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城門,果然見到天空中飄着一隻鬼虎,身子沒有肉,而是包裡着一團黑氣,虎背上傲然坐着一名男子,一身灰色的衣抱,頭用帽子暈着,看不清面目,只覺得有一股森然的陰氣外溢,令周圍的空間都有一種之骨悚然的氣息。
地面上早已堆滿了圍觀者,自從見識過風映殘的實力,他們對鬼界的看法已大不一樣,這次的鬼使傲氣更甚,氣勢也更強。
鬼使正是灰權指派的灰衣鬼師,名叫刺魄,只見他坐在鬼虎背上,傲氣十足地叫道:“我是鬼界使者,冥皇爲什麼不來接我?”丹師走到鬼虎下方,擡頭看了看他,淡淡地道:“我是冥使丹師,是來迎接你的。”“冥使?”男子不屑地撇撇嘴道:“冥界除了冥皇,沒有任何一個人夠資格接待我,你是什麼東西,給我滾開。”
丹師縱使氣度宏大也不晃動了怒,冷冷地道:“你是鬼使,我是冥使,身份相同,憑你的身份,也不需要冥皇大人親自迎接。”“冥皇的實力連給我擦鞋都不配,何況是你們?惹惱了我,小心我把所有的冥人都殺光了。”刺魄把頭一揚,濃烈的殺氣如海潮衝向地面,竟掀起一陣烈風。與此同時,地面也有一股強烈的殺氣盤旋而上,如旋風般擊向刺魄。
“噫!”刺魄沒有想到冥人竟也有這種氣勢,微微有些吃驚,但高傲的他很快就端起了架子,冷眼打量着斬風,喝問道:“你是什麼人?”“斬風!”刺魄仔細打量了兩眼才認出他,輕笑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被仙界通緝的傢伙,憑着這一點,你倒是有資格接待我。”斬風淡淡地道:“我不是來接待你的,只是召你進去城裡。”
“召?”鬼使陰陰笑道:“雖然你有點實力,可別得意忘形,就算整個冥都的人圍攻我一個,結果也一定是你們輸,我來冥界,並不是做一個微不足道的鬼使,而是要替鬼界監控你們,免得你們造成威脅。”在場有數以百計的冥人,聽了這狂妄傲慢的話,誰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紛紛怒目而視,有的甚至大聲喝斥。丹師卻也沒料到對方竟然如此據傲不恭,心裡着實惱火,然而對方是鬼界的使者,任何舉動都可能會破壞兩個勢力問剛剛定下的盟約,因此他不得不三思。
斬風的反應與在場的冥人一樣,眼中的寒潮已不能用巨浪來形容,而是鋪天蓋地,狠狠地擠壓着鬼使。
“怎麼?不舒服嗎?隨便找五十個人來我坐着不動就能擊敗你們。”挺身而出的何止五十,五百也不爲過,然而他們都是憑着一口氣,心裡卻明白自己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對抗這個鬼人。在人羣的最前方,斬風傲然而立,這次離開冥界,以後就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無論如何,在臨走之前,都要讓平靜的冥界維待原有的氣氛,任何破壞者對他而言,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這裡是冥界,主人尊重客人,卻不會故縱客人,請自尊。”斬風說得很客氣,也很理智,然而在鬼使的耳中卻是一種挑釁,對本已想在人面前大展神威的他來說,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只見他冷笑一聲傲然道:“既然你替冥界說話,就由你來出戰吧!讓我見識一下真正的冥人。”“奉陪。”斬風沒有猶豫片刻,一口就答應下來。這一聲雖然不大,卻像是一股熱浪,吹入衆多冥人的心一袋,眼前的斬風是冥人中最強者,有他主動出戰,沒有人不放心。
丹師微微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冥界的危機一個又一個,每一次都是斬風出面,而且每一次都吃了不少的苦頭,冥界卻用一張通緝令來回贈,心裡實在難安。
“好啊!有膽氣,你的下場我也不多說了,一會兒就明白了。”鬼使揚了揚年,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式。一路上,斬風一直在琢磨着明若府的事情,然而明若府是修靈者的第一大關,成敗在此一舉,不是輕易就能悟透的,因此他只能一點一點地摸索,上次與兄長一戰,使他找到了利用明若府的方法,雖說只能防禦,但那已是難能可貴了。
“大家讓開。”丹師擺了擺手,示意圍觀的冥人後退,讓出足夠的空間給兩人。斬風回頭看了一眼冥都,接着緩緩地向前走去,直到離冥都的大街百丈之外才停下腳步,這一次他不再是爲自己而戰,而是爲冥界,爲身後的冥都,爲所有的冥人而戰。
冰冷的外表下,熱血在沸騰,旺盛的鬥志隨着血液傳到了身體每一處。
他不是好戰者,也不是嗜殺者,更不介意成敗,但這一次他一點也不想輸,甚至有一股執着殺念縈繞在心頭,這是自從人界那場殺戮之後的第一次。
強大的殺氣如暴風疾舞,不斷拍擊着鬼使的衣服,使他不得不爲之驚歎,即便是像他這種地位的人,也沒有見過能將無形的殺氣化成有形的力量,心裡不禁有些異樣,再次打量斬風,越發覺得這個青年不可小視,身上藏着一股永不言敗的氣勢。
即使心有顧忌,但素來狂妄的他還是選擇了傲慢,冷冷地道:“我不會留情,不想死的就早點認輸。”話音剛落,他胯下的鬼虎便化成一團濃密,將他包裡在內,緊接着一個巨大的虎頭出現在空中,然而這個虎頭沒有血肉,只有骷髏,周圍黑氣縈繞,十分嚇人。更奇特的是,空洞的虎眼處有一對墨綠色的光球,斗大如珠,散發着陣陣陰光,周圍的氣氛爲之一變,陰森恐怖。
斬風在鬼界待過一段時間,見慣了死屍枯骨,眼前的恐怖景象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冷眼望着鬼使,元神卻已準備着打開明若府,吸納對方的力量。
這一招其實極爲冒險,要吸收力量就必須讓力量攻至身上,而那一剎那,元神的力量必須立即引導進入身體的力量匯入明若府裡,否則巨大的衝擊力,將會對身體造成重創。
而他依賴的是紫藍雙嬰,希望這兩股力量可以抵消攻擊對身體的衝擊。
鬼使坐在空中,見他依然平靜,不禁佩服他的沉穩,冷笑道:“送死就等着吧。”忽然,墨綠色的光球散發出一圈圈綠光的光環,緩緩伸向斬風,這些光環奇臭難當,光環上還飄着細之般的光絲,又如火焰般閃動着。圍觀的冥人從未看到這樣的攻擊方式,既是好奇又是擔心,因爲他們離遠就能感覺到光環的巨大威力。
墨綠色光環衝到斬風身邊後,突然漲大,將他整個套在裡面。
斬風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緊緊鎖住,更麻煩的是,這種力量既不進攻,也不退縮,只是停留在身側,無法使用心神束縛術吸納力量。
隨着光環的累積,光環最終像是暈子般把斬風暈住了。
“陰風鎖靈環可不是容易脫離的。”鬼使傲然一笑,手中又射出一團黑氣,直衝入虎口,虎頭突然向下俯衝,最後化作一把巨大的黑劍,狠狠地劈在光環上。剎那間,綠色的光環與巨劍融合在一起,光芒變成了一尾綠色巨蛇,纏繞在巨劍劍身,最後像烙印般嵌了進去,緊接着巨劍光芒大故,扇出陣陣烈風,拍打着四方。
變化雖然多,卻只是一轉眼的工夫,斬風剛從“陰風鎖靈環”裡脫出,立即就感受到巨劍力量。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冥都城外地動山搖,地面出現了一條巨大的劍痕,然而劍痕之中卻沒有斬風的身影,此時,他已飄然出現在五丈外,悠然地看着空中的鬼使。
鬼使正在得意,沒想到他竟然脫開了,臉色大變,厲色喝問道:“你是怎麼躲開的?”斬風指着了地面。“地下!”鬼使心頭又是一陣惱火,“陰風鎖靈環”的確鎖不住地下,自傲的他一擊失利,怎能不倍感憤怒,咆哮着道:“下一擊就沒這麼容易!”
斬風當然知道戰鬥不會輕鬆,剛纔之所以能脫開了攻擊,是因爲紫藍雙嬰削弱了墨綠色光環的力量,使他得以從容地利用影術從地面溜出。同樣是虎頭,同樣是綠色光環,這一次的攻擊方式卻截然不同,光環再也不是一個個衝向斬風,而是組成一條光環鏈帶,不斷地抽向斬風。
光環鏈帶所到之處腥風飄舞,飛散的光絲就像一支支小箭,從四面八方襲向斬風,防不勝防,虎口也噴酒墨綠色的光箭。
攻勢鋪天蓋地,根本無處可逃,斬風除了硬接之外,別無選擇。
“來吧!”斬風暗中低吼一聲,身子微微向下,紫藍雙嬰的力量散於全身,元神的力量提升到極點,等待接引力量進入明若府。看着他迎戰的架式,後萬的人羣傳來震耳欲聾的驚呼聲。
霎時間,光箭如驟雨落在斬風全身,除了腳底之外,沒有一處能夠倖免。
幸好他有紫藍雙嬰,宿主的危機就是它們的危機,這兩個靈性極強的力量源,發揮出前所未有的能力,將那些細如牛之的光絲箭一一擋在了身外。
然而,真正的攻擊是虎口射出的箭,威力巨大,紫藍雙嬰的力量分散全身,無法抗拒一點的強攻,被綠箭破體而入,此時,心神束縛術的力量又到了……刺魄等了很久,見綠箭攻入身體後居然沒有反應,又吃一驚,神色漸漸有些凝重,冷冷地盯着他道:“你居然能接下我的攻擊,看來我還真小看你了,不過你是不可能勝我的,否則我立即回鬼界去,從此不來。”斬風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衝到嗓子眼的血腥氣,看上去冷漠依然,平靜依然,彷彿剛纔沒有受到過任何重擊。
“別忘了你說的話。”刺魄哼了一聲,冷笑道:“我當然知道我說了什麼,不過這場決鬥還沒有結束,等我倒下再說吧!”雖然口中強硬,但他的心裡再也不敢小看面前這個青年,即使在鬼界,能抗拒他狂攻的人也不多,而這個青年看上去還很從容,實力深不見底。斬風知道自己力量消耗極大,畢竟牽引外力進入明若府也需要巨大的力量,接下去會越來越難打。
刺魄沒有主動發動攻擊,而是在盤算着如何戰勝他,這無疑給了斬風喘息的時間。
周圍的冥人不知道其中的內幕,都看得熱血沸騰,大聲叫好,就連冥皇也悄悄地出現在城頭之上,遠遠看着這場驚心動魄的決鬥。
“冥皇大人,這個鬼人好厲害啊!斬風似乎有些吃力。”
“的確厲害,我實在擔心斬風,這次回來是送信的,要是受了重傷,人界之旅就會受到影響。”冥皇的實力與刺魄不在同一個檔次,自然看不清刺魄的真實力量,只能憑着經驗來判斷對方的強弱。“怎麼辦?”
“其實讓這個鬼人留下來也是好事。”冥皇轉眼一看,丹師不知何時走上了城頭,正面色凝重地看着決鬥地點,眉尖緊皺。“鬼人派使者來無非是想探聽虛實,如果我們表現得太強,他們就會對我們產生敵意,如果太弱,他們也許會放棄合作計劃,因此要表現得恰到好處,才能使我們進駐人界的計劃順利實施。”“有理。”
“剛纔斬風接下了他的重擊,已經向他示了藏,表現出冥人強大的一面,再打下去恐怕就要結仇了,因此我想請冥皇大人去一趟,以使者之禮待他,這樣又表現了冥界柔的一面,剛柔相濟,應該是好的迎接方式。”
冥皇細細思量了片刻,覺得這話說得十分有理,含笑道:“好吧!我下去迎他,你們做好準備招待他。”硯冰早已在人羣中站着,她沒有隨斬風進入皇城,聽城外出了事才匆匆趕來。“怎麼又打起來了?唉,想過一天平靜的日子都難。”忽然,緊張的戰場響起來一陣鼓聲。這是冥界極少見的情況,對這些武士來說,音樂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有少數的冥武士因爲特定的原因纔會被訓練在一些盛典之中演奏。
聽到樂聲,因爲戰鬥而緊張的情緒突然鬆弛下來,冥人們都回頭朝城裡望去,這才發現冥皇到了,紛紛讓開一條通道。
斬風和刺魄正準備再戰,沒想到情況發生了突變,都停下來觀望。
“嘿!看來冥皇出來接我了,真不容易。”刺魄的話依然尖刻,卻少了些狂氣,這都是因爲身邊的斬風改變了他對冥界的印象,一個青年向且有這種力量,身爲冥界之王,冥皇的力量就更不能小覷了。由於有了這種誤解,他再也沒有向冥皇提出挑戰的要求。
丹師走到斬風的身邊,親切地問道:“沒事吧?”斬風忽然哇地噴出了一口鮮血,灑得地上斑斑點點。硯冰嚇得臉色慘!,急忙衝上來扶住他,憂心忡忡地問道:“怎麼樣了?要緊嗎?”“沒事!謝謝姐姐。”斬風搖了搖頭,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色,然後神色平靜地追向冥皇的隊伍。硯冰忍不住埋怨道:“你這人,怎麼不愛惜身子?傷重了怎麼辦?”
“事情沒有結束,萬一那個鬼人再挑戰,還需要我。”“你呀……哎……”硯冰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好扶着他向前走。丹師看在眼裡,又是一陣感嘆,斬風的徹性和忍耐力實在太強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斬風知道自己的作用,爲了不使冥皇面臨尷尬的情況,他還是要擋在最前面。
看到走在身邊的斬風,刺魄冷笑一聲,傲然問道:“你的實力不錯,在冥界應該數一數二吧!”斬風指了指身上衣服,淡淡地道:“白級冥武士,冥界最末。”刺魄臉色大變,緊盯着他片刻,又望向冥皇,問道:“他真的是白級冥武士?”“嗯!”冥皇當然知道,斬風如今的地位,遠不是一件衣服能代表的,模棱兩可地點了點頭。刺魄臉色大變,不禁倒咬了一口涼氣,如果這樣的人物是冥界最弱的,那麼冥界的整體實力就不能不令鬼界擔心了。
丹師笑着道:“沒錯,他的確是白級冥武士,不過實力比低級的冥武士都高,只是幾次錯過了升級的比試,沒辦法重新排名,實在有些可惜,論實力應該在冥界排前十。”刺魄這才鬆了口氣,淡淡地道:“原來如此。”冥皇哈哈一笑道:“難得有客來,這是冥界的大事,請。”“嗯!”等冥皇一行人進了皇城,斬風才悄然離開了,硯冰和丹師一起把他送回了住所。“斬風,你的傷怎麼樣?”“還好,不過這個人很強,千萬不要應戰。”
斬風捂着胸口,微微皺了皺眉。“我知道。丹師點點頭,苦笑道:“你回來的恰到好處,沒有你在,這裡只怕沒人能擋住他,今天一戰沒有勝敗,是最好的結果,一則殺殺他的傲氣,使他不敢小看冥界,二則也不會傷了兩界合作的氣氛,畢竟斷戈的那一組還沒有進入人界。”
“我明白。”硯冰憂心他的傷勢,勸道:“風,我們休息幾天再走吧!”斬風急着想見流千雪,歸心似箭,哪敢多留,搖頭道:“不了,我明天就走。”丹師點頭道:“也罷,人界的情況每天都在變化,你越快回去越好,免得節外生枝,我也該起程去鬼界了。”“這裡沒事吧?”
“你是說那個鬼人?”丹師輕輕一笑道:“冥界雖然不喜歡耍陰謀,卻不是傻子,對付鬼人自有辦法,你就放心走吧。”“這樣就好!”翌日一早,斬風便帶着傷上路了,然而當他們回到鬼界之時,發現氣氛變了,街上的人明顯少了許多,還有不少鬼軍在調動,似乎出了什麼大事,心裡納悶,不知道鬼界出了什麼事,直到見到兄長,才知道鬼界發生了驚天大事。“你們回來的正好,鬼界發生了叛亂。”“叛亂?”斬風十分驚訝,沒想到有鬼王在,居然還有人敢叛亂。其實鬼界原本就個是慾望之地,鬼人貪婪成性,野心勃勃,所有的人都在期盼權力和利益,政變之事倒也不少,然而像這種幾處軍團獨立的情況卻很少見。
風映殘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憂心,還有些竊喜之色,幸災樂禍地道:“真是難得啊!想不到有人敢挑戰鬼王的權威。”斬風和硯冰看在眼裡,都感到詫異。“大哥,你沒事吧?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呀?”風映殘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二弟,我的機會來了。”“機會?什麼機會?”“嘿嘿!鬼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必是用人之際,自然也是爬升的好機會,而且軍中有大批將軍參與了叛亂,一旦鎮壓成功,這些將軍的空缺就需要有人接替,這難道不是機會嗎?”斬風發自內心地感嘆着,兄長真是雄心萬丈,任何機會都不會故過。硯冰對於權謀之事見識多了,因此很快就明白了風映殘的意圖,一陣不安感涌上心頭,忍不住偷瞟了斬風一眼,他在這個時候回到鬼界,也許會成爲風映殘的工具。
果然,風映殘親切地拍着斬風的肩頭,笑道:“二弟,我們兄弟同心,一起在這鬼界幹一番大事業吧!對你對我都有好處。”“這……”斬風絲毫沒有準備,頓時愣住了。硯冰忍不住發話了,冷冷地道:“風大哥,他還要回人界呢!”
“是啊!大哥,我受了冥界的重託,要回人界,不能留下啊!”風映殘早已預備好了說辭,含笑道:“幫我也就是幫冥界,只要我立了功,掌了權,我就會開放人界入口,到時冥人就可以自由進出,這難道不是好事嗎?”兄長的許諾對冥界固然是好處,但叛亂是鬼界內部的事,外界勢力參與未必是好事,只是兄長出言請求,面子不能不給,因此斬風猶豫了很久。
“我必須先回人界,然後……然後再做打算。”他並沒有把話說絕,人界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不可能不去。風映殘要斬風留下有兩個用意,一是他自身的實力,二是他背後的勢力,如果斬風出面助他,就等於告訴鬼界的人,他有冥界做靠山,雖然冥界的影響力遠不如以前,但總是一方勢力,能夠動員這麼一個勢力支持,他的地位和聲望都會有所提升。
“我知道你要回人界,不過既然來了,先住兩天,我需要你表明態度支援,這樣我也會有更好的機會。”斬風沉吟片刻,琢磨着爲兄長做點事也不爲過,而且冥界如果能助鬼界平息內亂,會有更好的談判空間,丹師日後的工作也會更加容易些,因此點了點頭道:“這個不難,我可以表態,但不能久留。”
“表態就好,之後你可以先去人界,有什麼困難,我再請你下來幫忙。”話說到這個分上,斬風也無法拒絕,只能點頭答應了。
硯冰總覺得不安,等風映殘走後,忍不住問道:“風,你真的要幫你大哥?”“嗯!也許對冥界有好處,鬼界內亂,大概沒有心思再去管冥界了。”硯冰愣了愣,接着笑了起來,道:“我沒想到這一層,還打算勸你呢!看來不用我多事了。”
“大哥心志高遠,他的想法不是我們能想到的。”斬風有些無奈,也有些悵然。硯冰冷笑道:“野心勃勃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斬風眉頭皺了皺道:“姐姐,這麼說不太好吧!”硯冰知道他重視親情,含笑道:“算我錯了,你快休息吧!帶傷走了這些日子,你也累了吧!”斬風搖搖頭,默默地走到石牀上坐着,又開始研究明若府的奧秘,與刺魄之戰雖然沒有結果,卻使得他對這個奇妙的空間,又有了些新的瞭解。明若府裡的力量雖然渙散了,卻還是力量,遇到外力衝擊之時,這種細小的力量也同樣能發揮作用,就像是一顆隕石衝擊流沙,雖然可以擊出一個坑,卻無法擊毀流沙的整體。看來明若府的關鍵在於使用數量衆多而又微弱的力量分子,就像是要使用沙子。
沙子很小,單個根本無法形成威脅,但無數沙子組合成沙堆乃至於流沙,就可以侵吞任何地方。
沙子……斬風完全陷入了沉思。