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樓一樓內充滿着快活的氣氛，嘲笑聲、唏噓聲、和罵聲、聲聲入耳，交織成一幅動人的畫卷。
不過對於白無瑕來說，這畫卷可就不怎麼美麗了。因爲自己就是畫卷中的主角，或者說被稱爲丑角更合適？
“哦，原來是白無瑕前輩。”李雄現在也回想起對方是誰了，他看似非常有禮貌的站起身來對着白無瑕鞠躬行禮：“作爲帝國太學府的前輩，白無瑕前輩的大名吾輩也是早有耳聞啊，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了。世上最強人階四品，幸會幸會啊。”
當李雄說出世上最強人階四品的時候，酒樓裡又爆發出一片鬨笑聲。
人階四品算不算強者？
算！
上中下三丹田貫通一氣，打開天地生死橋。只要再進一步，就能構築意識海，成爲上三品的大高手。即便成不了上三品，即便僅僅只是一個四品，那也是強悍的很。所以一般情況下大家對人階四品都是抱有相當的敬畏的。
不過白無瑕比較特殊。因爲這位號稱人階三品以下天下無敵的世上最強四品的稱號可不是什麼褒義詞。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白無瑕蹉跎人階四品已經二十年有餘了。當初二十歲便入中三品，白無瑕的天賦驚才絕豔。整個帝都都爲其傾倒。甚至有人放言，不出二十年，帝國將再添一位地階高手。
當時的白無瑕可是貴族門閥的座上賓，無數人爭相向其獻媚。
而當年的白無瑕恃才傲物，多少的門閥貴族都不放在眼裡。尤其是白家本身就是一個落敗的門閥，白無瑕的夢想是重整白家旗鼓。所以他爲了揚名做了不少傻事，也得罪了不少人。
不過一世皇帝說過一句老話：莫欺少年窮。
因爲白無瑕年輕有才華，再加上出衆的天賦，所以不少人也並不想得罪他。因爲他前途不可限量，要是因爲一些小事得罪他，那麼可能得不償失。
所以白無瑕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過的都太瀟灑，太自以爲是了。一直到他入四品後整整三年都沒有寸進。那些覺得他有天賦而投資他的人開始覺得好像事情不對了。而到了第五年之後，那些吹捧他才華的人早就散去了。
到了第十年，連白家都開始減少對他的支持了。資源投入從原來的傾盡白家所有，到變成按照規矩定量供給。
白無瑕的落差是巨大的。從人生巔峰到人生低谷，不過僅僅只花了十年的時間。
之所以變成這樣，就是因爲白無瑕是個無特性無屬性之人。
每個人天生都有屬性，無論是好是壞都是有的。構築意識海必須要擁有自己的屬性，否則無論如何都構建不起來。
原本白無瑕的天慧之資，所有人都不覺得白無瑕有什麼問題。也沒有人意識到無特性之人的特殊性，因爲無特性之人本來就很少。而能修煉到四品的無特性之人更少。修煉到白無瑕這種地步的，那就是少之又少。可以說古往今來可能只有白無瑕一人而已。
所以他就很悲催了。因爲他的存在變成了一個範例，變成了醫學院的教材，變成了帝國武學研究部的研究對象。
原本高傲的天才武者，瞬間變成了一個被人研究的反面教材對象。這一切的反差都讓他變得難以接受。
蹉跎人階四品二十載，白無瑕並沒有放棄自己的修煉。現在的他內氣已經渾厚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但構建不了意識海，他始終是四品。
之所以被人嘲笑，真是因爲四品值得嘲笑嗎？
不。
只不過是凌虐他人會讓自己產生快感。
尤其是能在精神上凌虐對自己更高尚的對象時，那種快感可以成幾何倍數的增加。
嘲笑白無瑕的人有四品的實力嗎？
沒有，甚至有可能是他們這一生都沒機會仰望白無瑕的高度。
但是這妨礙他們嘲笑白無瑕嗎？不妨礙。
因爲他們知道，白無瑕這輩子都突破不了四品，因爲他是個無特性之人。而自己雖然可能這輩子都是七品八品甚至是九品的實力，但是自己有特性啊。
所以，莫名其妙的所謂天賦，所謂的每個人都有的東西就變成了嘲笑者的優越感資本了。哪怕這個優越的資本並不是自己努力得來的，只不過恰巧是白無瑕的運氣不太好而已。
但是這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他沒有的東西啊！
就像是現在的李雄一樣，他和所有人一樣將白無瑕當成了一個笑柄，一個此生無望三品的人有什麼可怕的？
雖然李雄現在不過是出入六品的境界，和白無瑕的差距何以裡計。但是李雄有一種莫名的自信，畢竟一世皇帝說過：莫欺少年窮。自己二十年後肯定是要比白無瑕強很多的，最少也是人階三品了。到時候白無瑕還是四品，所以白無瑕有什麼可怕的呢？
莫名其妙的，李雄對上白無瑕居然還有一絲絲的優越感，並且還將這種優越感給表達了出來：“不過白前輩於學府畢業多年，雖然爲吾等學長，但畢竟不在學府之中，學府之事您還是莫要多問。有時間研究什麼【天道已死】不如多費心思量一下往後的路程。白前輩年紀已然不小了，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吧。當然，這天下最強四品的頭銜您也是當的的。”
原本李雄的兩個同學是打算阻止他的。但是李雄的嘴太快了，巴拉巴拉的就把話都說了，兩人都來不及阻止。
“無知小輩！人稱我爲天下最強四品即是嬉鬧嘲笑，但我也確實爲天下最強四品！在有能力超越我之前，在我面前乖乖的閉上嘴！”白無瑕可不是一個被人嘲笑了不還嘴的人。
白光一閃，長劍出鞘。
矯若遊龍，快如急電。
龍吟之聲響過，全場寂靜無聲。一層酒樓，食客面前酒杯全被整齊切段，酒水流淌一地。
李雄長衣釦子全被破開，一身衣物徹底被脫去，站於大堂之上不着片縷。這一回就真的不知道誰在嘲笑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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