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鍾情,首席愛妻百分百
他整個人覆下,將她密密實實的壓在身下,剛剛去月色的路上,他接到了澳洲分部的評估經理孫覓的電話,她說那面的評估案出了一個很大的漏洞,是明顯的商業陷阱,能夠將評估陷阱做的滴水不漏的,又沒被澳洲分公司的高層看出來,說明對方的行事作風是極其的縝密。
這種關鍵的時刻,他並不想把她自己留在國內,畢竟楚雲驍和孟依晨隨時都會有動靜,可澳洲的事太過緊急,把她帶過去也只能讓她在酒店等着,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在青州等着他,最起碼在這裡,有黎夏有她的母親和女兒,多少能比在國外開心些。
兩個人各懷心思,各自煩惱,然後自然也免不了一場旖旎的春-色。
事後,蘇留白伸手將牀頭櫃上的檯燈關掉,房間瞬間陷入黑暗,雙臂緊緊擁着她,也許是酒後逞兇上頭,他暈的只想好好睡一覺。
孟暖靠在他溫暖的懷裡,蹭了蹭,在他的懷裡終於找了個舒服的角度和位置,閉上眼睛,分開的這幾年,她從沒有一刻敢想過,有一天,他的懷抱和身體還能再次屬於她,像是偷來的幸福,至少在入睡的這一刻,她的內心是平靜而滿足的。
……
第二天,是個陰天,天氣預報說,今天的青州有雨攙。
孟暖醒來時,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她伸手一摸,他躺過的位置已經冰涼,他說今天要出差去澳洲,這是……已經走了嗎?
醒來後,他不在,不知道爲什麼心下突然……有些空,有些無力又有些不安。
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就像迷霧一樣,她猜不透他,也看不懂他,只知道,他高高在上,成熟穩重,擁有這世間諸人自慚形穢的無雙男色,她一直擔心自己駕馭不了這樣的男人,一再的不安怯步,這個沒有他在的清晨,這種不安怯步感像是無邊的海水,將她一顆心攪的溼漉漉的。
掀開被子,想下牀確認一下他到底走沒走,視線微微偏轉,在牀頭櫃上看見了一張紙條,上面放着一隻紅色的黑碳素筆。
她伸手將筆拿開,上面的黑色字跡遒勁有力,幾乎力透紙背。
“事出突然,決定提前動身,醒來後把餐桌上的吐司吃了,牛奶喝了,然後出門,劉同已經等在外面了。”
他果然已經走了,躺在手裡的字條明明很輕,她卻覺得猶如千斤,重極了。
拿過手機,熟練的按下一串數字,卻在撥出前猶豫了。
他現在……應該已經登機了吧,手機也應該跟着關機了吧,她實在不想再聽到手機裡傳來什麼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種機械語音,太冰冷了。
放棄給他打電話的想法,起身去洗漱,隨後下樓,腳踝上的傷已經不是那麼痛了,但她依然走的很慢,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謹記住了蘇蕁說的這句話,走近餐桌,上面放着幾片抹好番茄醬的吐司,和一杯還帶着餘溫的牛奶。
從這些可以看出來,他剛走沒多久,可就算知道他走的時間不長,那種給他打電話的衝動和想法,也已經隨着內心的轉變而消失殆盡了。
或許,想要擁有他,就要連帶着接受這種擁有他時而帶來的不安和焦慮。
她坐在餐椅上,伸手握住那杯溫牛奶,他知不知道,她寧可他吵醒她,親口對她說他要出差走了,也好過在好眠中醒過來,沒有他的體溫和懷抱。
他走的悄無聲息,這種感覺就像五年前他決定與她離婚時的感覺一樣,事先沒有任何預兆,痛苦就那麼突然來臨,並且,這種痛苦的感覺對經歷過一次的她來說,真的糟透了。
她透過落地窗看向外面陰沉的天,是不是因爲陰天的緣故,讓她的心情突然這麼沮喪,這麼迷茫的?
目光又挪遠一點,別墅外,劉同已經開着那輛商務車等在了門口。
她只將杯中的牛奶喝光,便起身走了出去,外面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滴滴的小雨點落在她的身上,打溼了她的肩頭。
劉同看見她,打開車門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後車門處,很恭敬的替她打開了後車門。
孟暖也沒有過多的客氣,她清楚,劉同對她的恭敬,來自於蘇留白這個男人。
上了車,她先給黎夏打了個電話,提前打聽一下她週六的行程。
“孟孟,你忘了,今天我要回家相親,一會就準備出門了,打算先去商場給我弟買個手機,然後去長途客運站乘車回家。”
孟暖拍了拍腦袋,笑着說,“我給忘了,嘿嘿。”
“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怎麼了?”黎夏顯然也是剛起牀,聲音裡還帶着初醒時的朦朧低啞。
“沒什麼,蘇留白今天出差去了澳洲,我腳受傷了,本想找你蹭吃蹭喝,忘了你今天要回家相親的事兒了。”
“沒事的,你來吧,雖然很想我爸和我弟,想多陪陪他們,但我又怕繼母實在太嘮叨,對我實行感情攻勢,我怕我招架不住,心裡打怵,你來了,還能給我一個堅持回來的理由。”黎夏如是說。
孟暖低笑,“……這是傳說中的,互相需要嗎?”
掛斷電話,孟暖的心情似乎好一些了,擡起頭看向車窗外,玻璃窗上掛滿了水珠,隨着車子的移動,雨滴越聚越多,模糊的已經看不清對面街道,和街道旁聳立的高樓大廈。
……
黎夏已經洗漱完畢在公寓裡等着孟暖來,之前孟暖出差,曾把雨點放在她這照顧,之後她忙,也一直沒有抱回去,反倒是讓她和雨點產生了極其深厚的感情,後來孟暖見她喜歡,也就沒說抱回去的事情。
早上起牀後,這個小傢伙就一直繞在她的腳邊,她走到哪它跟到哪,她猜想,雨點是餓了。
拿過昨天剛買的狗糧袋子,將它的小碗倒滿,它搖頭晃腦的等着,直到看見她退開一步,才上前,去吃碗裡的狗糧。
雨點很懂事,這點和撿它回來的主人很像,她沒說錯,雨點有時候表現出來的表情和動作,像極了孟暖。
聽到門鈴聲,黎夏趕過去開門。
“怎麼笑的那麼開心?我以爲你要回家相親,心情會很不好!”
黎夏給孟暖開門的時候,臉上還帶着剛剛想雨點和孟暖相似時的笑容沒收回去,看在孟暖的眼裡,就是一大早,黎夏的心情看起來不錯。
“看你興致不是太高,怎麼了?”
黎夏讓開門邊,孟暖走進來,瞥了一眼還在吃狗糧的雨點,“雨點被你養的這麼胖,你還讓它這麼吃,小心吃窮你。”
“還知道開玩笑,看起來不是太嚴重,來來來……”黎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說說,你的人生導師黎夏,聽過以後,會仔細認真的開導開導你。”
“能開導我的只有金錢,你少自作多情了。”孟暖玩笑的擺擺手,其實是不想說。
“喲,我們的孟孟原來是這麼拜金的女人啊,那我是不是應該給蘇總打個預防針,比如讓他準備一張沒有限額的金卡,或者讓他準備一份身家轉讓合同,將他名下的財產都過戶到你的名下,這樣的金錢數字,絕對夠開導你的了。”
黎夏嗯哼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拿過她手裡握着的手機,裝腔作勢準備給蘇留白打電話。
知道他在飛機上,孟暖也不慌張,單手彎曲撐着腦袋支在沙發背靠上,就那麼挑釁的看着黎夏,似乎預料到她不敢打。
“求求我,不然我真的撥過去了。”黎夏威脅她。
“嗯嗯,你打吧,我沒關係。”孟暖胸有成竹。
黎夏平時見蘇留白時兩腿感覺直髮軟,也許是養成了習慣,就算沒見人,看見名字也足夠讓她頭皮發麻的了。
她看着手機頁面,當然沒有勇氣撥出去,但樣子要做足,她將手機放到耳邊,假裝電話已經撥出去了,卻不知道這通電話真的被撥了出去。
“喂,蘇總,我是黎夏,孟暖說她很愛你,一會沒看見你,她就已經心神恍惚,魂不守舍了……”
黎夏不服氣的回望孟暖,像個小孩子一樣,其實大多數的時候,兩人的相處就是在這樣互相擡槓,互相幼稚中度過的。
“是嗎?那麻煩你叫她接電話。”對面響起了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細聽之下,還帶着一絲愉悅。
黎夏的表情一瞬間僵住,下意識的將手機撇到了沙發上,嚇的臉都白了,“我的媽呀……怎怎怎麼辦?孟孟,蘇蘇……蘇留白的聲音,電話真的被接通了。”
孟暖驚的坐起來,看着亮起的手機頁面,幾乎不敢置信,他不是在飛機上,怎麼會接聽,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黎夏並沒有撥打啊,怎麼會鬼使神差的撥過去,又被他接聽了呢?
黎夏歉意的看着她,孟暖想起剛剛黎夏說的那幾句肉麻的話,撞牆的心思都有了。
她尷尬的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接聽,“怎麼?在和黎夏打賭置氣?”
孟暖皺眉,黎夏到底從什麼時候不小心把電話撥過去的?怎麼這個男人好像什麼都聽到了一樣。
“沒有啊,你不是應該在飛機上的嗎?”她問,話語中多少帶着些窘迫。
“雨霧大,晚點了。”他輕描淡寫的解釋。
孟暖咬脣,“那……你等機吧,我先掛了。”
“我也是。”他突然說。
孟暖不懂他在說什麼,“是什麼?”
“一會沒看見你,就已經心神恍惚,魂不守舍了……”
他把黎夏的那幾句情話重複了一遍,沒有輕佻,沒有浮華,言語間十分正經嚴肅,恢復了他一貫的認真,是的,這個男人就是有這個能力,可以將其他人說起來十分肉麻的情話,說的簡單,卻又撩人心絃。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說情話,她不在行,索性沉默,“……”
她沒掛斷,他也沒掛斷。
直到手機那面傳來一陣廣播聲,“尊敬的旅客朋友們,由青州直達墨爾本的中航k1773號航班已經開始檢票登機了……”
有腳步聲響起,然後是更多的腳步聲透過無線電波傳過來,孟暖知道他要登機了,他沒掛斷電話,似乎在等她說什麼。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忙完的時候,我們可以視頻聊天嗎?我想知道……你都幹了什麼?”
這已經是性格有些偏軟弱內向的孟暖,說的比較露骨的情話了。
“好!”他迴應,在過安檢前,他停下,“孟暖,雖然我們現在這樣在一起會有些累,但不管怎麼樣,你都要相信我,知道嗎?”
她知道他在給她打氣,畢竟他一走就是一週,她獨自留下,面對孟依晨面對楚雲驍面對母親,難免有壓力。
“嗯,我相信你。”
雖然她一直在糾結不安焦慮着,但她對他的信任已經大過了這些,不然,在身體又重新交給他的那一刻,她的感覺絕不會是滿足。
通訊切斷,她的眼睛裡卻覆上了一層水霧,她仰頭,想逼退那種突然而至的感動。
“他要出差?”黎夏坐回來,“怎麼這麼突然?昨天一點預兆都沒有。”
“他做事就這樣,喜歡什麼事情決定了以後再告訴別人。”孟暖說。
黎夏拍拍孟暖的肩膀,“到了蘇留白這個年紀,已經過了浪漫耍花腔的年紀,他要的是一份真摯且他能駕馭得了的感情,他或許會很體貼細膩,成熟會照顧人,可也註定,他會是霸道的,善於謀心算計的,孟孟,蘇留白這樣的男人……你有把握能重新駕馭嗎?”
十年前,兩人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熱情衝動,有的是戀愛的激情,十年後,兩人都是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已經被歲月打磨成了冷靜自持的樣子,面對心動的東西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奮起直追,更不會衝動。
而且,在感情中,女人又是比較敏感的一方,尤其蘇留白現在的情況還比較特殊,她怕,孟孟最後會受傷,比五年前離婚時,更重的傷。
孟暖搖搖頭,“沒有把握,所以每天都在糾結焦慮不安,夏夏,我很愛他,無法自拔的那種,所以,我也很信任他,就像你說的,他很成熟很會照顧人,會記住我的月經期,會幫我吹頭髮,會記住我的各種習慣,甚至吃東西的口味,但這一切並不代表他能給我想要的未來,所以,我打算走一步算一步,直到我再也走不動了,這麼說……會不會嚇到你?覺得我很不要臉,明明天下有那麼多的男人,卻偏偏喜歡他?”
黎夏上前握住孟暖的手,“不要這麼說,你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孟依晨當初也是用了非常手段逼的你和他離婚的,是她先搶你丈夫在先,你不要愧疚,真愛在道德面前,有時候是需要變通的,更何況,我們又不是三觀不正,他和孟依晨沒有結婚,也沒有發生關係,兩個人都屬於獨立的個體,蘇留白作爲男人,當然有追求真愛的權利。”
“那是因爲你是我朋友,才這麼想的,如果這件事流傳出去,大衆的輿-論絕不會像你這樣,只會對我有害,甚至更糟一點,會說我是個破壞人家感情的壞女人,是插足的第三者,其實這些天以來,我夜裡常常會做夢,夢到他離開我,我站在黑暗裡分不清楚方向,旁邊都是人聲,他們都在罵我,我想捂起耳朵,想要忽略,可越是躲避,越是躲不開,醒來後都是一身汗,惶恐的情緒讓我每天的情緒忽高忽低,感覺自己快瘋了。”
黎夏伸出手去摟住孟暖,讓她倚在自己的肩上,“想哭就哭一哭,不管你做什麼,反正我都在,反正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黎夏,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都不敢想象我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孟暖的聲音有些哽咽,但她沒哭,因爲這並不是哭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跟我還客氣什麼,最後實在不行,咱倆就湊合湊和得了。”黎夏豪氣萬丈。
“可別,你家陸校草不得吃了我。”孟暖破涕爲笑,打趣她。
黎夏瞪她,“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知道我和他不可能,還開我們的玩笑,這麼說吧,陸川風能看上我的機率,就跟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機率一樣,幾年是他,幾十年還是他,再說我怎麼可能等那麼久,我是個忙碌相親,馬上就要找人把自己嫁了的人了,所以,以後在我面前不用提他了。”
“不過……”黎夏突然想起來,站起身,“他車上的坐墊已經洗好晾乾了,你週一幫我還給他吧。”
黎夏取過晾在陽臺架上鋪的板正的車座墊,“還給他的時候,幫我再說聲謝謝。”
黎夏找了一個乾淨的袋子,將坐墊裝裡,放到孟暖的旁邊。
孟暖蹙眉,“怎麼,真打算放棄了,追了那麼多年,說放棄就放棄了?”
“都快放棄四年了,哪有什麼說放棄就放棄,我這是終於有自知之明瞭,你還不替我高興。”
“那……打算通過相親,有合適的就結婚了?”孟暖問她。
黎夏想了想,“不排除這種可能。”
果然女人過了二十七歲,已經沒有挑來挑去的資本了,雖說不至於人老珠黃,但到了這個歲數找對象,談戀愛本身就不是個容易的事情,一個是到了這個年齡,女人大多數都有了自己的事業,收入也很穩定,找個比自己大的,如果沒能力就很糟心,找個比自己小的,有能力的,卻心性不定,每天操心的事情多,會很累。
最理想的類型就是,找個比自己大的,能力好的,而這種男人的身邊通常都不會缺女人,而且,這樣的男人似乎更喜歡年齡小的,剛剛大學畢業的,有青春有朝氣,好拿捏,根本不會喜歡像她們這種飄在社會上幾年,已經歷練成了刀槍不入的女戰士。
“女人果然歲數越大越現實哈,說實話,有時候看我大學同學和身邊的女同事都有男朋友,或結婚或生孩子的時候,感觸最大,想着自己跟她們的歲數相當,爲什麼連個男朋友的影子都沒看見,歸根結底都是陸川風害的,爲什麼要那麼優秀,優秀就優秀唄,爲什麼被我看見了?啊啊啊,無語問蒼天的感覺啊……”
孟暖嘆了口氣,“是不是因爲你家生意失敗,你的自卑大過了當年的自信,所以再與他相遇的時候,選擇的是退縮,而不是前進?”
“大部分吧,你想想,當年我家的條件雖然不是在青州大學數一數二的,但也屬於中上等了,他那時候雖然優秀,但家世一般,我當然有自信些,現在呢,我年齡又大,工作事業也不優秀,算個半吊子,家世呢,也只能算普通家庭中的普通家庭,哎,孟孟,你覺得陸川風被這樣的我拿下的機率是多少?”
孟暖知道黎夏的顧慮,追了陸川風四年,還是在自己條件那麼優秀的時候,他都絲毫沒動心,更別提現在了。
“不過我可事先跟你說好了,別因爲什麼外在壓力,就匆匆找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人將就着結婚,走了一個陸川風,後面還有千萬個陸川風呢。”
“遵命。”黎夏調皮的比劃了一個軍人敬禮的姿勢,笑的甜甜的。
與黎夏認識多年,孟暖很清楚她長的好看,是那種帶着南方女子特有的嬌弱溫婉的好看,再看長相,那張瓜子臉雖不至於美麗到無人可比,卻容易叫人過目不忘,而且,黎夏她還有着一副令所有女人都會爲之嫉妒的修長窈窕的好身材,這時,窗外傳來些微弱日光,在她晶瑩剔透的雪肌玉膚上閃着如象牙般的光暈,她的五官長的極爲精緻,眉如新月,又黑又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剪水瞳眸,裡面漆黑清澈,小巧的鼻樑下是線形絕美的脣,也許是黎夏學過多年舞蹈的緣故,她的頸線比一般的女人要修長優美。
這麼一看,黎夏真的很完美,至少在她這個朋友眼中,完美的無懈可擊。
“幹嘛看我看的這麼認真,愛上我了?”
黎夏看她愣神,伸手在孟暖眼前晃了晃。
孟暖笑着拉過她的手,“夏夏,我會陪着你,一直都陪着你。”
“今天是煽情日嗎?我們倆怎麼都噁心巴拉的。”黎夏誇張的抖了抖。
“今天是告白日,傻瓜。”孟暖回答的一本正經。
黎夏彎起嘴角,擡起腕錶看了看時間,“每次跟你聊天都感覺時間過的快,我得趕緊走了,去商場給我弟買完手機,還得趕去長途客運站。”
黎夏的家現在住在青州的郊區,雖然說是郊區,但離青州市裡約有四個小時的車程,每次她回家都要趕到青州的長途客運站,坐長途客車回家。
回家的班車大約二十分鐘一趟,很方便,但繼母給她打了幾遍電話叮囑她一定早點回去,不能讓對方等,她只好早點出發,早點趕到家。
“嗯,快去吧,我正好睡一覺,好睏。”
孟暖打哈欠,昨晚被他折騰了好久,身上疼,睡不踏實,早上又醒得早,這會早就困了。
“那我走了,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我家往回返的末班車大約是晚上八點,回家可能會凌晨了,你不用等我,早點睡。”
黎夏又囉嗦了幾句,她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她快點走。
……
出了門,黎夏走到小區附近的公交站,腦子裡在想要給小滿買什麼牌子什麼顏色的手機好呢,現在流行用蘋果手機,就給他買最新出的蘋果手機,顏色嘛,男孩子應該會喜歡黑色的吧?
上了公交車,大約過了二十幾站地,她下了車,公交車站的斜對面就是個百貨商場,她和孟暖經常來的那家。
走進去,在蘋果專賣店裡,她給小滿買了一臺Iphone6splus,花了六千多,她想象了一下小滿收到手機禮物的那一刻,估計會很開心吧,畢竟才十四歲,肯定會喜歡這些。
走出專賣店,她準備下樓去坐公車,長途客運站離這不遠,大約四五站地就到了。
剛拐彎,就迎面碰上了熟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川風,而他的身邊,還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孩,看年紀也就二十出頭,纖細的手臂緊緊挽着他襯衫挽起露出的那一大截麥色的手臂上,姿勢十分親密,估計是女朋友之類的,不然他那麼挑剔的人,不會隨便在公衆場合和女的拉拉扯扯。
看見她時,陸川風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便恢復自然。
通道不算寬,如果不打招呼的話,會感覺像個逃兵。
她走過去,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很大方,由於昨天傷了腳,她走路的姿勢有些怪。
“好巧啊,來逛街?”她伸手舉過肩,五根手指動了動,熱情的打招呼。
“嗯。”男人輕輕的應了聲。
本想趕緊接下一句,快點離開,沒想到他身邊的小女孩先開口了,“我去那邊一下,你碰到朋友就多聊幾句。”
陸川風拽了下女孩的手,“別走遠了。”
女孩笑笑,邁開腳步歡快的走遠了。
黎夏深吸了口氣,覺得真特麼點背,好不容易出趟門逛個街,都能碰上他,瞧他那樣,完全一副陷入情海的樣子,與她追他時的撲克臉相比,簡直判若兩人,看看,同樣是女人,但同人不同命啊!她感慨。
不過,昨晚的尷尬多少還有些,她感覺她的表情不太自然。
“女朋友?虧我還覺得你舊情難忘,愧疚了好久,原來是已經有了新歡,看到你新交女朋友我就放心了,覺得我終於不是個惡人了,她……長的挺漂亮的,你的眼光一直不錯。”
黎夏瞥了一眼女孩的背影,她是那種長的很可愛很乖巧的類型,像他們這個年齡會喜歡的女孩子。
剛剛和孟孟探討過青春和男人,沒想到出門就遇到了終結她青春的男人,簡直太特麼巧了。
“你呢?來幹什麼?”男人雙手插兜,問她,像是與平常不過再平常的陌生人人打招呼一樣。
黎夏擡起手裡的購物袋,“我來給我弟買個手機,這會要去長途客運站了,趕着回家去相親。”
“我以爲你昨天只是隨口說說。”陸川風又道,聲音好聽到性感。
“當然是真的了,我這個歲數跟你們男人比不了,你們可以隨時找比自己小個十歲八歲的女孩談戀愛,我呢,絕對要靠相親來解決人生大事,哪像你,一直都這麼幸運,嘿嘿……”
話落,她才覺得她的話裡有抱怨的意味,她覺得她一定是瘋了,喜歡他的人是自己,願意追着他跑的是自己,憑什麼埋怨他?
“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說,呃……我一個普通工薪階層,二十七八歲了,找不到合適的,想靠相親找個靠譜點的。”
這個解釋她比較滿意,應該也比較讓他滿意,他有女朋友後,舊賬就真的可以一筆勾銷了吧?
“那……陸總,我就先走了,晚了再遇到堵車,該遲到了。”
陸川風點點頭,無所謂道,“自便。”
黎夏側過身子,從他身前一點一點挪開,不知道他用的什麼牌子的男士剃鬚水,怎麼那麼好聞?
與他錯開,邁開腳步,朝着他相反的方向大步的走過去,黎夏,這個叫陸川風的男人,你終於可以不用再惦記了。
人家就算找一個花瓶蘿莉,也不會多看你一眼,所以,請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好嗎?
好的,黎夏在心裡自問自答。
……
晚上,孟暖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有些餓,但沒胃口。
黎夏應該快回來了,她是不是該準備些晚飯,估計她回家相親,面對繼母,吃不下太多東西。
還沒等從牀上下來,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黎夏的號碼。
“孟孟,江湖救急,大約二十分鐘後,你給我打電話,就說單位有事情,無論如何以領導的口吻逼我回去。”
孟暖有些蒙,“你不是在家相親嗎?怎麼了?”
“沒時間解釋了,晚上回去再細說,你別忘了我剛剛的囑咐,掛了。”
手機對面有薩克斯音樂傳過來,難道黎夏和那個博士男沒有在家見面,而是在外面餐廳見面的?
雖然有些疑慮,但孟暖還是認真的看了一下時間,並定了鬧鐘,提醒她。
那邊的黎夏真是苦不堪言,本來說好回家相親,但誰想到會遇到堵車,一堵就是兩小時,等她趕到長途客運站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了,因爲堵車,又延遲了一小時發車,走到高速出口前,車子停滯不前,似乎發生了什麼特大交通事故,眼看着時間越來越緊迫,她只好打電話給家裡,高速這面非常堵車,實在回不去。
那邊的繼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跟她說,上午的時候,那個博士男就拉着他和弟弟進了青州市裡,約在了亞都見面。
臨時改變地點,繼母居然沒有通知她,她生氣的詢問時,繼母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哎呀,青州到家裡的車那麼方便,實在不行,就叫小王去接你嘍,反正有車。”
黎夏無語,趕到亞都的時候,已經晚上六點半了,她這一天全都奉獻給路上了。
到了大廳,離得很遠繼母就朝她揮手,聲音很大的喊,“黎夏啊,在這裡。”
黎夏接受了來自各方投過來的目光,也不知道繼母怎麼想的,亞都這麼高檔的餐廳,服務會很到位,幾乎用不着客人找客人,都是侍者引領的。
當然這些道視線中,還包括一道深邃的男人目光,可黎夏全程顧着低頭,沒有看到。
走近,博士男首先站了起來,爲她拉開了座椅,並伸出手,禮貌的介紹自己,“黎小姐,初次見面,我叫王博。”
繼母說隔壁王阿姨家的侄子時,她就覺得有問題,一是王阿姨和繼母是一個類型的人,就是說話都是十二分滿,明明該說五分的話,她們偏偏都說成十二分,比滿分還要多兩分,誰能告訴她,新南威爾士大學最年輕的醫學博士,居然是個禿子,頭髮稀少的都能數過來。
忍住掉頭就走的衝動,黎夏伸手與他回握,可能是王博有些緊張,手心上都是汗,黏膩的讓她有些噁心。
這個男人第一眼看上去很老實,但他的眼神並不像他的外表那麼實在,從她坐過來爲止,已經上上下下的轉好幾圈了,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估計也就是男人看女人時的那點東西。
將手機袋子推過去,放到小滿的眼前,“喏,姐姐給你買的手機,這樣姐姐以後方便聯繫你一些。”
繼母看到蹙眉,但到底沒說什麼,就算她不經常玩電子這些東西,但也知道這個牌子的手機並不便宜,有人送,她當然不會挑理。
黎滿小心翼翼的接過,就算開心,也要掩飾,母親不喜歡他跟姐姐親近,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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