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和顧子辰隨便聊了幾句後,她便很不耐煩地將顧子辰趕出房間,關上房門給自己製造安靜的環境,構思新款畫設計圖了。
顧子辰哭笑不得,一面覺得運氣頗好,不用自己想辦法去安撫她,就可以出去找白睿和胡隸會合,另一方面又覺得,這種被她趕出房門的感覺,實在不是很好。
站在門外向安玉囑咐了幾句後,顧子辰這纔回到房間,換了身比較輕便的衣服出門,直奔白府,白睿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顧子辰詢問之下,才知道白雨靈今日又去了鳳舞商號找安玉的麻煩,卻沒想到直接被安玉給頂了回去,現在正憋着一肚子氣在發火,他這當哥哥的前去安慰,直接給撞槍口上了。
顧子辰無奈道:“這件事,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既然雨靈主動找上安玉,就讓她們兩個女人自己去折騰吧,反正不管最後如何,我都不會改變初衷。”
“你這話怎麼不直接對着雨靈說?”
白睿無語地看了好友一眼,一邊是自己的小妹,一邊是好友,而他心裡還有這不爲人知的痛苦,白睿覺得自己纔是最可憐的那一個,他佯裝無謂地笑道:“算了不說這個,她們明天約在了瓊花樓,到時候我跟過去看看,別發生什麼讓街坊笑話的事情纔好。”
顧子辰點點頭:“安玉剛纔並沒有跟我提及這件事,若是她明兒一早跟我說,我就看看能不能跟她一起過去。”
“目前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解決了兩個女人爭風吃醋的事情,白睿這纔想到顧子辰天黑過來找自己,面色還挺嚴肅,絕對就沒什麼好事兒,他這才收起笑容問道:“對了,你找我幹什麼?”
“中間人找到了。”
“找到了?如何?他肯招供嗎?”
顧子辰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承認了是他找上安玉去接鏢的,但是不肯說出僱主。”
“這……有點棘手啊!如果他不肯站出來指證顧子俊,你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我知道,所以我和胡隸商量之後,便決定來個借刀殺人之計。”
說到這裡,顧子辰便湊到白睿的耳根處,簡單地將計劃告訴了白睿,白睿聞言後臉色有些凝重,隨後纔對他說道:“等我一會兒,我先去安排。”
顧子辰點頭,轉身就朝一旁的石臺走去,白睿二話不說就關上大門,不過一刻鐘就再次打開大門出來,身後還跟了兩個男人,顧子辰和他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白睿走到他身旁笑道:“我把他們兩兄弟都找上了,夠意思吧。”
“有點兒小題大做的感覺,殺雞焉用牛刀?”
“反正他們在家也沒事,不如跟過來瞧瞧,你讓我過去不就是爲了防止意外?”
顧子辰笑了笑,“謝了。”
“客氣!”
四人快速地朝目的地走去,到了瓊花樓之後,直接拐進了旁邊的巷子,再繞到後巷去了。
此刻胡隸已經帶着龐榭在那等着了,兩人均是一身夜行衣,在看到顧子辰和白睿的時候,胡隸不由得皺了皺眉:“這位便是白睿白公子?”
白睿點頭:“胡兄果然氣宇不凡。”
“白兄客氣,什麼氣宇不凡,都穿上賊行衣了,不過你們就這身打扮去……?”
白睿這才明白,胡隸皺眉並不是因爲他的長相,而是他和顧子辰那副少爺打扮,他笑着搖搖頭,隨後將腰帶一解,外衫一脫,露出了裡面的夜行衣,胡隸眼角都在抽抽,再瞥向顧子辰問道:“你不會也是這樣吧?”
沒等胡隸的話說完,顧子辰也作出與白睿同樣的動作,不過眨眼間就已經是以一身夜行衣示人了,胡隸無語地指了指他們身後處:“跟我來。”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朝前走,還順帶拿起了脖子上掛着的面罩戴在了臉上,顧子辰等人跟上去的同時,也將面巾戴好,夜間六人組就這麼成立。
安玉只覺得腰痠背疼,尤其是脖子都跟錯了位一樣,許久沒有這般安靜地坐在一處畫着圖紙了,她竟然有些坐不住,神了個懶腰,又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禁錮,硬是將渾身的骨頭都弄得“咯吱”響,這才覺得身上鬆了點兒,她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這才發現現在已經亥時正三刻了。
走到了胡隸的房間門前,她敲了敲房門,沒有任何反應,十一這時候走上來對她輕聲說道:“胡公子還沒有回來。”
安玉對他友善地笑了笑表示感謝,十一離開後她就趴在護欄上看着夜空,滿天繁星好不漂亮,要知道,在重度污染的現代,她可是很多年沒有看到星星了。
不過,她心裡更好奇的是,做事向來有規劃有分寸的胡隸,竟然到午夜了還沒有回來,他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胡隸帶着顧子辰幾人轉了兩個拐角便停了下來,這是一處住宅房,宅子的佔地面的並不算寬,但是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能住得起的,顧子辰見狀,看向胡隸:“這就是老宋的家?”
“沒錯。”
“看來這老宋靠當這中間人,掙了不少錢。”
白睿也在後面表示自己的看法,六個人就這麼蹲在牆角,看着老宋的宅邸,最後還是顧子辰率先站起身來:“我們難道就這麼一直看着?”
“時間還早,人還沒睡呢!”
胡隸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並拉了他一把,心說這傢伙還真沒耐心!剛吐槽完,他就禁不住打了個噴嚏,惹來其餘五個人的強烈鄙視,他擡頭看了一眼星空,背後一寒,有種被人說了壞話的感覺。
“咱們把人綁了之後要放哪裡?”
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白睿又恢復了他一貫的面貌,問向面前的顧子辰,顧子辰和胡隸對視一眼隨後說道:“我們兩處的老窩都太遠,老冷那邊也不行,老宋在那邊,要是被發現就穿幫。”
“老冷是誰?”
顧子辰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告訴他,關於胡隸和他手底下這幫人的事,只是此刻也不是解釋的時候,當下只是簡單地說了句:“胡隸的人。”
“哦。那你們覺得這人要弄到哪裡去比較好?”
顧子辰正在思考間,胡隸便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在這夜色下看着有些慎人,白睿突地有種很不祥的預感,只聽見胡隸輕聲說道:“其實,在下覺得,倒不如直接讓白睿帶走如何?”
“我?”果然……被這胡隸盯上準沒好事。
“不過就一個晚上外加一個上午的事兒,白睿你應該可以搞定的吧?”
白睿無語,可是仔細想想,這事兒除了自己能接手之外,顧子辰和胡隸誰都不好弄,顧子辰和胡隸雖然都是土匪寨子的頭子,可是遠水解不了進貨,總不能花幾天時間把人弄到寨子裡之後,這才趕回來對付中間人吧?這來回都去了五六天了,到時候顧世興對這批貨的耐心用盡,就算中間人肯站出來指證顧子俊,這件事也只能弄成雷聲大雨點小。
只是……這人劫了之後,要弄到哪裡去還是有些頭痛,不能弄到家裡,太顯眼的地方也不成,難道……他眼裡閃過一絲銳利,隨即看向顧子辰:“難道要我把人弄到牢裡?”
“我正有此意。”
“監牢裡似乎有些顯眼了,而且若是老宋的妻子大吵大鬧,這件事鐵定會傳到我爹的耳裡,不行不行。”
白睿當下就否定了,最後還是顧子辰搖搖頭說道:“就知道你不敢,我跟胡隸早就已經想到辦法了,你就別擔心了,到時候人擄出來後,由龐榭帶回老冷的棺材鋪去,將她迷暈了放在棺材裡就行了,至於老冷,早上一早我們就把他放出去,他回家見到家裡沒人,咱們再給他留上書信一封,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如此最好,但是你們想沒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這中間人他若是不識字怎麼辦?”
“當得了這中間人,中途聯繫的方式肯定會用到書信,他不認識字,他怎麼幹這個勾當?”
白睿搖搖頭,他看向胡隸的視線有着不肯定:“這可不一定,這些人的聯繫方式可不是我們能想得到的,若是遇上那種只靠暗號聯繫的中間人,你真的就栽上面了,這樣的人我們沒少抓。”
“那以防萬一,明兒個我親自陪同他回家,在他家屋外等他,他若是真的不識字,見家裡凌亂妻兒都不在家,肯定會慌亂,等他跑出來的第一時間,我就先攔住他,將信中內容念給他聽?”
聞言,顧子辰又覺得不妥了:“這樣未免不太好矇騙過關,這中間人你下午審問的時候也看到了,他沒那麼愚笨,況且,我們既然答應了放他,爲何還要弄個人跟着?這不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