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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吃了一個多小時,纔算是結束了。
酒足飯飽之後,衆人又聚在廳中,微抿濃茶解酒去膩。
稍微消化之後,羅秋就輕笑道:“火樹,你說的金絲楠,就是宅子旁邊用圍欄圈起來的那棵樹吧?”
“沒錯。”西門火樹立時點頭道:“就是那棵,是我祖父在八十多年前,自手栽種的。我們一家人都知道其中的價值,以前是我父親看着的,現在就輪到我了。”
在說話之間,西門火樹起身邀請道:“去看看怎麼樣?”
求之不得的事情,自然沒有人拒絕。
一時之間,在西門火樹的帶領下,衆人走到了宅子外面。就在籬笆院的側邊,就有一棵用圍欄圈起來的樹木,金絲楠木。
當然,就好像美玉隱藏於石頭之中,世人不能辨識一樣。金絲楠還是樹木的時候,由於有樹皮的包裹,大家也不可能透視樹皮,看到樹中金絲如鍛的情形。
打量片刻,羅秋點了點頭,忽然轉頭笑問道:“火樹,你手癢了沒有?”
“哎呀。”西門火樹頓時苦笑道:“還是羅大哥知我呀,我現在不僅是手癢,心更癢啊。我住在這裡,就好像一個乞丐,身懷黃金卻不能用,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呀。”
“理解,充分理解。”羅秋笑道:“對於我們來說,眼皮子底下有品質超羣的木料卻碰都不能碰。肯定是一種酷刑。”
“太對了。”西門火樹深以爲然,隨即笑道:“幸好我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不然真有可能在哪天沉不住氣。直接抄斧頭把樹砍了。”
“什麼目標?”衆人頗爲好奇。
“二十年,再等二十年。”西門火樹認真道:“我要用二十年時間磨練自己,讓自己的手藝達到極致,然後金絲楠也有百年樹齡,恰好是可以使用的黃金時期。那個時候,我就可以砍樹了,利用那些木料。製作一件可以流傳下去的作品。”
“好想法!”羅秋一聽,動容道:“有堅持的毅力,你肯定能夠成功。”
“所以這一段時間。恐怕還要請羅大哥多多賜教呢。”西門火樹笑道,他知道自己的天賦不行,而且光靠自己勤奮努力也未必能夠補拙,還需要高人的指點。
“賜教不敢當。大家相互交流嘛。”羅秋謙遜道:“採長補短。纔能有進步。”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西門火樹連連點頭。
就在這時,山坡一頭,又有招手叫道:“火樹兄弟,要拆廟了,你要不要看看?”
“哦。”西門火樹立即應聲道:“等一下,我馬上過去。”
一邊說着,西門火樹就轉頭問道:“大家下去走走怎麼樣?”
“好啊。”其他人自然給面子。紛紛隨行而去。反正吃飽了,恰好要消化一下。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嗯?”才走了幾步,方元的腳步一滯,眼中掠過一抹驚異之色。
“怎麼了?”包龍圖感覺有些奇怪,低聲問了一句。
“沒什麼。”話是這樣說,方元臉上還是浮現一縷饒有興趣之意。主要是剛纔上坡,他沒有回頭看,現在是下坡,居高臨下,整個村落的地形狀況,自然盡收眼底。
這一看,方元立即有所發現,只見整個村落的四周羣山環繞,村子的住宅,以及一塊塊水田,卻呈現出半月的形態。也就是說,村子就是在半月形態的盆地上修建起來的。
這一個發現,自然讓方元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畢竟世界之大,自然是無奇不有。不要說是半月形盆地了,就是太極陰陽形盆地,也不算多麼稀罕。
“或許,就是發現這裡是半月地形,村民的先輩,才決定在這裡聚居成村吧。”方元暗暗推測起來,也有一定的依據。
畢竟地形如月,在風水家眼中,也算是不錯的風水佳地。要知道月盈則虧,就是暗合了滿招損,謙受益的道理。
居住在半月之地上,或許不能大富大貴,但是知足者常樂,小富即康。就好像圓月不能常滿,但是半月卻常在。細水長流,纔是持家之道。
在方元暗忖之時,衆人也順着山坡而下,慢慢地來到了底下村落。在村落的另外一頭,一個小土丘的上面,就是一座殘破的小廟。
此時,一幫男女老少,就在小廟四周團聚。幾個青壯,已經解去了上衣,露出古銅色的健壯上身。在烈日的暴曬下,他們額頭、肩膀、後背,已經微微地冒汗。油膩的光澤閃亮,充滿了雄性的力量之美。
“火樹來了。”
“火樹兄弟,你說吧,打算怎麼拆?”
看到西門火樹過來,一幫人立即圍了過去。這個年頭,也要說句大實話,有錢的是大爺。重修廟宇的大半資金,就是西門火樹掏的腰包。在經濟掛帥的時代,大家將心比心,覺得不能搶了西門火樹的風頭,自然把這事交給他負責。
“各位叔伯兄弟,你們商量好了之後,看着辦就行了,不用問我的意見。”西門火樹推託起來,十分的謙遜。
當然,表示謙遜之後,西門火樹還是有話要說的,示意道:“先把倒塌的磚瓦清理乾脆,然後看看廟裡的塑像壞了沒有。對了,還有那些橫樑、柱子,要是沒斷沒裂,那就保管好,等到建新廟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幾十年的老木頭了,或許已經朽化了吧。”有人搖頭道:“劈了當柴火燒算了,既然是新廟,肯定要用新木頭,圖個新氣象。”
“也是……”不少人點頭贊同。
與此同時,洛水心中一動,笑着說道:“那些老木頭,如果你們不要的話,可以讓給我。”
“你要?”
一時之間,許多人看向洛水。那些大叔大伯就算了,只是奇怪洛水要老木頭做什麼,而幾個未婚少女或已婚少婦,在看到洛水的時候,一顆心難免有幾分盪漾。
在衆人的注視下,洛水習慣性的和煦一笑,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就猶如溫柔一刀,殺傷力絕對是百分之兩百,不自覺俘獲了許多少女少婦的芳心。
“你要這些爛木頭做什麼?”有人詢問起來。
“爛木頭肯定不要。”洛水微笑道:“如果木頭還是好的,沒有開裂痕跡,我可以買下來,回去找人做成另外的東西。比如說椅子,桌子,牀架等等,算是廢物利用了。”
“桌椅牀架,用新木頭做不好嗎?”有人忍不住嘀咕起來:“幹嘛要用老木頭做?”
“笨,你們居然連這個都不懂。”
適時,有年長的老人訓斥道:“沒看見木匠做東西的時候,都要把木頭置放一段時間嗎?那是由於新木頭不好,木頭裡頭有水分,容易膨脹變形,才需要放久一些晾乾水分,所以對比之下,還是老木頭更好。”
聽到這話,有個少年不服氣,反駁道:“那也不應該用幾十年的老木頭呀,說不定那些木頭已經腐爛了。”
“沒聽見人家只要不腐爛的木頭嗎,腐爛的誰要呀?”老人沒好氣道:“話只聽半截,理解能力這麼差,怪不得考試不及格。好像榆木腦袋,不打不開竅……”
說話之間,老人手指一彎,做勢要打過去,嚇得那個少年急忙縮進人羣之中,也引起了一陣鬨堂大笑。
“好了,不要吵鬧了。”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老人揮手道:“既然火樹這樣說了,就按照他的意思來辦。大家一起動手,先把磚瓦搬到一邊吧。”
老人一聲令下,一幫青年男女齊上陣,紛紛戴好了手套,然後搬磚去。
“小洛兄弟,很有經濟頭腦嘛。”
與此同時,羅秋誇讚起來:“用老木頭製作傢俱,天生就有一股新木頭沒有的樸質感,那是老傢俱獨有的韻味。不過可惜,老木頭放太久了,儘管未必就是朽木,卻缺乏了可雕性,只能做傢俱了。不然的話,我也要和你爭一爭。”
“真是這樣,羅大師不用和我爭,因爲火樹大師肯定不會賣。”洛水笑道,一針見血。
“好像也是啊!”
在幾個人閒聊的時候,村民們也殘破的磚瓦搬到一邊,天師廟也逐漸露出本來的面目,至少可以看到廟裡的情況了。
由於廟宇一面牆倒了,連帶着廟頂也塌了下來。現在把磚瓦清理乾淨,就可以看到在三面殘牆的包圍下,就是一個被摔破了的供臺。在供臺的上面,卻是一尊被砸得“鼻青臉腫”,躺在供臺上的神像。
“罪過,罪過。”見此情形,立即有老人跑過來把神像扶正。
方元順勢看去,只見神像豹頭環眼,黑鬚如虯,腰中配劍,自有一股凶神惡煞的氣息。如果不是它身披八卦道袍,再加上天師的靈位就立在旁邊,大家可以從靈位的名諱知道這是張天師。不然的話,說是張飛也有人相信。
包龍圖看到了,也忍不住讚歎起來:“這張天師,好威猛啊。”
“威猛很正常。”方元笑道:“不威猛一些,怎麼能夠震懾鬼神?”
“沒錯,就是這樣。”西門火樹笑道:“據說當年在修廟的時候,大家也在爲把天師像雕刻成什麼模樣發愁。最後有人一錘定音,就按照鍾馗的形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