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她不能讓外頭那個女人和孩子白白佔了先機
孟暖看了黎夏一眼,覺得那句當局者迷適用於任何正處於戀愛或者要陷入戀愛的女人的身上,據她所知,陸川風是蘇氏高層裡,出了名的細膩,若說他出門忘記帶什麼,那絕對是天方夜譚,只是不知道陸川風對黎夏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他還挺幸運的,忘記帶錢包,正好遇到你,不然得多尷尬啊!”
孟暖沒多說什麼,在沒有確定陸川風是什麼心思之前,她覺得最好什麼都不要跟黎夏說,免得她多想。
其其吃了一個包子就喊着吃不動了,孟暖領着她去洗手間洗了手後,就讓她和雨點玩去了。
“孟孟,王總把蘇氏的案子交給我了,以後就算我想離陸川風遠點,都不太可能了!”黎夏將手中最後一口包子吃掉,含糊不清的說。
“是王總故意安排的?”孟暖猜道。
“估計有可能,不過他可真壓錯寶了,陸川風對我真沒那意思,煩我都來不及。償”
黎夏從餐桌上的紙巾盒裡抽出一張餐紙,擦了擦嘴,雖然說得是陳述句,卻能夠聽出來,裡面透着失望,是的,對陸川風,黎夏已經徹底的失望了。
孟暖最近因爲與蘇留白的事情,已經把自己鬧的焦頭爛額了,她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去勸黎夏,感情的路,有時候還是得靠自己去走,去摸索,過多的,誰也幫不了。
領着其其離開黎夏的公寓的時候,就快接近中午了,母親的電話催了一遍又一遍,她擡頭看着頭頂的太陽,有些晃眼,甚至晃出了她眼睛裡的清淚。
楚雲驍將兩家人見面的地點選在了天河路附近的盛世酒店,母親已經到了,三個人已經在酒店就坐了,就等着她和其其趕到了
。
上了出租車後,她和其其並排坐在後座,她拿出手機,看着最近通話記錄,手指停留在一串熟悉的號碼上面,卻怎麼也沒按下去,她自嘲的想,按下去又能怎麼樣呢?她一次又一次的退縮,他已經厭煩了吧?
他在幹什麼呢?是不是也像她這樣心煩意亂,還是,和往常一樣,什麼事都深埋在心底,不喜不怒,不傷不悲。
道路有些擁堵,出租車的車速也不算快,六十邁左右的速度,她將手機屏幕上了鎖,屏幕瞬間變暗,她扭頭看向窗外,街道兩邊的景物迅速倒退,她此刻的心情鬱悶又煩亂。
鬱悶是因爲接下來要面對楚雲驍和他的父親,煩亂是因爲,她不想面對,她不愛楚雲驍,見他的父親對她來說毫無意義,這種毫無意義的感覺,讓她對楚雲驍產生了一絲反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是自己不夠強大,不能改變這一切,她卻要把這一切都怪罪到別人的頭上,頗有些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道理。
她自嘲的搖搖頭,在心裡暗暗的數落自己,孟暖,就你這樣的性格,早晚會吃大虧。
……
陸川風和黎夏分開後,他就開着路虎直接到了蘇留白的公寓,將車子停在公寓的地下停車場後,就直接往電梯的方向走了去。
乘電梯到了蘇留白所住的樓層,三兩步就走到了他公寓的門外,擡起手,按了門鈴,裡面沒什麼反應,他只好在高級的防盜門上敲了敲。
蘇留白昨晚喝的太多,強撐着送走孟依晨,回來後就吐了,早上醒來頭昏欲裂的,這時候又有人敲門,他內心有些煩躁,一身居家服打扮的他赤着腳就去開了門,頭髮有些蓬亂,他沒有整理,卻不顯得狼狽邋遢,他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男人。
看到是來人是陸川風后,蘇留白挑了挑眉,“半夜才分開,這麼早來找我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胃出沒出毛病!”陸川風走進來,換了拖鞋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
蘇留白頭疼,揉着太陽穴走近沙發,挨着陸川風坐下,邊揉着邊等待陸川風的下文。
“今早我碰到黎夏了,孟暖昨晚領着其其在她那過的夜!”陸川風斟酌了一下,還是覺得直白的說出來比較好。
蘇留白嘆了一口氣,“說這些幹什麼?我暫時不想談論任何關於孟暖的事情,頭疼。”
“張毓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楚雲驍已經領着他父親去見孟暖和她母親了,你不着急?萬一孟暖腦袋一熱,真的爲了她媽,將你拋棄了,你甘心?”
蘇留白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起伏,從沙發前的茶几撈過煙盒,伸手從裡面抽出一根,又遞給陸川風一根,不一會,整個室內就充滿了香菸的味道。
“張毓平時不聲不響的,只知道相夫教女了,這會怎麼又主動聯繫我們了?”
陸川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煙,“不管她是敵是友,最起碼從她的嘴中還是能得到孟建勳的幾分信息的,那女人,表面看着愛極了孟建勳,可誰不知道她和孟建勳早就貌合神離了,如果不是爲了孟家的鉅額財產,你以爲她會忍辱負重這麼多年,說白了,她和她女兒都一樣,沒有心,都是狼崽子。”
蘇留白當然明白張毓的爲人,就因爲知道她的爲人,兩人才好互相利用,互相牽制,他承諾過會幫孟依晨拿到她應得財產,也承諾過張毓,會幫她爭取更大的利益,她們母女看似血脈相連,卻都疑心重,她們不會相信彼此的,就算張毓告訴孟依晨真相,她也不會信的。
其實說白了,他在鑽孟依晨和張毓性格的空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
“她約我們見面,一會就該到了!”陸川風吸完一支菸,傾身靠近茶几,將菸頭碾滅在菸灰缸中。
陸川風今天早上是真的路過黎夏所租住南星路,一是這條路是去往蘇留白公寓的必經之路,二是,他以爲他會看到她,沒想到,這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真的被他遇到了。
不由自主的停車,冒着被開罰單的危險,厚着臉皮要她請吃早餐,他真的很喜歡看她被他剝削,又無力反抗的樣子,她穿的很隨意,就是居家打扮,可能出門只是爲了買早餐,她沒有化妝,素臉朝天的,卻非常的好看。
他雙手背到腦後,身子倚在沙發背靠上,想早上的與她的相遇,居然想的有些入神了。
蘇留白不知道陸川風此刻的心情,只是起身回臥室去換衣服,又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等到張毓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張毓是青州上流社會爲數不多的貨真價實的名媛,張家祖上人才輩出,數到張毓太爺爺那輩,盡是在青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她從小是含着金湯匙出生,上學畢業到嫁人,人生平靜的一帆風順,這樣的人,表面上看起來令人豔羨,其實說實話,背後都有數不盡道不完的心酸。
家族越興旺,人情就越冷漠,張毓從小在這樣的家庭長大,使得她的性格十分沒有安全感,縱然她將自己在孟家的地位穩固到無人可以撼動,可是她長年累月在這種籌謀算計中生活,使得她很累,身體累,心更累,有時候累的只想兩眼一閉,再不過問世間事。
張毓是第一次來蘇留白的公寓,找了一會才找到正確的門,她按了門鈴,陸川風起身去給她開了門。
三人每次聚首都會選擇比較隱蔽的地方,因爲他們常去的地方被孟依晨發現了,不得已,陸川風將地點改成了蘇留白的公寓,孟依晨再驕橫跋扈,她也不敢對蘇留白有一絲怨言,她需要他的幫助,她不敢隨意的撕破臉。
“陸總。”張毓點頭打招呼。
陸川風擺出請的手勢,將她請進了屋內,張毓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室內,走到客廳的單人沙發處坐下,坐姿十分規整,背脊挺直,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會標準的女士坐姿。
“喝點什麼?橙汁,飲料,還是水?”陸川風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冰箱,問張毓。
“白開水就可以了,謝謝。”
陸川風會議,走到開放式廚房的吧檯處,將水壺裡的涼白開倒進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子裡,走回去,放到了張毓面前。
張毓道謝接過,喝了一口,才問,“蘇總呢?他不在?”
“昨晚喝了不少酒,醒的晚,這會在洗漱,馬上就會過來了。”陸川風解釋。
張毓點點頭,從手邊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高級皮包裡,拿出一份紙質的文件,放到茶几上,推到了陸川風面前。
“這是最近孟建勳要啓動的所有項目文件,說實話,我看不出任何端倪。”張毓想了想,才說了最後那句話。
她爲什麼要這麼說呢?因爲她是美國斯坦福大學畢業的經濟學博士,雖然結婚後就安心的做了家庭主婦,但不代表她不懂商場上的那些爾虞我詐,孟建勳這份項目啓動文件,簡直天衣無縫,連她這麼專業的人都看不懂,是不是說明他真的沒有藏貓膩?
她知道孟建勳有個私生子,但一直被他保護的很好,她不知道他跟着的那個女人是誰,也不知道那個孩子多大了,她只想爭取到自己應得的利益,她不能讓外頭那個女人和孩子白白佔了先機。
蘇留白洗漱完走過來,比剛剛起牀時看起來清爽多了,他挨着陸川風坐下,看了一下她拿來的那份文件
。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份文件做了兩份,而真正他要立項的那份,你並沒有拿出來。”
蘇留白放下文件,冷靜簡單的說出了這份文件她看不出來毛病的原因。
“從這種情況分析,他應該發現了你的一些反常的端倪,孟建勳不是那麼好騙的人。”
張毓感到了恐慌,素白的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她和孟建勳夫妻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一直對她愛護有加,雖然她恨他在外有過女人,並生了兒子,可說到底,他是她的丈夫,她下半輩子的依靠,從二十幾歲到如今的年華老去,她都奉獻給了他,老了老了,她不想因爲這種事情,與他搞的分崩離析。
陸川風也同意蘇留白的說法,如果這份文件已經完美到天衣無縫了的話,那就說明孟建勳已經發現了張毓的一些端倪,拿着這份假文件,在聲東擊西,提醒着張毓,也提醒着他和蘇留白,不愧是老狐狸,什麼事情都難逃他的火眼金睛。
不過,對手越是強大,遊戲才越有趣,玩起來纔會爽。
“你先回去吧,過後把你的卡註銷掉,暫時不要和我們聯繫。”蘇留白說。
張毓當了多年的家庭主婦,真遇到事情的時候,她驚慌的樣子,早已敗露了她的心虛,這樣的人,不適合玩這樣的遊戲,當然,沒有人會提醒她。
張毓走了,陸川風終於不再忍着,笑出了聲。
“張毓這女人就這點膽,還想從孟建勳的手裡分出一杯羹,別做夢了,相對來說,孟依晨可比她出息多了,唉,真別說,那份真的文件,孟依晨能不能搞到手?”
蘇留白搖頭,“不會,孟建勳信任張毓可比孟依晨大多了,張毓拿到的文件都是假的,就別提孟依晨了。”
陸川風前傾身子,再次拿過茶几上的煙盒,抽出兩根,分給蘇留白一根,兩人先後將煙點燃,煙霧繚繞間,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正式開啓了。
……
盛世酒店裡,李瑞欣等孟暖來等的有些急了,和楚雲驍父子說了一堆抱歉的話後,她就走出了包房,準備去下洗手間,順便給孟暖打電話,催促她快點。
剛直行走到拐角處,便和一箇中年男人撞上,她起初沒擡頭,只是下意識的說了句抱歉,便要繞過去,沒想到,中年男人拉住了她手臂的衣服,她擡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就令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李瑞欣的聲音有些哽咽,卻難掩激動。
中年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包房,“進去說,這裡人多嘴雜。”
李瑞欣點頭,和中年男人一前一後走進無人的高級包房裡,中年男人將包房的燈滅了兩盞,李瑞欣感動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虧他還知道她的眼睛不好。
“小暖和楚雲驍的事情怎麼樣了?進展的順利嗎?”
中年男人伸出手,將餐桌上的茶壺舉高,將茶水倒入瓷杯中,遞到她身前。
她道過謝接過,“順利,小暖一直都很聽我的話。”
中年男人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我在商場上混跡這麼多年,楚雲驍這孩子是我見過的最有膽識有魄力,同時又有着驚人的經商頭腦,放心吧,我看的人不會有錯,小暖這孩子真有福。”
李瑞欣抹了抹臉上流下的淚水,對中年男人說的話十分信服
。
“嗯,這孩子是不錯,有禮貌,又細心,我對他的印象非常好,而且你又這麼擡舉他,你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你說什麼我都相信,小暖嫁給她,必定錯不了。”
中年男人喝了一口茶水,緩緩的道,“嗯,那就早些讓他們完婚,也算了了你我的心願,好了,你出去吧,別讓別人等久了。”
李瑞欣點點頭,正事還沒辦完,確實不適合與他多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就走出了包房。
到了洗手間,李瑞欣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如果知道在這能夠碰到他,她說什麼都要好好的畫個淡妝的,她擡手,摸着自己的臉,鏡子中的女人已經五十幾歲,但卻看起來比同齡的女人老些,常年的病痛折磨,讓她的精神和皮膚十分不好,這樣的她,早就不值得他再多看一眼了吧。
李瑞欣將水籠頭擰開,掬了一捧冷水澆在了臉上,冷水碰到她的皮膚,令她瞬間精神了不少。
這麼大歲數了,該放下的不該放下的,統統都要放下了,因爲不年輕了,她的身體不允許她再做夢,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給自己的女兒找個好人嫁了,然後她什麼時候死都無所謂了。
冷靜下來的李瑞欣,纔想起要給孟暖打電話,她掏出放在褲袋裡的手機,撥通了孟暖的號碼。
孟暖乘坐的出租車剛剛停在盛世酒店的門口,她正要付車錢,母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將錢遞給司機,隨後就接聽了電話。
“到哪了?我不是說了嗎?今天不能遲到。”李瑞欣的聲音有些急躁。
孟暖牽着其其下了出租車,邊上臺階邊回答,“我已經到了,正往樓上走呢,媽……咱們非要這樣嗎?”
她不喜歡的,母親卻硬要塞給她,她就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嗎?爲什麼什麼事情都要一意孤行到這種專橫跋扈的地步呢?
“小暖啊,該說的不該說的,媽都已經跟你說過一大堆了,媽覺得小楚這孩子是真不錯,你嫁給他,媽也是真的放心,你也知道我的身體不好,什麼時候被老天爺收去都不知道,答應我,不要再挑了,好好的跟着小楚吧,他是個值得你好好對待的男人。”
這幾句話,孟暖並沒有聽出母親的專橫,而是聽出了心酸,可憐天下父母心,她能理解,卻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領着其其乘電梯上了樓,李瑞欣已經等在電梯門口了,其其看見外婆,熱情的從電梯裡走出來,抱住了李瑞欣的大腿,親切的喊着外婆外婆。
李瑞欣揉了揉其其的小腦袋,神色凝重卻不算難看,“小暖啊,進去前我向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
孟暖已經做好了抗打擊能力,卻在母親將這句話說出口後,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母親對她說道,“小暖啊,小楚的父親並不知道你有個孩子,我和小楚對他說其其這個孩子是領養的,也答應了他父親,你們結婚後,其其會跟我生活,雖然我知道你會捨不得,可這樣做也是最好的安排了,你和小楚可以盡情的享受二人世界,也可以儘快的擁有屬於你們的孩子,我們當老人的苦點累點都沒有關係。”
孟暖可以妥協一切事情,可是唯獨她的孩子她不能妥協,她生了其其,她就要對她負責,絕對不能半途而廢,孟暖低頭,看着什麼都不懂的其其,她自小就沒有爸爸的疼愛,如果她答應了母親的要求,那麼其其就連媽媽的愛也都會沒有了,這麼小的孩子,母親怎麼忍心對楚雲驍的父親做出這樣的承諾呢?
她接受不了,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題外話---PS:故事情節還在加快,正文離結局不遠了,大家多多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