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心秦,你要找死也不要在我的面前!”大雨磅礴中,他的衣服溼透,可是他把她的身體禁錮在自己懷中,雙手緊扣她的手腕。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是想找死,她只是在哭,哭得連路都看不清,她只是很痛,痛到車撞過來也忘了要躲開。
“我說過,被撞死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和我說什麼對不起!”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在朝她吼,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生氣。
當他看着她拖着行禮在大雨中一邊哭一邊走的時候,當看到她站在馬路中央,對迎面而來的車視而不見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或許是生氣她又是一個沒了自我爲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傻女人吧!
“疼。。。”他的手正壓在她的手背上,手背上是金蘭君的指甲抓痕。
他慌忙放開她,誰知她一個重心不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沒——”伸手想去拉她,卻聽到她跌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他皺眉,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每次在差點被車撞死後都會歇斯底里!
“不許哭了!”身上已經溼透的他早已不耐煩了,可是又不能把她丟在大馬路上。
“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沒有。。。沒有。。。”
“沒有什麼?”
“我沒有害人,沒有害孔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杜凌卉會開車撞過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來她說的是沒有這個。
“不要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管事實如何,他都不想再去深究了。
“我也不是沒有。。。沒有人教。。。我不是有人生沒人養。。。我沒有壞到骨子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邊哭邊用手背去擦眼淚,一直擦,淚就一直掉,竟然比這雨來勢還要兇。
“沒人說你壞到骨子裡。。。”他在面對此刻的她時,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以往的那些女人,不是聲聲控訴讓他負責,就是大聲呵斥他的花心。可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他都可以輕易的擺平。
他是上官,是風月場上的老手,是多情溫柔的貴公子,輾轉流連在各色女子中間,從來都是遊刃有餘。但,這個女人,沒錢沒勢,更沒有美貌和才情,卻讓自己怎麼都忽視不掉。
當她像個妻子似的打來電話問自己何時下班,他會不知所措倉惶逃離,和孔三喝一夜的酒來逃避和她已成爲夫妻的事實;當她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質問“那不是你的女人”的時候他會心虛會害怕看到她擔憂的眼神;而當他親眼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她手中的畫筆描繪的是別人,爲何他會莫名的生氣?
現在,看她跌坐在大雨中哭着說自己不是壞到骨子裡的人,他的心彷彿能感受到她的痛,那種痛,連再大的雨也沖刷不了。
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他驚醒,聽到牀上傳來輕微的呢喃聲。
走近她,看到她滿頭的汗,汗流進額間的傷口,疼得她皺了眉。
他拿手中的溼毛巾替她擦臉,小心翼翼的繞過傷口。她口中不知在呢喃什麼,好像不停的在說“沒有”。
“她的身體很燙。”
“退燒藥服過了嗎?”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在睡夢中被吵醒,聲音沙啞。
“幾個小時前就餵過了。”
“那就別打擾我了。”那人很不耐煩,對他半夜還把自己吵醒有點生氣。
“可是燒一直不退。”餵過退燒藥,也給她額頭和手背上的傷口上了藥,還不時的拿冰毛巾敷着,可是完全沒有用。
“上官簡仁!我不是醫生!燒不退你可以去找醫生處理!”孔蔚嵐平時還可以說是個謙謙君子,不過千萬不要隨便打擾他睡覺,就算是上官也不例外。
上官還想問什麼被孔蔚嵐無情的掛掉了電話。
他低頭,看意識模糊的某人,因爲高燒滿臉潮紅,不似平時的那般蒼白。應該很難受吧,看她皺緊了眉頭隱忍着痛楚,可是她爲什麼不喊出聲呢?既然痛就該喊出來,憋着反而更痛。
無聲的嘆氣,拿起一邊的車鑰匙剛要抱起她,她卻在他懷裡醒了過來。
她正發着高燒,意識有些模糊,可是他的臉卻看得真切。
“是你嗎。。。我在做夢對嗎?”她臉上掛着笑,蘋果似的一張臉,倒是平添了幾分嫵媚。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對他不是害怕和畏懼,而是當做很親很親的人,她滿眼的喜悅之情,主動伸出手臂環繞住他。
他應該用力推開她,可是他沒有,因爲她在生病,對待病人他做不到那麼強硬。
他仍由她抱着自己,她用她滾燙的臉磨蹭着自己的臉,她很燙,他很冷,這樣的輕觸竟然有讓人神魂盪漾的錯覺。
“真好。。。可以夢到你。。。”
原來她以爲自己在做夢!
他突然有些懊惱,把她輕微推離自己一點,“你怎麼把自己傷成這樣?”
“傷?”她擡手去碰額間的傷口,“嘶——”
“別去碰。”他抓住她的手怕她再去碰傷口,他怕她浪費了他剛給她上的藥。
“很疼。”她嘟着一張嘴,有點向他撒嬌的意味。原先受傷的時候因爲害怕被金蘭君趕走所以沒怎麼在意,現在才發現傷口很深。
“活該。”他替她上藥的時候才發現,傷口原本就挺深,又在雨水中泡了這麼久,傷口四周的皮肉都翻了起來,要不是趁她昏睡時給她上藥,她一定痛的亂叫亂跳。
“對不起。。。”她把他放在自己面前的那雙手抓在手中,緊緊的握着它們,“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會很乖,會聽話。”
“嗯。”不知爲何,他顯得有些尷尬,隨意的應和了她一聲,剛要抽回自己的手,突然聽她說道。
“請你一直留在我的夢裡好不好,永遠不要離開我。。。”
“夢?”他氣極!夢裡會受傷會痛嗎?夢裡有他這麼帥的男人嗎?
“當然是夢,只有在夢裡,我纔可以離你這麼這麼近,在夢裡我可以觸碰到你,可以請求你不要離開我。”
“可是,總有一天夢會醒來。”他無情的告訴她事實。
“我知道。”她的神情黯淡,“我知道夢會醒,可是。。。夢裡的你會對我笑,會溫柔的和我說話。而不是讓我走,讓我離開你。”
“我說過,不要愛上我。”從一開始他就警告過她千萬不要愛上自己,愛上自己註定會受到傷害,因爲他,不會愛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