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 桑獻將冉述抱到了牀上，爲他蓋上被子，柔聲道：“你先躺一會兒，我去簡單收拾一下就過來。”
冉述躺在牀上手一伸, 彷彿一位大少爺。
桑獻立刻會意, 將他的手機遞給他。
桑獻將房間裡的餐盤撤下去, 扔到衛生間的垃圾桶裡, 免得睡覺的時候還能聞到味道。
接着將紅酒妥善保存。
收拾完畢後, 桑獻走到牀上躺下, 冉述立即鑽進他的懷裡, 各種不老實。
桑獻在他的額頭親了一下，勸道：“你明天得回劇組了, 今天錄節目也挺累的, 這次就不折騰你了，你早點休息吧。”
冉述不情不願地哼哼了兩聲，接着神秘兮兮地叫了他一聲：“桑獻……”
“嗯。”
冉述取出手機, 打開自己的抖音, 翻開點贊列表給桑獻看：“我點讚的這些帥哥，你看看他們的身材, 你照着他們這種標準練。”
桑獻原本還是溫柔的模樣，寶貝似的護着冉述，聽到這句話後，不怒反笑, 伸手拿來了冉述的手機，真的認真地看了起來。
往下翻了一會兒, 他發現冉述點讚的喜好很單一，都是帥哥, 還是那種一看就是1的帥哥，身材都非常不錯。
桑獻真的認真看了一會兒，纔好似不經意地問：“你都有男朋友了，還點贊他們？”
冉述回答得理直氣壯：“家花哪有野花香？”
“哦？家花沒有野花身材好？”
“我家的花身材一級棒！”冉述回答完，還“呲溜”了一下。
“那你還看野花？”
“你說，野花都發出來了，我也刷到了，看兩眼怎麼了？家花得要，野花也看看。”
“你不怕家花不開心？”
“東風吹戰鼓擂，我是冉述我怕誰？！”冉述說着，湊過來給桑獻指，“你看這個，還會炒菜呢，哎喲，這布兜……不對，這個圍裙也沒擋多少，你看這裡的肌肉……”
桑獻看了看視頻，又看了看冉述看着視頻時姨母笑的表情，跟着笑出聲來，道：“冉述，我也會做菜。”
“你也會？我怎麼沒看你做過？你在侯陌身邊也只能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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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有一道拿手菜。”
“什麼菜？”
“爆炒小傻逼。”
冉述醉酒後腦子不太靈光，思考了一會兒才問：“沒聽說過啊，好吃嗎？”
“你嚐嚐？我現在做給你看。”
……
桑獻的聲音就在冉述的耳邊，呼吸吹着他的耳廓，輕柔綿軟，低沉隱忍直往他的耳膜上衝擊：“冉述，家花香不香？”
冉述哭得滿牀亂爬，哽咽着回答：“香……”
“還看不看野花了？”
“不、不、不看了……”
桑獻的聲音又低沉了一些，語氣威脅：“很不情願啊？撒謊我會再給你炒一盤的。”
“少看，行嗎？”
“家花好看，還是野花好看？”
“家花好看……”
“家花炒菜好不好吃？”
“好吃……嗚嗚……”
冉述還在哭，然而之後的哽咽聲都被淹沒在了吻裡。
哭得斷斷續續，人都要不好了。
*
冉述雙手撐着洗手池的檯面，眼神木訥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雙目無神，黑眼圈明顯，眼睛腫得像個核桃。
他是那種標準的眼睛很大的類型，天生的，平時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如果眼睛腫了，會顯得雙眼皮更大，臥蠶也會更明顯。
再加上他的嘴脣有點腫，鏡子裡的自己，彷彿整容過度的產物。
冉述朝着桑獻吼道：“桑獻！你他媽的是不是畜生？！你看看你給我搞成什麼樣子了？”
桑獻則是走過來，倚着牆壁，給他展示他手機裡的點贊列表：“你說，你是不是活該？”
冉述掃了一眼，便沒了聲音，一個人默默地洗漱。
桑獻最終還是不忍心，走過去問：“腰疼嗎？我幫你按一按。”
“不用，畢竟你能爲了別的男人這麼對我，我腰疼不疼對你有什麼所謂？”
“我爲了……別的男人？！”桑獻沒想到冉述居然還能怪到他的身上來。
冉述回答得理直氣壯：“嗯，他們只是素不相識的外人，你卻爲了他們難爲我，你是不是無理取鬧？你是不是不心疼人？我們兩個人是戀人，是情侶，我的心裡只有你，你卻這樣。”
“是，你的心裡只有我，但是你的眼裡是……”桑獻說着，點開了一個視頻，順着點贊列表的視頻一個個地往下翻，一個個帥哥出現在屏幕上，“他！他！他！”
“就隨便看看……”冉述氣勢弱了幾分，默默地擠牙膏。
“好，如果我刷你的主頁，五個視頻裡沒有這類視頻，我就跟你道歉怎麼樣？”桑獻說着，退出來點開主頁，結果第一個視頻就是帥哥。
桑獻被氣笑了，道：“出師未捷身先死，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冉述一邊刷牙，一邊偷偷往自己的手機看，結果再刷兩個視頻後，又出現了帥哥的視頻。
冉述認命了，認認真真地刷牙，根本不看桑獻。
“怪我嗎？你這個號養得真不錯……”桑獻嘟囔着繼續往下刷。
冉述試圖伸手搶走自己的手機，卻被桑獻躲開了。
他只能刷完牙，走出浴室，卻被桑獻攔住了。
他擡眼快速看了桑獻一眼，桑獻依舊板着臉。
在桑獻薄脣輕啓打算說什麼的瞬間，冉述搶先開口，扯着夾子音喚道：“哥哥！”
聲音夾得桑獻一哆嗦。
冉述擡手抱着桑獻的肩膀，繼續撒嬌：“他們在我的眼裡不過是過眼雲煙，我的心裡和眼裡都只有哥哥！”
“哦。”桑獻冷淡地迴應。
“我心靈的最深處只有哥哥去過，我怎麼可能會再對其他人感興趣呢？你說是不是呢哥哥！”
桑獻垂下眼瞼，看向冉述。
冉述迅速跳起來親了他一下，抱着他繼續道：“哥哥，我們不要談論其他男人了好不好？我一會兒就要去機場了，你再親親我。”
桑獻終是沒能矜持下去，抱着冉述，將他放在了一個櫃子上，吻住了那漂亮的仰月脣，也止住了可怕的夾子音。
*
“這號怎麼還給我註銷了呢？我點贊收藏那麼多小哥哥都沒了？”冉述看着手機裡的抖音小號被註銷，氣得直翻白眼。
兩年的沉澱與積累，整整一列表的帥哥，全沒了！
一個都沒有了！
等冉述下了飛機去往劇組的路上，桑獻給冉述發了一個賬號和密碼，冉述登錄了這個號。
刷開第一個視頻，世界金融局勢。
往下滑，草履蟲科普視頻。
再往下翻，他自己。
他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懷疑，點開點贊列表，看到一排都是關於他的視頻，以及一些金融、科普類的視頻，不過大範圍的點贊還是與他有關。
他切出來給桑獻發消息：你的小號？
X：嗯，偶爾看看。
冉述很快確定了，桑獻這兩年想他了，就會各個平臺刷關於他的消息。
做明星就是這點不好，風吹草動都能被自己的前任知道。
他看了一會兒後，回覆桑獻：行，我以後用這個號。
X：嗯。
*
三天後，桑獻閒暇時間登錄了自己的小號。
點開首頁，第一個視頻就是一個顏值博主，他意識到了什麼，點開點贊列表，果然一排都是帥哥。
他往下滑了一會兒，意識到簡簡單單地“炒菜”，真的管不住冉述，於是他另闢蹊徑。
X：你點讚的那些博主我都去看了，確實長得挺不錯的，那個對鏡拍的似乎挺白的。
很喜歡很喜歡的[心]：？？？
X：我發現我們的眼光挺一致的。
很喜歡很喜歡的[心]：[語音消息60秒]
桑獻笑了笑，沒聽，回覆了一句：開始忙了，我晚點再看。
很喜歡很喜歡的[心]：桑獻！你看誰了？！你給我說清楚？！操！□□給你割了泡酒！
很喜歡很喜歡的[心]：別裝沒看見，我知道你看見了！
很喜歡很喜歡的[心]：你完了！
很喜歡很喜歡的[心]：我訂了機票了，咱倆沒完！我告訴鈺哥了，鈺哥一會兒就去打你！
桑獻依舊沒理，自顧自地忙碌起來。
再看手機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了，拿起手機，64條未讀消息。
他打開，認認真真地看完了冉述的小作文，接着回覆：怎麼了嗎？
很喜歡很喜歡的[心]：滾！
他坐在自己的轉椅上，拿起手機，重新打開抖音。
之前點讚的顏值博主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視頻。
【男子出軌，老婆砍下其器官丟進垃圾桶，男子深夜獨自翻找。】
【大郎，該吃藥了。】
【惹老婆生氣了，送這幾樣禮物有奇效。】
【冉述舞臺驚豔瞬間。】
他切出去看首頁，第一條視頻【A市十大豪宅有哪些？】
【這幾輛車，國內罕見。】
【男朋友出軌了可以原諒嗎？】
看來這三個小時，冉述很忙碌啊……
這時，桑獻收到了侯陌的消息：和好了嗎？
X：還沒哄呢。
侯陌：我這邊好吵，你趕緊解決。
X：好。
他拿着手機給冉述發過去了一個視頻邀請，那邊等了一會兒才接通，然而接通了也沒給他看自己的臉，而是一個豎起的中指，盡顯鄙夷。
他對着鏡頭道：“你已經三個小時沒看帥哥了，開視頻給你看看。”
“嘖……”冉述不高興地迴應了一聲。
“寶寶，快讓我看看。”桑獻看着屏幕道。
冉述的手機晃了一會兒，纔出現在鏡頭裡。
桑獻看着他笑得溫柔：“嗯，果然還是我的寶寶最好看。”
“那你還看不看別人了？”
“不看了，只看你。”
“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