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一把把坐倒在地的柯南拉起來,環視四周,發現搜查別墅的兩撥人一個不少,全聚在這裡。
三船拓也臉上青了一塊,是他剛纔沒看清路,撞到了門框上。
暴躁老哥不爽的按了按那塊淤青,瞪着毛利小五郎幾人,興師問罪,“誰關的燈?!”
“顯然不是我們關的。”,白樹覺得這個問題毫無營養,掃了他一眼,幫他把下半截話說完了,“看你這反應,也不是你們關的對吧。”
六田將司點了點頭,目光落到了電閘旁邊被敲碎的窗戶上:
“看來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躲在這棟別墅裡,剛纔趁我們搜查房間,他跑到這裡切斷了電源,打碎窗戶,逃進了森林裡。”
一時間,沒人問爲什麼那人不打開窗戶溜走,而非要大張旗鼓的把窗戶打碎。
他們只記得,窗戶破碎,是在電燈亮起前的幾秒鐘——打碎玻璃的人,一定還沒跑遠!
三船拓也擼起袖子,罵了一句那個害自己臨時毀容的混蛋,跳出窗戶就往樹林裡追。
其他人拉了他一把,沒拉住,只好看着他的背影,在跟上去和不跟之間糾結。
一枝隆就是在這時竄了出去,他焦急大喊,“一個人太危險了,等等我!”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立刻追進了森林裡。
白樹一開始跑的挺靠前,後來逐漸放水,等身後的人一個個超過他後,他停下了腳步。
正要往回走,就見一個纔到他腰的身影嘿咻嘿咻路過,跑到他旁邊時,那人略微停了停。
米婆婆拍拍他的手,慈祥道,“好孩子,快回別墅,這個森林很容易迷路的,我去給他們帶路。”
“……好,您加油。”,白樹帶着點微妙的敬佩,注視着她慢吞吞跑遠,自己則轉頭回到了別墅。
原路返回時,白樹視線微垂,發現窗棱比他離開時要髒一點,看起來像有泥水蹭在了上面,又被匆匆抹掉。
看來兇手已經回到了別墅裡。
白樹挪開視線,擡腿跨過不寬的窗臺,落到了走廊上。
他左右看了看,沒去小蘭休息的會客廳,而是轉身去了廚房。
離那裡尚有七八米,就先聽到了水流注入水槽的嘩嘩聲。
白樹沒着急進去,他邊走邊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往裡問,“米婆婆,能不能幫忙沏點熱茶?”
門裡傳來砰一聲慌亂的悶響,幾秒後,又是一聲:裡面的人從廚房後門離開了。
白樹這才推門進去,一擡眼,就看到寬大的水槽裡被灌滿了水,而小蘭正趴掛在水槽前,臉埋在水裡,手腳無力的撲騰着,努力想站起來。
白樹快步上前,把她從水槽前拎起來,平放在地面。
小蘭咳嗽了兩聲,不太劇烈,看來剛纔被按進水裡的時候還留有意識,自己憋了會兒氣。
她雙眼朦朧,看不清自己旁邊的人是誰,只模糊知道這不是剛纔那個硬把她往水裡按的兇手。
於是她用盡全力,勉強拉住白樹的袖子,夢囈似的小聲說,“兇……兇手……”
白樹沒答話,扳着她的臉觀察片刻,發現她只是因爲麻醉藥犯困,並沒嗆水後,放心的拍了拍她的臉,“睡吧,他跑不了。”
小蘭又迷糊着唸叨了一句什麼,話未說完,手就垂落到地面,閉上了眼睛。
白樹起身把還在嘩嘩流水的水龍頭關上,幾乎同時,走廊裡響起了嗷一聲咆哮,由遠及近,“小蘭!你在哪?回答我啊,小蘭!!”
一邊喊,柯南矮小的身影邊從門口一晃而過。
“……”,白樹也沒喊他,他俯身把小蘭從冰冷的地上抱起。
剛站直,就見剛纔衝過頭的柯南又嗖一下衝了回來,在門口一個急剎車,扒着門框,粗喘着看向房間裡。
他略微發懵的看了看小蘭溼透的上衣,然後視線從灌滿水的水槽上滑過。
結合慘死在門口噴泉裡的二階堂,柯南迅速腦補出了剛纔發生的事,“你爲什麼……”
“我追三船拓也追到一半,不小心崴了腳,就提前回來了,剛進窗就聽到廚房有注水的動靜,之後我聽到有人從後門溜了出去,再打開門,就看到小蘭躺在水池旁邊,最後你就過來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柯南被堵的幾秒沒說出來話,半晌,才終於找到了重點,“……小蘭沒事吧。”
“你應該叫小蘭姐姐。”,白樹平抱着小蘭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反應過來姿勢不對,趕緊在柯南又狐疑起來的眼神裡微擡起一隻腳,跛着往會客室走。
他一跳一跳的,懷裡的小蘭也不免跟着上下顛簸,柯南牙疼的看着這一幕,自己都替小蘭難受。
這麼走了幾步後,他忽然警覺,“等一下,爲什麼你走的這麼不穩,小蘭還沒醒,她怎麼了?!”
“睡着了,可能是之前的咖啡裡有東西。在我們搜查房間之前,她就已經這幅樣子了,你忘了嗎。”
白樹一路應付着緊張的小孩,終於成功蹦躂進了會客廳。
他把小蘭放回沙發上,然後拐着腳,去不遠處的臥室翻出一件乾淨的T恤,扔給柯南。
“幹什麼?”,柯南抱着T恤,不解其意。
“給小蘭換上,衣服太溼容易感冒。”
“……”
看着柯南瞬間通紅的臉,白樹愜意的往沙發上一靠,毫不客氣的繼續指使童工,“換好再去燒壺水,沏點紅茶——我腳崴了,不方便走動。”
……
等毛利小五郎幾人在米婆婆的帶領下,陸續回到別墅後,看到的就是一托盤熱氣騰騰的紅茶,和裹着毛毯在沙發上休息的小蘭。
沒等幾個粗神經的大男人發現不對,柯南已經開始彙報,“毛利叔叔,剛纔小蘭姐姐被偷襲了!”
“什麼?!”,毛利小五郎立刻緊張的看向女兒,好在,除了髮絲有點溼,衣服似乎換過以外,並沒什麼別的不對。
他鬆了口氣,視線從這個小破孩身上挪開,看向旁邊似乎更靠譜的助理,“怎麼回事?”
白樹把喝空的茶杯放下,邊給自己續杯,邊像個情況講解機一樣詳情回放:
“按時間順序來講的話——大概是兇手在咖啡裡下藥讓小蘭睡着,之後用某種方法關掉別墅的電源,打破窗戶,把我們引進了森林,最後他再趁機返回別墅,把小蘭帶到廚房,企圖將她溺死。”
“咖啡是米婆婆和小蘭沏的,但小蘭遇襲時,米婆婆就在我旁邊,所以她不是偷襲小蘭的兇手。”
毛利小五郎揪着自己的小鬍子,努力分析,然後得出結論,“除了米婆婆,其他幾人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