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闔了下眼眸,慢慢的,蘇西澤將戒指從手中取下來,最後深深看了眼,須臾,收回視線,他將其遞給身後的許辭遠,“幫我扔了吧。”
“哦?”許辭遠睨了戒指一眼,倏爾又看向他。
蘇西澤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道,“已經是沒有意義的東西,不必再留着。”
但要他自己扔,卻又是做不到的,否則,也不會一直留着這個原本就沒有意義的東西到現在。
明白了他的意思,幽涼的眼瞳掠過一抹詭異光澤,許辭遠又笑了,“我沒有習慣幫人扔垃圾的癖好。”
蘇西澤微微遲疑了下,最終,還是說,“想怎麼處理,都隨便你。”
看他都已經這麼說了,許辭遠最終也只能無奈接過,既然人家說什麼都要扔,那他也只能勉爲其難的再接受他最後一個要求了。
手中的戒指已經被許辭遠拿走,原本戴着戒指的手指忽然就覺得空空蕩蕩的,就如同他的心一樣。
不想讓這種情緒繼續下去,蘇西澤雙手抄進褲兜裡,淡漠的說,“這次見面過後,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許辭遠輕笑,“那就開始了?”
“開始吧。”他淡淡的說道。
隨後,蘇西澤邁開了步伐,兀自率先走了開。
凝視他離開的背影,許辭遠站在原地,手中把玩着那枚戒指,眉梢挑得高高的,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
須臾,將戒指收在掌心中,他掏出手機,吩咐了些什麼……
被蘇瑾琛帶着重新回到了這棟彷如小型城堡的別墅,冷鳶神色沒有多大起伏,而長悠夫人看到他們,似乎也早就是意料之中,只是笑了笑後,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連蘇瑾琛也沒問起過,蘇西澤帶着她去做了什麼。
一切好似又恢復到了原樣,長悠夫人依舊深愛着蘇瑾琛,而她則總是像插在他們中間,阻礙着的人,儘管蘇瑾琛已經強調過讓她不能多想,但姐姐對於他的感情,每每還是要將她壓得窒息。
偏偏,表面大家都是這麼平靜,甚至是不怎麼故意談及那些事情。
如同跟平日一樣,就這麼,到了晚上,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中,睡睡醒醒,醒醒睡睡,跟平常一般總是難以入眠,直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在用餐時,蘇瑾琛忽然說,“我的腿已經恢復,明天就一起回去。”
他這句話是對長悠夫人說的,但眼神卻是在看一旁的冷鳶,眼底充滿了捉摸不定的深意,似乎隱藏了很多他的情緒,永遠都是這麼淡漠的。
長悠夫人拿着勺子的手一頓,明明是早有所預料,他遲早都會這麼說,可心底,卻仍舊還是很不是滋味。
他是在怕冷鳶再亂想,被她說的那些話壓抑得太多,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要離開麼?
除了這樣,她實在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不多留一會嗎?”明知道他的答案,長悠夫人還是勉強笑笑說,“纔剛剛恢復而已,應該多留些時間,後面還需要觀察的。”
“不用了。”蘇瑾琛不帶猶豫的拒絕,放下刀叉,拿過手帕擦了擦嘴,淡淡的說,“回去之後,我會讓人來觀察的。”
都聽了他這麼說了,長悠夫人實在似乎也找不到多餘的挽留藉口,不由得,她看向一旁沉默不語,低頭用餐,自始至終也沒怎麼說話的冷鳶身上,問道,“冷鳶,你的意思呢?”
柳眉不自覺的輕蹙到一塊,冷鳶能聽得出來,不止是她能聽得出來,蘇瑾琛自己也能聽得出來,長悠夫人希望她能留下。
而她留下,蘇瑾琛自然也會留下。
又是一次選擇……
每每總是這些選擇,讓她來做決定,讓那些無形的壓力,一次次壓在她的肩膀上……
她如果回答跟蘇瑾琛明天就一起回去,那麼她就是狼心狗肺將姐姐爲他們付出的所有置之不理,如果不答應跟蘇瑾琛一起回去,那麼她就是在辜負蘇瑾琛對她感情……
她其實是一個比較喜歡隨着自己的喜好,任性自我,什麼事情都按着自己的心意來做的人,她也喜歡選擇自己的想法。
但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快被這些所謂的選擇,壓得透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