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我永遠也不想在你和媽媽之間做選擇~
從來都知道想要成爲一個成功的商人不容易,其背後付出的艱辛和努力,常人根本就無法想象,也無法感同身受,陸川風的奮鬥史,和大多數成功商人一樣,歷經曲折,只不過他是幸運的,他成功了,而且是非常成功。
主播的一段話落後,財經節目漸漸接近了尾聲,黎滿看的入神,坐在沙發上幾乎一動不動,黎夏拍了拍黎滿的肩膀,催促着說道,“小滿,快點去睡覺吧,明早要早起去客運站坐早班車回去,不能睡的太晚。”
黎滿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很聽話的去洗漱睡覺,黎夏看着黎滿的消瘦的背影,眼睛有些發熱,她仰起頭,逼着自己將那些多餘的情緒收回去,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的,會好的…逼…
……
其其自從知道自己有爸爸後,高興的手舞足蹈,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還是一點睏意都沒有,拉着蘇留白的大手不放,軟糯的童音不斷的響起,問着許多小孩子都會好奇的問題,孟暖好幾次想上前提醒他們父女該到休息的時間,可幾次都沒有說出口,或許是這樣的場面太過溫馨,溫馨到她不忍心去打擾紱。
又是一個問題結束,蘇留白摸了摸其其柔軟的發頂,“不困嗎?都已經快凌晨了,小孩子晚睡可不好哦。”
對於其其的問題,蘇留白的回答都顯得十分耐心,那樣子根本就不像一個叱吒商界,呼風喚雨的集團總裁,更像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也許是她看過去的視線太過炙熱,蘇留白深邃的眸光從其其的身上移開,與她的視線相撞,她敏感的閃躲開,不敢讓自己的真實情緒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一絲一毫。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其其終於支撐不住,躺在蘇留白的懷裡睡着了,孟暖走到牀邊,將被子輕輕的蓋在其其身上,隨後小聲說道,“今晚你陪着其其睡吧,我去隔壁客房睡,晚安。”
孟暖的話落,轉身就要走,卻被一直修長的大手緊緊的握住,她看向這隻大手的主人,有些不明白他的意圖,他的眼角眉梢帶着淺淺的笑意,因爲房間裡很靜,又是深夜,顯得他的聲線格外的優雅迷人。
“睡在我和其其的身邊,我想讓她明天早上起來,就可以看到爸爸媽媽。”
孟暖的心情十分的慌亂,她害怕面對這樣的場面,或者說,她害怕這是一場夢,害怕醒來後,一切都是一場空。
“蘇留白,蘇辛該怎麼辦呢?其其還小,以爲她的爸爸和蘇辛的爸爸是同一個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她會長大,總有一天,她會知道,她要和蘇辛分享一份父愛,而不是完完全全的佔有,你想過那時其其的感受嗎?我想你肯定沒有想過吧!我說的對嗎?”
蘇留白眼角眉梢的笑意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深邃,他的手用力的一拽,孟暖順着這股力道就摔在了他堅硬的胸膛上,她被撞的五臟六腑好像都挪了位,他的一隻大手在她背後輕輕的撫着,似乎在安慰着她的情緒。
她身着一身冬裙,並沒有換上睡衣,這樣躺着很難受,而且明早起來她要趕去醫院,不能把衣服弄出褶皺,她微微掙扎着,他的手卻加大力度,阻止她的動作。
無奈,她只好說道,“我去蘇蕁姐的房間找件睡衣穿,這件裙子明天還要穿,弄出褶皺就不能出門了。”
蘇留白似乎很滿意她這樣的解釋,鉗制她腰間的手鬆了力,她得到自由趕緊站起身,匆匆的走出了房間。
蘇蕁的房間就在其其房間的隔壁,本來應該提前給蘇蕁姐打電話,告訴她一下借衣服的事情,可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進了蘇蕁的房間,她打開衣櫃,裡面有許多件未拆封的新衣服,其中就包括幾件睡衣,她隨手拿出來一件,正準備關閉櫃門,卻在衣櫃裡面的角落捕捉到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並用着很舊樣式的相框裱起來的,她忍不住好奇心,伸手將那張相框拿到自己的眼前。
相冊裡站着兩女兩男,歲數看起來都不大,而這張照片中的四個人,有三個人她都認識,並且很熟悉,裡面有蘇蕁姐,孟依晨,蘇留白,剩下的那個男孩她雖然沒見過,但他的長相,與蘇留白有八分的相似,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是蘇留白的哥哥,蘇長白。
最讓她感到詫異的並不是這張合影,而是合影裡面人的表情和動作,蘇留白站在右側邊上,親暱的挨着蘇蕁姐,兩人臉上的笑容都十分自然,蘇蕁姐的旁邊站着孟依晨,而孟依晨的身邊站着蘇留白的哥哥蘇長白,他站在照片的最左側,臉上的表情十分和煦溫暖,一隻修長的手落在孟依晨的腰間,而孟依晨的頭則歪在蘇長白的肩上,兩人的舉止十分親密,親密的就好像男女朋友一樣。
孟暖覺得自己這樣十分不道德,就好像一個偷窺者一樣,可越是這樣想,她的腦子就月不受控制,一時間千頭萬緒全都涌了上來,卻怎麼也理不清一個頭緒,就好像一件清晰的事實擺在眼前,她卻怎麼也看不透也看不懂。
拿着睡衣,走出蘇蕁姐的房間,她就像丟了魂魄一樣,眼睛彷彿看不到任何東西,耳朵彷彿也跟着聽不見任何聲音,滿心滿眼都是剛剛的那副照片,和那幅照片帶給她的震撼,好一會,身後一道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過來,她才停止住了腳步,回頭看過去。
蘇留白好看的眉峰挑了挑,脣角的笑意依然深邃,“想拿着睡衣去哪裡?其其的房間在這。”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了指身後的房門,她機械似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從他身邊急匆匆的走過去,蘇留白髮現了她的不對勁,伸出手將她攔下,孟暖沒想到蘇留白會突然伸手,整個人沒有防備的撞上去,撞得她肩膀整個麻木,她皺眉看向他,他的眼神十分無辜,似乎剛剛他的動作沒有任何故意的成分。
“怎麼去趟姐姐的房間,臉色變的這麼白,不會是在姐姐的房間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吧!”蘇留白低頭湊向她的耳邊,看着她的臉瞬間從白變成了他愛極了的粉紅色,他忍不住的在上面輕輕的吹了口氣,動作十分曖昧。
孟暖惱怒的迅速看了他一眼,終究什麼也沒說,擡手準備拂開他的長臂,卻被他的力度輕輕的一帶,下一秒,她的背部就緊緊的抵在了身後冰冷的牆面上,她上身並沒有穿外套,只是一件薄薄的襯衫,身體的溫熱透過襯衫接觸到牆面的冰冷,頓時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他的雙臂支撐在她頭的兩側,看着她的雙手緊張的攥着手裡的睡衣,他其中一隻手悄然挪動,將她尖細的下巴擡起,讓她的臉與他的相對,不再讓她有一絲逃避的機會。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蘇留白以商場上特有的直覺和敏銳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反常,或者說,她根本就是一個不會隱藏自己的人,因爲懂得隱藏自己的人,從來不會輕易的把自己的情緒暴露出去。
“什麼都沒有看到,麻煩讓一讓,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她怕那張照片會成爲她新的夢魘,告訴她,她這麼多年的痛苦和無望,都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棋局,她就是個任人擺佈的棋子。
蘇留白知道孟暖不想說的事情,無論他怎麼問她也不會說的,可今天他們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許多,他不想再因爲什麼事情而讓她有所動搖,她說她是個膽小鬼,他又何嘗不是呢?現在只要稍稍有些風吹草動,可能都會讓他和孟暖陷入無盡的深淵中,他不得不果斷而犀利,決絕而冷血。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可孟暖,你要記住,路再難走,我都不會放棄。”
孟暖冷笑着搖頭,不想再聽他說任何話,她怕她會控制不住歇斯底里的哭喊出來,她怕她的情緒會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只能是兩敗俱傷。
“蘇留白,你和蘇長白,真的不愧是孿生兄弟,連說謊話,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你們一定很驕傲,和自豪吧?不,我這麼說好像有些對不起你們這樣尊貴的身份,應該說,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就跟貓抓老鼠一樣,都有着變-態的刺激感。”
其實有些事情不需要那麼仔細想,就可以知道答案,她雖然不是個愛將事情想得複雜的人,但不代表她是個傻子。
蘇留白的臉色變得微微有些深沉,就連脣角的笑意抵不是那麼明顯了,他的聲音聽起來依然低沉,“孟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蘇留白,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現在並不是想要你的解釋,我可以不要你的解釋,我只想知道,爲什麼要騙我,還要騙我那麼久?就算你真的有什麼天大的苦衷,抱歉,我也理解不了。”
她眼底聚集的熱氣漸漸成了熱淚,從她的眼眶轟然滑落,他擡起手,想要擦拭她臉上越來越多的淚,卻被她輕輕的偏頭躲開,她吸了吸鼻子,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出一絲哽咽,大約過了幾秒鐘,她緩緩的說道。
“蘇留白,你說蘇辛只不過是長得像你,可卻不是你的孩子,你說這件事雖然無法用科學解釋,但可以用巧合解釋,我相信了,因爲我知道你不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如果你碰了孟依晨,你會承認,而不是說這些推諉的話,後來,當孟依晨信誓旦旦的對我說,蘇辛就是你的孩子的時候,我的心是在滴血的,我不敢與孟依晨爭吵,甚至不敢大聲的去質問你,這件事壓在我心底好久好久,久的就好像是我
心裡的一根刺,拔不拔掉都會令我的心鮮血淋漓。”
蘇留白再次擡起手,溫熱的拇指輕輕的擦拭着她臉上的淚,這次她沒有躲,或者說,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躲,剛剛的那些話,已經耗盡了她身上的最後一絲氣力,如果不是背部緊貼着冰冷的牆面,她想她一定會順勢倒下去。
看着這樣痛苦的孟暖,蘇留白的心裡也十分難受,他彎下腰,將瘦小的孟暖輕鬆的抱在懷裡,她沒有任何的掙扎動作,而是順勢將自己的頭埋在他的胸膛深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汲取一絲溫暖。
一整晚,蘇留白都是這樣抱着她的,沒說任何解釋的話,孟暖也不想聽,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相擁,直到睡意襲來,進-入夢鄉。
孟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凌晨的四點鐘,房間裡還是十分黑暗的,她輕輕的從蘇留白的懷裡退出來,起身走出房間,可能是怕她會跟他爭吵,他沒有抱着她會其其的房間睡,而是選擇一間客房去睡,她已經沒有任何睡意,索性就回到了其其的房間,輕輕的把她從睡夢中叫起來,她們該走了。
“其其,跟媽媽回家好不好,外婆想你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外婆,好不好?”
孟暖只把牀頭櫃上的檯燈打開了,燈光很微弱,其其捂着眼睛,覺得這樣的光線也很刺眼,好一會才適應過來,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看向孟暖,疑惑的問。
“那爸爸呢?我們不和爸爸在一起了嗎?”
孟暖深吸了一口氣,笑着說道,“爸爸最近有些忙,沒時間和我們在一起,等過一陣爸爸忙完了,媽媽就帶你回來找爸爸,好不好?”
其其點點頭,“那我要和爸爸去說再見。”掀開被子,其其就跳下了牀,小孩子有時候能夠感覺到大人帶來的情緒,而孟暖帶給其其的,正是一種離別的情緒,其其不想和爸爸分開,一刻都不想分開。
就在其其的小胖手已經觸及到門把手的時候,孟暖快步走到了門邊,伸手將門反鎖,繼續誘哄其其,“其其乖,爸爸在睡覺,你就不要過去打擾他了,相信媽媽,媽媽是絕對絕對不會和其其撒謊的,等爸爸忙完,我們立刻就來找爸爸,好不好?”
其其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孟暖,“媽媽,爸爸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從小沒有父愛,使得其其在感情上非常的脆弱敏感,只要稍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會讓她無比的害怕,就像現在,她的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那是種被傷害後的自我保護,孟暖蹲低身子,與其其的視線相對,她雙手擡起,愛憐的在其其的頭頂上撫摸安慰。
“不是不要你,是媽媽和爸爸之間一直存在着問題,爸爸過去五年都沒有出現,都是因爲與媽媽之間的感情問題。”孟暖頓了頓,眼角也有些溼潤,“其其,媽媽不確定能不能處理好與你爸爸的感情,如果處理不好,你很有可能就會跟爸爸分開,或者跟媽媽分開,你已經不小了,已經知道自己內心裡真正的喜歡,如果你喜歡爸爸,也可以跟着爸爸生活,媽媽都不會有意見,當然,你和爸爸一起生活,也不意味着媽媽就會遠遠的走開,我也會經常去看你,只是我們不能住在一起,你明白嗎?”
其其的哭聲比之前大了一些,她那麼小,就算明白父母之間不得不分開的原因,卻不能理解,明白和理解,永遠隔着無法磨滅感情。
“媽媽,我想和爸爸談一談,可以嗎?”其其的聲音抽噎着,孟暖看了一眼房間裡的鐘表,是凌晨的四點十五分,她點了點,“其其,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外婆還在醫院等着我們,你和爸爸要談的快一些,知道嗎?”
其其乖巧的點了點頭,孟暖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記親吻,她拉着其其的手走出房間,指了指隔壁客房的門,“爸爸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媽媽要去洗漱整理,談好了就回來找我。”
其其邁着小步子很快就走到了隔壁客房的門口,她在推門前,側過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孟暖,那一眼裡的情緒太複雜,不像一個五歲孩子該有的複雜成熟,很快,快的似乎只有一秒鐘,其其就轉回頭,伸手將房門打開,走了進去,孟暖又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才走回其其的房間,準備洗漱。
客房裡是一片漆黑,其其摸索了好一會才走到牀邊,她伸手將牀頭櫃上的檯燈打開,室內突然一片大亮,她輕手輕腳的靠近牀上熟睡的蘇留白,興許是突然而來的光亮和牀墊的震動,使得睡夢中的蘇留白漸漸轉醒,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其其,脣角不由自主的就笑彎了。
“爸爸,我想和你談一談,現在,可以嗎?”其其的聲音帶着一絲膽怯,
但她沒有退縮,看着這樣小心翼翼的其其,蘇留白的心裡就忍不住泛起一絲異樣,但很快的,就被他壓制住了。
“好啊,其其想談什麼?”蘇留白將枕頭靠在牀頭上,慵懶的靠過去,長臂一伸,將其其抱坐在自己的身上。
其其坐在蘇留白的身上,腦海裡想着的就是其他幼兒園的小朋友與爸爸之間的互動,她記得他們常常會跑到爸爸的肩膀上,兩條腿晃呀晃的,而她從來沒有體會過坐在父親肩膀上的感覺,她的爸爸這麼高,坐上去一定會很神奇的吧!
“媽媽剛剛和我說,我們三個有可能不會生活在一起,她說她會尊重我的選擇,跟着她或跟着你生活,她都沒有任何意見。”
其其的話落後,蘇留白是一陣的沉默,其其在等着爸爸的回答,所以一直都沒說話,好一會,蘇留白才緩緩的說道,“其其,媽媽是在跟爸爸鬧彆扭,所以纔會那麼說的,我們是一家人,怎麼可能會分開,而且媽媽的肚子裡還有着一個爸爸的寶貝,爸爸怎麼可能不要你和媽媽肚子裡的寶貝呢!”
其其的眼睛再次蓄滿了淚水,聲音變得哽咽,軟糯的聲音帶着幾絲顫抖,“爸爸,你沒有騙我吧?我不希望媽媽不開心,同樣的,我也不希望爸爸不開心,對我來說,媽媽和爸爸都非常重要,我不想在你們之間做選擇,不,我永遠也不想在你和媽媽之間做選擇。”
小孩子的話語總是透着讓人心碎的力量,蘇留白閉上眼睛,感受着心臟上那股襲來的疼痛感,好一會,纔有些好轉,睜開眼睛,看着這個既像孟暖,又像極了自己的孩子。
“其其,爸爸不會讓你有機會做這種選擇,所以,你會幫爸爸嗎?媽媽現在很生爸爸的氣,因爲爸爸隱瞞了媽媽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就是讓你媽媽這些年一直痛苦的原因。”---題外話---PS:大家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