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智秀說的當然不是“我的媽呀”這四個字,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主要是表達震驚。
主要是崔智秀之前雖然確實在電影節跟陸嚴河見過面,但是她也從來沒有以現在這樣的形式面對面地跟陸嚴河聊過,只是坐在媒體席中,跟其他媒體一起提問。
這種情況下,陸嚴河竟然會記得見過她,讓崔智秀感到不可思議。
“你怎麼會記得我?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崔智秀再次驚訝。
陸嚴河笑着說:“你很漂亮,當時坐在第一排,還向我提問了。”
崔智秀的神色更震驚了。
“你竟然還記得我坐在第一排。”
一個本來很尋常的專訪,因爲這個插曲,讓採訪記者崔智秀一開始都有點沒太進入狀態。
陸嚴河轉頭問:“有咖啡嗎?剛從機場過來,有點困,需要提提神。”
這個時候,汪彪忽然拿着一個保溫杯出現了。
“這裡。”他把保溫杯打開,放到了陸嚴河面前。
陸嚴河驚訝地看着汪彪。
“我們這到酒店纔多久,你是從哪裡變出來的?”
汪彪一臉得意,說:“我猜到你肯定想喝咖啡,剛纔我辦好入住以後就去旁邊買咖啡了,酒店旁邊就有一家咖啡館。”
陳梓妍笑着說:“汪彪這小子,機伶得很。”
陸嚴河喝了一口,神清氣爽。
他對崔智秀說:“來吧,我現在狀態OK了。”
聽到翻譯的轉述,崔智秀笑着說:“好的,謝謝,其實我準備了一個採訪大綱的,不過,我現在更想問一下,你出道也有很多年了,爲什麼還能夠保持這樣的活力?我採訪很多的明星藝人,一般出道久了,往往會丟失掉剛出道時的那種活力。但是,我看你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明星藝人,這真的很少見。”
陸嚴河有些疑惑,不解。
“我有些沒太明白。”他說,“我也才二十一歲,有活力不是很正常嗎?”
崔智秀糾正:“不是年紀大小的那種活力感,我想說的……是一種氣場,很多出道早的藝人,即使年紀不大,也給人一種暮氣的感覺。”
陸嚴河:“我還真的沒有想過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回答,也談不上保持活力,就沒有主動地保持過。不過,我出道雖然早,但正兒八經地開始作爲一個藝人去接觸這個行業,其實也就這幾年的事情,我對這個行業、我的事業還有着很高昂的激情。另外,可能也跟我的人生際遇有關係?確實沒有遇到過那種巨大的、讓我發生極大改變的挫折,我遇到的大部分人都還挺包容我的,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相信我,支持我,包括我經紀人,簡單來說,就是沒怎麼吃過虧,也沒怎麼受過氣。”
崔智秀:“沒怎麼受過氣?”
她似乎很驚訝。
陸嚴河點頭:“忍氣吞聲這事沒怎麼發生在我身上過。”
崔智秀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羨慕。
“在韓國出道做藝人,無論是做歌手還是偶像,或者是演員,都不可能說自己沒有受過氣。”崔智秀真的很驚訝,“中國的演藝圈環境這麼優渥的嗎?”
陸嚴河:“這個不好這麼比較,我只是說我自己個人的情況,要說優渥,我在遇到現在的經紀人之前,以前那也碰到過不那麼關心我的,敷衍我的,當時也有幾年在低谷期,只不過那段時間過去以後,倒也沒有在我心中留下什麼陰影。”
崔智秀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那其實你還是遇到過的嘛,只是你沒有讓它影響你,這也真的很難得啊。”崔智秀說,“你是一個很樂觀的人呢。”
“也許是?我還從來沒有被人誇過樂觀。”陸嚴河說着就看向了陳梓妍,“梓妍姐,確實沒有人誇過我這一點吧?”
陳梓妍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在這件事上你確實是樂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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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彪小聲在鄒東耳邊說:“小陸哥這麼務實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人說他樂觀啊,做任何事情都會把最糟糕的結果預設好。”
鄒東雙手抱在胸前,說:“把最糟糕的結果都預設好,然後全力以赴地去做,這怎麼不叫樂觀了?”
汪彪一愣:“……”
好像也要有道理?-
採訪結束以後,就到了要吃晚飯的時間了。
晚飯也是鍾本碩安排的。
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一起吃這頓晚飯的人還不少。
鍾本碩請來了不少他在韓國的朋友,就爲了給陸嚴河接風洗塵。
這自然又是一個鐘本碩來表達對陸嚴河重視的舉動。
陸嚴河只能打起精神,跟每一個人寒暄交流。翻譯挺忙的,還好裡面有幾個人英語還不錯,他們能夠用英語交流。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晚飯,陸嚴河就準備跟陳梓妍一起回去了。鍾本碩卻說,他後面還準備帶陸嚴河去一個,派對見幾個演藝圈的朋友。因爲陳梓妍晚上有一個工作視頻會,不能陪陸嚴河一起去,於是,就鄒東和汪彪陪着陸嚴河去了。
陸嚴河問鍾本碩,是哪些人?他好提前熟悉一下,免得見到人家,都不認識對方,喊不出名字,這會很尷尬。
鍾本碩說,是韓國演員柳真舉辦的派對,具體會來哪些人,要到現場才知道。不過,柳真舉辦的派對,一向是星光熠熠。
陸嚴河聽說過柳真,是韓國的一個影帝,演了不少電影,在亞洲知名度很高。
“柳真前輩非常愛組織派對。”鍾本碩對陸嚴河,“這一次他聽說你來韓國,說一定要我把你帶過去呢,他很想認識你。”
到了地方,才發現,這個派對竟然是在一棟私人住宅的地盤。從院子外面還只能聽到一些歡聲笑語,以及遠遠傳來的音樂。車子開進去以後,開上一個小坡,一拐,一棟三層樓高的房子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滿眼都是人,男男女女,香檳美酒,露天的院子裡,大家肆意地交談、歡笑。
他們這輛車的出現,也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投來疑惑的目光。 鍾本碩先下車。
而他似乎還挺有名,一下車就有一些人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陸嚴河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神態舉動可以看出來,他們是認出了鍾本碩,而且還因爲鍾本碩出現在這個地方感到很興奮。
陸嚴河也跟着下了車。
陸嚴河在周圍人羣的臉上,看到了疑惑,也看到了打量。他們似乎是有些疑惑他是誰,爲什麼會跟着鍾本碩一起出現在這裡。
然後,也有人似乎是認出了他,驚訝地指着他跟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麼。
在這個異國他鄉的派對上,陸嚴河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稀奇動物一般被打量。鍾本碩帶着他往前走去,鄒東和汪彪跟在陸嚴河身後,這個陣仗讓現場的人就算沒有認出來他是誰,也知道他肯定來頭不小。
有認識鍾本碩的人,滿臉笑容跟他打招呼。
鍾本碩笑着迴應了兩句。陸嚴河以爲他會停下來跟人寒暄,但是鍾本碩一直沒有停。
一直走進房子裡,穿過人羣,陸嚴河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柳真。
他認識那張臉。
柳真也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們,站了起來,驚喜地走到他們面前,拍拍鍾本碩的肩膀,再看向陸嚴河。
鍾本碩給他們兩個人引薦認識。
其實彼此都認識,知道對方。
陸嚴河主動先打招呼:“柳真前輩您好,我是陸嚴河。”
翻譯做實時翻譯。
柳真很熱情地拉過陸嚴河的胳膊,跟他抱了抱。
“之前鍾本碩說你會過來,我就交代他一定要把你請過來,我看了你演的《暮春》。”柳真對陸嚴河說,“正好那個時候我也在威尼斯,不過很可惜,我跟你在那兒沒有碰上。”
陸嚴河禮貌地說:“謝謝,我也是您的影迷,看了您很多電影,很喜歡。”
雙方交流着,周圍的人都在好奇地打量。
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知道了眼前這個年輕男人是來自中國的演員,也是中國最紅的明星之一。
很多人就算不知道,但一聽說他主演的《暮春》去年拿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評審團大獎,也會露出震驚的表情。
再一說,他是《十七層》和《六人行》裡的某某某,又有一些人露出“啊,原來是他!”的反應。
這個環境讓陸嚴河有點不太適應,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周圍人在說什麼,他聽不懂,這讓他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排斥感。
跟柳真打了招呼,聊了幾句,大約五分鐘的時候,兩個人的交流結束在以後有機會一起合作拍戲,柳真就被另一個人叫走了。
陸嚴河也沒有因此就閒下來。
鍾本碩又爲陸嚴河介紹了好幾個韓國演員,陸嚴河不一定認識名字或者臉,但一說他們演過的作品,陸嚴河就算沒有看過,也是聽說過的。
陸嚴河禮貌地跟大家打招呼,互相認識,交換聯繫方式。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陸嚴河走馬觀花似的跟不同的人認識,寒暄,交流,鍾本碩忽然說:“嚴河,柳真前輩說這裡人太多了,他在二樓等你,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陸嚴河都準備走了,聽到鍾本碩這麼說,只好又跟他上到二樓。鍾本碩忽然想到什麼,對陸嚴河說:“房間裡面只有柳真前輩一個人,你的保鏢和助理可能不方便跟進去。”
陸嚴河聽他這麼說,覺得有些奇怪。
“他們在門口等我應該可以?”
鍾本碩欲言又止,最後點了下頭。
房間門口站着兩個穿黑色西裝、體格健壯的大漢,看上去也是保鏢的模樣。
陸嚴河回頭對鄒東和汪彪說:“東哥,汪彪,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吧。”
鄒東點頭。
其中一個黑衣大漢看到他們過來,敲了敲門,將門打開。
陸嚴河跟鍾本碩走了進去。
門口竟然擺着一座古風屏風,要繞一下才能進去。
房間光線比較暗淡,柳真坐在裡面的沙發上,一隻手搭在沙發椅背上,另一隻手則摟着一個穿着很暴露的女人,女人一隻手拿着打火機,一隻手拿着一根菸,送到他嘴裡,姿態性格地給他點火,上半身幾乎都要壓到柳真的身上,低開的領口全然呈現在柳真的眼前,明晃晃,幾無遮攔。
柳真看到他們進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的小兄弟來了,坐!”柳真示意他們在旁邊的沙發上坐。
陸嚴河看着眼前這一幕,腦子都是懵的。鍾本碩拍拍他的肩膀,說:“坐吧。”
隨着他們坐下,有兩個玲瓏的身影也從昏暗的牆角走了過來。
她們徑直朝着柳真和鍾本碩走來。
陸嚴河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對朝着他走過來的那個女人做了一個“別過來”的手勢,對柳真和鍾本碩:“柳前輩,鍾先生,我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