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斷道:“這點我們考慮過,蘇誠你忽視了一點,華飛語是被下藥了,她當時腦子未必很清醒,她口供我認爲是真的,但是是基於她主觀認爲的事實。其實事實和其主觀認爲事實有巨大差距。”
蘇誠問物證組:“這藥有這麼厲害嗎?”
(成份不說了,以前書提過,解釋太詳細感覺不好。)
物證組回答:“這藥是緩慢作用,如近視眼一樣,慢慢近視,期間很難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慢慢消退。這種藥好處就是難以被警覺,如同突然睏意上頭,我認爲十有八九的人都會警覺,這一警覺,一嚇,腎上腺素會立刻分泌,如同迴光返照一樣,具備一定時間的反抗能力。華飛語被嚇,精神緊張,腎上腺素分泌,持續的環境因素讓她並沒有達到藥效正常發揮的效果。根據我們看報告,華飛語在鄰居們進入張三家後接下去口供,她存在記憶斷片,並且記不清,說不明白,具體是因爲驚嚇還是因爲藥效,這難以拿出結果,都有可能。”
左羅道:“根據張三同夥交代,張三晚上去夜店找女人,然後讓她們服藥,趁她們睡着,脫衣服拍照,記錄她們的信息。女人醒來後,衣服已經穿好,她們意識不會完全恢復,感覺衣服穿着就是安全的,也沒有被侵犯,不會懷疑太多。張三同夥就拿了照片去敲詐。”
蘇誠道:“你的意思是調查張三爲什麼對華飛語下手?”
左羅道:“這不用調查,張三有機會就抓,反正華飛語醒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過一兩個月,這個背景被處理過的照片給華飛語,華飛語想不到張三的。我現在比較贊同周隊看法,因爲藥效原因,干擾了華飛語記憶。律師可以利用這點,法律上有個因果關係,就因爲華飛語被下藥,才導致了這一切,這官司華家還是可以打的。”
蘇誠問:“既然有這門路,張三爲什麼賣菜?”
“他必須要工作,派出所盯着呢,工作才能稍微掩飾下自己的收入來源。”
蘇誠解釋:“我替讀者問的。”
蘇誠挺沮喪的,不能不承認這個結果。這案件足夠上新聞,女被下藥,反殺下藥人。但蘇誠感覺索然無味,不過今天有讓蘇誠提起精神的是事,今天蘇誠和左羅要去打檯球。
……
蘇誠會打斯諾克,但是球技一般,左羅剛開始上手,似乎有些生疏,很快就開始主導比賽。
晚上八點,兩人在天翔私人會所開球。他們這個廳很安靜,隔壁花式玩球最熱鬧,那邊正在進行賭博。賭博是非法的,但是被抓到才違法。在本會所成爲會員一年,經常打球情況下,可以和同會員向某人投資,比如每人借給某人一萬塊投資,他們去打球,打完,贏家戶頭就會收到一萬八,剩餘兩千是中介費。
他們存賭資的戶頭是瑞士銀行,警察不可能爲了調查他們而去浪費這麼多資源。從a市警方態度看,賭博不屬於暴力危險犯罪,關注度也比較低。而且作爲一個賭徒,不是警察管得嚴手就不癢。警察也不着急,兩個人對賭,或者一羣人賭博,一次,兩次,三次,總會有輸的人不爽報警,一旦報警有人證,輕鬆動手。諸如有位警察說的,不要被武俠小說迷惑,現實中的賭徒人品都是相對惡劣的。
隔壁正在玩花式香檳,是目前最流行一種檯球。將多個香檳杯散放在九球桌上,打球同時不能撞到香檳杯,杯子裡是真有香檳,每次換人擊球,擊球手都要喝一杯,將杯子放回原位。這其實不算吸引人,吸引人是最後勝負出現之後,贏家可以用檯球杆橫掃球桌上的香檳杯,那個才吸引大家。
正因爲隔壁這麼熱鬧,左羅輕鬆的換了擺設在明處的劉默冠軍球杆,然後轉開槍頭,倒出一張儲存卡,蘇誠和左羅不做聲,將球杆還了回去,繼續打了兩局,這才離開會所。上車之後,左羅打電話給宋凱:“帶上吃飯家伙到我家。”
左羅掛電話,蘇誠道:“他萬一帶碗筷怎麼辦?”
左羅看了蘇誠一眼:“我就把他從樓上扔下去。”
蘇誠讀出左羅心情不太好,拿到東西,就代表距離真相更近一步。
……
宋凱到達,還好帶的是電腦等,不是碗筷,左羅說明了自己和蘇誠在查案,很敏感的案件,讓宋凱決定是不是要加入,宋凱回答,老大,你都告訴我了,不加入我怕被你滅口。
這是很普通的手機存儲卡,沒有密碼,宋凱輕鬆播放,不是視頻,也不是圖像,而是錄音,劉默的聲音,宋凱開始分析這錄音是否有被做過手腳。他對案件很有好奇心,但是他知道不會是讓自己過來使用儲存卡的,他首先要專注自己的工作。
劉默:左羅,如果是你找到儲存卡,就安靜聽我說完,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留這段錄音,但是一個人保守一個秘密心理壓力很大,如果沒有人找到,就算是我一個發泄的渠道。
劉默:長話短說。十四年前,高檢已經是檢察官,曾經查處過一名官員,這名官員的女兒目前二十六歲,在夜店坐檯,名叫馬子夜。高檢去夜店一條街,就是找馬子夜。我找到馬子夜,給了她一萬塊錢,她才告訴我,高檢在調查她父親去世的情況。
劉默:她說那天晚上,有兩個人來拜訪父親,她父親讓她先去睡覺,當天晚上,父親從自己家十五樓跳了下去,當時新聞報道是酒後失足。高檢讓她描繪了當時兩個人長相。第二天,我帶了素描師去見馬子夜,但是她不僅否認了昨天說過的話,而且買了凌晨機票,據說她父親朋友在新西蘭去世,遺囑中留了一筆錢給她。她說她不會再爲了點小錢讓自己冒風險,求我放過她。
劉默:我以扣護照爲威脅,她和我一起去了她租的公寓,從公寓抽屜拿了一張畫像給我,是高檢畫的當天,她自己畫的人像。因爲趕飛機,她死活不配合我再畫一次,而我看見了畫像我也不敢強留她,她畫的不錯,我一眼就認出畫像中的人是周斷。
周斷?蘇誠和左羅當場愣住。再聽下去缺乏價值,劉默開始抓狂,發牢騷,很焦躁的感覺。
錄音大約五分鐘,聽完之後,宋凱回答了蘇誠和左羅沒問的問題:“錄音未經過加工,沒人動手腳。高檢是a大美術專業畢業,招聘成爲警局的素描師。幾年後警局引進了電腦畫像技術,素描師作用大大降低,高檢經過考試,轉崗成爲一名檢察官。馬子夜父親叫馬如龍,是當時南區警局副局長,負責人事。”
宋凱:“當時負責刑偵副局長住院動手術,他暫代職務,期間南區發生一起命案,最終掛懸案。刑偵副局長出院後看了卷宗,認爲馬如龍忽視了一名重要目擊證人,由於過了一個多月,這名目擊證人是外地人,並且沒有做筆錄,不知道姓名,只是其他目擊者多次提到這位外地人。刑偵副局長了解當時辦案情況,刑警隊很冤枉說明,是馬如龍要求他們把精力放在追兇上,馬如龍說他會聯繫派出所幫忙找這名目擊證人。但是沒有任何單位和機構收到協查這名外地目擊證人的通知。”
宋凱:“內務局以瀆職進行調查,意外發現馬如龍從副刑警隊長在升遷爲副局長之前,辦的三個案件存在問題。內務局認爲這三個案件是有人送給馬如龍的,馬如龍無法說明自己三個案件的消息來源,也沒有任何驗證可靠性的來源。比如一起毒品走私,沒有任何風聲,馬如龍說收到線報,帶人去碼頭,從倉庫中找到三十公斤的毒品,馬如龍還抓獲了毒販,毒販交代,前天剛進貨,這貨要送到b市去的,沒想到警察這麼厲害。毒販是和老闆單線聯繫,單獨運貨進入倉庫,他之前沒有任何的前科。”
宋凱道:“馬如龍死前兩天,內務局要求他說清楚這三個案件的消息來源,內務局懷疑有人爲了幫助馬如龍競爭副局長崗位,幫助其破案。馬如龍無法回答,說保護線人,又說破案爲主,避開正面問題。伴隨馬如龍的死亡,南區警局警員非常憤怒,爲避免產生衝突,內務局工作就此結束,不再對馬如龍調查。”
左羅道:“十四年前……當時內務局非常不受待見,不能全怪警局同事,內務局當時作風強硬,權利又大,公務員和內務局關係非常緊張,還發生多起毆鬥事件。”
蘇誠道:“周斷四十五歲,十四年前是三十一歲。”
宋凱道:“周隊三十一歲時候還是刑警隊一名普通探員,到了三十五歲才升任南區刑警支隊一大隊一中隊副隊長。”三十五歲成副隊長不慢,但是比較z部門人來說,那可以稱呼爲大器晚成。
蘇誠道:“如果是周斷,那徹底亂了。”
“抓狂了吧,抓瞎了吧?”左羅徹底扔掉了刑警精神,舒坦,開心,壓力什麼的都沒有了。
蘇誠道:“可是,自從馬局退休,吊死鬼信息明顯減少。”
左羅回答:“欲擒故縱。”
臥槽,能說什麼呢?
左羅接電話:“喂……華太太你好……請吃飯會被內務局請喝茶的,我們現在介入這個案件,就不能和嫌疑犯和受害人家屬私下會面……哦?……恩,好的,再見。”
蘇誠問:“怎麼了?”
左羅道:“華家律師下午看過了警方指控的相關證據,傍晚見了華飛語,商量是不是改下口供,但是華飛語拒絕了,她說自己絕對沒有殺人,自己說的都是實話,而且保證自己當時是清醒的。”
蘇誠道:“這口供……沒這口供,警方真的無法對她定罪,就因爲她這口供,反而惹來麻煩。我要出門散散心。”
“怎麼?十點了還出門?”
蘇誠道:“有點鬱悶,今天兩個案件不順,我得找個地方靜靜。”
蘇誠說走就走,關門後宋凱看左羅,左羅道:“一天輸兩次,他肯定要搞事。”
“搞事?”
“現在他不會回頭,他要鑽牛角尖,要麼把牛角尖鑽穿,要麼把自己悶死。”左羅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注意保密。”
左羅看電話,拿起電話盜聽,是蘇誠打電話給白雪:“美女,出來喝一杯。”
左羅納悶,找白雪?這他想不明白。下一個電話左羅更抓瞎,竟然約齊鳴出來喝一杯。不過左羅也想靜靜,上官無病是周斷父親的表弟,這時候劉默案件又牽扯到周斷,按照刑警的邏輯,本應該將周斷列爲調查目標……
……
喝一杯就是喝酒,蘇誠不喝,他點了礦泉水,在夜店這些地方,點非瓶裝的東西是存在一定風險的,特別蘇誠覺得自己還是很帥的,萬一被某個姑娘給強佔了,法律還不給說理。所以妹子們,看上哪個男的就下藥霸王硬上弓,懷孕後找他爹媽。
給白雪和齊鳴點的是啤酒,洋酒太貴……
白雪和齊鳴正正坐在夜店包廂看蘇誠,一位女子敲門進來:“先生……”
蘇誠拿證件:“警察,不要打擾了,我已經交代過服務員了。”
女子忙離開,蘇誠道:“她在吧檯附近陰暗位置坐着,我已經注意到她了,並且通過她的眼神,觀察,還有和服務員,工作人員的交流,基本可以判斷出其是坐檯女的負責人。我是不是很厲害?”
白雪和齊鳴互相看了一眼,一起點頭:“是。”
“呵呵。”蘇誠笑:“喝酒。”
白雪道:“我說的是真的,顧問你是我偶像。”
“也是我的偶像,如果你是警察就好了。”齊鳴附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