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教會遍佈整個大陸的各個國家的各個地方,不過,在羅蘭這個地方不那麼受歡迎,其實,作爲一個沒有那種蠱惑人心的教旨的教團,與其說是教會,還不如說是一個有着共同信仰的組織,當然,菲蕾雅的婚禮也不可能是教堂式的了,更不可能某個男人在婚禮上大喊一聲“我不同意”的劇情。
一大早,遊行活動已經開始,巨大花車上的兩個人和那些一大早就站在道路兩旁的民衆們揮手至意,看着公主殿下和那位優雅的男性正在向自己分享他們的喜悅,每一個人都沉浸在那種忘我的氣氛中,當然,也要一些僅僅從那些報紙上認識了羅林的人,爲羅林這個“窮小子”感到惋惜,終歸,這種超越身份的愛戀永遠不可能實現,現實就是這樣,在平凡之中扼殺戲劇式的美好。
花車上,當然不只是菲蕾雅和李,還有兩名充當護衛的士兵,不過,這兩個人當然不是真的士兵,而是羅林和特娜頂替的。一身深褐色的軍裝,黑色的亮皮高筒靴,短帽檐的軍帽,特意紮了個馬尾,特娜配上這一身軍服卻是另外一種特別的感覺,完全沒有那種嚴肅與威嚴,而是給人一種特別的誘惑。
羅林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被某個傢伙的高跟鞋鞋尖戳了一下,就聽到一個慵懶的聲音,“哦,好了,好了,前面一段路沒什麼人了,一直保持這個姿勢還真是傷腦筋啊,喂,那邊的士兵,給我過來揉揉腿。”
“喂喂喂,當着你未婚夫的面上能不能低調一點啊。”羅林心中徘誹道,當然,他是不可能明說這種話的,捏了捏嗓子,換了個粗重的聲線,“殿下,本人只是負責您的安全。”羅林雖然也在偷笑,不過他裝起那種一絲不苟的士兵來倒是有板有眼的。
至於說這個時候的特娜,沒人的時候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大塊甜甜圈來,自顧自的啃了起來,臉上弄得到處的是粘着糖漿的麪包屑也沒有要擦一擦的意思,對於這些事情,她就像是根本察覺不到一樣。
“哈,你這個傢伙套上這身衣服還真以爲自己是誰了?”菲蕾雅貌似不那麼高興說道,換了一個很失禮節的坐姿,高高盤起的頭髮卻被碰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就那麼不耐煩的說道,“真是麻煩,這種頭髮,還有這種衣服。”
菲蕾雅在這一段沒有民衆的路途上稍微迴歸了一點她平時那種樣子,不過緊接着就變回了神態端莊的公主了,繼續向民衆揮手致意,表現着她身爲皇族的儀態。
“那位李先生,等會兒可能會有比較危險的事情,做好準備吧。”羅林低聲說道,在前面樂隊的音樂以及民衆嘈雜的歡呼聲中,這點聲音也僅僅能夠讓車上的幾個人聽見。
“沒有關係。”來自於這個男人的回答,那種鎮定的樣子,不明真相的人或許會覺得什麼襲擊之類的事情他可以從容應對一樣,只可惜,李只是一個普通人,唯一精通的事情可能就是音樂了,只可惜,這不是在演超時空要塞的劇本,所以,音樂是拯救不了世界的。
菲蕾雅看都沒有看坐在旁邊的未婚夫,冷言冷語的說道,“等會把他丟下去就行了,說這些沒用的話。”這話說的時候很隨便,只是在不經意間,菲蕾雅盯着特娜看了看,露出了一閃而過的笑容。
花車上再一次迴歸了安靜與嚴肅,特娜臉上的那些東西也被羅林順手擦掉了,一切繼續進行中。
漫長的遊行,如果沒有特別的意外的話,大概要到通往皇宮的那條直道纔會停下來,停下來的原因當然是一場預先安排好的“刺殺”,在這樣總目睽睽之下發生這種事情,當然也就會引起極大的騷亂,按照劇本,菲蕾雅就暫時失蹤了,而羅林當然要去稟報這件事情,而同時,迅速趕過來的軍隊控制局面,最後,不幸的是皇帝也發生了意外,整個劇本大致上就是這樣了。
唯一麻煩的事情是,三個導演,三個劇組,只有一個舞臺,到底是羣魔亂舞還是一枝獨秀,一切只有在拉開序幕之後才得以見到。
整整繞了差不多近半圈,終於接近皇宮的位置了。
“哦呀,這下,快到了呢。”羅林感嘆着,一邊扶摸着這一把形態類似於地球十八世紀火槍制式的曜晶槍。
特娜則那持續睜不全的眼睛也完全掙開,拖出了車座旁邊的箱子,那裡面裝的是她所使用的武器,少女已經準備好要大開殺戒了。
離預定的地點已經越來越近了,前面的一個彎道就是刺殺將會發生的地方,這場由菲蕾雅自己安排的針對自己的刺殺,不過是在大戰之前的一顆小小的煙霧彈而已。
車輛繼續向前行駛,羅林身上的發信器略一震動,來了。
就在花車轉彎的時候,對面的一座樓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大口徑魔導炮蓄力完畢,瞬間發射,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這一發已經把車輛打成了碎片。掀起的氣浪和帶着火焰的碎片,周圍的民衆同時也是死傷無數。
在衆人剛剛本能的要逃開的時候,地面早就預備好的爆裂彈也同時爆炸,整個這一片,已經變成了廢墟,不用談倖存者,連屍體完好的都不剩幾個。
菲蕾雅已經扯掉了身上那種礙事的超大裙襬的裙子,盤着的頭髮也放了下來,就這麼穿着白色高跟鞋和一件單薄的連身短裙,只是一晃眼,已經消失不見。
在襲擊發生的同時,特娜一把將李扔到了很遠的地方,同時也在他身上附着了一層鬥氣,緊接着就一躍而下,朝着目標地方急速趕去,她早就已經離開了羅林的視線。
身在保護層中羅林倒是不慌不忙的推了推正帽子,砰嗤一聲巨響,覆蓋在羅林周圍的殘骸和倒塌物瞬間被清掃開,羅林縱身一躍從廢墟之下鑽出來,帶着自信的微笑唸到,“那麼,遊戲正式開始了。”
說完,羅林裝作一副嚇得不行的樣子,哭哭啼啼的用通訊器向上面彙報了情況,在掛斷之後,一把扔掉了通訊器,朝着皇宮那邊去了。
這樣大的動靜,原本應該有四面八方的警衛,皇家親衛隊,甚至是駐軍趕過來纔對,只是,各方像是約好了一樣,直接向着皇宮那邊衝去,根本任由這一片廢墟火海如此繼續下去,好像根本不擔心菲蕾雅的安全一樣,這當時是得意於事先的一些交代。
當然,也不是帝都的所以武裝力量都參與其中,在警報之後,非常多的警力正向着這邊趕過來。
一處高樓,金髮的少年仍舊悠閒的在品味甘美的紅酒,對身旁那個奇怪的男人說道,“夏侯先生不去嗎?”
“在下不過是一名纖弱的法師罷了,那裡不是我的舞臺。”這個奇怪的男人回答到,高大健壯的體格讓他根本不符合羸弱的法師這種形象,一頭披散開來的金髮,額頭淡藍色的幽冥,藍色的眼睛,無時不在的邪魅笑容,最令人不寒而慄的是那隻鐵爪,似乎並不是就這樣套在外面的一層,而是接在齊根斷掉的手臂上面的一隻假手,看上去恐怖異常。
“是嗎?那麼一切就先交給夏侯先生了。”羅斯威爾說完,放下了酒杯,一個人離開了這裡,對方可不是安全的人,他現在必須先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五根刀片一樣的手指錯了錯,發出那種恐怖的聲音,一道黑霧從男子腳下升起,再一看,他已經消失在原地。
騷亂之後,皇宮中的其他官員和參與的貴族不由分說,被立刻趕過來的衛隊帶去其他地方了,現在,這個原本將舉行盛大的結婚典禮的地方,只剩下了皇帝和寥寥幾人。
“陛下,菲蕾雅殿下遭遇了襲擊。”情報官員報告的,不過,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的緊張。
皇帝下巴微微動了動,說道,“知道了,一切按照原定的佈置。”
一直到只剩下他一個人之後,皇帝才笑着嘆道,“還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女兒,今天就好好給你一個教訓吧。”
說完,這個男人拄着那把巨大的劍,如同一尊雕像那樣站在那裡,等待着要過來取他項上人頭的那個人。
也正如他所料,那個正往着這邊來取他性命的人正在迅速的趕過來。
從正門過來,這裡已經是一地的屍體,高大厚重的大門中間裂開了一個大洞,像是一塊餅乾被一根鐵釺硬生生戳了個洞纔有的形狀。
“真是的,這傢伙,又開始亂來了。”羅林抱怨一聲,繞道去了另外一邊。
正門肯定是已經是焦灼的戰場,基本上是一片亂局,羅林去那邊只會是浪費時間,選擇了從側面迂迴過去。一旦衛隊集結到了正殿那邊,謀殺皇帝的計劃基本上就可以宣告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