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我們進局子了,還是進口局子。我作爲爆炸案的嫌疑人,而老狗他們則作爲從犯嫌疑人,但是很奇怪,他們並沒給我們上銬子。不過這事兒吧,我跟糖醋魚可是有經驗的,至少咱可是進過一次局子的人。
好像全世界的警察局的審問模式都沒啥區別,絕對不會出現把所有嫌疑犯放在一塊兒,跟公司例會一樣的審訊模式。
我對面坐着一個外國人,我跟他交流就像他跟我交流一樣費勁。所以他沒說兩句就拿着個小本兒走了出去,可沒過一會兒,他又走了進來,指了指我指了指門,我這次可是沒有絲毫障礙的就看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在叫我滾蛋呢。
他在前面給我帶路,我跟着他走到警察局的辦公室,發下殭屍哥一臉笑容的站在那,身後還有老狗小李子畢方糖醋魚小月和金花。
“咋?我最後一個啊?”我數了數人數,發現人數沒錯,可總覺得少了點啥。
老狗白了我一眼:“吳智力在裡頭跟警察局的頭頭鬧呢,小李子的叔爺爺在後面交保釋金。”
我轉了轉眼睛:“憑啥要給錢?我又沒犯事兒,那個小怪獸兒也是英國公民吶?”
殭屍哥在幾份文件上籤完字,回頭衝我笑了笑:“恩,你是沒罪,他們沒證據你殺了個惡魔,雖然你在花園裡放煙花的時候有目擊者,但哪個國家也沒規定不能在私家莊園裡點火燒山。唔,雖然你的煙花造成了輕微地震。”
小李子一撩頭髮:“可不能這麼說,你到北京三環以內隨便哪個私家莊園放放看,照樣逮你。”
殭屍哥表情一愣,笑容凝固在臉上,顯的特不自然:“是麼?”
小李子老狗同時點頭。而殭屍哥笑得更尷尬了,這就是作爲一個律師的悲劇啊。
我一怒大聲說:“小李子,你他媽能不給打岔不?難怪你丫高考作文基本零分,你要是在外國學校上的學,你思維都他媽能發散到赤道幾內亞了,我問爲什麼得交錢。”
糖醋魚捏了捏我的臉,用一種看二百五的眼神看我:“你管呢,又沒花你老婆本兒,再說了,就是花你錢了,你至於這麼丟份不?你媳婦兒我可是身家數十億,想上福布斯那是輕鬆一句話的事兒。”
我無語的搖搖頭,根本不是這事兒,這關乎到一個面子問題,我明顯什麼都沒幹,被逮了,還得給人錢我才能出來,這算個什麼事兒?錢,咱老爺們眼裡就是個數兒,可這面子,那是得擺在第一位的,平時自己面前咋折騰都沒事兒,在外人面前可不能丟這個份子。
“哥,你的意思是他們不退錢,你就在這兒不走了吧?”小月捂着嘴衝我吃吃的笑。
“好吧,天色不早了,昨天起的都挺早,趕緊回去洗洗睡吧。”我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殭屍哥明顯沒聽明白,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我想,我們還有時間共進午餐的。”
這時吳智力咆哮着從局長房間裡退出來,把身上的證件和配槍狠狠摔在地上,整個對話我一句沒聽明白,只有最後一句撒有拉拉我算是聽明白了。
吳智力摔完槍之後,一臉不忿的朝我們走了過來,說:“真……是不是不是蠢貨就不能當領導?整天對着牛彈琴已經夠累了,可現在這羣牛居然還對我彈琴。我不幹了,當警察沒激情。”
老狗一愣,笑了,說:“你這成語真牛逼,都能活學活用了。”
吳智力的大腦可能少了哪一塊兒,一聽老狗誇獎他,馬上恬着臉笑:“是吧?我可是六國語言高手呢,韓日英俄德中,樣樣精通。”
老狗說:“你咋把中放最後頭?給放前頭來。”
吳智力搖搖頭:“中文可難學了,以我這個一百二十五的高智商都學了有四年。”
小李子點點頭:“不低了,趕上伍佰的四分之一了。”
吳智力聽完抓了抓眉毛:“什麼意思?”
畢方一樂:“半個二百五。”而我們則輕笑不語。
最後小李子的叔爺爺交了錢之後一臉淡然的跟吳智力說了幾句就坐上勞斯萊斯一騎絕塵了,留下我們在人生地不熟的倫敦街頭,萬幸有個殭屍哥和吳智力,不然又要重蹈那天晚上的悲劇了。
吳智力聳聳肩:“老頭說,只要我們別把倫敦在炸碎咯,再大的簍子他頂着。”
老狗凝眉用他不太靈光的腦子想了半天:“這事兒聽上去咋像意淫小說呢?”
畢方盯了老狗一會兒,突然衝小月說:“月姐,你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蠢蛋?”
小月臉色通紅,糖醋魚摸着小月的屁股:“發浪了,發浪了。”
金花拍掉糖醋魚的手說:“要你們倆知道一個男人滿腦子都是你們,十幾年如一日,我就不信你們不動心。”說完臉上還有淡淡的羨慕。
小月被金花一說,呀的一聲:“你怎麼說出來了啊。”
老狗傻呵呵的走上去把小月的手抓在手裡捂在自己胸口,一手指着青天白日說:“月亮代表我的心吶。”而小月也不知道從老狗那看到了什麼,居然身子一軟就倒在老狗懷裡。
畢方和糖醋魚大聲起鬨,金花點起一根菸,眼波流轉。而吳智力則稱癡呆樣看着金花,默默垂淚。
小李子回頭衝我說:“咱倆倒大黴了。老狗個死不要臉的。”
我一驚:“怎麼說?”
小李子雖然沒回答我,但是殭屍哥帶我們去吃飯的路上,糖醋魚和畢方卻一直纏着我和小李子不停逼問。
糖醋魚挽着我的手,撒嬌道:“相公,你是不是也每天都想着你少奶奶,會不會幾十年如一日啊?”
畢方擰着小李子的腰喝道:“說!除了我,你還意淫過其他女人沒?”
我和小李子一邊連連點頭,一邊用黃世仁看老母雞的眼神盯着正小心翼翼握着小月手一臉幸福的老狗。
殭屍哥在我們鬧騰的時候,始終保持着一副正經紳士的派頭,只是在到一家飯店門口的時候,他纔開口說了一句話,提示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並委婉的提出想讓我們稍微注重一點形象。
“我在英國生活了三百年,我深知這個國家,它的夜晚放浪形骸,但是白天卻是非常紳士和穩重的。”殭屍哥指着周圍不苟言笑的紳士們,表情不屑,但是語氣沉穩的跟我們說。
老狗大大咧咧的坐在靠窗戶的凳子上一抹鼻子:“不就是裝逼嘛,他們還能來揍我?”
糖醋魚點頭說:“下個月我就販四十噸白粉過來,站在盧浮宮門口免費發放,先到先得,每一包還得有一處獨創設計。看他們還紳士不紳士。”
我一頭黑線,捏着糖醋魚的臉:“盧浮宮是法國的!”
畢方搖搖頭嘆了口氣:“盧浮宮是英國的,你真沒見識。”
小李子看了看我,眨了一下眼,然後很嚴肅的看像畢方:“盧浮宮是英國的!是他沒見識。”
我突然感覺心氣翻涌,內火不調,但是看在糖醋魚水汪汪的眼睛上,我很認真的承認了錯誤:“好吧,盧浮宮是英國的。”
而從始至終小月和金花都在旁邊一眼不發,笑而不語,至於老狗,他估計是第一次聽說世界上除了故宮之外居然還有別的宮殿,所以只是一言不發,笑都沒敢笑。
殭屍哥看着我們壓根就把自己的話放心上,只能苦笑着搖搖頭,隨即便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這時,原本一直在邊玩手機邊偷看金花兒的吳智力,臉色狂變,衝我們大喊一聲:“趴下。”
老狗的反應速度最快,一手按着身邊的小月一手按着離他最近的糖醋魚呼啦一聲就鑽到桌子底下去了,而我們其他人的反應要比老狗慢很多,幾乎來不及反應,而就是這一秒不到的時間裡,我只聽到“噗”的一聲悶響,但是什麼都沒發生,我愣愣的看着吳智力,說:“你有毛病吧,電影看成神經病了吧?”
老狗也一臉窘相的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忍受着糖醋魚的拳打腳踢,指着吳智力:“你他媽存心玩我?”
這時,殭屍哥衝我們笑着揮揮手:“你們錯怪他了,剛纔有人朝小王開槍。你們等我一下。”說着,他把手伸進自己的大衣裡摸索着,然後把一枚已經變形的彈頭掏了出來,放在桌上,之後他變離開了餐廳。
如果剛纔那是一起對普通人的暗殺,那麼會相當成功,因爲那個朝老狗開槍人沒有驚擾到,哪怕是和我們離得只有三米距離的鄰桌,估計更震撼他們的是吳智力的那聲爆喝。不過也得虧那個殺手專業,我們才能吃着飯,安穩等着殭屍哥回來,因爲他坐在老狗對面,老狗反應太快,所以準備打老狗脊椎的一槍,正好敲上了殭屍哥的小胸脯,所以也只有他知道到哪去找那個開槍拿我們當靶子的人了。
“喔唷,得虧殭屍哥耐揍,不然他肯定完蛋了。”老狗拿着這顆彈頭在手上把玩着。
糖醋魚接過子彈,反覆觀察了一下道:“這是牛逼槍哎,看膛線和擊錘應該是SSG69啊,好槍,老狗我跟你說,你都不如這槍貴。”
吳智力從糖醋魚手上拿過子彈,聞了聞,跟我們說:“改過的,上面有渦輪機油的味道,口徑沒變,那應該是槍管加長了,精準度高了,抹上機油還能在穿透時不改變彈道軌跡。”
我叼起根菸:“你咋知道有危險的?”
“一個經常徘徊在生死之間的剛畢業就辭職的超級警察那敏銳的洞察力。”吳智力大肆吹噓了自己一個回合。
我一聽他這麼說頭就大了,道:“你的意思是你就跟片警兒一眼瞄過去就知道誰是偷兒的那個功能差不多唄,殺過人沒?”
吳智力聽我這麼問,眼神一黯:“殺過,我在日本當了一年的臥底,扮演的是個殺手。”
糖醋魚一聽是殺手,這可來了勁兒了,銷魂的大眼睛看着吳智力:“你當過殺手啊?是不是穿着風衣,帶着墨鏡,逮誰不順眼就上去噗噗兩刀?”
吳智力搖搖頭:“你說的是終結者呢吧,殺手很累的,你有時候得化妝成乞丐和無家可歸者。”
老狗這時把子彈捏在手上,兩根手指慢慢用力,直至子彈變成一個金屬片,他擡起頭惡狠狠的說:“射我?從來都是我射人家!居然有人敢射我!”
“你射過誰啊?”小李子猥瑣的一笑,這個射字讓他的思維無限蔓延。
老狗自然啞口無言,不過這時候畢方突然盯着小李子問:“你到底有沒有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過?!”
老狗舉手道:“我舉報,他上次說他初戀生孩子他想去來着。”
小李子馬上衝着畢方一臉哀傷:“大人,我初戀的時候,您才三歲多一點兒,那時候咱不是不合適麼。”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