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屍地?”
我還是頭一回聽到這三個字,不過聽男主人的形容,陰山確實挺險惡的。
我看到蘇念打了個冷顫,而她的臉上卻又是一副新奇的表情,其實我也覺得挺新奇的,大概這就是生物最原始的好奇心理吧。
搞不清楚,無法解釋的事情總是對人的吸引力極大,勢必要把它弄清楚。
直到吃完晚飯,李恆仍舊一言未發,我覺得他很奇怪,彷彿在斟酌着什麼。
飯後,蘇念搶着要洗碗的時候我沒有跟她爭,而是出了屋,遠遠就見到李恆站在院門口。
他背對着我,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緩緩走到他的身後,我說:“這一趟真的很謝謝你,我也很抱歉,讓你和蘇念跟我吃了這麼多的苦,涉了這麼多的險。”
李恆緩緩回頭:“蕭然,其實有些時候接受現實,也不失爲一個正確的決定。”
聽着李恆意有所指的話,我莫名的有點心慌,我笑着問道:“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麼?”
“你是個聰明的女生,你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麼。”
我依舊裝傻充愣,我又說:“我真不知道,呃……我去看看蘇念洗好了碗沒?”
我只走出兩步,身後便傳來李恆的聲音:“蕭然!”
我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我擔心他會說出我不想聽到的話,可他還是說了。
“蕭然,我想你也應該猜到司夜不准你上山的原因了吧,難道你就準備這樣枉費了他的一片心?”
聽到這裡,我鼻子發酸,有溫熱的東西在眼眶裡打轉,我仰頭看看墨藍色的夜空,試圖逼退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吁了口氣,我緩緩轉過了身,笑着說道:“李恆,謝謝你提醒我這些,但我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說完,我便回了屋。
夜裡靜下來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大概這就是命,是我逃不開的命。
我也終於能夠感受到什麼叫做飛蛾撲火,明明知道前方可以葬送自己,卻仍舊義無反顧。
……
我聽到了第一聲雞鳴,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整夜未閤眼。
穿好衣服下了炕,我小心翼翼的拿着其中一個揹包出了門。
我任性了,我不知道人的一生究竟能任性過多少次,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吧?
我只求不要再有任何人陪我一起胡鬧,不要再連累任何人跟我一起涉險。
我朝着遠處的陰山在心底默唸:司夜,你等着我,我一定要拿到鬼丹來救你!
我徒步走在上山的小徑上,昨晚下了雪,路上的雪很厚,有點兒分不清方向。
腳趾被凍得生疼,偶爾吹過來一陣風,如同刀片兒似得划着我的臉。
我收收衣領,把羽絨服的帽子戴在了頭上,試圖讓自己暖和一些。
當我來到一處分叉路口的時候犯了難,我不知道該往哪一邊走,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忽聽身後傳來咔吱咔吱的腳步聲,我正準備回頭去看,突然有什麼東西猛地重擊了我的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