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第五次找王靜明時,賈公正正在王靜明辦公室裡談事情。張恆沒敲門,直接就進了王靜明的辦公室,也不管賈公正和王靜明有無緊急事情,自己先坐到王靜明辦公室的沙發上,就說開了自己辭職的事情。王靜明倒是不避諱賈公正在場,便和張恆與其說是辯論倒不如說是爭論開了。
“王總,我這都是第五次來辦辭職手續了!”張恆開門見山,明顯地帶着怒氣和不耐煩。
“不是你第幾次來辦辭職手續的問題,你也知道,公司是有規定的,一是你要提前一個月給公司打招呼;二是你目前掛着項目呢;三是你要帶走註冊證,公司保資質的註冊類人員不夠啊,你總得給公司時間處理吧!”王靜明反而顯得很輕鬆,一臉的笑意。
“王總,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我也做到了也打聽到了。”張恆有點着急,咳嗽了下繼續說,“第一,我的辭職申請都提交了快兩個月了;第二,至於我的註冊證掛項目的事情,我要辭職,我個人無能爲力,只能是公司去變更總監了;第三,公司保資質的註冊類人員已經超標了,根本不存在不夠的現象和問題啊!我就不知道你爲何不放我走?我就不知道你爲何不同意我辭職?”
張恆依然帶着怒氣。
賈公正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王靜明到底爲何不讓張恆辭職。按道理說,公司走個人,而且是走到了好的地方或好的企業去了,公司應該是開個歡送會,歡送歡送,畢竟,龍城市也就是個三四百萬人的中型城市,說不準哪天就會再次碰到,何必呢?何必因爲個辭職弄得大家都不高興呢?
賈公正不是公司老闆,也不是總經理,也就不能在這個時候多說話,只能是靜聽着他倆爭論。
“就是像你說的那樣,公司原先都是替你們繳納所有社會保險的,你這突然辭職,公司要從你們的工資中扣除掉公司給你們交的社會保險。”王靜明說話時,時怒時笑,讓人感覺到一團霧水,不知道他說的哪句話是真的。
賈公正最起碼是這樣的感受。到底王靜明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因爲所有的註冊類人員都是公司給交的社會保險,萬一哪天自己辭職,王靜明是不是也會這麼說呢?也會這麼爲難所有的註冊類監理人員呢?賈公正聽着也有點上火了。
張恆估計也是這樣的感受。
“王總,這就不對了吧!當時就是你說的給大夥交社保,大夥也覺得這也算是給大夥的一項福利,你現在這麼說,要扣除我們的社會保險費用,應該是不合適吧?”張恆有點憤怒了,說話的聲音明顯提高了不少分貝。
“不行!這個必須扣!哪家監理公司也不會這樣子交社保的!都是公司交公司的,個人交個人的!”王靜明說起來還是或怒或笑,還是讓人琢磨不透。
“那我問你,王總,那是不是你應該根據我們的工資高低繳納社會保險呢?而不是按照最低檔繳納呢?”張恆針鋒相對。
“就監理行業這狀況,能給你們繳納社保就不錯了,好多監理公司都不給員工繳納呢!”王靜明還是根據他的思路說話。
“要是這麼說,我們還是應該狠狠地感謝您嘍?你如果不繳納社保,我們又怎麼能註冊?難道你會去用虛假的社保證明嗎?道理不是你說的那樣的!”張恆幾乎憤怒了,不是說話,而是喊了起來,就差罵髒話了。
“我不管你怎麼講,這個監理公司就是我說了算!”王靜明也提高了分貝。
“你說了算也不能胡說八道啊!大家都是跟了你多年了,不能說兄弟,最起碼也算得上是親近的人吧?”張恆沒辦法,就說了這句。
“誰胡說八道了?你們上班我付工資,我欠你們工資了嗎?”王靜明還是不說放張恆走的話。
賈公正也覺得王靜明的說法有點欠缺,可自己還要在公司繼續待着,最起碼現階段還要在公司繼續待着,也就沒插話,只是靜靜坐着,聽他倆爭論。
賈公正分析着王靜明的話,確實是很多監理公司都不給員工上社保。原因也很簡單,一來是監理公司大部分是民營企業,很多監理公司負責人就是懷揣着省下的就是掙下的想法,省下的就是自己腰包裡的思想,在對待員工利益的問題上自然就是能摳就摳了;二來是市場上的監理公司太多了,可以說是“狼多肉少”,監理業務承攬不順利,監理費有時又過低,監理利潤自然就少得可憐,於是,就進入了惡性循環,也就很難保障員工的利益了。
賈公正分析歸分析,也就是想了想,在這種情況下,不能說贊同王靜明的話,也不能說批評張恆的話。賈公正保持了沉默,發呆着,沒吭一聲,不語也不笑,不說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