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151,初遇時,她百孔千瘡,他聲名狼藉
兩人並肩而站,男的英俊瀟灑,器宇不凡,女的眉目如畫,雙瞳剪水,看起來十分養眼登對,青春逼-人悅。
“對不起對不起,路上出了一起比較大的交通事故,車子堵了近半個小時才動,我來的不是很晚吧。”
蘇莫歲數小,但在爲人處世的圓滑度上卻很有一套,這一點,蘇蕁認爲是天生的,而蘇留白則認爲,蘇莫是隨了那個人。
“不遲,快領着女朋友坐那吧。”楚靖開口,指了指蘇留白座位旁邊的空位。
蘇莫拉着張斐走到餐桌的空位上,紳士的把椅子拉開,等她坐下,蘇莫纔將身上的女士包放到旁邊的空餐椅上,緊接着挨她坐下,將她肩頭上的雨水撣了撣,才簡單的爲她介紹了桌旁的三個人,張斐比較內向,淡淡淺笑的同三個人打招呼,蘇莫告訴她叫什麼,她就叫什麼。
輪到楚靖是時候,蘇莫是猶豫了兩秒鐘的,“小斐,這位你和我一樣叫姐夫就可以了!攙”
楚靖和大姐在一起五年了,在蘇莫的內心裡,已經將他看做了自家人,張斐聽話的喊了聲姐夫,楚靖應了一聲,可坐在楚靖身邊的蘇蕁就不是那麼開心了。
都說婆婆和兒媳婦是天生的敵人,可她和蘇莫才差了十七歲,和張斐差十九歲,按理來說是不會有任何代溝的,可不知道爲什麼,從他進門緊拉着張斐的手,又看到他揹着張斐的包,坐下後,又小心翼翼的呵護她的樣子,她心裡就莫名的很不舒服,她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嫉妒,嫉妒有人搶了她呵護到大的兒子。
張斐很會察言觀色,也許跟從小的生活環境有關係,她看到了蘇蕁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她低下頭,緊張的絞了絞手,蘇莫的大姐爲什麼總是這麼討厭她?
這時候,楚靖點的餐陸陸續續被服務員端了上來,也許是他事先調查過每個人的喜好,端上來的菜,集合了衆人的口味,其中有一道,蘇留白記得孟暖很愛吃。
蘇莫倒是沒發現什麼一樣,將餐桌上菜夾了一些,放到了張斐面前的碗裡,“吃東西吧,你不是說你餓的可以吞下一頭牛了嗎?”
張斐第一次與他家人吃飯,自然很拘束,之前只是偶然與他大姐碰上,吃了頓飯,這回不一樣,是受邀請來的,心情上,就很不一樣。
她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蘇蕁的臉色,“我自己能夠到,不用你幫我夾。”
楚靖與蘇蕁坐在一起,中間隔了一個空位,隔壁是蘇留白,蘇莫挨着他,旁邊是張斐,這樣的座位安排是楚靖故意安排成這樣的,因爲一會還有人會來,當然,這件事,其他人並不知道。
楚靖也伸長筷子,夾了一道蘇蕁喜歡的菜放在了她的碗裡,蘇蕁看了他一眼,臉色也沒有緩和,他便湊近她的耳邊,用着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着悄悄話。
“別拉着臉,想當惡婆婆。”
蘇蕁瞪了他一眼,音量也不大,“吃你的飯吧。”
楚靖笑彎了嘴角,喉結因爲笑而上下滑動,看起來十分性感。
蘇留白比較沉默,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聽別人說話,他的腦海裡滿滿的都是其其躺在牀上生病的小身影,那麼小小的孩子,弱不禁風,脆弱的他都不敢接近,那是他的孩子嗎?他真的很想知道,可孟暖……什麼時候能夠對他敞開心扉呢?
蘇莫除了愛油嘴滑舌外,還很能活絡氣氛,有他在的地方,幾乎不會冷場。
“大姐,等過幾天學校放假,我準備和小斐去澳洲旅遊,你喜歡什麼?我都買給你。”
哄大姐開心的方法很簡單,就是要對她細心關心以及時時刻刻的噓寒問暖,看,他說過這句話,大姐的臉色就緩和了許多。
“我能有什麼需要你買給我的,出去玩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別整天和小孩子似的,竟讓我擔心。”
蘇莫立即擺出了一個軍禮的姿勢,“好的,我的第一長官。”
至此,餐桌上的氣氛終於不再那麼緊張僵硬,張斐看着蘇莫耍寶,脣角的弧度也隨着彎了起來,她又瞥了一眼蘇蕁的方向,正好她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一個慌張,一個犀利。
蘇莫順着張斐的目光看過去,知道她膽小,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長姐爲母,我姐從小把我拉扯大,跟我媽似的,自然考慮的多些,不用害怕她,她就是太寵我,太擔心我了,知道嗎?”
張斐不知所措的點點頭,又過了一會,窗外的雨勢也沒有減弱,噼裡啪啦的拍打着包房的窗戶,襯得包房裡面很靜。
楚靖從褲袋裡摸出煙盒,遞給蘇留白一根,他提議,“出去抽一根?”
蘇留白點頭,他的煙癮很重,時間長不抽,還真有些受不了。
兩人出去後,包房裡就顯得更靜了,蘇蕁看了一眼張斐的方向,寒暄道,“小斐啊,最近家裡怎麼樣?父母身體還好嗎?”
張斐笑了笑,“還好,我爸開始試着出去找工作了,比之前好點。”
蘇蕁點頭,“阿莫這孩子單純,以後還要你多費心,我怕他吃虧。”
蘇莫笑了笑,“姐,我是男人,有什麼好吃虧的,你應該多叮囑一下小斐,讓她別整天傻乎乎的,我最怕她吃虧了。”
蘇蕁瞪了蘇莫一眼,似乎在責怪他的插嘴,還想說什麼,包房的門就被楚靖推開了,他和蘇留白都走了回來,坐回之前的座位上。
氣氛隨着他們的回來,再次陷入了冰點,楚靖伸長手臂,搭在了蘇蕁的椅子靠背上,清了清嗓子,準備說出今晚吃這頓飯的意義。
“蘇莫,今天叫你和小斐來,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你姐她懷孕了,就算我能忍住不娶她,肚子裡的孩子也等不了,所以,我叫你們來,其實是商量一下我和你姐結婚的事情,你們如果有什麼意見或建議都可以告訴我。”
蘇蕁就知道楚靖不會那麼輕輕鬆鬆的放過她的,就算不告訴關於蘇莫的身世,這件事,她也料到了他會說出來,只是,她從沒想過,他會說出結婚兩個字,那是結婚,不是買件衣服換個房子,哪有他說的那麼簡單。
蘇莫看了大姐一眼,“真的啊,我姐終於想開了,我當然一萬個同意了,她都這麼大了,還沒有結婚生孩子,我一直以爲是我拖累的,如今她終於要走進婚姻的殿堂了,我高興都來不及,根本就沒有任何意見。”
楚靖很開心蘇莫這麼說,卻不知道哪句話觸動了他的心絃,讓他漸漸的沉浸在了回憶中。
楚靖是誰,想必呆在青州上流社會圈的人沒有不知道他的,他年輕的時候,有着衆多的斑斑劣跡,打架鬥毆泡女人,男人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他都做了個遍,他能夠聞名整個青州的名流圈,除了他精準的投資眼光,還有,就是關於他年輕時候的斑斑劣跡。
遇到蘇蕁的時候,他是個聲明極其狼藉的男人,那天也是個雨天,他喝多了酒,而那天的蘇蕁,也喝了不少。
成年男女的一-夜,就像吃頓飯那麼簡單隨便,誰也不會放在心上,醒來後,各自散場,直到再遇到她,是在楚家的家宴上。
彼時,家裡正極力的給他安排相親,每天搞的他焦頭爛額,若是以往,他睡過的女人他幾乎都記不住樣子,可是他不知怎麼,卻將她的樣子記得清清楚楚,她的呻-吟,身體的柔軟度,都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裡,這個女人給過他的身體感受,是極致的,難忘的。
被熟識的朋友引薦給她的時候,她幾乎沒有一點驚慌,這讓楚靖感覺挫敗,或者是不甘心,他自認爲他在情場無所不能,卻沒想到會被他睡過一次女人這麼無視,自尊心上,他就十分受不了,而她更不同於其他的女人的地方就是,她認出了他是那晚的男人,可她的反應也只是微微一笑,好像他只是她衆多男人中的一個,沒什麼特別的。
越是感到挫敗不甘心,就越激發了他男性的征服欲,時常的出現在她的眼前,製造無數次的偶遇,有一次,居然在一家女士內衣店與他偶遇,當時的她站在一排排胸衣面前,雙手抱胸,坦坦然然的看着他,她的雙眼很澄澈,幾乎清澈見底,可她說出的話,卻和她眼睛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說,“你在追我嗎?實話告訴你,我很難追的。”
楚靖被她發現後,沒露出一絲驚慌,聽到她這麼說以後,突然笑了出來,他笑自己是瘋子,而這個女人也是個瘋子。
“我楚靖什麼樣的女人都追過,就是沒追過難追的,要不然試試?”
男女間的曖昧,楚靖玩的遊刃有餘,可蘇蕁卻不喜歡,“抱歉,我從來不在這方面浪費時間。”
話落,她指了指窗外,“我覺得那個女人更適合你,你還年輕,就該配那樣的女人。”
楚靖挑眉,認爲她是在挑戰他的男性尊嚴,其實他不知道,蘇蕁說的是真心話,她的歲數確實不小了,已經經不起風花雪月的愛情了,而他,正值黃金年齡,想要擁有一段風花雪月的愛情,也該同那樣的女孩在一起。
楚靖看過去,趴在櫥窗上的女人,是家裡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每天粘着他,他真的很煩。
家裡想讓他定下來,他也不想玩的那麼兇了,承諾家裡會很快定下來,可他的信譽度在家人面前已經是零了,家人根本就不相信他,黃了一個相親對象,另一個相親對象會緊接着安排過來,最多的時候,一天會有三場相親宴,和吃飯一樣,定時定點。
他雖然很煩一成不變的生活,但他並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男人,跟他上過牀,或者跟過他的女人,沒有一個說過他的不字,大家都是你情我願,合就在一起玩玩,不合,大家就好聚好散,從來不會出現什麼感情糾紛,這就是他遊走花叢多年,卻片葉不沾身的緣故。
相親對象看他發現了她,正準備走進來,他趕緊擺擺手,示意她停下,相親對象以爲他要走出去,興奮的停在了原地,等着他。
“幫我一個忙?”他突然對蘇蕁提出這個請求,可言語間一點都沒有求人該有的低聲下氣,可能由於他身居高位,就算與人商量都是命令的口氣。
蘇蕁搖頭,“對不起,我真的幫不上。”
他和她除了睡過一晚,之後沒有過任何關係,她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找她幫忙。
她轉身想走,他卻拉住了她的手,“蘇蕁,我記住你了。”
蘇蕁笑,“楚先生英俊瀟灑,氣度不凡,見過你的人才會念念不忘,我一個普通女人,何德何能入得了你的眼?”
她說完就走了出去,卻不知道,她越是不在乎,就能越激起他的興趣,男人有時候,就是個犯-賤的動物,他承認。
這之後,他忙了一個項目,沒天沒夜的工作,幾乎把她忘在了腦後,直到那個項目結束,他和朋友到酒吧聚會慶祝,卻沒想到會再次遇到她,她喝了很多酒,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朋友看着他頻頻的看向蘇蕁的方向,以爲他認識,便問他,“你認識那個女人?”
楚靖搖搖頭,“不算認識,就只是見過一面。”
他的朋友舉起酒杯,與他的酒杯相撞,才說道,“你現在是父母眼裡的好好先生了,千萬別再沾惹她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楚靖不解,“不三不四?”
朋友又喝了一口酒,才說道,“她是蘇士安和前妻生的女兒,十七歲就給人未婚生子了,人家玩夠就抽手走了,從那之後她的精神不好,瘋瘋癲癲的,最近蘇士安跳樓自殺,她的精神狀態似乎又崩潰了,我來這酒吧幾次,就看見她來這喝過幾次,這種女人,真不值得人同情。”
楚靖沒想到她之前的生活會這麼瘋狂,好像和他差不多,正常來說,男人聽到她以前的事情,都會敬而遠之,可楚靖卻沒有這麼想,年輕的時候,誰不犯錯,他能夠順順利利的抽身,是因爲他是男人,就算玩的再狠,依然會有小女孩對他前仆後繼,可女人就不一樣了,名聲不好,就再也無人問津。
十七歲生子怎麼了,精神不好又怎麼了,他吸冰毒的時候,不一樣是人們眼中的敗類,敗類和另類,似乎纔是天生的一對。
從那以後,楚靖又開始頻繁出現在蘇蕁的身邊,吃飯的時候,走路的時候,甚至在她去酒吧買醉的時候,都能時常的看見他,她的心情不好,也沒搭理他,而他也不過分,每次只是遠遠的看着她,不靠近,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告訴他,離她遠點。
再一次與他產生糾葛,是她又一次在酒吧喝醉,她的酒品還算可以,醉了就是睡,可是那天胃不舒服,她喝多了想吐,卻在奔去衛生間的路上吐了出來,當然,路過他旁邊的男人沒能倖免,而那個男人剛好是青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對她不依不饒。
她急着去衛生間,而他又不讓她過去,她難受的要命,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楚靖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的,他也不嫌她髒,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對面的男人看到楚靖那一刻嚇了一跳,她喝多了,沒聽到楚靖說什麼,但她迷迷糊糊的記得,楚靖只說了兩句話,那個男人就乖乖的放行了。
跟他來到他的單身公寓,她完全有印象,因爲那時候,她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只是,他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卻沒什麼可回報的,她想,唯一能夠償還的就是她的身體,只要他不嫌髒。
到了他的公寓,裡面和她想象的一樣乾淨整潔,進去後,她就被他推進了浴室,並將一套男性的衣服一併塞進他的懷裡,她知道,她身上的菸酒味特別重,像他這樣身份的男人,會很厭惡。
洗完澡走出去時,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菸,煙霧繚繞,將他鋒利的棱角模糊成一片柔和的線條。
她的頭髮還在滴水,她用白毛巾邊擦拭邊走到沙發旁,“時間不早了,我們早些睡吧!”
我們?他不解的看着她。
蘇蕁笑了笑,繞過沙發扶手,坐在他的身邊,“今晚你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理所應當感謝你。”
她的雙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動作輕佻的令他皺起了眉頭,蘇蕁知道,他這是厭惡的表情。
只是,她已經習慣了男人對她厭惡,並沒有放在心上,“我們進去吧。”
楚靖卻突然站起身,朋友的話慢慢的迴盪在他耳邊,他以爲她那麼慘,只不過是年輕時候發生的失誤,沒想到,是因爲她的本性就如此。
興趣好像突然消失了,他說,“我送你回去。”
蘇蕁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但她掩飾的很好,並沒有讓楚靖看見,她在心裡自嘲的想,看,蘇蕁,你就算主動投懷送抱,男人們都會敬而遠之,你還想靠這種手段幫弟弟,別做夢了。
她跟着站起身,“雖然是你自己不想要這種福利,但於情於理我還是要感謝你今晚幫我。”
“以後少喝點酒,女人酗酒的樣子,可真不好看。”
她彎起嘴角,率先往門口走去,“你說錯了,你應該說,我什麼樣子,都不太好看。”
他開車送她回到了蘇宅,她下車前再次道謝,跑進去的背影,他越看越覺得充滿了悲傷。
他搖搖頭,也許是太久沒和這種女人玩了,一時興起罷了。
後來,兩人的見面機會幾乎沒有了,蘇蕁不再去那家酒吧,而楚靖也沒有再去。
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的兩個人,又相遇在了一場婚宴上,兩人共同的朋友結婚,她看到他的那一刻,還是有些驚訝的,不過就像第一次見面一樣,握手寒暄,隨後跟着大衆一樣,觀看婚禮,她是個感情細膩的女人,尤其在男女宣誓愛情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她匆匆的離開了坐席,餘光不經意的一掃,她看到了楚靖投過來的目光,可能覺得她是精神病吧,可她確實是個精神疾病的患者。
在衛生間裡呆了好一會,又是仰頭逼退那種哭意,又是冷水拍臉,才漸漸的好些。
---題外話---ps:我很喜歡蘇蕁的故事,女大男小的故事看點也很多,難免多寫點,大家多多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