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道宗

一座山上,空無一物。周通卻將葉生放下來,見葉生面露不解之色,周通心中傲氣更甚,冷聲喝到:“在這等着!”

葉生擡頭間,看見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在空中勾勒出一個奇異的符號,噴出一口精氣,手印掐動:“起!”

只見空間裂開,出現一道裂縫,緊接着,裂縫裡突然幻化出一個山門,葉生只覺得腳下站不穩,就快跌倒之際,周通大手一抓,“走!”葉生驚呼間,隨着周通閃了進去,裂縫瞬間合璧,完好如初,似未曾存在一般。

再說葉生被周通帶進去之後,只覺得天旋地轉,眼睛一花,幾個呼吸間,一片清香撲面而來,葉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瞬間就被震住了。

眼前是一個類似於神話中天宮的存在,幾根恢宏的大柱子支撐起整個宗門,遼闊無疆。上書“六道宗”三個大字,似用劍雕刻出來的,一氣呵成卻又粗細均勻,葉生直直地瞪着眼前的場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葉生差點就叫了出來。凡人神話傳說中的天宮,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周通看着葉生不可置信的神色,愈發覺得自己的超然物外,連看向這個小師弟的眼神都是帶有一種螻蟻的蔑視。

“把你那副表情收起來吧。”周通淡淡地揮揮手,“今後你要看到的,比這個還宏偉的建築有的是,別給我在人前丟了氣勢!”

其實這不怪葉生,十幾年如一日地陪着師傅在山上,連兵荒馬亂的趙國城池都沒有去過,更不要談這種仙境。豈是他所能想象的。

說話間,遠處幾道長虹飄然而至。

周通看清來人,抖索了精神,清了清喉嚨,朗聲笑道:“有勞王師兄來此,周師弟有禮了!”

長虹穩穩落地,化作一柄長劍,圍繞在那位姓王的仙人周圍。他看清了周通,立馬換上一副笑臉,笑道:“周通師弟不必如此,王某隻是受長老之名,過來奉命行事。”

旋即他看向葉生:“此人……便是周師弟帶來之人不成?”

葉生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直直地盯着宗門上“六道宗”三個大字,好像是被攝了魂,整個人釘在那裡,不動了。

“葉生?”周通見他絲毫沒有理會,立刻對他喝到:“還不向師兄行禮?”

“咦?等等!”王姓青年揮手製止了周通,“這……莫非是長老所說的,啓靈?”

“什麼啓靈?”周通皺着眉頭問道。

“相傳六道宗老祖離開人世時,爲宗門留下這三個大字,蘊含了老人生平大道。同時也蘊含着爲從未踏入修真一途的凡人啓靈之效果!”王姓青年嘆道,“果然了不得啊,周師弟帶來的人天資卓越,通常好幾千人才出現得一個這樣悟性的孩子。這種人,根骨未必是最好,天賦也不一定極佳,但悟性卻是極高!”

周通面色陰晴不定,卻又不曾出一言反駁。心裡思忖道,此事爲何師尊未曾對自己講起,是真是假還不是定數。旋即他亦擡頭一笑:“師兄此言,莫非是點名這個孩子將來的成就?據我所知,我等修士,靠的永遠是天賦,而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悟性!”

王姓青年看了周通一眼,搖搖頭:“周師弟,此言差矣!據我所知,在那元嬰之後,所修的,便是悟性!感悟天下大道,方可成就空劫!”

“那也要等能修煉到元嬰再說。”

周通這句話,讓王姓青年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亦不作任何言語。

“看吧。”他輕輕一點,“這孩子要醒過來了。”

葉生只感到一陣眩暈,方纔他只是輕輕一瞥,卻沒想到那幾個字將整個人的意識都給吸了進去。場景一轉換,他看到了一個遲暮的老者,手持一把驚天木劍,冷聲喝到:“老夫,乃大天國內第三代劍宗!修爲以至元嬰巔峰!空劫有望!故未後人留下這個宗門,需謹記:若要破天,需進輪迴!”

隨後,老者身上爆發出驚天劍氣!揮舞之間,幾個大字已經深深地印在石塊上。他回頭看了葉生一眼,這一眼的氣勢,讓葉生霎那間失去了對身體的主動權,冷汗留下,葉生猛然發現,自己連呼吸也停止了!

老者隨手一揮,一個光團閃進了葉生的丹田處。“走吧,孩子,你身上有他的氣息……”

“我的老友,你……還好麼?”

葉生一個激靈,一場無形的風暴襲來,他瞬間就驚醒了。下意識地,他摸了摸懷裡的罐子,沒有什麼動靜,還在,他呼了一口氣。

“小師弟,還好麼?”

葉生一轉過神來,就看見一張陌生面孔。

“啊?”他稍微一愣神:“請問……”

周通又冷哼一聲:“這位是宗門內的王師兄,還不快行禮?”

葉生臉露惶恐,正欲行禮,被王姓青年一把拉住:“小師弟,萬萬不可!大家皆是同門之人,以兄弟相稱,何來行禮一說。若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王青師兄便可。”

他此話一出,周通和葉生皆是一愣。

尤其是葉生,先前他的惶恐,不過是裝出來的,周通的一舉一動其實他都看在心裡,在寺廟的那段時間,跟在師傅左右,人情世故這方面他比誰都精明,本以爲宗門內都是這樣一些人,故而擺低姿態,卻未曾想到這個剛見面的王師兄和周通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葉生心裡怪異,臉上卻未曾表現出來,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連驚喜道:“謝謝師兄厚愛,小弟變斗膽叫一句王師兄了!”

葉生還是未進宗門的,這一句王師兄,確實叫得有點早。

周通眼看葉生的神色,自以爲一切淨收眼底,不由得對這位名義上的師弟更加蔑視,正欲開口,王青卻大笑出聲。

“好好好。這個師兄叫得其實不算早,不算早啊……”

“王師兄,此話怎講?”不僅是葉生,就連周通也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師弟,你有所不知,老祖在開山立宗時曾經有言,若有人在這山門外啓靈成功,那麼可以無條件晉升內門弟子,無需測驗!”

“這……”葉生有點呆住了,莫非剛纔的那一瞬間,就是他口中所謂的什麼“啓靈”?

“這恐怕有點不妥吧?”周通皺了皺眉頭,開口道。

“沒有什麼不妥,哼,周通師弟。”王青冷冷回頭,“你莫非是質疑老祖的眼光不成?”

“不敢。”周通略一欠身,眼中有寒芒閃過。

“還沒問師弟姓名?”王青笑着問葉生。

“葉生。”

“葉生師弟請隨我來,進入成爲內門弟子此事,還得經過長老的審覈。”王青笑着就要拉着葉生一起走。

“這……真的合適麼?”

“老祖有令,不得不從。”王青道:“況且,趙嶽師兄就是和你一樣的情況成爲內門弟子的,修煉速度可是令所有人望塵莫及啊。”

聽到“趙嶽”的名字,周通的眼睛不自覺地眯了一下,露出些許忌憚的表情,一閃而逝。

這一切都被葉生看在眼裡。

“那好。”葉生抱拳道:“有勞王師兄帶路了。”

一路疾馳而去,葉生見宗門如此之大,不由開口問道:“王師兄,敢問……這宗門裡有多少人?”

王青聽得他這話,眼中露出傲色道:“內門弟子,六道之中共有三萬餘人,外門弟子不計其數。”

聽得這話,葉生忍不住眼角一跳,看了看腳下的一羣人,他們速度極快,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上方有人掠過。

“到了。”王青笑着,手一揮,一股清風託着葉生穩穩落地。

“這裡,就是我們的長老殿堂!”

“王師兄!”遠處一道長虹跟來,落在地面上,是一個看起來頗爲魁梧的大漢,他一落地遍急急忙忙道,“王師兄,林師姐的擂臺給人拆了!”

“什麼!”王青臉色一變,“竟有此事!”

“千真萬確!”大漢雙手抱拳,臉露希望之色。

“罷了。”王青揮揮手,“我這邊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待我處理完畢,就過去看看。”

“可是……”大漢露出焦急之色。

“別可是了。今天是葉生小師弟進宗門的日子,你先離去,我自會趕到!”

王青說話時,葉生注意到,從他身體裡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質,死死的壓住前面的這位大漢,卻又巧妙地繞過了自己。

那位魁梧的大漢咬着牙僵硬地站在那裡,“都聽說王青師兄爲人溫和,卻表裡不一,今日,不管如何我都要賭上一賭!”

思索完畢,大漢便不再猶豫,一拍身上的儲物袋,一把劍出現在他手裡。“此寶,乃七長老在試練時所賜之物,在此獻給王青師兄!還望王師兄能出手,住林師姐度過此難!”

“哦?”王青頗有興致地看着大漢扔過來的寶劍,雙手一夾,穩在指尖,端詳幾下。旋即他依舊笑着搖搖頭:“張寒師弟,並非我不想幫你。你要知道,葉生小師弟天資卓越,我必須親自帶領他至長老處接受審覈……”

說話間,他手一揮,寶劍順着原路飛了回去。

大漢臉色一沉,聽得王青此話,面露狠辣之色,就在王青把寶劍擲出來的同時,他咬牙一喊:“爆!”

剎那間,飛劍在王青面前毫無預兆地,爆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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