身邊,習慣了司馬宏的懷抱和親吻,乍一冷清下來,看哪裡都覺得不習慣,原本覺得不大的院子,如今也覺得空『蕩』『蕩』起來。
明玉趁這個時候整理了下兩人的東西,該洗的洗,該收的收,忙了大半天下來,再看太陽,竟然已經微微偏西了。
這個時候院子的門被人敲響了,白毫的聲音傳了過來,“太太,是我。”
明玉連忙過去開門,司馬宏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除非是白毫敲門,否則任何人都不給開門,明玉暗笑着答應了,其實司馬宏完全是小心過度了,整個西安府就是一個大兵營,嚴實的跟個鐵桶似的,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誰那麼想不開去有膽『騷』擾她?
站在院門外面的,除了白毫,還有一個年紀三十四五的『婦』人,用帕子包着頭,拎了個小布包袱,一臉拘謹的笑意。
“這是……”明玉詫異的問道。
白毫笑道:“這是劉嫂子,先前在臨潼趙主薄家做工,前兩天趙主薄調去太原了,剩下她留下來了,剛領她見過爺了,以後就留在家裡伺候太太。”
明玉請兩人進來,見劉嫂子身上衣服雖然是舊的,但整齊乾淨,手臉也都是乾乾淨淨的,先放下心來,笑道:“劉嫂子,你怎麼不隨了趙大人去太原,那裡可比臨潼安全多了。”
劉嫂子先向明玉福了一禮,低聲說道:“太太,我家原本是天水人,逃出來的時候和相公兒子走散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哪裡。要是跟着趙大人去了太原,怕他們找不到我……”說着,劉嫂子眼睛便紅了。
明玉心下了然,笑道:“嫂子且放寬心,等收復了天水,你相公和兒子必定會回家的,到時候便能一家團圓了。”
既然司馬宏已經看過點頭了,想必是沒有問題的,明玉也只是隨口這麼一問罷了。
明玉的房間在二進院子裡,前院裡的三間瓦房裡並沒有住人,明玉便安排劉嫂子住在了前院,劉嫂子也是個勤快人,包袱一放下來,就紮起了袖口褲腳,開始到處擦洗幹活了。
“如今合適的僕『婦』難找……”白毫小聲對明玉說道,“她賣身契已經簽了,趙主薄家太太也說這『婦』人是個老實能幹的,太太且先擔待着些,等天水打下來便好了。若是有不滿意她的地方,太太只管說,我再去找找。”
明玉看了眼手腳麻利的劉嫂子,笑道:“這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先用用再說吧,只要手腳老實,人勤快就行。”李夫人張夫人都是官太太,人家可都還沒有僕『婦』可用呢,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白毫嘿嘿笑了笑,他就知道明玉是個好伺候的,自家爺娶誰都不如娶太太,要是擱大*『奶』那樣的千金小姐,讓她陪着丈夫過這種日子,早掀桌子了。“爺其實是怕您悶,他得經常領兵出去,一旦仗打起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有個人在您旁邊給您做飯說話,您也不至於覺得日子難過,您還沒來西安府,爺就天天唸叨着您跟前得有個伺候的人,怎麼也不能什麼都叫您自己幹。爺要求也高,要手腳乾淨勤快的,三十到四十之間的,堅決不要年輕漂亮的,那些大姑娘小姑娘一個都不要,可是苦了我了,這不,找了好久,才找了個他滿意的。”
明玉笑着看了眼白毫,揶揄道:“看了那麼多大姑娘小姑娘,有沒有看對眼的?我做主給你娶個媳『婦』兒?”白毫這忠心的“狗腿子”,到什麼時候都不忘給自己主子說好話,往司馬宏臉上抹金。
見明玉壓根不上鉤,白毫嘿嘿笑了笑,跟司馬宏混久了,臉皮早就練就出來了,也不覺得臉紅,擠眉弄眼道:“太太,我先走了,爺過兩天就回來了,您別等急了!”
明玉看了眼還在低頭灑掃的劉嫂子,催促着白毫趕緊走,當年的脣紅齒白的清俊小少年如今都成長爲油嘴滑舌的兵油子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然而明玉沒想到,司馬宏這一走,就走了一個月。每隔幾天,就有一個叫大力的少年從門縫裡塞一封信進來,有時候信寫滿了一頁紙,有時候只有寥寥幾句,都是司馬宏的親筆信,報平安叫她放心的,然而每天醒來看到空『蕩』『蕩』的牀邊,她心裡就難以抑制的涌上不安和恐懼。
這年春天,明玉一直等到春日裡的芳菲都要謝掉了,纔等回來司馬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