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人日川從土中出來,身上被紮了幾個窟窿,鮮血嘩嘩的流。
我呵呵一笑,說我這裡還有五個繃帶,要不要打個繃帶止血先?不然一會兒失血過多,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你了。日川剛阪身受重傷,眼神中幾乎噴火,指着我道,你,奸詐,大大的!
我笑道,你號稱東夷第一忍者,又是六扇門第一刺客,連我的槍都躲不開,反過來倒怪起我來,真有意思。
日川剛阪道,你,敢不敢跟我比?我問比什麼?
日川道,比忍術。
我說這個我真比不了,在咱們中原,忍術是烏龜王八蛋才練的武功。不過我倒是可以試試你的忍耐功夫。說着,一個迷蹤步上前,趁其不備,掄起右手便是一個嘴巴。
日川說,我忍!
我點頭說忍的好。又啪啪一口氣煽了他十幾個耳光,打的我手臂發麻。日川臉腫的跟爛桃子一樣,噗噗吐出了三四顆牙,道,我忍了。現在輪到我來打你了。
我向後退了兩步,拱了拱手,說佩服,佩服,這功夫,我是練不了,我甘拜下風。日川怒道,你中原人,說話不算話。我攤了攤手,說我可沒有答應跟你比捱揍的本事。
日川怒道,你耍我。說罷,掄起倭刀,腳下踏着小碎步,向我劈了過來。我不敢大意,怕他有詐,用真元將他鎖定,釋放出自己空間法則。轉瞬間,倭刀來到我眼前,日川連人帶刀,就要遁入地下。
我心中暗笑,如今你在我的法則空間內,還能讓你得逞?
日川雙腿剛沒入土內,我改變空間規則,他整個上半身卻再也遁不下去。日川大急,就要躍出,卻發現自己被卡在了土中,動彈不得。日川氣得哇哇大叫,說你耍賴!
張幼謙嘿嘿一笑,說天下還有這等奇觀,我聽過種瓜種豆種樹,這種人倒是第一次見,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日川大聲道,放我,出來!
我蹲在他身前,他揮刀來刺我,然而卻就差了不到三寸,夠不着我。我用槍挑落他手中倭刀,擎在手中,說,你這髮型有點難看,我來幫你修理一下,說着,一手拽住他腦袋,一手胡亂在他都上亂刮,不一會兒,便將他弄了一個大光頭。
這時,陳清揚道,夠了!
我說好的,順手一扔,將倭刀插在日川腦袋上,噗嗤,腦袋瓜子開瓢,紅的、白的,流了一地,這六扇門第一刺客,這麼匆忙的結束了自己性命,卻向天皇報到去了。
陳清揚氣得渾身發抖。我頭也不回,冷冷問道,陳總捕頭,你還有什麼手段,就全部使出來吧,我蘇猶在接了便是。
腳步聲起,我感應到門外來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不片刻,門分左右,卻見進來一隊身穿禁軍制服的兵馬,將整個六扇門正院圍的水泄不通。這些人倒也沒有着急進攻,向兩側讓開,卻見呂仲遠身穿甲冑,腰掛寶劍,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我說原來是呂大人,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
呂仲遠望着我們三人,道,聖上有旨,捉拿欽犯蘇猶在、張幼謙入宮,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我將手中長槍一舉,指着呂仲遠道,我們二人性命就在此處,你若夠膽,上前來取便是。呂仲遠向前走了幾步,迎着槍頭上來,用手撥開槍頭,說,不要用槍指着我的頭!
我又將槍頭指過去,呂仲遠又推開,如此三四次。呂仲遠怒道,很好玩嘛?
我說呂捕頭,當年你也是與劍神封萬里齊名的高手,怎得如今血氣全無了?我跟你打個賭,不知你敢不敢接?呂仲遠冷冷問,賭什麼?我指了指他腦袋,我賭十招之內,取了你的項上人頭。
呂仲遠冷哼一聲,說,正巧這幾天悟了幾招劍法,想找幾個通象境的人祭劍,你既然一心尋死,我不妨送你一程。說罷,呂仲遠暴起,不知何時,長劍來到他手中,當頭便是一劍。
我向後退一步,以金蛇槍法去挑他長劍。初一接觸,呂仲遠長劍變刺爲削,順着槍身向下滑來,正是一招破槍式,聽他口中喝道,鬆手!我怎敢大意,使出一招粘字訣,運起星宿真氣,順着他劍招畫圈,以槍爲劍,正是這一招方寸圓,化解了這一招。呂仲遠趁機使出連環劍,兩人鬥在了一起。
這是我第一次見呂仲遠出手,不過,當年能與封萬里大戰數百回合,僅輸了一招,如今經過幾十年浸淫,呂仲遠劍法愈發老練。我心中暗凜,這呂仲遠真氣渾厚,且氣息悠長,一柄長劍舞的密不透風,竟然沒有絲毫破綻。
原來這廝早已晉了通象境。
他攻勢越發凌厲,將我逼得連連後退。槍乃百兵之君子,俗話說,一寸長一寸槍,我藉助迷蹤步,將兩人距離保持在一槍之內。到了第七招,我故意賣了個破綻,呂仲遠見狀,一聲長嘯,一道白光從劍上噴出,幻出三五點寒星,向我周身幾處要害刺了過來。
我心中大驚,故意露出的這個破綻,竟成了一個真正的破綻。
雖然我學得第一套武功便是老孫頭的金蛇槍法,但這麼久以來,卻一直以劍做兵刃,對長槍習性並不熟稔,不由有些慌亂。呂仲遠長劍已貼身而至,口中又喝道,鬆手!
我腦海中閃過老孫頭昨夜給我演示的槍法,其中有一招回馬槍。此刻沒有馬,我也死馬當活馬醫,順手一插,運起星宿真元,將長槍刺入土內。雙拳化勁,以真氣爲媒,使出了萬劍河山中的斗轉星移,劃出四道拳影,硬接了呂仲遠這一招。
砰砰砰砰!
我胸口如遭雷擊,連向後退了四步,喉間一鹹,吐出了一口鮮血。
呂仲遠並沒有趁勝追擊,冷冷道,七招了。
我運氣調整內息,控制住內傷,道,還有三招,我還有機會。
張幼謙見狀,連將老孫頭放下,說,你別逞能,我來助你一臂之力。我喝止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你看好老孫頭便是。老孫頭咳嗽了一聲,對呂仲遠道,呂捕頭,這孩子槍法已得我真傳,你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呂仲遠氣笑道,煮熟的鴨子,嘴硬。三招之內,我要是不取他性命,我這呂字倒過來寫。
張幼謙不屑道,你欺負我們不識字嘛,倒過來寫,豈不還是呂?倒不如大口套小口,改姓回得了。
我說,這回字有四種寫法,呂大人要不會寫,我可以教教你。
呂仲遠反問,閣下可是姓孔?
我說,我姓爹!
爹?
乖兒,叫可以,改口費可沒有。
呂仲遠冷哼,說再接我三招。說罷,人劍合一,如一道幻影,衝了過來。我釋放法則空間,然後這劍的速度快,還未等成形,長劍已經刺破空間,來到我眉心處,我哎喲一聲,一個鐵板橋,仰面躺下,呂仲遠劍花一吐,數道劍氣追了過來。
我躲閃不及,只得避開要害,長劍貼着我頸劃過,切到了我右肩上,真氣入體,我只覺一陣劇痛,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這一招差點要了我性命,我大口喘氣,口中卻不服,還有什麼本領,一起使出來。
呂仲遠舉劍而來,我見時機差不多,施展迷蹤步與之斡旋,卻不肯與之硬碰,只是一味的躲閃。
呂仲遠接連兩招沒有刺中我,惱羞成怒,道,第十招!說着,站立不動,開始聚氣。無數天地真元開始向呂仲遠聚攏,呂仲遠終於釋放出了自己通象境,只見他全身甲冑寸寸碎裂,整個人似乎漲了一尺。
劍尖之上,吐出了三尺白芒,竟是劍法練到極致後,形成的劍罡。
張幼謙憂心忡忡,說,老蘇小心,這一招不必硬接!
我也凝神屏息,調動星宿海內真元,二十八星宿開始旋轉,將內力調到極致,成敗在此一招!我心中默唸。我以手搓成劍狀,腦海中劍影閃動,作出了萬劍河山的起手式。
呂仲遠似乎認識這劍法,冷然道,素聞劍神秦三觀劍法超然,心中早有一戰之念,既然遇不到他,那就用你來祭劍吧,看看秦三觀的萬劍河山,是不是真的如衆人所說的那樣厲害。
老孫頭在一旁道,呂大人,做人要有自知。如今你的劍法,就連給秦三觀提鞋都不配!對付你,別說萬劍河山,就是我老孫頭的回馬槍,你也不一定能接得住!
呂仲遠大笑,老匹夫,你在六扇門混了大半輩子,我也沒見你贏過我一次。如今你不過是一個廢人,竟還敢大言不慚,等我收拾了這小子,再跟你算一算咱倆之間的賬。小子,納命來!
呂仲遠整個人如大鵬一般,凌空躍起,長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攜帶着凌厲的呼嘯聲,當頭刺了過來。我知此刻是決戰時刻,心中不敢有絲毫馬虎,手指搓劍訣,口中道,日月同天!
一道真氣從手中劈出,竟要硬撼呂仲遠在半空中這柄劍。
兩道真元接觸,轉瞬之間,兩人在半空中交換了十餘手,然呂仲遠內力遠高於我,我一口氣盡,呂仲遠仍氣息悠長,在我下落之際,呂仲遠長劍刺了出來。
轟!
我慘叫一聲,從半空中跌落下來,身上中了無數劍,渾身是血。
呂仲遠落在我身前,哈哈笑道,萬劍河山不過如此……哈……
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槍頭,從他口中紮了出來。
我雙手撐着地,緩緩站了起來,用手擦了下嘴角鮮血,道,對付你,根本不需要萬劍河山,一記回馬槍足矣!
在場衆人,除了老孫頭,其餘人都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