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孟暖,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比如關於這個孩子……
“蘇……教授,請問孩子打完這針多久能退燒?”孟暖該如何稱呼的他的舅舅,她想了想,叫蘇教授最爲合適。
蘇擎沒計較孟暖叫他什麼,他更在意的是……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瓶吊針打完我會再測一下溫度,如果燒退了就回家,如果有些起伏,最好留院觀察,小孩子發燒有多種原因引起,有時候並不是大人單純想的感冒發燒,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引起的發燒,我這絕不是危言聳聽。悅”
蘇擎說的極其認真,孟暖聽後當然會擔心,其其從出生到現在身體都很健康,吃藥打針的情況特別少,被蘇擎這麼一說,孟暖祈禱其其不是真的得了什麼病纔好,她什麼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她的孩子。
蘇擎意味深長的看了蘇留白一眼,便開門走出了休息間,蘇留白知道孟暖很擔心,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攙。
“醫生說話都喜歡這麼嚇人,尤其教授級別的,別太擔心了,她……只是感冒了,打一針就會好了。”
孟暖點點頭,但願一切都只是她的擔心。
她走到牀邊坐下,蘇留白是什麼時候走出去的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回來的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手裡拎着類似快餐類的餐飯,是附近很有名氣的一家,在公司裡的時候,常聽同事們提起來這家餐飯。
“吃一些,然後,我們談談。”蘇留白將餐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神情極爲自然放鬆。
孟暖閃躲他投過來的目光,“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顯然的,對於他的這個提議,孟暖是排斥的,關於其其的身世,她現在一個字都不想說,或許她太自私,可她不能爲了自己縹緲虛無的感情,而將其其拱手相讓,她做不到,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孟暖,難道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比如關於這個孩子……”
蘇留白轉身,身子後傾半倚在桌沿旁,從褲袋裡拿出煙盒,正想捻出一根菸來抽,視線不經意的一掃,他看見了牀上的其其,抽菸的欲-望瞬間被壓了回來。
“沒什麼可說,孩子是我的,你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此時的孟暖渾身像長滿了刺的刺蝟,而其其就是攻擊她的利器,她爲了保護自己,將自己蜷縮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尤其是他。
過多的在乎,過多的掩飾,只能證明她問心有愧,可是孟暖,當年那個孩子,真的是其其嗎?
他不敢奢望,在過去數不清的日日夜夜裡,他從沒敢想象有一天,他做的錯事會得到上天的原諒,會得到她的原諒,或許這麼說有些不準確,應該說,他一秒鐘都沒敢想過,那個他堅決不讓她留下的孩子,她留下了。
時間地點人都沒出錯,那麼這個孩子是怎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保住,又是怎麼被她帶到國外的呢?
一系列的疑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可孟暖是這種態度,他不敢將其其的事情提的過多,他怕適得其反,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此事放緩,等到她平靜一些,能夠與他面對面交談的時候,在詳細的說也不遲。
“好,這件事情我們過後談。”他站直身子準備走,想了想說道,“孟暖,過去的我們太年輕,不懂得守護與原諒,現在的我不會這麼愚蠢,但願你也會是這樣。”
孟暖像是聽到了他說的話,也像是沒有聽到,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沒再多說,拉開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醫院
。
整個教授辦公室歸於平靜,她累得趴在其其的身邊,一邊是他,一邊是母親和其其,她該怎麼選擇?
……
Change裡,蘇蕁正坐在一樓的餐桌旁,那張餐桌擺放在角落很不起眼的位置,如果不細細觀察,根本就發現不到她,好像這一秒她已經和這餐廳融合在一起了似的,全都變成了風景。
楚靖在五點鐘的時候準時踏了進來,一樓的服務人員看到他,想和他打招呼,他看見,趕緊擺出一個噓的手勢,左右環顧了一下,發現了角落裡的她,指了指角落的方向,他用着脣語說着要給她一個驚喜,服務員羨慕的看着老闆,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拯救了整個銀河系,纔會有楚靖這樣的男人對她不離不棄。
他的腳步很輕,地上又鋪着高級地毯,以至於他走近時,蘇蕁也沒有發現他,正單手托腮,一雙美目徑自望向窗外,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想得特別入神,因爲他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空洞,一絲深邃,還有許多深沉難懂的情緒。
楚靖拉開她對面的餐椅,發出的聲響終於讓她有了動作,她慢慢的轉回頭,還維持着單手托腮的姿勢,看見他的那一秒,她的眼睛裡盛滿了訝異,早上他說會來接她下班,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她現在是懷孕初期,根本就不需要人這麼勞師動衆,只是注意別勞累別摔着就可以,她懷過孩子,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他將她這樣視若珍寶,說實話,她感覺到有些難過,因爲她不值得他這樣,他值得更好的女人,乾乾淨淨的女人。
蘇蕁承認,和楚靖在一起,她特別自卑,無法言喻的自卑。
“公司裡那麼忙,你就不要在跑來跑去的了,這點從你那趕來,肯定會遇上晚高峰,時間都耽誤在路上了,還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呢。”
蘇蕁就是愛操-心的性子,見到他這樣不管不顧的任意妄爲,忍不住的嘮叨,他的父母還沉浸在他與自己分手的喜悅中,這纔過去幾天啊,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和她還有聯繫,想必會對他失望透頂的吧,畢竟,他是他父母的獨子,他的父母將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他身上,這是很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非常懂這種心情。
“蘇蕁,早上我和你說的話,你是不是都忘了?”楚靖單手放在桌面上,很有節奏的敲擊着,意味不明。
蘇蕁覺得記不記得他的話都無所謂,他始終還要記得,他承載着父母的期望,他們將他一手養大,不是來養仇人來着。
蘇蕁之所以會想的這麼透徹,完全是因爲他父母與她詳談後,她就開始站在了他父母的角度上思考問題,他的父母問她,如果有一天她的兒子也這樣,她是什麼心情?能不能夠接受?
答案是那種心情一點都不好,自己生養的兒子,不盼望他多麼光宗耀祖,最起碼,要盡如人意,可讓她的兒子找一個比她大,又是一個給別的男人生養過孩子的女人,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她光是想想都接受不了,更何況他的父母是在經歷這種痛苦。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38歲了,青春不再,美麗不再,將來魅力也不會再,與其那時候聽到他提分手,還不如她早早的就斷了這關係,雖然痛苦,但最起碼兩個人以後都會好過些,而不是到了死衚衕,兩人才想着繞着走,那時候,就已經晚了。
“楚靖,你聽我說,你和我都是成年人,男-歡女-愛這很正常,我不會拿這件事情去牽絆住你,畢竟男女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當然,我知道我這麼說你肯定接受不了,但我還是要說,楚靖,這個孩子我會留下,我不年輕了,生下你的孩子我心甘情願,但僅僅就是因爲我不年輕了,我怕以後再也要不了孩子……”
“蘇蕁,就你說的這種拙劣的謊言,騙騙三歲的小孩子還可以,跟我這麼說,你太嫩了
。”楚靖打斷她的話。
“男-歡女-愛對你來說這麼正常的話,有了孩子第一個考慮的不應該是如何打掉嗎?爲什麼想的卻是如何生下來?怕以後要不了孩子,還是要不了我的孩子,因爲想跟我徹底分手,所以也不會再跟我發生關係,這個孩子是你拿來紀念我和你之間的紀念品?還是,你在幻想,我會輕易的放過你?”
“蘇蕁,父母對我的壓力,我從沒放在眼裡過,我楚靖想要誰想愛誰,從來不需要任何人來指指點點,品頭論足,我喜歡你,還是因爲你足夠優秀,如果你不夠優秀,抱歉,我楚靖多一眼都不會看。”
楚靖的情緒多少有些激動,他是怕如果這些話不說出口,蘇蕁總會在心裡以爲他們分開的事情很好解決,只要她說些傷人傷己的話讓他感到膩味,久而久之,他就會選擇與她分開。
可惜,他楚靖是個比較長情的人,跟她在一起五年,點點滴滴,他都刻在了心裡,忘不掉,也不想忘掉。
“好吧,楚靖,就算我存着僥倖心理,但你的父母那裡……我永遠都過不去,我有過孩子,養育過孩子,知道那其中的艱辛和苦楚,而且你這樣優秀,你的父母對你的期望不用我說,你就該知道,爲什麼非要讓他們失望?”
“楚靖,就是因爲我們都不年輕了,重新來過的機會還是有的,別把精力放在我這種人身上,不值得,你究竟明白不明白?”
蘇蕁痛苦的用雙手捂住臉,她該怎麼說才能說服楚靖心甘情願的放棄?
見她情緒激動,楚靖決定不再多說。
“乖,懷孕初期最忌諱情緒激動,好好養胎,我不說話了,好嗎?”
兩人每次爭論的毫無結果的時候,最先低頭道歉的人肯定是他,憑着良心說,他很遷就她,在有些事情上面,他成熟的讓她害怕。
就比如現在,他知道讓她養胎,卻絕口不提與她分開的事情,避重就輕,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楚靖,別讓我們都這麼爲難,其實我們兩個完全可以生活的更開心一些的,我會遠遠的看着你結婚生子,看着你過得幸福,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不必太在乎,沒有誰會陪誰一輩子,五年,足夠了。”
爲愛退讓,永遠不是輸,而是因爲真的在乎,纔會忍痛割愛,纔會瀟灑轉身。
“五年或許對你來說足夠了,但對我來說纔剛剛開始。”楚靖冷笑迴應。
將褲袋裡的煙盒拿出來,他抽出一根點燃,隔着層層煙霧,他眼睛裡的情緒晦暗不明。
“我們走吧,我約了蘇留白蘇莫和張斐一起出去吃飯。”
蘇蕁緊張的張大眼睛,“楚靖,你想幹什麼?爲什麼還要叫上蘇莫和張斐?”
“蘇蕁,別以爲我不知道,蘇莫的父親找來了吧?除了我父母給你施壓以外,他也找過你了吧?”
楚靖的話說的輕飄飄的,卻很像冬天的雪,落地後聚集成寒冷的海洋。
“楚靖,你瞎猜什麼,沒有的事情。”蘇蕁否認,可她的神情根本就瞞不過她對面的男人。
果然如此,楚靖又吸了一口煙,本來他只是詐她,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蘇莫的事情,你不可能瞞着他一輩子,早告訴他,可以早減輕他的痛苦和……你的痛苦。”楚靖這樣迴應她。
蘇蕁一時接受不了,下一秒就站起來,幾乎吼道,“楚靖你敢?我和你雖然有過夫妻的情分,到底是沒有任何法律束縛的單獨個體,我有權利和義務保護我的孩子不受到任何傷害,楚靖,適可而止,我也不是個紙老虎,把我惹怒了,我也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
“是嗎?我就喜歡看你怒的樣子,肯定特別好看。”楚靖突然身體前傾,與她的距離瞬間拉近。
蘇蕁站起身,既然和他說不通,那就只能分開冷靜了。
“蘇蕁,人我已經約好了,你沒有理由不過去。”楚靖拉住她。
“我當然有理由,你約的都是我的家人,卻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楚靖,是不是覺得我蘇蕁必須對你唯命是從,我或許會因爲愛遷就你,但絕不是喪失理智。”
“蘇蕁,一提到蘇莫你怎麼就那麼激動?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他結婚時候,還是他有了孩子的時候,那時你再告訴他其實你不是他的姐姐,而是他的媽媽,你猜他會怎麼想?他能不能受得了,該面對始終要面對。”
楚靖毫不退縮,似乎心意已決,蘇蕁怕,這一天她始終沒有準備好,她不能讓它來臨。
“楚靖,蘇莫研究生還沒有讀完,我不想讓他心裡有任何負擔,咱倆的事情咱倆解決,能不能不要牽扯到別人?”
楚靖笑了,“蘇蕁,我在報復你?你那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如果你始終不能面對這個心結,又怎麼跟我一起面對我的父母,面對你的家人,和那個蘇莫所謂的父親!”
“你始終在意那個男人聯繫我了,對嗎?因爲他是蘇莫的父親,所以你覺得生氣覺得憤怒,然後覺得不能讓我好過,要把我的生活攪的一團糟才罷休是不是?”
憤怒到極點,蘇蕁開始口不擇言,可話剛落下她就後悔了,如果他是這樣小心眼的男人還好,可她知道他不是,從來都不是,她懊惱,爲什麼每每有人跟她提起蘇莫的事情,她最後的反應都是暴跳如雷,或許,她生活在謊言的時間久了,就好像她真的是蘇莫姐姐一樣,從沒生過孩子。
可事實上,是她一直在逃避,這一逃避就是二十多年,蘇莫研究生都快畢業了,時間怎麼那麼快?
楚靖沉默了一會,他還是忍下了脾氣,決定不糾結她的語氣和想法,她現在思維混亂,可能連她自己說什麼她都不知道,和她發脾氣,只會讓她心情更糟,肚子裡是他的孩子,他不能讓她激動。
“蘇莫,你的生活要是真的能被我的幾句話就攪的一團糟,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愛我已經愛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
楚靖有時候會很自戀,也會很自信,可正因爲他自信,才彌補了她的自卑,她喜歡他的自信。
“走吧,別這麼牴觸了,我答應你只是簡單的吃個飯,蘇莫的這件事情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楚靖緩了聲音。
蘇蕁不敢相信,楚靖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瞧你那眼神,我這個未來姐夫請弟弟,未來父親請兒子兒媳,這是很正常也很禮貌的邀約,別想太多。”
“你真的不會揹着我去告訴蘇莫什麼吧?”蘇蕁不放心。
“我保證,我在未經的你的同意之前,絕不擅自做主將這件事情告訴蘇莫,這樣總可以了吧。”
末尾的時候,楚靖舉起右手的中間三根手指頭,起着誓言。
蘇蕁七上八下的心這才放鬆了一些,換了身衣服,跟着他走出Change的時候,外面的天氣從晴轉爲了陰,天氣預報說,青州這幾天都有陣雨,看來今天這場快要來了
。
“你約他們在哪裡吃飯?”上了車,蘇蕁繫好安全帶,側過頭問他。
楚靖將車啓動,踩油門,車子從Change門前竄了出去,很快滑入車流,他一遍觀察着道路情況,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在亞都,自己家有這麼好的餐廳,爲什麼還要約在別的地方?”楚靖回答的很理所當然。
蘇蕁沒再多問,而是專心的看着風擋前面的路,上面漸漸從乾爽變成了溼漉,這場雷陣雨來了。
不一會,豆大的雨點就從天而降,連成一片灰色的雨幕,小雨漸漸轉爲了大雨,雨水從車頂斜斜劃過,將前風擋模糊成一片水的世界。
楚靖開了雨刷,可能見度依然不高,他將車在開了雙閃,又將車速減成了五十邁,雨天路滑,小心爲好。
蘇蕁從側面的車窗向外看去,看到那大雨幾乎氤氳了整個街道,將高樓大廈只模糊成一個輪廓和剪影。
車子到了亞都的時候,已經是六點了,明明二十分鐘就可以到的路程,他足足開了一個小時,可見路況和大雨多麼影響車速。
他提前打了電話,侍者認出他的車牌號,趕緊從亞都的大廳跑出來,送來了一把黑色大傘,楚靖接過,禮貌的道謝。
亞都是楚靖脫離楚氏之外,自己建立的餐飲連鎖品牌,現在已經在全國許多城市有分店了,就算沒有楚氏的股份,他楚靖也不是個一窮二白的人,至少在他愛的女人面前,這些財富足夠給她衣食無憂,這樣就夠了。
繞過車頭,走到蘇蕁的那一面,雨勢大,將傘頂的雨布擊的亂響,將傘蓋過車身,伸手去握她的手,蘇蕁猶豫了幾秒鐘,同意了與他牽手。
過去在親密的時候,她都沒像此刻這麼緊張過,可能這是他第一次以她男人的身份邀請她的家人吃飯,除了不知所措外,更多的,還有感動。
女人想要的,無非就是細水長流的感動,而這一點,楚靖做的很好,最起碼,她時常都能夠感受到他帶給她的這種類似於細水長流的感動。
將她緊緊的護在胸前,兩個人的身體緊挨着,他的步伐很大,爲了能夠跟上他,蘇蕁只能邁着大步,她穿着裙子不方便,楚靖發現了她的不適,立馬調整了步伐,到了亞都門口的時候,亞都各個樓層的經理和部門主管全都站在大廳裡,似乎在迎接他的到來。
他摟着她進去的時候,蘇蕁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在他的下屬面前,他對她這樣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可惜,他的力氣大,她絲毫都掙脫不開,只能任由他摟進去。
各個樓層的經理和部門主管都打扮的十分乾練,多以年輕女性爲主,蘇蕁在打量她們的同時,她也知道,她們在打量她。
“楚總好。”衆人彎腰,恭敬的打着招呼。
楚靖揮揮手,“今晚是包場,大家要全力以赴的服務好今晚的所有到來的貴賓,知道嗎?”
衆人異口同聲的回答知道了,楚靖滿意的點點頭,各個樓層經理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看見老闆心情和表情都不錯,趕緊主動將今晚的活安排了下去。
孟暖全程都跟在楚靖的身邊,等他的所有下屬都走了以後,她才皺眉,“幹嘛要包場?哪有你這麼做生意的?”
“跟他們吃飯對你來說不是大事,對我來說可是天大的事情,不這樣下血本,怎麼能在你的家人面前贏得支持,再說,你現在肚子裡有了我的孩子,這當做賠罪都不過分。”
楚靖說的輕鬆,可孟暖知道,什麼事情都不會有說的那麼輕鬆的
。
楚雲驍將見面的位置安排在了頂樓,一是這裡風景很好,站在頂層幾乎可以將整個青州市盡收眼底,二是頂樓就代表極致,對她,他從來都是極致的喜歡,極致的愛,他希望能讓她的家人理解。
兩人在包間裡等了一會,也沒見有人到,蘇蕁看了看腕錶,猜想是不是路上的雨太大,被隔住了。
楚靖點的飯菜已經陸陸續續的被餐廳侍者端了上來,滿包間的菜香味,兩人卻一點吃的欲-望都沒有,過了半個小時,包房門被人打開,走進來的男人,是蘇留白。
他不知道從哪趕過來的,似乎是沒帶傘,高級定製的西裝被淋了個半溼,蘇蕁看見,忍不住皺眉嘮叨。
“阿白,身體再年輕,如果不知道愛護,那也是徒勞無功,以後出門記得看看天氣預報,千萬別忘記帶傘,青州是個常年多雨的城市,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場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場颱風。”
蘇留白笑着點頭,從褲袋裡拿出一盒煙,遞給大姐旁邊的男人一顆。
“這煙有些辣,不知道你抽不抽得慣?”蘇留白遞給他的時候,不忘提醒。
楚靖懂他話裡的深意,煙接過了,卻別在了耳後,“你姐現在懷孕了,爲了孩子的健康,我們最好不要當着孕婦的面吸菸了。”
蘇留白挑眉看向自家大姐,“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蘇蕁點點頭,蘇留白將煙又重新放回煙盒裡,坐在餐椅上,不急不慢的開口。
“我姐的身體不太好,看着很健康,其實內心的抑鬱還是會時不時的發作,她有過很多年的抑鬱症病史,這你應該知道吧?”蘇留白說到一半,看大姐的臉色不是太好,才詢問楚靖關於這件事的知情情況。
顯然,蘇蕁對他說的都是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她只是一筆帶過。
“沒事,你接着說,我聽着。”楚靖說道。
蘇蕁阻止,“我有什麼好說的,阿白,不要說了。”
蘇留白很尊重自己這唯一的一個姐姐,她不想讓楚靖知道這件事情,他就絕沒有說出去讓她不開心的道理。
“其實我早發現你姐有抑鬱的傾向,只不過一直沒說出口而已。”楚靖看了蘇蕁一眼,後者震驚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查過許多關於抑鬱症的治療和發病史,有一點說的很好,在精神受到強烈的刺激的時候,或許將它治好的辦法,就是讓精神受更大的刺激,負負得正,病也會跟着痊癒,只是,這種辦法只在英國的一例抑鬱症患者身上見到過奇效,目前國內還沒有這方面的研究和課題,我無法確定這個極端的方法,是不是個好辦法。”
蘇留白沉吟的半刻,“目前來說,不是個好辦法。”
兩人就想打啞謎一樣,你一句我一句,蘇蕁坐在兩人的中間,聽的半懂不懂,明明說的是她的病,可總能讓聽着的人在腦海裡衍生出許多其他的意思,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好一會,蘇莫和張斐還沒到,蘇蕁有些急了,蘇莫這孩子開車不穩當,今晚的天氣又這麼不好,她很怕他出事。
正準備給他打電話,他就推開門,牽着女朋友張斐就走了進來,兩人身上的衣服還算乾爽,就是肩頭被淋到了一些雨,看起來並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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