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炎則陰沉的盯着紅綾,只等她說完,慢慢坐在椅子裡,兩手交握,大拇指摩挲着碧玉扳指,半晌放道:“周氏肚子裡的孩子早產,是不是與你有關?攖”
紅綾驚的臉兒一下就白了,低着頭不敢擡起,心砰砰亂跳,強作鎮定的道:“不關妾的事,妾雖平日裡與周姐姐有些口角之爭,但妾從沒害過她,真的,三爺別聽秋葵亂說,沒有……。”說完嘴脣不停的抖,頭低着的更深。
又是長久的靜默,紅綾額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落在前頭地面,肚子也有些不舒服,卻不敢吭聲。
“秋葵什麼都沒說。”龔炎則冷冷道。
紅綾一愣,隨即緊緊閉了閉眼睛,再張開,擡頭看向三爺,“三爺如今只信旁人的話,卻不信妾,如果妾說,說……是春曉下毒害死了周姐姐的孩子,三爺信麼?”
龔炎則幽深的眸子似凝固了般,緩慢的道:“事到如今,你不覺着說的太晚了麼?紅綾,爺是看在你服侍一場的情分上,也是給你肚子裡的孩子留些體面,否則就憑你如此惡毒的性子,爺不會留你,你還要攀扯旁人麼?償”
紅綾深深的看向曾一心想要倚靠的男人,悽慘的一笑,兩腮滑淚,“三爺何曾對妾也有此心,妾就是死也甘願了!只爲何偏偏看中的是她?說妾惡毒,她呢,不過是僞善的婊丨子!……”
“啪”的一聲,紅綾嘴裡一陣腥甜,腦袋歪向一邊。
龔炎則站在她身前,語氣冰冷,似輕賤與路邊的一隻野狗,“婊丨子?別說爺偏心,就現下,爺許你和春曉離了爺去,只怎麼進來的怎麼去,爺給的東西一分一毫也別想着帶走,紅綾,你走一個給爺瞧瞧,也讓爺知道你身上哪一根骨頭是硬的。”
紅綾立時懵了,囁喏道:“妾怎麼捨得三爺?春曉她也必不肯……”就聽三爺輕蔑的一笑,紅綾恨不得縮進地縫去,可一想櫃子裡的綾羅綢緞,滿匣子的珠寶玉器,屋子裡的高牀軟枕,還有那些人前人後恭恭敬敬稱她一聲姨奶奶的奴僕,這樣的日子換做是誰肯拋撇了?
龔炎則居高臨下的瞅着她,眼底厭惡漸濃,道:“西山莊子正空着,你收拾一下,明兒就過去。那莊子大太太用心修整的,冬暖夏涼不說,地下還有溫泉,想必你在那兒養胎老太太也放心。”
“三爺,三爺!……”紅綾慌亂的爬過來,要抓龔炎則的衣襬,“三爺饒了妾這一回吧,妾去了莊子還有什麼體面?妾保證把嘴閉的牢牢的,不與任何人提春曉害死周姐姐孩子的事,妾保證再也不找她麻煩,妾真的知錯了,三爺……”
龔炎則並不理會,繼續道:“一會子把這個小丫頭擡出去給秋葵大舅舅算是個交代,再你去西山莊子身邊也不好沒個侍候的,就洗衣房那個黑丫頭吧,她忠心的很,一直唸叨着你是好人。”說罷要走,見紅綾還抓着衣襬,眼睛一眯,“紅綾,你一向聰明,該知道怎麼做。”
紅綾僵着手,慢慢鬆開,龔炎則再沒回頭瞅一眼,推門大踏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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