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結束的時候,《榮耀之路》的日票房仍然維持在每天3萬元左右。
這部藝術片的超長放映,已經用兩個月的時間來爲藝術片闖出了一條新的放映之路。
十月的最後一天,《榮耀之路》官方宣佈,爲了慶祝電影入圍飛鴻獎,將在11月3日到11月5日增加電影場次,每天增加兩千場放映,同時開啓了預售通道。
這一次,業內每一家電影公司都認真地盯着這部電影,想要看看這部電影在這三天的票房表現。
如果《榮耀之路》的票房在經歷了兩個月的放映(期間還有兩個假期的大規模點映)之後,還能夠取得良好的票房表現,那它就真的可以在電影發行上封神,變成里程碑式的一幕了——雖然即使在很多人心中,光是前面這兩個月就足以封神了。
11月2日,彭之行採訪商永周和陸嚴河的片子播出。
兩個人的採訪內容並不相同。
然而,一個叫“他們倆爲什麼都有一種視獎項如糞土的氣質”的熱搜詞條衝上了榜,讓很多不明情況的網友好奇地點進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網友做出的截圖。
截圖內容是陸嚴河和商永周兩個人的採訪內容。
彭之行都問到了他們兩個人關於本次飛鴻獎是否能拿獎的看法。
而他們兩個人其實也都算很誠懇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陸嚴河的就不用再重複了,商永周說的則是:“很久沒有提名飛鴻獎了,其實飛鴻獎也拿過兩次了,這一次拿獎的可能性很低吧,應該還沒有誰拿三次的?”
商永周說完這些話以後,彭之行臉上的表情有一種“我何必問這個問題”的笑意。
之所以有“他們倆爲什麼都有一種視獎項如糞土的氣質”的熱搜詞條衝上榜,是因爲他們兩個人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身上太有鬆弛感了,跟其他幾個提名者回答這個問題時的那種感覺很不一樣。
有個網友就開玩笑似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誰知道,這句話莫名其妙就火了。
當然,可能在很多人眼中,這也不叫莫名其妙。在現在的網絡上,慢慢出現了一種現象,大家都很推崇一種“隨意”感,尤其是對別人很在乎的東西表現出“不那麼在意”的“隨意”感。
這個時代,功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正名,它不再以一個負面的詞彙出現,大家也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的功利心,甚至是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採取一些不那麼光明的手段。
對人性陰暗面的支持,在如今的網絡上來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點。
這是因爲大家都發現,出身於草根的他們,是沒有辦法活得像小說主角那樣剛正不阿又光明潔白的。
與此同時的另一個現象,就是活得很用力的人們,也因此更加羨慕那些“活得不那麼用力”的人。現在大家有了一個詞彙來形容,叫鬆弛感。
因爲自己沒有,所以羨慕,嚮往。
陸嚴河看到這個熱搜詞條下關於他的解讀以後,沒有默默地認領這個說法,而是發了一條微博:別造謠啊,我沒有視獎項如糞土,我很想拿獎,演了這麼多部戲了,提名是真不少,拿獎沒拿幾個啊,你們不能指望我年紀輕輕就看淡名利,過閒雲野鶴的日子吧?
網友們看到陸嚴河的這條微博,一時驚訝,過後,又匪夷所思地笑噴了。
有網友在陸嚴河的評論區留言:陸神,你能不能維持一下你的神格,別動不動就下凡來撲騰,這麼接地氣,我不習慣。
陸嚴河回覆:你喊我陸神,我也不習慣[鬼臉]。
11月3日,《榮耀之路》在兩千家影院大規模點映。
預售破了200萬,預估日票房有620萬。
是否能夠達到這個數字,業內都看着。
然而,顯然,包括票房預測機構在內,大家都低估了市場對《榮耀之路》的熱情。
即使已經點映兩個月,即使11月3日是週五,工作日,截至下午四點,日票房就突破了620萬,遠超預測。
這一刻,業內再一次震驚了。
因爲《榮耀之路》真的做到了。
用獎項來刺激票房——這是藝術片的新思路嗎?
飛鴻獎也迅速來認領了這一條成就。
爲什麼?
這三個字浮現在業內每一個人的腦海中。
爲什麼《榮耀之路》可以創造這樣的票房奇蹟?
無論怎麼分析,都是紙上談兵。
這沒有任何先例可以參考。
大家只能夠詢問今天走進電影院的觀衆,問他們爲什麼會選擇去看這部電影。
票房統計機構就安排人做了這件事。
他們統計了將近三千個樣本,反饋回來的結果是,他們都是早就聽說了《榮耀之路》這部片子拍得很不錯,是陸嚴河和商永周共同主演的獲獎影片,之前早就想看來着,可是點映的影院要麼太遠,要麼搶不到票,今天終於有機會在附近的影院買到票了,所以就來看了。
票房統計機構的分析結果是,有67%的觀衆,以前是不愛到電影院看文藝片的。
他們平時也不關注文藝片,這一次會來看《榮耀之路》,有的是因爲他們在自己的朋友圈時不時會看到關於這部電影的一些討論和觀影感受,讓他們對這部電影產生了興趣。有的是知道這部電影拿了很多獎,所以想看看這部影片到底好在哪裡。
這樣一個分析結果,被業內一總結,無他,就是戰線拉得夠長,所以這部電影就慢慢打開了,讓很多人知道了這部電影,然後慢慢地在一些人的心中埋下了“有機會可以看看這部電影”的種子。
一部電影,上映了兩個月之後,哪怕大部分時間只是大規模點映,它的粉絲效應也已經降到了最低。
這個時候還願意走進電影院的觀衆,都肯定是因爲別的因素被吸引到了。
這個時候,《榮耀之路》的宣傳也基本上沒有再集中到陸嚴河和商永周身上。
因爲基本上知道這部電影的人,都知道是他們兩個人主演了。
這個時候的宣傳重心就放到了電影本身已經取得的成就,以及“你是否認爲《榮耀之路》能在本屆飛鴻獎上有所斬獲?”的討論上。
這種討論是會帶動討論者走進電影院的。
你要討論,總得先看過這部電影吧?
今年提名的影片裡,幾乎全都是票房大爆的作品,而且,也都陸陸續續地在下映後,上了視頻平臺,觀衆數量跟《榮耀之路》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榮耀之路》的提名數量卻跟他們幾乎不相上下。
總而言之,觀看《榮耀之路》,成了一種“電子社交式”的舉動,你要參與網絡上的互動,你就得先去看看這部電影是什麼樣的。
大概就是因爲這樣一些原因,11月3日這天,最終《榮耀之路》拿到了1097萬的票房,日票房再次突破千萬。
這個數字對業內的衝擊有多大呢?
同樣一部獲得飛鴻獎提名的文藝片《歡樂時光》深夜宣佈,將在11月5日進行全國重映。
而剛在夏天上映過的《九陰》和《逆流而上的你》也宣佈,將在11月進行重映。
大家都想借助飛鴻獎這個勢頭,看看能不能複製一下《榮耀之路》的奇蹟。
次日,週六,《榮耀之路》的票房不增不跌,繼續維持在1090萬的水平。
週日,《歡樂時光》緊急開啓的全國重映,放映場次比《榮耀之路》還要多。
《榮耀之路》限制了電影場次,只做2000場的放映。
《歡樂時光》則是隻要影院願意排,都可以排上。
寧秀蓮和俞琴空降六家影院跟大家見面,進行路演。
《歡樂時光》在週日獲得了420萬元的票房,而《榮耀之路》則有所下跌,只收獲800萬出頭的日票房,仍然壓了《歡樂時光》一頭。
來到週一,《榮耀之路》再次縮減電影場次,恢復正常水平。
《歡樂時光》沒有縮減,週一票房則直接滑落到了100萬出頭。
對於一部成本只有數十萬的文藝片來說,《歡樂時光》之前獲得的票房成績已經讓它大賺了一筆。
這一次臨時性的重映,兩天時間就拿到了520萬的票房,一樣讓業內大吃一驚,感到錯愕。
這種結合獎項來放映的路線,竟然真的有戲?
十一月本身也是電影市場的淡季。
一般的大片都不會選在這個月份上映。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歡樂時光》雖然日票房只有一百萬出頭了,它還是能夠獲得8%左右的排片。
顯然,在院線經理們的眼中,隨着飛鴻獎臨近,大家關於提名影片的討論越來越多,《歡樂時光》還能收穫不錯的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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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市場被飛鴻獎的提名影片攪和出各種動靜的時候,李治百跟劉畢戈拍的電影也終於殺青了。
劉畢戈說:“殺青了,恭喜。”
李治百手裡抱着一束花,這是劇組送給他的。
“導演,終於拍完了,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李治百一臉神采飛揚,沒有大部份演員在殺青一部戲的時候的疲憊感。
劉畢戈說:“先好好睡一覺,休息夠了,再考慮後面的事情吧。”
李治百說:“我打算去東南亞轉轉,你要不要跟我去?放鬆一下。”
劉畢戈吃驚地看着李治百。
李治百渾然不覺有異,問:“你沒有時間嗎?”
劉畢戈說:“不是沒有時間,而是……你怎麼精力這麼充沛?這剛殺完青,你就有精力出去玩了?”
“我不是出去玩,是去度假。”李治百說,“我們這裡太冷了,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待待。”
劉畢戈說:“我後面還要準備第三部戲,還要剪片子,還得幫陸嚴河盯他《情書》的拍攝——”
“那都是一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趁着現在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正道,你看你後面還要做這麼多事情呢,不好好休息一下怎麼能行。”李治百說,“聽你說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你有什麼安排,那就跟我一起去吧,我來訂計劃,你到時候跟着我走就行了。”
劉畢戈瞪着眼睛,想說些什麼,但看着一臉理所當然的李治百,又半天沒有說出來。
跟李治百一起拍這部電影,整個過程都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輕鬆感。
因爲片場只要有李治百,就絕對不會缺少“動靜”。
倒也不是說只要李治百在的地方,就一定是雞飛狗跳的,可絕對不安寧。
李治百就不是一個能一個人安靜地待着的人。
但是,這麼一個鬧騰的人,卻也不招人煩。
本身他在電影中飾演的就不是什麼高冷安靜的人設。
所以,大家也都有默契地包容着、配合着他的這點鬧騰——在很多人眼中,李治百這種做法是在給自己演戲找狀態。
連劉畢戈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爲的。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
劉畢戈很快就發現,李治百本身就是這樣一個性格。
之前有一天晚上,他們收工早,所以一塊兒去看了當時正在上映的《歡樂時光》。
結果不到二十分鐘,李治百就直接仰着頭睡着了。
真是裝都不裝一點。
看完了,從影院出來,劉畢戈跟他說:“你是不是不愛看這種片子?”
李治百老老實實地打了個哈欠,說:“不愛看,犯困。”
劉畢戈遇到過很多演員在他面前抒發對藝術片的嚮往之情的,像李治百這樣坦誠地說“不愛看”的,他是頭一個。
劉畢戈哭笑不得。
“那你不早說,早說我們就換一部電影看看好了。”
“那我也想嘗試一下,萬一這個片子又是我的菜,讓我能看下去呢。”李治百說,“不過到目前爲止,還真沒有遇到幾個我的菜。”
劉畢戈點點頭。
這一刻他想的是,還好他這一次拍的不是文藝片,是個愛情喜劇,不然,李治百未必能夠理解劇本。
劉畢戈自己雖然第一部片子拍的是《暮春》這樣的電影,可他不是那種文藝片至上的導演。
他從來不想做一個文藝片導演,他更想做一個有着自己風格的作者型導演。
無論是文藝片還是商業片,別人一看就知道,嗯,這是劉畢戈導演的電影。
其實,遇到李治百這種演員,拍《假死都不行》這種愛情喜劇,也算是遇到了一個格外合適的、神來一筆般的演員。
唯一可惜的,就是演神經病女孩的紀緲差了點意思。
人家也努力了,認真了,但演戲這種事情,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最後艱辛地拍完以後,劉畢戈就決定這部電影要以李治百爲第一視角來剪了。
殺青過後,李治百跟劇組所有人道別,回孜園橋。
他在羣裡問:你們誰在家?
陸嚴河秒回:我。
李治百:我今天殺青了,晚上到,擼個串?
陸嚴河:行,直接去店裡吃,還是外賣?
李治百:店裡吃吧。
陸嚴河:好。
顏良:唉,我還在拍戲……
陸嚴河:你什麼時候殺青?
顏良:還要差不多一個月。
陸嚴河:《山巔》的戲這麼多嗎?
顏良:很難拍,這一次沉默凡導演連飛鴻獎頒獎典禮都不去了,拍攝進度壓力很大。
陸嚴河:加油。
李治百:你拍完《山巔》是不是就可以休息一陣子了?
顏良:差不多吧,我後面沒有接別的戲了,周平安也沒有給我拿新劇本過來。
李治百:你可別坐在家裡等着他給你送劇本,他的心思都在那個馬致遠身上,你得自己去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劇本。
顏良:等我拍完《山巔》再說吧,現在我的精力全在這部戲上,太難演了,我每天晚上躺在牀上,人都是空的。
李治百:《山巔》怎麼會這麼難演?是每天要拍的戲量很大嗎?
顏良:不是,就是難演,沈導要求又高,我基本上每一場戲連正式拍攝都要拍三到四遍,頭皮都是緊的。可能是因爲我之前也沒有演過對自己演技要求這麼高的戲吧,拍《淘金記》也只是拍攝環境比較艱難惡劣,《山巔》是真的要求演技很高,反正我基本上每天就只能想演戲這件事呢,根本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
陸嚴河:加油。
李治百:撐到殺青,再好好休息。
顏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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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放下手機,沉思了一會兒。
平心而論,顏良在演戲上的天分確實沒有那麼突出。
他去演他這個年紀的一些常規性人物,或者是《六人行》那種生活流的劇,顏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像《山巔》這種聚焦詐騙題材的戲,人與人之間互相欺騙、攻防、戲中戲、騙中騙……可能對顏良來說,要求是有一點高。
顏良以後要走文戲演員這條路嗎?
他要走這條路的話,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走到一個較高的位置。
那些非天賦型演員,不是沒有演出來的,可那都是積累了很久很久,差不多四十多歲才演出來。
當然了,顏良運氣很好,一部《六人行》讓他爆紅,而這部系列劇,肉眼可見地成爲了他這些年的一個保障。
但是,陸嚴河也不希望顏良最後變成跟原版《六人行》的那些主演一樣,除了《六人行》,幾乎沒有別的代表作了,除了詹妮弗·安妮斯頓,其他的演員幾乎都困在了《六人行》這部劇裡,再也無法走出來。
其實,顏良的形象和風格跟他們兩個很不一樣。因爲他是他們中唯一一個堅持健身的,所以,身材很健碩,屬於那種平時穿着衣服看不太出來,一脫衣服就會讓人“我靠”一聲的形象。
有點像陸嚴河知道的一個演員,彭于晏。
陸嚴河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除了《仙劍奇俠傳》這部劇後年拍,還得給顏良也寫一個戲。
讓他儘早被人看到他演動作戲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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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給顏良寫一個動作戲的劇本?”
燒烤攤上,李治百驚訝地看着陸嚴河,手裡的烤魚都還只來得及吃下一口。
陸嚴河點了點頭,說:“你不覺得顏良的那個形象,其實還挺適合演動作戲的嗎?”
李治百說:“適合是適合,但是,他又不會真的功夫。”
“拍動作戲又不需要真的功夫,打出來好看就行了。”陸嚴河說,“我還演過動作戲呢。”
雖然只是在《鳳凰臺》裡,淺嘗輒止地打了一下。
李治百說:“行倒是也行,不過,你怎麼突然想到給顏良寫一個動作戲的劇本了?”
“我其實早就想了很多這樣的故事,可是我演不了,你也演不了,只能找顏良演啊。”
“憑什麼我就演不了?”
“你照照鏡子。”
李治百罵了一聲“靠”。
陸嚴河笑。
李治百說:“我其實還有一件事要問你呢,我的戲拍完了,暫時告一段落,我準備開始做《十九年犯罪實錄》了,但我一想到要開始做了,心裡面就開始打鼓了。”
陸嚴河問:“你準備啓動了?!”
他很驚喜。
李治百點頭。
“你說,我能做好嗎?”李治百憂心忡忡。
陸嚴河:“說實話,你從來沒有自己做一個影視項目的經驗,你做不好太正常了。但是,你有把它做好的先天條件,你的優勢太大了。你來自己做一個項目,你不愁找不到投資,也不愁沒有平臺來播,而且你有劉家鎮老師幫你把關劇本,再者,你是李治百,無論你需要什麼類型的人才,你都能找到人,大家會願意相信你這個項目能做成功。”
李治百最大的優勢,就是他是一個當紅明星。
在演藝圈中,一個當紅明星想要自己拍一部戲,所有人都會幫他。
這就是當下的情況。
李治百深吸一口氣。
“行,你都這麼說了,我就不唧唧歪歪了。”李治百說,“那你和顏良也來幫我一起做製片人吧。”
陸嚴河說:“我做可以,但是我下個月就馬上就去拍《情書》了,我不一定有時間幫你。”
李治百說:“我也不是真要你來做劇組的什麼事情,組建劇組班底需要各個工種的人啊,我需要你來幫我一起把關做判斷。”
“這些當然沒問題。”
李治百說:“唉,我現在仍然很心虛,什麼都不懂就開始搞七搞八。”
“你現在最需要做的一件事,是找到一個靠譜的、你可以信任的製片人,來幫你一起做這件事。”陸嚴河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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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飛鴻獎頒獎典禮。
陸嚴河穿着黑色正裝,來到現場。
陳梓妍親自陪在他的身邊。
這種關鍵性的場合,陳梓妍一般都會陪在他的身邊。
陸嚴河一路上遇到的每個人,都在誇他厲害——不是誇他提名最佳男演員厲害,而是《榮耀之路》的發行策略。
現在,陸嚴河身上最傳奇性的事件,就是《榮耀之路》的票房奇蹟。
這不僅是陸嚴河和商永周兩個人的號召力迭加起來的票房,更是陸嚴河提出的一種全新的發行策略走出來的路。
因爲《榮耀之路》的成功,明天有七部飛鴻獎提名的影片會在影院重映。
這個時候,一些曾經參加過《榮耀之路》研討會的人忽然就想起來了陸嚴河在那個會上提到的一句話:
獎項和票房不應該做切割,獎項是可以刺激票房的。
除了這件事,大家還有一件非常關心的事情,那就是陸嚴河接的好萊塢片子,是什麼片子。
連陳碧舸也好奇,見面就問他。
陸嚴河就簡單地說了一下《迷霧》這部電影的情況。
陳碧舸聽完,有些驚訝,“竟然是恐怖片?你真的震驚到我了,你怎麼會突然接一部恐怖片?”
“因爲在國內也拍不到啊。”陸嚴河笑着說,“導演主動找到我,給我看劇本,邀請我出演,很有誠意,他又拍過兩部成功的恐怖片,我覺得是一個可以嘗試一下的機會。”
陳碧舸問:“導演是誰啊?”
“穆肯·佐爾格。”
“啊?他啊。”陳碧舸露出了恍然之色,“他老婆是我們中國人。”
陸嚴河露出驚訝之色,“啊?真的嗎?”
“你不知道嗎?”陳碧舸也驚訝了。
“不知道。”陸嚴河搖頭,“我就跟他見過一面。”
陳碧舸:“好吧,好萊塢導演中有蠻多歧視華人的,你知道在美國那邊現在一直有一種論調,宣揚中國威脅論,他倒是少有的幾個公開親近華人的好萊塢導演。”
陸嚴河恍然。
“我之前沒有關注這方面。”
陳碧舸說:“反正你去好萊塢拍戲的話,要注意一點,真有不少人是歧視中國人的,還會故意給你下絆子。”
陸嚴河點頭,“我會做好準備的,要真有人敢欺負到我頭上來,我不會乖乖地站在原地讓他們欺負的。”
陳碧舸莞爾一笑。
“雖然早就猜到你肯定會去國外拍戲,但是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去了。”
陸嚴河:“有合適的機會就拍一拍咯。”
陳碧舸點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跟你說一下,你之前給了我兩個劇本,一個《胭脂扣》,還有一個《大紅燈籠高高掛》,我準備拍完《情書》以後,就去啓動《大紅燈籠高高掛》了。”她說。
陸嚴河點頭,說:“好。”
陳碧舸問:“這個劇本,你要收回去自己做的話也行,只要給我演就行。”
“你做吧,碧舸姐,我自己也沒有這個精力,《胭脂扣》你就做得很好。”
《胭脂扣》這部電影,雖然版權還留在陸嚴河的手裡,陸嚴河也掛了個製片人的名頭,但實際上從一開始推動這個項目從立項到上映的,都是陳碧舸。
陳碧舸有了《胭脂扣》的經驗以後,陸嚴河相信她能把《大紅燈籠高高掛》做得更好。
而且,說實話,《大紅燈籠高高掛》的拍攝難度沒有《胭脂扣》那麼大。
它是看一個導演內功的片子,對拍攝難度上的要求反而小一些。
陸嚴河當初看《大紅燈籠高高掛》,就有一個很直觀的感受,這部電影就像一幅工整的中國畫一樣,結構、畫面都極其工整,演員的表演也如此。
當然,這部電影最顯著的特點,就是用一種極強烈的結構性畫面,在紮實的文本基礎上,對一個人的“異化”做了入木三分的描寫。
陳碧舸演這部電影,正是最合適的時候。形象、演技都和這個戲完美匹配。
再等幾年,她再演一個畢業的大學生,可能就沒有說服力了。
而這部電影跟《胭脂扣》最不一樣的是,這就是一個純粹的女人戲了。
《胭脂扣》裡還有黃楷任演的十二少,在《大紅燈籠高高掛》裡,這個老爺則完全只剩下一個身影,沒有正臉了。
陸嚴河覺得,劇本是他復刻出來的,但真要做女人戲,還是女人來做更適合。
他又不是老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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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河,給你介紹一下,《九陰》的導演寧致遠,主演周宇寧。”
龍巖影業的黃太帶着兩個人迎面而來,跟陸嚴河打招呼。
陸嚴河有些驚喜地看着眼前兩人。
“寧導您好,周老師好。”陸嚴河馬上熱情洋溢地伸出手,跟他們依次握了握手,說:“我是陸嚴河,終於有機會認識你們了,我很喜歡《九陰》這部電影,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麼讓我熱血沸騰的武俠片了。”
寧致遠:“那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跟你合作一部武俠片啊。”
陸嚴河馬上點頭,“好啊,我也非常想要嘗試一下,我從來沒有拍過武俠片。”
他看向周宇寧,問:“周老師也是第一次演武俠片吧?”
周宇寧今年三十五歲,靠着《九陰》一片成名,厚積薄發。
他笑着擺擺手,說:“之前也拍過,很早的時候了。”
陸嚴河恍然,“其實我很想知道,最後你到底有沒有下江南去找柳素銀啊?電影的結尾太開放性了。”
周宇寧笑着看向寧致遠,說:“這得問導演了。”
寧致遠說:“這是第二部的故事了。”
陸嚴河驚喜地睜大眼睛,問:“《九陰》會有第二部嗎?”
“嗯,我正在寫劇本。”寧致遠說,“當時寫這個結尾,就是爲了給第二部留口子。”
陸嚴河:“到時候第二部首映的時候,可以給我一張邀請函嗎?我想第一時間看到這部電影。”
“那太歡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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