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嫣徹底明白了過來,她聲音嘶啞地說道:“是你,是你把我的孩子--”她想起了一樁樁的往事,這個女人親自找上門來,告訴她席慕堯的弱點,教她怎麼套牢席慕堯這樣的男人,然後,再一步一步讓林葉嫣越陷越深。
“呵呵,”陸清歌冷笑道:“你還記得你去的那家茶餐廳嗎?那時候你好得意啊,跑到人家面前命令我親愛的妹妹流產,你還記得那塊香草蛋糕嗎?那是我特地爲你點的,裡面加了無色無味的催產藥,如果你沒有吃一口,或許你的孩子還能活得長一點。但是你還是吃了,因爲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最喜歡吃香草口味的蛋糕。我又怎麼會忘記這一點呢?你可是我一度最有利用價值的寶貨啊!”陸清歌說着殘忍的話,聲音美妙得好像在唱歌。她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浴霸,然後嫺熟地拿走了髮套和浴球。
大雨猛烈地砸向地面,沖刷着連日來乾燥的佈滿灰塵的地面,彷彿這場雨能夠洗刷掉一切骯髒。林葉嫣跌坐在地上,臉上一片潮溼,已經分不清流下來的到底是雨水還是自己的眼淚水。手機已經掉在了地上,雨水一下子就覆蓋在了上面,屏幕模模糊糊分辨不清。但是聲音仍然清晰的傳了過來,彷彿詛咒一般鑽進林葉嫣的腦袋裡。
“我就算跟你說了實話,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想去席慕堯那裡告發我麼?你儘管去,不過你可得想想,你那個嗜賭成性的父親,他現在可是對我感恩戴德着呢!如果你一衝動做了什麼事情,我相信你的父親一定非常不樂意見到那樣的局面。識相的話,就乖乖地給我保守秘密,不然,小心引火燒身。”
林葉嫣嘴脣有些發青,她已經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陣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大雨裡,身上連一件遮蔽的衣服都沒有。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顫巍巍站了起來,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卻一陣意識模糊。
她慢慢的向前走,一步又一步,尖銳的鞋尖踢到了地上的手機,她也毫不在意,仍是艱難地向前挪步,空曠寂靜的大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林葉嫣自己一個人,沒有人會上前幫她。
她的腦袋一片昏昏沉沉,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席慕堯,那時候自己跟着自己的老闆怯弱地向他打招呼,席慕堯的眼眸冰冷,讓人不敢靠近,可是自己仍然是第一眼就愛上了他。即便後來才知道,他還有一個市長千金的妻子。她在陸清歌的安排下和接近席慕堯,一瓶酒就讓他失去了理智。席慕堯唯一一次得到了她的身體,然後就有了他們的孩子。於是將計就計,互相利用互相慰藉,可是最終他還是回到了他的摯愛身邊,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愛過自己。那一聲聲親切的呼喚,還有親手餵給自己的飯菜,只不過是一種可憐,和安慰而已。
每一個夜晚,她都會看着身邊的男人,幻想着他能夠轉過身來,幻想着他能夠捧起自己的臉細細地親吻,但是林葉嫣從沒有在席慕堯的眼睛裡看到過一絲對自己的憐惜。
雨橫風狂,滂沱的大雨拼命地砸到林葉嫣的身上,她眼前一片模糊,大顆大顆的淚水混着雨水晃了下來,她覺得自己一輩子的水都流出了身體,視線越來越模糊。
忽然,她感覺前面有一個人影,迷迷糊糊地看不清楚,但是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她眼前一黑,昏倒在了雨幕之中。所有知覺在同一時間斷線……
下山的路變得有些陡峭,席慕堯乾脆讓陸清離趴上來,自己揹着她走下山去,他小心地揹着陸清離避開鋒利的樹枝,沿着原來的小徑走下去。
陸清離趴在席慕堯的肩上,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的肩膀很寬,或許靠在上面會很舒服。然後她就真的照做了。
席慕堯感到背上貼上來一個溫軟的身體,不由得露出溫和的笑容,青春和時光都會凋零,只有住在心裡的那一朵花,才能夠永遠地燦爛下去。清離,就是自己心裡永不凋謝的花朵。
劉伯把正門打開,讓席慕堯揹着陸清離走了進去。
兩個人坐到桌子邊上。劉伯已經做好了晚飯。他們轉了一下午肚子也有點餓了,餐風飲露風花雪月並不能填飽肚子,於是兩個人巴巴的坐在藤條凳子上,看着劉伯把一盤盤美味佳餚端過來。都是山裡的土菜,但是做的色澤豐富,還有一甕野雞燉的湯,香氣四溢讓人胃口大開。
劉伯笑呵呵地給兩人盛飯添湯,然後三個人有說有笑地邊吃邊聊。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劉伯和席慕堯在聊過去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劉伯是席慕堯在附近山村裡認識的獨居老伯伯,因爲村莊遷地被臨近的州府徵用,劉伯的房子土地被國家徵用,他拿了一筆動遷款,不知該到哪裡去生活。正在這時他路過這裡,遇到了正在上高中的席慕堯。他得到了席慕堯的接濟,決定在這裡蓋一間房子然後定居。席慕堯很喜歡這個平易近人的老伯,時常抽時間來看他,並且會拿出錢物來接濟他。就這樣他一個人在這裡住了將近六七年的時間,對這裡的景物風光都有一種親人的感覺。彷彿這就是自己的故鄉。劉伯待席慕堯如同自己的兒子一般,偶爾席慕堯不開心的來到這裡,他都會耐心的開導他,或者勸解一下。不過更多的時候他都會讓他自己一個人到山那頭去發泄自己的情緒,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席先生這個人啊,總是愛鑽牛角尖。”劉伯趁着席慕堯把三個人吃過的碗筷搬出去到水井邊沖洗的時候,他偷偷對陸清離打小報告:“因爲他太不會表露自己的情緒了,有時候什麼都不說,就跑過來,然後也不問爲啥,就呆在那邊老半天。我老覺着他一直這樣憋着也不好,但是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插手,畢竟我也不是他最親近的人啊。”
陸清離看着劉伯有些犯愁的臉,忽然腦子裡浮現出了席慕堯平時冷冰冰不愛搭理人的死板表情。劉伯忽然開口笑了笑,說道:“不過,我覺得現在不用擔心啦。現在有了你,他真的是活潑多了撒。”劉伯撣了撣菸灰,繼續說道:“這個地方,他從來沒有帶別人來過,就帶了你。我一直在猜,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小姑娘,其實我也不用猜。就看他今晚上是不是跟你睡一間屋,我就差不多猜到啦,哈哈哈!”
陸清離一聽他這麼說,頓時臉紅得快滴出血,她有些羞惱地說道:“您怎麼這麼說呀。真是……爲老不尊!”
劉伯微微笑着,他抽了一口旱菸,對陸清離露出和藹的笑,連常年抽菸導致發黃的牙齒都露了出來,他說道:“我們家鄉有一句老話,叫:今天掃完今天的落葉,明天的樹葉不會在今天掉下來,所以要努力地活在今天這一刻。小姑娘,席先生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你要相信老頭子我的眼光。”
陸清離看着劉伯,這個人的年齡和智慧足以當自己的父輩,陸清離看到他就會想起自己的父親陸景豪,然而陸景豪永遠都是那麼威儀,剋制,不會像這位老人一樣對女兒露出親情的慈祥的一面,他的溫和僅僅是爲了這個家庭這個社會。而屬於親人間的溫暖,陸清離終於還是在劉伯身上感受到了。她很感動,覺得這樣一位老人能夠數年生活在這裡,只爲了席慕堯守護這片家園,已經十分難能可貴了。
如今劉伯又誇了席慕堯的長處和優點,這是不是暗示着,自己可以相信席慕堯了呢?
當席慕堯穩穩當當地洗完碗筷之後,他把東西都收拾好,歸置到屋外的櫥櫃裡,此時屋外已經月上中天,山谷裡萬籟俱寂,只餘下劉伯家燈火的光輝。席慕堯走進房內,就聽見陸清離在問劉伯:“您一個人住在這裡安全嗎?會不會遇到野獸什麼的?”
而劉伯則是從容地笑道:“不怕,老骨頭命硬的很,就算有豺狼虎豹,我也能打得過,不過這幾年也算天祝佑,老天保佑我沒有一隻野獸出沒過,我就算是看中了這塊風水寶地啦!等過幾個月春暖花開了,再養一窩小雞仔,山明水秀無污染,這才叫原生態呢!哈哈哈哈!”
席慕堯聽着,頓時笑着走上前去對劉伯說:“那敢情好!回頭我給您送電孵箱,還有小雞仔來,這樣養着也算是個消遣。要不再給你買一條邊境牧羊犬,給您看家護院!”
劉伯連忙擺擺手,忙不迭地說道:“快別這樣做!我不喜歡那個帶電的玩意兒,你那時候給我送的太陽能電視機,我擱在屋裡基本都沒用過,我呀,就喜歡自然,天然的東西,老頭子享受不起文明社會的成果,倒是你們兩個記得常來看看我,那我就知足了!最好啊,下次來的時候帶上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管你們叫爸媽,管我叫爺爺,那纔好呢!”說着他又發出了爽朗大笑,陸清離羞澀得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席慕堯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圓場道:“原來您早就知道她是我媳婦啦!”
劉伯笑眯了眼,立馬又板起臉佯怒道:“你終於肯跟我說啦?一來就拉着她往外面跑,當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腸子?”
“是你讓我帶她出去的啊……”席慕堯憋着笑回答道。
劉伯瞪了一眼席慕堯,淡定地說道:“我這不是看你不會收拾屋子,就讓你們趕緊出去我好拾掇麼!而且你那眼睛啊,都快長到人小姑娘身上去了!不過老頭子看你們倆挺配,沒話說,暗地裡還幫你把了把關,慕堯啊,你媳婦嫁給你那可真是委屈自己了,看你半天不說話的樣子,簡直就是嫁給了一個悶油瓶子。以後你可得多和她說說心裡話,老憋着讓別人看着都怪心疼的,何況是你媳婦呢?”
陸清離連忙紅着臉低聲澄清道:“我可一點都沒有心疼啊!劉伯你別瞎說,真是的。”
劉伯笑了又笑,臉上的皺紋都笑得精神了,他過了一會兒起身收拾了一下,看看外面的天色,就催着兩人洗漱了趕緊回屋休息。
席慕堯和陸清離兩個人忐忑地洗臉刷牙,洗澡用的東西都在各自房間裡,清離想一會兒泡個澡,可是劉伯那裡沒準備足夠的熱水,兩人也只能將就着先洗個臉。
“劉伯說這一帶山裡有一個天然溫泉。”席慕堯忽然湊過來說道。
“哦。”陸清離攪幹了手裡的毛巾。
“明天我帶你一起去?或者我們跟着劉伯去?”席慕堯又湊近了些。
“哦。”陸清離倒了臉盆裡的水。
“就我們兩個人去吧,劉伯還得澆花種地呢。”席慕堯靠到陸清離身邊低聲說道。
陸清離遠離席慕堯,她轉身????走到自己房間外面正要推門進去,又轉過身看着跟過來的席慕堯,瞪了他一眼說道:“今天不許你進我的房間!”
“爲什麼?”席慕堯有些不解。
“不許問爲什麼!”陸清離氣惱地看了他一眼,就要回房,卻立刻被抓着了手腕。
她立刻回過頭,幾乎是一瞬間就被席慕堯用嘴脣堵住了自己的脣瓣,然後她感覺自己的腰肢被用力的摟住,以一種讓人窒息和難耐的力度。
他們在朦朧的月光下接吻,直到最後陸清離難以維持呼吸。
席慕堯猛的放開了她的嘴脣,然後用幾乎是低啞到性感的嗓音說了一聲“晚安”。
陸清離想也沒想就衝進屋內,她飛快地關上門,然後背抵在門上。她的心臟跳的飛快,彷彿就像是面對初戀一般,讓人心慌而美好……
第二天晴空萬里,劉伯看着屋外的好天氣,心裡一陣欣慰,席慕堯帶着陸清離,跟着他去他那一大片花圃參觀,順便破壞一兩棵花花草草。兩個人幫着劉伯除草澆水,然後忙着修剪花枝,移除盆栽。忙完了花圃又去了屋邊上的荷塘,裡面偶爾會有小魚,兩個人在水邊幾乎是嬉鬧着把採摘來的新鮮蔬菜一一沖洗了一遍,結果弄得身上的衣服都濺上了湖水,溼了一大片。
起初劉伯看在眼裡,是又好氣又好笑,後來實在是忍無可忍,就把兩個人又推出去,自己一個人忙活了起來。
席慕堯無法,只得帶了陸清離進屋換衣服,但是當他拿起帶來的換洗衣服時,席慕堯忽然想起,劉伯說這一帶附近有一個溫泉。他不由得心裡一動。
陸清離暗自有些着惱,她忍不住又瞪了一眼面前大踏步拉着自己走的男人。天知道他當着劉伯的面,邀請自己去洗溫泉的時候,劉伯的眼神有多微妙,然後又習以爲常地笑着對兩人說,溫泉多泡泡能有益身心健康,還能增進感情。陸清離幾乎是要惱羞成怒了,但是自己已經一天半沒有洗澡了,她自己也覺得身上難受,所以她還是帶了換洗的衣物,跟着席慕堯出來找溫泉。
“就不能我一個人洗完了你再過來洗嗎?”
“那怎麼能行,你一個女孩子在荒郊野外亂跑,出了事誰都不知道,那我豈不是要急死?”
陸清離怕他再說出奇怪的話,連忙閉上了嘴。
席慕堯其實也沒有走過劉伯指引的這條山路,但是他相信劉伯的經驗,便胸有成竹地在前面走。而陸清離則不同了。雖然兩個人有過親密的關係,但是他們現在已經算做單身了,即使下個週末他們就要復婚。但她仍然是羞澀的,況且她心裡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該接受席慕堯這個人,是否該重新對他敞開心扉。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想這些心事,可是陸清離發覺,她越是想,心裡越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總覺得今天有什麼事情會發生,難以預知,無法抵擋。陸清離甚至有一種聽天由命的感覺。
忽然席慕堯握着自己手掌的手忽然一緊,陸清離不由得擡起頭,只聽見前面的席慕堯笑着說“到了”,清離才發覺,他們是找到了那個有溫泉的山洞。
沿着山洞裡走,就會覺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沿路的地表也越來越潮溼。兩個人穿着防滑的木屐,自然也不知道地面會不會太滑溜。拐了幾個彎他們就看到一個大長廊,走過去之後就看到一片蒸騰的水汽,這裡應該就是山裡的溫泉所在了。
席慕堯輕鬆地呼出了一口氣,他鬆開手,蹲下來把扣在手裡的木盆放在地上,裡面是乾淨的內衣褲和外套。然後他起身脫下了外面的t恤。正回頭找陸清離,卻發現她已經跑到遠遠的另一邊,蒸汽下面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席慕堯不由得覺得好笑,他大聲說道:“你跑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陸清離聽到他喊,手裡的東西差點掉到了溫泉裡,她有些惱怒地大喊着回答:“不許你再說奇怪的話!我們快點洗澡,泡完澡就早點回去!”
席慕堯仍是低聲笑着,什麼也沒說。他輕鬆地脫掉全身的衣物,一下子跳了進去。
陸清離咬着牙把衣服脫了,圍了一塊長長的浴巾。她先是伸了一隻腳,用足交慢慢地試探水溫,待到適應了溫度之後,她才放心地伸腳跨進了水裡。
溫暖的水流包裹住自己的身體,陸清離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這種猶如胎兒在母體裡的感覺讓她覺得十分愜意。
她輕輕坐到泉水裡,忽然聽到席慕堯坐在池子的另一邊對自己說道:“清離,今天晚上我們就要回去了。”
陸清離過了很久,纔回了一句“嗯”。
席慕堯聽她回答了自己的話,便又開口問了一句道:“一直想問你的,你喜歡這個地方嗎?”
陸清離又過了很久,久到席慕堯以爲她沒聽清,想走近些再問一遍的時候,她終於又回了一句:“我很喜歡。”
席慕堯忽然覺得有些緊張,他平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後又忐忑地說了下一句:“那就好。清離,我總覺得我來這裡了,就會覺得好像找回了一個真的自己一樣,可以暢所欲言,可以隨心所欲。我有時候會覺得,這纔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陸清離慢慢地用水洗自己的胳膊。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聽着。
席慕堯把頭靠在牆上,慢慢地說出了心裡一直想說的願望:
“我一直希望,等我老了,沒法在城市裡呼風喚雨了,我要帶着我的老伴,來這裡安度自己的餘生,因爲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我一直想找一個和我一起生活,一起度過漫長歲月的人,一個不嫌棄我的卑微,不仰慕我的榮耀,不畏懼我曾經的貧窮,願意把她的將來與我分享的女人。我要給她無邊的寵愛,寵着她,慣着她,因爲她是我的全部,即使是死亡也不能把她從我身邊奪走。我要給她全世界的愛,讓她離不開我,必須在我身邊才能安心。”
陸清離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蒸汽越來越密集,席慕堯看不清她的背影,眼前有些模糊,他繼續說道:
“曾經的席慕堯自私而狹隘,他發現自己認定的女人心裡有了別的男人,他非常不安,甚至幾乎失去了理智。他表面什麼也不迴應,其實他總是借酒消愁。有時候被幾個狐朋狗友帶着去了酒會,然後就出了事。”席慕堯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第二天他發現身邊的女人不是陸清離,他哭了。然後又拿起那顆破碎的真心去試探。結果兩敗俱傷,慘不忍睹。他沒有想過,陸清離會離開他的身邊,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到處找她,幾乎每個夜晚都用來思念,可是他總也找不到她,等到他有一次喝醉酒,差一點想不起來清離的長相的時候,他生不如死。後來他看到媒體的報道,看到那些匪夷所思卻又信誓旦旦的文字和照片,席慕堯都快瘋了。然後他找到了陸清離,把她帶了回來。”
席慕堯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又回想起往昔的痛苦回憶,他的心幾乎在滴血。而陸清離背對着自己,朦朧的水汽裡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男人嘆口氣,又繼續說道:“席慕堯這個混蛋的傢伙,竟然不相信寶寶是自己的兒子,還對陸清離發火。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可是他固執地懷疑自己的妻子,事實上當他知道陸清離生了一個兒子之後,他已經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