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唯給顧景容洗了澡,他沒有睡衣,只好給他擦乾淨後讓他光着身子鑽入被窩裡,顧景容對此羞澀得不行,一張臉蛋,從孔唯給他洗澡就紅通通的到現在也沒消下去。
給他洗好後,孔唯便又進浴室裡給自己洗澡了。
冷鳶走到房門口,聽到裡面傳來的嘩嘩水聲,徑直朝顧景容踱步過去,手裡是他帶來的小書包。
顧景容發覺到她進來,眨眨明亮的眼眸,“大嬸,你又要幹嘛?”
“給你打針。”冷鳶到他身邊坐下來,從他小書包裡翻出用小瓶子裝起來的液體跟針,一邊用針抽出液體,一邊挑挑眉梢,“你爸爸還不算賴嘛,知道讓你不在的時候都揹着這些玩意。”
顧景容嘟嘟嘴,“有時候在學校老師也給我打嘛,所以就要天天揹着了。”
自從之前兩個人在房間秘密交流過後,顧景容對她的戒心沒了,而之前兩個人交流的內容很簡單,冷鳶問了他打針的時間,他如實告訴了她,他當時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問了她後,她說他的事情她都知道,於是他覺得她很神奇,慢慢就放下了警惕。
然後他就覺得,他今天真是遇到了兩個神奇的女人,一個是他爸爸的秘書,一個就是這個大嬸了。
冷鳶也不跟他廢話什麼,拿過他的小胳膊,一針紮在他小細胳膊上,顧景容有點吃痛,小眉頭皺在一起。
她沒有過多去看他的表情,推完藥物後,把針頭抽出來,最後看他一眼,伸手彈了下他額頭,“乖乖睡覺,晚上不許亂來。”
“……”
孔唯洗好澡出來,房間內早就沒了冷鳶的影子。
顧景容看到她穿着睡衣出來,臉蛋羞紅羞紅的,心臟砰砰砰的直跳,除了跟爸爸之外的人睡覺,他還是第一次跟別人睡覺,特別,還是一個女生!!
“怎麼還沒睡?”孔唯在他身邊躺下來,親暱的撫了撫他頭髮。
“我現在就睡!”顧景容猛地扯起被子蓋住頭,總是覺得不好意思。
孔唯望着他這個模樣,禁不住又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平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內心思緒萬千。
應該,不太可能的吧……
她一定是想自己的孩子想瘋了,纔會在剛纔,那隻狗跳到她懷裡,景容吼出那句話時,有一瞬間的誤以爲,他是她的那個孩子……
甚至是,再次看他的時候,都有種覺得,他的鼻子跟嘴巴,都很顧北笙很像……
孔唯閉上眼睛,心中苦笑連連,她可能真的想孩子想得瘋了。
聽到身邊不久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孔唯這才側過身,把小傢伙捂住腦袋的被子掀下來一些,隨後,強迫自己入睡。
可不論怎麼睡她終歸還是不能睡得踏實,腦海中又是五年前她離開前跟顧北笙最後對話的畫面,不能否認,那個畫面,在她腦海裡深根蒂固了很久,她當時一直覺得顧北笙那時的語言有點不對勁的感覺……
半夜,沒能熟睡過去的孔唯驟然聽見身邊的小人兒傳來一聲聲的動靜,她側頭看了眼,忽而聽見他低低囈語,“爸爸,我好難受……爸爸,爸爸……”
“景容?”孔唯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爸爸……好難受……爸爸……”
感覺到了不對勁,孔唯打開牀頭的燈,掰過他背對她的小身子,而這一看,她眼瞳猛地收縮到一起,身體一僵,雙眼呈現出驚恐又害怕的凝滯。
血,是血……
是鼻血……
有鼻血,順着他的小鼻子涌冒出來,染紅了枕頭跟牀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