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吳靜瑤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王子健一笑,深邃而迷人,“我訂了八點鐘的音樂會票,我們走吧。”
他過來拉了她的手,吳靜瑤不好說什麼,跟着他往外走去。
演奏大廳人不是很多,王子健仍然選了最好的位子,旁邊坐着的一對夫婦是他生意上的朋友,王子健跟那個男人聊了幾句,吳靜瑤跟那個女人微笑示好,然後雙雙落座犬。
吳靜瑤心思並不在這裡,所以臺上的人都演奏了些什麼,她當然也沒有注意,王子健低聲問了一句,“這首曲子怎麼樣?”
“好,挺好聽的。”
吳靜瑤笑回。
王子健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閃現出的,是一抹異樣的神色,“怎麼個好聽法?”
吳靜瑤被問得一愣,剛纔演奏的什麼曲目,她其實根本不知道,王子健問她好不好聽,她只是胡亂應付他,想不到他又有此一問,一時之間語結了。
王子健眼中的諷刺濃了幾分,“瑤瑤,我知道你現在想的是什麼,但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你死後,墳上也是要貫上王姓的,而不是溫姓,所以不要總是惦記着他們,有那個時間,多關心關心你的丈夫和女人!踺”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諷刺的眼神和語氣讓吳靜瑤心頭一突。她默默地低下了頭,咬緊了嘴脣,“對不起……”
王子健的脣角輕輕勾了勾,須臾,笑了笑,一隻臂膀輕環過去摟住了她的肩,“我們繼續聽吧……”
雲舒醒來的時候,意識還有點兒不大清晰,身上感覺很沉,而且全身的骨頭都好痛,她試着動了一下手臂,立刻又低嘶了一聲。
模糊的視線中,有道身影走了過來,他有一張很陽剛的面容,晶亮的眼睛,微微翹起的脣角,“你醒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跟他的人一樣,給人一種陽光的感覺。
“這是哪兒?”雲舒閉了閉眼,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清晰,她看到自己處在一間很簡陋的房子裡,白牆,木製的窗子和門,藍色的被褥,屋子裡除了她躺着的這張單人牀,就只剩下一把椅子,和一張木製桌子,桌子上放着一臺ipad。
屋子裡瀰漫着濃濃的藥香。她看到自己的雙腿都纏着紗布,她想動一下,那男人忙制止了她,“別動,你肋骨折了兩根。”
雲舒倒吸了口涼氣,怪不得渾身這麼沉,原來是肋骨折了。不過還好,她沒有和傻子入洞房。
她忽然間腦子又一陣清醒,“你是誰?”
“叫我北生吧!”徐北生在牀邊坐下,微微眯起眼睛,笑得很好看。“我姓徐。”
哦,徐北生。
雲舒打量着這個男人,他穿着一件純白的t恤,兩肩處有黑色花紋,胸前,可以隱隱看到結實的肌肉,這是一個力量感很強的男人。
“哦,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
雲舒的感覺上,這個徐北生不像個壞人,很像一個陽光大男孩兒。
“不用謝,我只是隨手把你撿來了。”
徐北生想起把她從溪邊扛回來的一幕,“給你治傷的是我朋友。他家是世代的老中醫,治療骨折很有一套的,你不用擔心,你的傷會很快好的。”
“謝謝。”
雲舒感激地望着這個男人。“能借我你的手機用一下嗎?我給我的家人打個電話。”
男子卻攤攤手,“手機在帶你回來的時候遺失了。”
“哦。”雲舒有點兒內疚,“真對不起。”
徐北生一笑,“這不算什麼,回頭你陪我一個好了。”
雲舒說:“嗯。”
“你能幫我個忙嗎?替我去打個電話給我的家人,告訴他們我沒事,叫他們來接我。”雲舒又說。
“呃……好。”徐北生答應了。
於是,雲舒把弟弟和吳宇晨的號碼都告訴了徐北生。
徐北生說:“這裡是山區,電話不好找,有機會我會替你打電話的。”
“謝謝。”雲舒客氣而禮貌。
男子皺了皺眉,似乎對她的這一聲一個謝謝有點兒無語。
“你餓了沒有?我這裡有現成的飯,給你端過來。”
“謝謝。”
雲舒被他這麼一說,便有了餓感,也難怪,她昏迷的這兩天裡,幾乎滴水未進呢!
徐北生無語地笑笑起身往外走去,小木屋除了一間臥室,還有一間廚房和衛生間,徐北生就是去廚房端了飯菜過來給雲舒的。
很簡單的飯菜,但是看起來味道還不錯。山木耳炒雞蛋和兩個饅頭。
雲舒坐不起來,眼下瞅着飯菜,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徐北生坐在了旁邊,“我來餵你吧!”
雲舒很不好意思,“我……我試試自己來。”
她生病的時候,只有外公,哥哥,弟弟,還有她的丈夫餵過她吃飯,眼下讓一個陌生男人來喂她吃飯,雲舒
渾身都不得勁兒。
徐北生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笑着,睞了一眼她的胸部,“你胸口都是我給你包紮的。”
雲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前胸,果真,衣服都被換掉了,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男人的,寬大的白色t恤。
雲舒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她的身體除了她的丈夫,真的沒有被別人看過。
徐北生好笑地瞅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裡全是玩味,“有這麼不好意思嗎?你受傷了,我幫你包紮傷口,僅此而已。”
雲舒更覺得尷尬了,聽着那爽朗的聲音,被那兩道灼灼好笑的目光凝視着,雲舒真想有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看她的臉紅得越發可愛了,徐北生笑着,露出滿口的白牙,“這個年代了,還有你這樣保守的女人,真是……”
徐北生感到很不可思議,他所在學校的女孩子們那才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開放呢!遇到喜歡的男人,上趕着倒追不說,就是霸王硬上弓的事情也做得出來,他最好的一個朋友就是被追他的女孩子霸王硬上弓,最後奉子成婚的。
徐北生把一筷子菜給雲舒送到了口邊,雲舒無聲地吃下了,只是臉蛋仍然很紅。
這種被陌生男人餵飯的感覺,她真的不好消受。
看她窘迫得無所適從的樣子,徐北生感到十分好笑,眼睛越發明亮了,臉上的笑意十分明顯。
連吃了好幾口飯,雲舒說:“我吃飽了。”
剛剛醒過來,她胃口欠佳,而且這樣被一個陌生男人喂着,她也實在是無福消受這美男恩。
“才吃這麼點兒,怪不得這麼瘦。”
徐北生把碗筷放到了牀頭的小櫃子上,他想起了從溪邊把她撿到時的情景,他把她扛起來的時候,就感覺身上沒什麼重量似的,真輕。
“你好好躺着吧,我去忙一會兒。”
他起身往那個簡易書桌前走過去。雲舒看着他高大結實的背影坐下,書桌的旁邊就是窗子,雲舒這才發現,原來現在是晚上,夜色正瀰漫在窗子外面。她看到窗外的星星很亮,一閃一閃的。
徐北生坐下後,就開始對着ipad噼噼啪啪地打字,時而擰眉沉思,時而噼噼啪啪,不知道是在工作,還是在寫論文類的東西。
雲舒的視線從他結實的白色背影上收回,她喃喃地問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兩天。”
徐北生邊忙碌着邊回。
雲舒想,難道她昏迷的時候,一直是這個男人在照顧她嗎?她一直是和他共處一室的嗎?她睡在牀上,他睡哪裡?
她又開始四下搜尋。試圖從屋子裡找到一張摺疊牀或者沙發什麼的,可是她什麼都沒找到。
徐北生好像很忙,一直端坐在書桌前,時而沉思,時而打字。雲舒思緒幽幽,倦意來襲,又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屋子裡沒有了徐北生的身影,書桌前的椅子上是空着的,ipad還在,但是不知道徐北生去了哪裡。雲舒的眸光向着窗子外面瞧過去。她看到外面有一片柵欄,柵欄外是繁密的樹木還有山石,啾啾的鳥叫傳進來,可能現在,她還在深山裡吧?
這個徐北生是個什麼人?什麼來路?
他爲什麼會獨自一個呆在這裡?他又是怎麼把她撿到的?
雲舒的心裡有無數個疑問等着有人來給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