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老狗和我辯解這個射和那個射之間的關係、小李子和畢方百口莫辯、小月和金花倆人低聲細語、吳智力被糖醋魚百般追問的時候,殭屍哥依然一臉微笑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身邊還跟着一個表情怪異,走路姿勢極不協調的男子。
殭屍哥把男子領到我們面前,他自己坐下了,那個大概四十歲,長着一張外國大衆臉的男人卻面無表情的站在那。
“這就是剛纔開槍的人,中了我的屍毒,但是他還有思維,還能回答你們的問題。”殭屍哥切了一塊已經完全冰冷的牛排放進嘴裡,毫不爲意的衝我們笑着說。
小月卻臉色鐵青的看了殭屍哥一眼,說:“不用了,你帶他走吧,把帳結了。”
殭屍哥一臉興奮,連忙召喚服務員爽快的結賬,然後匆匆帶着那個奇怪的人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老狗見小月臉色不好,忙問:“怎麼了?怎麼也不問問,就讓他們走了?”
小月咬着後槽牙說:“我全知道了,殭屍哥要生吃這個人的肝臟。”
話音剛落,我們這一桌几乎沒有不反胃的,唯獨吳智力繼續吃着東西嘲笑我們說:“別這麼在意啊,我在美洲集訓的時候,親眼看着當地土著吃活人肉,都沒你們反應這麼大。”
我們趕緊離開這家餐廳,實在是扛不住殭屍哥給我們來這麼一招兒了,真是林子大了啥鳥兒都有,人生最大的悲劇沒過於此。
原來到點兒就瞌睡的我,因爲被殭屍哥狠狠惡心了一通,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我們幾個特頹廢的靠在倫敦的街心公園的長凳上,一臉被強暴。
“吳智力,你怎麼還能吃的下去?你他媽也是個強人。”老狗指着正在津津有味吃麥當勞漢堡的吳智力,眼神裡充滿敬佩。
吳智力三口並作兩口嚥下去說:“你不知道,作爲一個超級警察,我可是特種兵,這點東西算什麼,我在越南吃腐爛的蛇,吃有毒的果子,那才叫痛不欲生呢。”吳智力看似輕飄飄的幾句話,直接就把我們這些沒怎麼見過世面的暴發戶給打壓的慘無人道,看看人家,吃爛果子和有毒的蛇。
這時候小月小臉蒼白的從同樣小臉蒼白的老狗腿上坐起來,對我們說:“今天那個人是被僱傭來殺老狗的,僱傭他的人是……”
小月還沒說完,小李子就接嘴了:“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誰了,不就是那天那個被老狗嚇得差點失禁的傻子。”
小月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他,是他的家長。那個傢伙已經被送去咱們老家跟馬氏集團洽談生意去了。”
我摸了摸趴在我肩膀上直哼哼的糖醋魚的腦袋,說:“洽什麼談啊,擺明逃難去了。等會兒,馬氏集團,咋這麼熟呢?”
“春夢男。”小月對於這個傢伙的外號都快至死不渝了。
老狗點點頭:“天黑了咱先把這個買兇殺人的給弄了,回去以後那小子跑不掉。居然用這種玩意兒就想弄死我,出槍沒有十萬焦耳別想傷着我。”
此話一出,旁邊正喝着可樂的吳智力噗自己一身:“十萬焦耳?沙鷹才三千焦,十萬焦?那是激光炮!”
老狗想了想道:“恩,這個估計懸。”
小李子這時候突然看了看天上飛着的鴿子,沉思了一下:“吳智力,說說我弟弟的事兒吧。”
吳智力正了正臉色,用一種很嚴肅的表情開口道:“愛德華,和我同一批被超級警察計劃選上的,因爲我們是歐洲人,更適合滲透進白種人的圈子,我們從六歲開始幾乎就形影不離,一同吃一同睡,就連第一次招妓都是同一個女人……”
小月一咳嗽:“說重點。”
“在前年,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面,那天……”吳智力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聲音裡隱隱透着壓制不住的憤怒。
“那天,他走進我房間,用手語告訴我,我和他可能被暴露了,他身上被植入了竊聽器。我們潛伏的那個組織會在一個已經不被信任的成員身上植入竊聽器,用他來當誘餌誘捕我。我也知道,他雖然被打了麻醉藥,但是因爲我們的訓練,我們對麻醉和催眠幾乎免疫。可我寧可他被麻醉了,你們知道那種被清醒着被手術刀宰割的滋味嗎?”吳智力說到這,拿出一根菸,狠狠的抽了一半。
“然後,他忽然大聲對我說,我是一個警察,需要你的幫助,一起逮捕組織裡幾個重要的頭目。而他用手語跟我說,一定要讓我完成任務,不然以後兄弟沒的做了。我明白的,他已經不被信任了,也就不可能再有機會完成任務。我大聲的向他咆哮說,不行,我不能背叛組織,我要向蝰蛇檢舉你。那天,是我一輩子第一次流眼淚,而且我只能把我的悲傷控制在三分鐘之內,後來,蝰蛇的人衝進了房間……”吳智力的手顫抖的很厲害,雖然說話的時候還很鎮定,但是顯得微微有點語無倫次。
他閉上眼睛,用力的深呼吸幾口,繼續說到:“他們折斷了他的四肢,割下了他的舌頭。就在我面前,就他媽的在我面前!”吳智力不顧周圍人的眼神,大聲的吼叫着。
“後來,他們遞給我一把槍,讓我殺了愛德華,我當時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因爲我可以親手送我最好也是唯一的親人上路,而且他還不用受到更多折磨。於是我笑着在愛德華頭上像這樣‘砰’。”他說着說着突然獰笑了起來,用手指比劃着自己的太陽穴。
而這時小月突然站了起來,緊盯着吳智力的充滿血絲的眼睛。很快的,吳智力的情緒稍稍穩定,他又點起一根菸,跟我們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接着往下說。
“我徹底的安全了,而且我的能力十分突出,我很得組織重用。很快,我就成了蝰蛇的左右手,而這時,我也知道,愛德華馬上就不在孤單了,我很快就能給他郵寄一批寵物過去了。”這時的吳智力顯得特別冷靜,還喝了口可樂潤潤嗓子。
“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愛德華死祭的那一天,我被蝰蛇邀請到了他的別墅去參加他父親的生日,我太高興了,我親吻着愛德華的照片,祈求他保佑我能順利。”這時,愛德華從貼身的一副裡拿出一張被汗漬浸透變黃的照片遞給小李子,上面有兩個拿着手槍面帶青澀的小青年,其中一個長得幾乎和小李子一模一樣。
“愛德華很帥是吧,我跟他說過,如果他是女的,我早強暴他了。”吳智力衝着照片傻傻的笑着。
“當時進到蝰蛇的別墅裡,經過很嚴格的安檢。但是我仍然帶進去了一包從一種小蘑菇裡提煉出來的強力致幻藥,我只是在他們的食物裡和酒裡都撒了一點點,真的就是一點點。”吳智力用手比劃了一個指甲蓋大小。
“再後來,我用鋼絲把除了蝰蛇以外的所有人都勒死,像風鈴一樣掛在大廳裡,而蝰蛇,我要等到他完全清醒以後再動手。”他這時候的殘忍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蝰蛇清醒以後,他發出了像小女生一樣的尖叫聲,我高興的陪他跳了一隻探戈,隨後,我挑斷了他的手腳大筋,弄碎了他的腰椎,我的醫療技術可比那些醫生好的多。我給他吃鎮痛藥,我給他局部麻醉。之後呢,你們知道我幹了什麼麼?我讓他親眼看着自己整個下半身被我一點一點的鋸掉,我每鋸下一塊,都要切下一點放在他嘴裡。我還把他的牙齒敲掉,耳朵裡被我灌滿了蠟燭油,眼皮也被我切掉了。但是舌頭我還是留給他了,我要讓他隨着音樂的節奏慘叫。當我把他的下半身全部切除之後,我把他的肚子切開……”吳智力好像陶醉在他的回憶之中,整個人就好像厲鬼一樣。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接着是小月的斷喝:“不要說了!”
吳智力隨着這聲巴掌脆響,整個人就像失去了重心一樣,癱倒在地上,小李子默然把他扶在肩膀上。
我們所有人心裡都不是個滋味,我們能體會到吳智力的心情,真的能。如果我、小李子、小月、老狗、畢方、糖醋魚甚至剛入夥沒多長時間的金花,其中有任何一個人遭遇到和吳智力相同或者相似的事情,我絕對有把握相信,我們會幹出比吳智力更恐怖,更駭人聽聞的事情,吳智力只是簡單的讓那個壞人感受到了什麼叫切膚之痛,僅此而已,我們呢?會不會大屠殺?
在小月打斷吳智力之後,姑娘們一個個都泣不成聲了,小月嘆了口氣:“再讓他說下去,他會崩潰的。我知道我爲什麼一直看不到他這段記憶,原來是他自我催眠了。因爲小李子是在長得太像愛德華了,所以他開始一點一點的放下戒備,終於在今天爆發了。”
小李子臉色是最難看的,他素未平生的弟弟死了,而且死的很慘,而現在昏在他身上青年,爲了給他的弟弟報仇,選擇成爲了魔王,爾後這個魔王在逐漸變成正義使者的時候,又因爲他,又差點成了魔王。這叫可憐的小李子如何拿捏取捨啊。
我按了按吳智力的肩膀,回頭摟住糖醋魚不停的安慰這個平時看上去牛逼哄哄,其實心底無比善良的小女生。
“老公,晚上你要摟得我緊緊的。”糖醋魚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跟我說。
我摸了摸她絲滑的頭髮:“沒問題,你要多少牛頓的力都行。”
“還有晚上上廁所也要陪我。”糖醋魚繼續淚眼婆娑楚楚可憐。
我又摸了摸她的頭髮:“沒問……這個不太好吧。”
“我怕……”糖醋魚膽戰心驚的說。
糖醋魚既感動又害怕,畢方既害怕又感動,金花則點着煙不說話,小月冷冷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狗這時候站起來拍了拍手:“姐妹們,都怎麼了啊?生活還是美好充滿希望的。”
剛纔還是昏迷中的吳智力突然坐了起來,道:“就是啊,充滿希望的呢。我剛纔怎麼躺李哥懷裡了?你摸我了?”說着上上下下打量着小李子,我明顯看到他臉上的汗毛豎了起來。
衆人:“……”
我偷偷問雙腳在晃盪笑眯眯看着小李子和吳智力的小月:“他怎麼回事兒?”
“我把他記憶改了,太危險了,我可不能留着個禍害在我們身邊。”小月理所當然的說。
我吃驚的看着小月,沉着臉說:“連哥的話都不聽了?”
小月看着我捂嘴笑了笑:“有新功能要提前提醒嘛,我忘記了,哥哥要怎麼懲罰我呢?”
我拽了拽小月的馬尾辮:“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老狗這時候把小月一把從我手裡搶走,摟在懷裡,虎視眈眈的看着我,就好像被人搶了骨頭的狗。
我瞪着眼睛看老狗:“我跟我妹聊天你也來摻和?我是搶你食兒了?”
老狗眼睛滴流流的轉了一圈:“是哦,你沒威脅,習慣了習慣了。”
小月從傻傻的老狗懷裡走出來,捏了捏他臉,對他說:“晚上,我們還要去找別人麻煩呢。”
老狗不聽小月提醒都把這茬子事兒給忘了,一拍腦門,衝旁邊吵吵鬧鬧的幾個人說:“姐妹們,晚上去找人茬兒,咱該怎麼辦?”
畢方看了看吳智力,陰測測的一笑:“滅他滿門!”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