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角鬥士毛頭狂野的一擊被羅德輕鬆躲開了。
血色的戰斧貼着羅德的胸膛落下,然而,卻絲毫沒有傷到他半分。觀衆席上響起了一陣唏噓聲。顯然,所有人都爲黑錘堡領主捏了一把汗。但是同時又變態的希望野人也將這個挑戰者大卸八塊。
他們渴望精彩的比賽,鮮血淋漓的戰鬥。
然而,羅德不是演員,他不會給這些觀衆那樣視覺上的享受。毛頭一擊不中,怒火中燒,雙手握斧,奮力揮舞,又是力大氣沉的一擊。
戰斧在空中再次劃出一道致命弧線,直劈羅德的腦袋。這次,羅德不再躲閃,他舉起手中的騎士長劍,像一頭灰熊般撲了上去。
哐當。
空氣中響起了金屬武器互相碰撞發出的尖銳撞擊聲,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看着眼前這一幕,生怕錯過每個細節。只見競技場沙池中央,雙手握劍的羅德和雙手握斧的野人毛頭正面撞在一起,他們開始角力。
這一幕出乎衆人意料,十五年了,十五年來,還沒有哪個人類可以正面剛野人毛頭。而來自黑錘堡的領主羅德.勞恩卻這樣做了。並且做得輕而易舉,毫無壓力。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競技場之王毛頭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隱藏在頭盔下的臉孔滲出了汗水,渾身肌肉緊繃,依舊無法撼動眼前這個人類半分。
而羅德僅僅使出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你不是我的對手,放棄吧,現在投降,你還能留着小命。”
角力中,羅德低聲說到。然而,面前的野人毫無反應,他只知道繼續用蠻力,試圖將手中的戰斧壓向羅德,像他之前所有的戰鬥一樣,用絕對的蠻力擊潰對手。
但是羅德顯然不是普通的人類,毛頭毫無機會。
“看來你聽不懂人話。”
羅德吼到,隨即下盤一個用力,將面前的野人踢了回去。
被踢翻在地的毛頭被徹底惹怒了,他憤怒的摘掉牛角盔,露出猙獰的面目,迅速操起戰斧,從地上起身,又是一聲狂野的咆哮從野人喉嚨深處發出,巨大的戰斧在空中掄出一道道血色之光。
然而,經驗豐富的黑錘堡領主並沒有退縮。他舉起武器,騎士長劍在絢爛的日光下反射着淒冷的白光。迎着敵人衝來的方向,羅德揮舞戰劍殺去。
野人的利斧,羅德的長劍在空中交織碰撞,擦出絢爛的火花。
精彩的搏鬥讓觀衆忘記了喝彩,所有鐵環城之民全部聚精會神的觀看着這場有史以來最精彩的角鬥比賽。連奧布里本人也忘記了享用美酒,他的酒杯懸在半空中,暗紅如血的葡萄酒正從杯口不斷滴落。印象中的黑錘堡領主不是這番模樣的,在開戰前,他以爲羅德死定了,然而,眼下看來,野人毛頭卻更加疲憊。
他怒吼着劈來,羅德卻輕鬆閃開,同時以極快的身手抓着毛頭的斧柄,用自己的劍柄砸他的腦袋,被硬生生砸中腦門,毛頭跌跌撞撞的倒退着,眼前冒起了金星。
“吼,吼,吼!”
黑錘堡領主的表現驚豔了衆人,他們原本以爲這場比賽羅德必將受到重傷,甚至有可能會死亡。然而,眼下的情形卻是另一番景象。大領主羅德.勞恩既像一頭巨熊,又像一頭猛虎,他力量驚人,敏捷異常。毛頭根本沒有半點機會,相反的,曾經的競技場之王被打得滿地找牙。
他的眼窩被打出淤血,步伐漸漸不穩。
然而,體內流淌着狂戰士的血液,毛頭不會認輸。角鬥士不會認輸,如果他認輸了,就是他死了。
毛頭再次握緊戰斧劈來,猶如一陣旋風,呼嘯而至。然而,羅德看準了時機,一個輕盈的走位,閃開一個空擋,趁毛頭戰斧落下之際,抓住他的腦袋,向地面上摔去。
野人再次重心不穩,頭朝地面摔去。揚起血色的沙塵。這是剛纔被他屠殺的那幾個角鬥士的鮮血,現在,他卻“親吻”了這些血漬……不得不說是莫大的嘲諷。
毛頭氣喘吁吁,但是他依舊咬緊牙關。
不殺死對手,便不是角鬥士,不是競技場之王。這個稱號他已經戴了十五年,十五年!他不可能放棄。
野人蹣跚的從沙地上再次爬起,氣喘吁吁,渾身傷痕累累,但是他依舊怒吼着衝鋒。
羅德不和他再糾纏下去,一個靈活的側身躲閃,同時,用膝蓋猛擊野人的腦袋。這一擊,迅猛暴力,直接撞碎了野人的鼻樑骨,毛頭被打得頭破血流。
他悶吼一聲,整個人仰面朝天倒下,血水從他被撞歪的鼻樑骨裡不斷冒出。溫熱的血水很快染紅了他的臉孔。配上那一圈濃密的毛髮,看起來異常恐怖。
足足有五秒鐘的時間,場上的觀衆忘記了歡呼,忘記了喝彩。他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個人類戰士,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將鐵環城最強大的角鬥士打趴下。而且,看得出來羅德還是有意退讓。他的劍到現在還沒有沾到敵人的血……
連奧布里本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片刻之後,場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羅德!羅德!羅德……”
經久不衰的吶喊聲迴盪在這座被鮮血浸透了無數遍的競技場內。然而,和其他角鬥士不同,羅德來這裡,不爲榮譽,不爲金錢。只爲了借兵。
他並沒有張開雙臂,迎接觀衆的吶喊和崇拜,而是低調的走到鐵環城領主奧布里面前。
“你不會食言的,對嗎?”
羅德喊到。
奧布里感到無地自容,然而,說過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所有人都聽到了,而現在,所有人對羅德的崇拜已經超過了那個倒在地上的角鬥士冠軍……
“我當然不會……”
奧布里答到。
然而,話音剛落,競技場的看臺上,便響起了驚恐的呼喊聲。羅德本能的回過頭去,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野人毛頭,正用盡最後的力氣,朝自己撲殺而來。
這下,羅德再也不手下留情。就在野人戰斧落下的前一刻,羅德抓住了他的武器,一個迅捷轉身,順勢用力扯過戰斧,原本砍向對手的戰斧瞬間擱在野人自己脖頸上,黑錘堡領主的動作一氣呵成,以至於人羣還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羅德已經用力拉回戰斧,斧刃深深咬入野人的脖頸,切開喉嚨,殷紅的鮮血頓時從毛頭破碎的傷口處噴涌而出。
他不停的掙扎着,但是羅德死死扣住戰斧,就像給野獸放血一般,野人的血水從一開始的噴涌射出到後面的緩緩滲出。曾經的競技場冠軍便這樣,被自己的鮮血徹底染紅。
殘酷血腥的畫面先是讓全場觀衆驚愕,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更加狂熱的吶喊。狂熱的吶喊聲宛如潮水般,彷彿欲將整座秩序競技場的頂棚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