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把囡囡放到了臥室的牀上,然後便開始找東西,希望能堵住;囡囡的嘴,不讓她再哭出聲來。
她左找右找,也不知道用什麼可以堵上,便又把安撫奶嘴拿過來了,塞到囡囡的嘴裡。
囡囡嚼着安撫奶嘴,眼睛裡仍然掛着淚珠,小嘴一抽一抽的,要哭。
芬妮站在旁邊,陰鷙的眼睛瞪視着那孩子,“小兔嵬子,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給老孃哭一聲,我非把你燉了吃了不可!漪”
自己的兒子被硬生生的打掉了,她的女兒卻活得這般恣意,小公主似的,享盡萬千寵愛,將來那還是王家的繼承人之一,芬妮心裡的恨便簌簌地往上竄。囡囡黑眼珠看着她,看到她生氣了,一張臉繃得死死的,忽然又翹起脣角,樂了。似乎覺得芬妮的樣子很好玩。
芬妮見狀,氣更不打一處來,“小兔嵬子,還笑,老孃捂死你!”
芬妮瘋了似的拿起了她的羽毛枕,往囡囡的臉上壓了下去。
囡囡被捂得一下子沒了聲音,小腿小胳膊一抽一抽的,就像下一秒就會死掉,芬妮害怕了,又把枕頭拿開扔掉了固。
囡囡瞪着眼睛,小臉憋得通紅,瞅着她。
芬妮被自己剛纔的舉動嚇到了,她雖然恨黃燕,可是也不想真的弄死這個孩子,那是在犯罪。而且是死罪。
囡囡瞅着她,瞅着,瞅着,小嘴一扁,又哭上了。
而且哭得比剛纔厲害多了,因爲剛纔芬妮的舉動把她嚇壞了,她連呼吸都快沒有了,差點兒沒被憋死,現在特別特別的委屈,蹬着小胖腿,攥着小拳頭,哭得那個大聲。
一邊哭,一邊小嘴裡還發出類似“媽,媽”的音。
芬妮無措了,她感覺到這是一個燙手山芋,可是現在也不能給她送回去了,她纔不能如此便宜了那對狗男女。
她過去又把安撫奶嘴送到了囡囡的嘴裡,囡囡不啃嚼,只咧着小嘴哭。
芬妮不知如何是好,她真怕,囡囡的哭聲驚動左鄰右舍,然後她偷了別人孩子的事情被曝光。
她情急之下,把囡囡抱了起來,“別哭了,聽到沒有!”
她一面吼着嬰兒,一面試圖把她哄好。
囡囡在她懷裡,黑眼珠看了看她,忽然就把小腦袋往她懷裡扎過去了,芬妮的胸部很發達,是那種胸很大的女人,小娃娃在這一方面,視覺和感覺可是很靈敏的,囡囡把小嘴在芬妮的胸前拱了拱,小手也往她那個部位扒過去。
急切地想吃奶。
芬妮愣了一下,接着被囡囡的舉動弄紅了臉。她雖然有過懷孕的經驗,可並沒有真正地哺育過孩子,身體裡也沒有奶水,但是安撫一下嬰兒應該還是可以的。
囡囡小手扒着她的衣服,小腦瓜着急地往上蹭,那地方那麼柔軟,像是媽媽的,裡面有很多很多的奶水,她現在好餓,好想吃東西。囡囡的小嘴小臉在芬妮的胸口蹭來蹭去,可是怎麼都找不到奶頭,於是急得又哇的一聲哭起來。
芬妮便一狠心,把衣服撩起來了,嘴裡罵道:“小兔嵬子,我兒子都沒吃過,你命怎麼這麼好!”
囡囡一見到雪白的***,當時就把小嘴湊了過去,很用力地吮了起來,一隻小手還捧着,小嘴裡發出抽抽嗒嗒的聲音,顯是餓壞了。
可是芬妮就受不了了,她沒有哺乳的經驗,想不到孩子小嘴一吮,竟是這麼彆扭,這麼難受,當時差點把小丫頭給扔地上去。
“你個小兔嵬子,你給我閉嘴!”
芬妮吼了一嗓子,以爲能嚇到囡囡,囡囡看了她一眼,餓急了的小孩子,根本沒理會,又自顧自地吮了起來。
芬妮後悔了,真不應該讓她吃什麼奶頭,她又沒奶。可是強迫她鬆嘴,她又哭怎麼辦?
芬妮急壞了。
王家的人也都急壞了。王匯一聽到寶貝孫女丟了的消息,當時差點疼暈過去。
王小帥的幾個姐姐姐夫都加入了尋找隊伍,許雲波和溫亦如,以及他們的一幫朋友們都紛紛出動了。
溫亦如不能想象如果是小蘋果,或者是偉偉丟了,自己會怎麼樣,那一定是疼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她一邊在心裡咒罵着那個偷孩子的人,一邊和許雲波一起幫着尋找着囡囡。
許雲波想到了家裡的兩個孩子,對溫亦如說:“你還是回家吧,看好小蘋果和偉偉,如果他們有一個丟了,我們會後悔死的。”
溫亦如說:“有保姆看着呢,姐也在。”
許雲波說:“可我就是不踏實,你說囡囡那是多可愛的一孩子,真要是找不回來了,小帥和黃燕還不得疼死?哎,小如,你趕緊回家,守着兩個孩子去,我去幫他們找孩子就好了。”
溫亦如見丈夫擔心得難受,便說:“好吧,有消息就告訴我。”
“嗯。”
許雲波應着,心裡焦灼無比。溫亦如走了,許雲波繼續尋找囡囡。
周守恆也知道了王家丟了孫
tang女的事,打電話給許雲波,“波子,趕緊的,把兩個孩子送我這兒來,我老頭子,睜眼閉眼的能看見他們,我才踏實。”
許雲波說:“好。”
他能理解外公此時的心情,老人對隔輩人的那種疼愛,是無法比喻的。
當下,他打了電話給家裡的司機,讓他開車送孩子們過去。
黃燕這一整天,眼淚都哭幹了,兩隻眼睛血紅血紅的,囡囡的重要,她到現在才真正地體會到,她真後悔以前,囡囡拉便便,她都那麼厭惡,自己一個當媽媽的,連孩子的便便都沒清理過,現在囡囡丟了,她才發覺,自己幾乎失掉了一條命,人還在,可是魂沒了。囡囡的笑,囡囡胖胖的樣子,那肉乎乎的抱在懷裡的感覺,時刻在她心裡頭浮現,她捧着臉又哭起來。
王小帥一張臉一直鐵青無比,囡囡之於他,那更是手心上的寶,身體裡的血液,自己的靈魂,反正是,沒有了囡囡,他就生不如死了。
他的雙眼也是血紅血紅的,這一整天以來,一直都是這樣隨時準備殺人的樣子。
保姆瑟宿地躲在角落裡,不敢出來,王匯神情萎靡,一日間老了十幾歲。連說話的聲音都蒼老了,“去,給各個電視臺打電話,誰要是能提供囡囡的線索,要多少錢我們給多少錢。還有那個偷孩子的人,如果她把孩子安全無恙地送回來了,我們就不追究她偷孩子的事,還會送她很多錢,要什麼給什麼。”
這一整天的時間裡,王匯的半條命都沒了似的,他總是想起囡囡那圓乎乎的小臉,彎起小嘴角樂呵呵的樣子,那麼可愛的一個小人兒,怎麼說丟了就丟了呢?如果偷孩子的人是個變態,此刻正在虐/待孩子怎麼辦?
王匯難以想象那樣的後果,心口那麼地疼,疼得他一個老頭子都想哇哇大哭。
費了半天勁,囡囡終於是睡着了,芬妮鬆了一口氣,剛剛小丫頭嚼着她的乳頭不肯鬆開,她便忍着那份不適,和厭惡,一手抱着胖胖的嬰兒,一手去將半袋牛奶擠進了原先給自己的兒子準備的奶瓶裡,雖然牛奶是她自己喝的,但是孩子喝了應該也不會出問題。
她把盛了小半瓶牛奶的奶瓶晃了晃,然後送到囡囡的嘴邊,囡囡在芬妮的***上,什麼都沒吃到,此刻已經又要哭了,芬妮忙把奶瓶送到了囡囡的嘴邊,囡囡一口給咬住了。小胖手抱着那奶瓶,咕咕地吮了起來。
這下子總算是消停了,芬妮這才感到身上出了一層的汗,渾身都溼了,真是個小磨人精,她真後悔,爲什麼要弄這麼個燙手山芋回來。
囡囡餓急了,飢不擇食了,小手捧着那奶瓶,咕咚咕咚地吃得很有勁兒,不一會兒,小半瓶奶就喝光了。
小人兒吃差不多了,舒服地打了個打嗝,在芬妮的懷裡小腦袋靠了靠,然後張了張小嘴,困了。
芬妮心裡罵了一句,小兔嵬子。把奶瓶放在牀頭,又摟着囡囡晃了幾下,囡囡就真地睡了。
毫無防備,天真無邪,睡在一個時時刻刻報着想要‘殺死’她的女人的懷裡了。
囡囡睡着了,芬妮也累壞了,兩個膀子累得好像要折斷了,她把小丫頭放在了自己的牀上,嘴裡罵着:“你個死丫頭,先讓你美美,哪天惹老孃不高興了,真接把你煮了吃了。”
她罵完了,又開始詛咒黃燕和王小帥不得好死,然後累得一屁股坐在了牀上。
黃燕的***脹脹的,奶水不由自主地往外流,她的囡囡一定餓了,不知道那個偷孩子的人有沒有給囡囡奶吃,一定沒有,她是個中年女人,怎麼會有奶水呢?她的囡囡一定還沒吃奶,一定還餓着肚子,黃燕想到此刻,一雙失去神彩的、呆滯的眼睛裡又開始往外涌出淚水。
她可是一個堅強的女漢子,從小到大極少掉眼淚的,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心頭肉被挖走了,她已經生不如死了。
王小帥越發焦灼了,囡囡此刻在幹什麼?偷孩子的女人有沒有打囡囡?有沒有給她東西吃?此刻是睡着,還是餓得在哇哇大哭?王小帥的心臟疼得一抽一抽的,電視廣告已經發出去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雖然只是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可是之於他們,已經有如過了萬年長。
芬妮疲憊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心裡想起了曾經和王小帥在一起的那段時光。他的情人走馬燈似的換,只是到了她這裡,便停了,他們在一起好長時間,不是說他有多愛她,而是她實在會討他的歡心,所以,他的心停留在她的身上,時間也就長一些。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黃燕,還跟王小帥結婚了,芬妮想起來便不可思議,也特別的窩火。不過還好,他們在馬代度蜜月,王小帥也把她帶去了,她眼看着黃燕棄婦似的要殺人的樣子,她就打心眼裡美得要唱歌,只是想不到,王小帥的心終是越走越遠了。
不但跟那個女人結了婚,還變得無比恩愛,逼她打掉了七個月的孩子,卻生下這麼個小兔嵬子。
芬妮的眼淚流下來了。她清晰記得自己打掉的那個孩子,那時她回
頭瞅了一眼,那一幕就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子裡,洗都洗不掉了。
“兒子,媽媽給你報仇。”芬妮邊流着淚邊說。
這時,電視上,正好播放了王家尋找孩子的廣告,芬妮咯咯樂起來,滿臉都是淚花。
要什麼給什麼?
呸,你們能還我兒子的命嗎?
芬妮坐在沙發上,茶几上一個空空的酒瓶子骨碌骨碌地滾到了地毯上,芬妮卻一身酒意地閉上眼睛睡着了。
許雲波回來了,神情疲憊不堪,一進家,溫亦如就迎了過來,幫他拿掉了外衣,又問他,“怎麼樣?有消息嗎?”
許雲波搖頭。
“孩子們在哪兒?”
“在他們自己屋裡。”
溫亦如知道丈夫在惦記着兩個孩子,“你不要擔心,他們很好的。”
還有兩更,親們,但要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