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突如其來的親吻像狂風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
?他的問話裡帶着很深很重的悲傷,她想試着回答這個問題,在腦海裡蒐羅了一圈後,也沒有找到一個恰當的答案,因爲不能感同身受,所以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好回答,她張了張嘴,想說兩句安慰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爲她知道,現在的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傾聽,一個能夠安安靜靜聆聽他內心痛苦的人。
花灑滴落的水流將他修剪利落的頭髮徹底淋溼,也將他身上的衣服淋溼了大半,溼透的襯衫緊緊黏貼在他身上,露出-肉-色的皮膚,和健碩的肌肉線條,孟暖承認,這個男人的動與靜之間,都有着對女性而言超凡的視覺效果,她雙眼再次緊閉,感受着水流從頭髮上流過的溫度,感受着他心跳的節奏,感受着這一刻她實實在在的心疼。
男人的身體動了動,頭微微低垂,堅毅的下巴抵在她溼漉的發頂上,有些重,但她沒動,緊接着,他的雙臂也漸漸的加大了力量,那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一樣,孟暖雖然一直窩在他胸膛裡,身上還披着他的西服外套,她卻依然覺得很冷,冷的發抖攖。
蘇留白似乎終於察覺到了她不適,伸長手臂將花灑關閉,沒有了水流濺落在地面的聲音,浴室裡突然變得安靜,靜的只能聽聞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她披散着頭髮,水珠不斷的從溼漉的頭髮上滴落,透過襯衫,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頭髮上的溫度。
兩人都十分沉默,這種沉默,也意味着他的回憶暫時的告了一段落,就這麼保持着緊緊擁抱她的這個姿勢不知道多久,久到被他擁抱死死禁錮住的孟暖渾身開始僵硬,他才緩緩的退了一步,鬆開了雙臂,孟暖慢慢的睜開雙眼,擡頭,隔着氤氳的霧氣看向他輪廓分明的俊臉,他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甚至連一絲絲痛苦的情緒都捕捉不到,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莫測高深,就連對待那麼痛苦的事情,都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有多麼不容易,她很清楚的知道償。
他深邃的眸光低垂,與她探過來的目光輕輕的重合,她微微偏過頭,躲避他的目光,雙手擡起,將披在身上的男人外套緊緊的揪在一起,可能由於裡面是真空的,使得她沒有多少安全感,動作和神色呈現出一種防備的姿態。
“最近忙,都沒來得及陪你去醫院產檢,醫生怎麼說的?”他在一片沉默中,緩緩的開口問道。
“做了彩超,醫生說胎兒的胎心很好,其他的由於月份太小,現在還看不出來什麼,只告訴我要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早睡早起,多吃些水果和蔬菜,少吃辛辣和冰涼的食物,不要太勞累,大概就這麼多。”
孟暖將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他點點頭,突然彎腰,將她整個人環抱在懷裡,“那今天是不是犯規了?起的這麼早。”
一陣天玄地震過後,她穩穩的待在了他的懷裡,衣服微微有些敞開,她也顧不上,雙手緊緊的攀着他的頸項,怕摔下來,他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了她眼底閃過的驚慌,脣角微微上翹,大步的往出走,就在離牀邊一米左右的位置,他輕輕的將她放在牀邊的地毯上,她來不及站穩就鑽到了牀上,溼漉漉的西服外套在潔白的被子上留下了大片的水漬,他伸手將溼漉的西服外套仍在地板上,然後修長的手指落在襯衫上,開始去解襯衫上面的鈕釦,一顆接着一顆,孟暖蹲縮在牀頭,看着他的動作,趕緊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包裹住,強迫自己不再注意他的任何動作。
他也不在意孟暖的逃避,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直到渾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他才走向牀邊,由於衣服太過溼漉,他腳下的地板漸漸的形成了一灘水,赤腳踩上去,還有一些溫度,腳上的水經過牀邊的地毯時,在地毯上也留下了水漬。
牀墊微微震動了一下,孟暖知道是他過來了,雙手抓緊被子,儘量不留一絲縫隙,好一會,他也沒有任何動作,可她躲在棉被裡,漸漸的感覺到了呼吸困難,正在她糾結如何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棉被被他輕輕一拉,她瞬間暴露在了他的眼前,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白兔,已經被獵人盯上的小白兔,已經無處可逃。
他的薄脣毫無預兆的落在了她的紅脣上,帶着炙熱的纏綿感,她頓覺臉上一陣燥熱,想起剛剛在浴室裡的親密,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來,他深邃睿智的眼眸緊緊的盯着她,那麼近,近的可以讓人產生深深的迷戀感,脫下衣服後,更可以清晰的看見腹前的肌肉和精壯的胸口,她伸手撫上他的胸膛前,想逃開,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他牢牢捆綁住,想開口說什麼,他溫熱的脣抓住機會長驅直入,香津濃滑的纏繞在舌間摩挲,瞬間,口腔裡就溢滿了他男性的味道。
她的脣異常瑩潤香甜,讓他不受控制的想要深入再深入,這種失控的感覺,他並不喜歡,可因爲對象是她,他並不覺得這種失控有多討厭,孟暖的手還放在他的胸膛前,他的胸膛有些涼,而她的手有些燙,放在上面,很舒服。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像狂風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孟暖腦中漸漸變得一片空白,好一會,只是順從的閉上眼睛,彷彿一切理所當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想要擁有他,或許是太久沒有和他做過這種親密的事情,她的心裡竟然充滿了期待,充滿了渴望。
過了很久,久到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他才結束了這個吻,薄削的脣慢慢的離開她的脣邊,他的動作很慢,慢的可以看見兩人脣間掛着的津液被拉長,直至斷開,她的眼睛裡的-情-欲還未退散,他微笑着擡起手,在她嫩紅的臉頰上輕輕的摩挲着,似乎也在回味着剛剛那個吻所帶來的悸動和美好。
“現在太不穩定,過了三個月,我就不會再忍耐了。”他的鼻尖磨蹭她的鼻尖,她聽懂了,整張臉頰變得更紅,連帶着勃頸上都紅成了一片,他喜歡看這樣害羞的她,與平時那個她,很不一樣。
伸手輕輕一拉,將她抱在了懷裡,兩人都未着衣物,就這麼擁抱在一起,對蘇留白來說,其實是個很大的考驗,他一隻手繞到頭下,另一隻手則放在她的肩頭,讓她舒服的枕在他的臂膀上,孟暖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蘇留白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彎起嘴角,將環在她手臂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
無奈,她只好伸手將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與他的身體做着楚河漢界,他也沒有阻止,心情似乎已經好了許多,好像已經從剛剛回憶的痛苦中解脫了出來。
“哥哥的故事還沒有講完,我繼續說下去。”在這麼靜謐曖昧的時刻,他突然說出這句話,其實令孟暖很訝異,她以爲他不會再回憶,也不會在自己的傷口上再撒鹽的,可顯然的,他已經調節好了自己的心態,不過孟暖想想,覺得這樣纔像蘇留白,如果不能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怎麼可能在冰冷的商界走的遊刃有餘。
“我不知道是哥哥的抑鬱症在作祟,還是他愛依晨愛到了骨髓,他對我起了殺意,而且不止是一次,因爲母親的偏袒,父親的忙碌,我並沒有可以訴說的人,那段時間,我過的很痛苦,痛苦到讓我有想結束生命的想法,我覺得與其這樣痛苦的或者,還不如去成全哥哥和依晨,這樣我們誰都不會再痛苦。”
“可上天總是愛開玩笑,哥哥僞裝的我很快就暴露了,並且是被依晨親自發現的,她哭着跑來質問我,問我爲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爲什麼不喜歡她還要傷害她,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爲哥哥所做的一切,我一直保持着默認的狀態,依晨當然有理由懷疑這件事情是我和哥哥串通好的,我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沉默,可能是我的沉默真的傷害到了依晨,她回到家裡,足足把自己關了兩週,不吃飯不喝水也不讓任何人進她的房間。”
“依晨從小就含着金湯匙出生,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千金小姐,她如此反常的舉動,孟建勳和張毓理所當然的認爲是她失了戀,就把我的父母約了出去,我並不知道孟建勳和張毓對我的父母說了什麼,我只知道那個下午,父母的臉色很難看,就像白紙一樣,特別特別的慘白,我記得那是第一次父親對我露出失望的表情,我很難受,可哥哥卻很開心,那是我第一次深切的感知哥哥他對我的討厭,不,或者應該說,他不是討厭我,而是厭惡我,而且是非常非常厭惡我。”
雖然已經調解好了自己的情緒,但真的要重新陷入那段痛苦的記憶中時,不是那麼輕鬆就能做到無動於衷的,那些過往,帶着心痛的力量,一點一點的侵蝕他的心,她的手尋找到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給他力量的方式,可顯然的,她給予他的這種力量,讓他的心不再那麼痛,或者說,不再那麼尖銳的疼痛,他一直都知道,孟暖於他而言,是特別的存在,也是他人生的解藥,不管他有多麼難過,只要她能夠在他身邊,那份難過總可以輕易的就減掉一半。
他側過頭看了看她的臉,“是不是我的聲音不對?我覺得我的敘述比較平穩,沒有那麼情緒化,對嗎?”
孟暖點點頭,面對痛苦的回憶,能夠做到他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如果換成是她,或許她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又何談對情緒的控制。
“後來呢?漸漸長大後,你哥哥……他有沒有後悔過?”他落寞的搖搖頭,本來她是在試圖將他帶離那段痛苦的回憶當中,可顯然的,沒有任何效果,因爲關於他哥哥的回憶,對他來說都是痛苦的,而且是越長大越痛苦,所以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減輕他的痛苦。
“沒有後悔過,他始終覺得這世界上如果沒有我,他就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爲了躲開他,我對父母提出了轉校的想法,沒想到父母很快就同意了我的提議,我轉了校,吃住都在學校,寒暑假裡也幾乎都是在學校裡度過,就這樣,我和哥哥見面的機會少了,矛盾也就少了,直到他出了事故,我才匆匆的趕回家。”
“是燒傷,全身百分之六十五的燒傷,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警察勘測現場,給出的答案是煤氣管道泄漏爆炸,可我們家裡的煤氣管道幾乎每天都會有專人檢查,根本就不可能發生什麼煤氣泄漏的情況,父親母親懷疑有人策劃了這場爆炸,就連我也這樣認爲,哥哥受傷以後,變得鬱鬱寡歡,很少與人說話,正因爲很少說話,讓他養成了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每次他發泄脾氣,會徒手將整個屋子砸的稀巴爛,還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哥哥出事以後,依晨緊接着就轉來了我上學的學校,就像什麼事情沒發生一樣,照常找我去圖書館學習,去體育館健身,去學校的操場跑步,就好像哥哥冒充我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我本來並不想和依晨走的太近,怕哥哥知道了受不了,結果在我又一次回家看望他的時候,他對我說,如果依晨還是那麼堅持的喜歡我,那就和她在一起吧,我搖搖頭,因爲我清楚我對依晨的感情,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所以我就拒絕了他的提議。”
“這次提議過了不久,就到了我和哥哥十六歲的週歲生日,父母爲了讓哥哥開心些,請來了一大堆哥哥的朋友同學,準備給他辦一個熱鬧的生日會,當然這些朋友當中,包括依晨,那晚不知道怎麼的,酒的後勁很大,同學們都沒喝幾杯就倒了下來,我也是,喝了兩杯就頭疼的暈了起來,回到房子裡,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就睡下了,醒來的時候我聽到了哭聲,那哭聲有些瘮人,我回過頭去看,哭着的人,正是哥哥。”
“他說昨晚喝多了酒,和依晨睡在了一起,他求我上樓幫他掩蓋這一切,我當時真的很憤怒,揪起他的衣領質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對一個已經醉酒失去意識的女人做那樣的事情,男子漢大丈夫,想要得到什麼,就該光明正大的去爭取去努力,而不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去獲得,哥哥聽到我的話後,情緒也變的十分激動,他說如果沒有我,依晨愛上的人一定是他,是我造成了這一切,所以我該爲這一切負責。”
“我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像已經無話可說了,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依晨,告訴她這一切的時候,哥哥提醒的話語傳到了我的耳邊,他說如果這件事情讓依晨知道,別說蘇氏,就連這個蘇宅可能都會不保,我知道他說的很對,以孟依晨和孟建勳的脾氣,不可能會放過哥哥,也不可能放過蘇家。”
“權衡利弊後,我還是上了樓,坐在牀邊,等着依晨從睡夢中醒過來,大約就那麼坐了三個小時,她醒了過來,看見滿地凌亂的衣衫,她的臉紅成了一片,從背後環抱住我,對我說,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她,我沒有回答她,而是掙脫開她的懷抱,讓她趕緊穿衣服別感冒,也許是那屋子裡太悶,我幾乎是逃的走出去,哥哥就站在門口,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對我說了一聲謝謝,而這聲謝謝並不是因爲我挽救了蘇氏,挽救了蘇宅,而是挽救了他僅剩下的自尊。”
“就這樣,我和依晨成了默認的男女朋友,儘管我並不希望事情發展成這樣,後來,依晨認識了一個女朋友,那個女朋友對她的影響很大,說女人就該爲了自己的人生而奮鬥,不該爲了感情而羈絆住自己,她勸依晨出國留學,說出國留學不僅可以增加見識,還可以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近,依晨受她的鼓動,和我提出了分手,我真的如釋重負的常常的舒了一口氣,在依晨出國去英國留學的一週後,我申請去澳洲留學的通知書也下來了。”
“就這樣,我去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學府,也結束了一段早就該結束的感情,十分開心,卻澳洲的第一天,我就遇見了你,並且心裡有了你,惦記上了你,在澳洲的那幾年,是我這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可越是美好的日子總是過的越快,五年後,我們攜手回國,卻發生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事情,是我必須要告訴你的。”
孟暖聽得很認真,對於蘇留白的這些過去,她不知道,她想透過他的話多瞭解他,瞭解他當時的痛苦和掙扎,瞭解他的辛酸與不易。
“你說吧,聽到這裡,我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值得讓我更驚訝的了。”孟暖還是願意把所有的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其實現在他們已經走在了最壞的那個方向。
“蘇辛,他是大哥和依晨的孩子,大哥用卑劣的手段又一次將往事重演,這次,依晨她懷了孕,哥哥他很開心,求我一定要幫他保住這個孩子……”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也許是往事的痛突然在這一刻用了上來,他需要短暫的休息一下,孟暖的雙手緊緊的握拳,原來她痛苦多年的事情,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而她是這中間最無辜的受害者,她不知道蘇留白爲什麼選擇現在告訴她,但她真的很想讓蘇留白知道,這件事情,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輕輕挪動身體,與他的距離越拉越遠,在覺得自己已經安全的時候,才側過頭去看他,“所以說,當年你爲了保住他的孩子,而犧牲自己的孩子,你知道爲了這個孩子痛苦成什麼樣子了嗎?我感覺我就像一個精神病一樣,滿腦子都是這個孩子的喜怒哀樂,他的五官爲什麼與你那麼像?我曾不止一遍的想過另一種可能,可最後都被我自己否定了。”
“蘇留白,你沒有資格指責我對我母親的袒護,因爲你自私的將你的家裡人保護的滴水不漏,卻讓無關的人痛苦了這些年,蘇留白,你必須承認,我的袒護沒有你那麼自私,至少我一直在就事論事,而你呢?比我盲目了不止千倍百倍吧!”
“沒關係,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在乎,可蘇留白,別想着用現在去彌補過去犯下的錯,因爲我的痛,不是你彌補就可以彌補的了的,或許你覺得我太偏激了,但對不起,我就是這樣偏激的人。”
她的聲音蘊含着無數的憤怒,是的,她在找一個發泄點,一個可以讓她不再這麼難受的發泄點,可這個點,如果蘇留白不給她,她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的。
“你說的對,孟暖,我就是這麼自私,所以,就算你如何怨,如何恨,我都不可能再讓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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